102 三哥，对不起 文 / 四四暮云遮

    距离三哥出事到现在已经接近两个月的时间。

    这已经是卓耀辉尽全力封锁消息后的最长支撑时间，随着流言在上层圈子里的传播，相关竞争对手都已经频频动作，这倒不是最要紧的，最关键的是内部。

    陈氏集团因陈宗起势时借了宁家的势力，后来成功接手陈氏集团之后稀释了部分股权给宁家，现在这样的风声一起大家蠢蠢欲动，之前被刻意压制的几股势力都开始明争暗斗企图掌控公司内部势力。

    也有很多大胆的直接问到了陈宗的脸面上，陈三少是不是真如外界所言死在了一场车祸里，现在的风平浪静都是陈家为了更好的掌控陈氏而刻意封锁。

    陈宗被气的血压直线上升，直接住进了医院。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集团内耗太严重，各项业务几乎处于办瘫痪的状态。

    半个月前在陈宗病房外遇到陈漠北，卓耀辉简明扼要的说了下陈氏集团内部的状况。

    “四少，这已经是可以隐瞒的时间上限。现在公众的好奇心已经被挑了起来，我们需要给予一个明确的答复，否则任之下去，可能越传越离谱。”

    陈漠北眉心微缩，“还能撑多久？”

    “……”卓耀辉心底忍不住叹口气，他认命的捏捏眉心，“你需要我撑多久？”

    “至少半个月。”

    卓秘书默了好一会儿，才算是点头答应。

    这半个月，程诺几乎快被虐脱了一层皮。

    她一方面快速熟悉掌握陈氏的人际关系，一边还要学习完全未曾接触过的业务内容。

    所有的东西完全不管她是否消化吸收全都拼了命的往她的脑子里塞，程诺眼泪汪汪盯着卓耀辉，“我快吐了。”

    男人眼皮子抬都不抬，“门口有垃圾桶，想吐就快点，今天下午我还约了合作方洽谈。”

    言外之意我的时间很宝贵。

    程诺听懂了，瞪了几眼过去发现没什么作用，还是乖乖的吧。

    赵一玫在听到程诺的痛斥之后，眉眼弯弯的笑了，“很正常，这已经是比较好的了，别埋怨了。”

    很正常？！

    程诺盯着她，“还有，更差的？”

    “据我所知，他毕业后我们导师曾经让他回企管系带过课，我有个学妹跟我说，那人简直就不是人！是魔鬼！”赵一玫想起来，忍不住笑出声，“他毫不留情的挡掉了很多同学的课。”

    程诺端着咖啡杯，眼珠子转啊转的落在赵一玫脸上。

    她好像从这句话中，听到了一点意料之外的信息。

    被她盯的心底发毛，赵一玫伸手敲她，“看什么看？头一次发现我美了？！小心看到眼里拔不出来！”

    “一玫姐和卓秘书是同学吗？”两个人每次见面的时候都公式化十足，程诺还从未看出有这层关系。

    “不是，他是我学弟。”

    赵一玫干干脆脆的，从没打算隐瞒，不过也不会刻意澄清。

    只是见过他们在一起工作合作的场景，绝壁没有人会认为他们私下里是有交情的。

    程诺叹息，既然对她这就算是好的了，那她还是乖乖的认命的被剥削吧。

    时间倏忽一转，半个月过去的很快。

    秋去冬来，天气已渐寒。

    程诺一袭时尚的职业套装，脚上穿着六七分的高跟鞋，将她整个人衬出几分犀利感。

    若说这是一场为澄清外界关于陈三少流言的记者会。

    倒不如说，这是一场为程诺量身打造的记者见面会。

    卓耀辉站在程诺身边，看她捏着文件夹的手指微微用力，他偏偏头，“紧张？”

    “废话！”程诺剜他一眼，“你是见惯了这种场面，我可是第一次。”

    “别当那些人是人，就当他们全都是白菜。”

    “……”白菜！

    程诺囧了囧，她扭头看向卓耀辉，声音一本正经的，“卓秘书，你以后说这种类似话题的时候脸部能不能带点微笑！”

    “我尽量。”

    男人淡淡的，面色不动。

    特么哪里有尽量的意思！

    程诺扭头看向记者席，她把他们都想成无数颗白菜，稍微缓解了一下，可还是紧张，“我一会儿要是紧张到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可怎么办？”

    “凉拌。”

    “……”

    程诺内心泪水哗啦啦啦的淌，这话，太特么不负责任了！

    临上场，卓秘终于肯好好跟她说句话，“第一微笑，第二实在忘了怎么回答就直接让他们问我。”

    但是，卓耀辉万万没想到，到了记者会的现场，他才多后悔给她说了这句话。

    “感谢各位媒体对陈氏集团的关注和厚爱，今天我们召开记者会，有两件事要像广大股民告知，一是我们集团执行董事陈奕南先生的近况，二是集团准备开拓新项目的方向和实施进度。那么首先关于陈奕南先生的近况，还是交由他的未婚妻程诺小姐进行回答。”

    话题引到程诺身上，一径儿的镜头全都冲着她过去。

    咔嚓声从她坐到这里起就没停下过。

    微笑微笑！

    程诺一边心里自我提醒，一边骂，特么闪个毛毛，老娘眼都快被闪瞎了，还怎么微笑。

    有记者已经在提问，“请问程小姐，陈奕南陈先生是否真的出了车祸？”

    “很感谢各位媒体的关心，三哥之前确实是出现了一点小意外，到国外治疗，但是已经没有大碍了，这周之内就会回来。”

    “但是听说因为陈先生不在，陈氏集团内耗严重，导致诸多项目运行不利。这怎么解释？”

    这种问题，程诺很自觉的微笑着身体往后靠了靠，便是卓耀辉接了过去，“陈氏集团是用现代化的制度管理公司，大家各司其职，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缺岗而导致公司混乱。至于正在运行的项目，也没有不利只说，只是我们刻意的放慢了节奏，为了配合新项目的运行。”

    “请问卓秘所谓的新项目是？”

    “这也是今天我们记者会要说的第二件事情，陈氏集团未来的重点将是像健康领域倾泻，将启动医药中间体的生产和研发，并延伸至保健品行业。这也是陈宗董事长授意程小姐进入陈氏集团的原因，她将着力这一方面的业务运作。”

    男人轻轻松松的将话题导开。

    现场一片哗然。

    “这一领域陈氏集团从未涉足过，为什么突然想要转战这方？原因为何？”

    “资料显示程小姐大学肄业，所学也是与此毫无关系，怎么会由程小姐来负责？这对广大股民而言并不是个利好的消息？”

    ……

    问的问题五花八门，卓耀辉不疾不徐，“学历从来不是问题，程小姐一直在接受高端院校有针对性的特别培训，同时要说到能力，相信前段时间苏城展播的市政工程在整个省市获得极高评价，背后的策划者就是程小姐。当然，程小姐还年轻，她有她的不足，不过一个项目的运作还要看整个团队的实力——”

    程诺斜着眼看着旁边的这个男人，游刃有余的回答，该挑明的挑明，该打太极的时候打太极，偏偏他一脸的沉稳镇定，哪怕是假话，由他的嘴里说出来，也觉得真真的，就该相信！

    记者会开的很顺利，到了后来大家都开始偏向轻松的问一些问题。

    大多围绕着陈奕南和程诺，调侃的也比较多。

    “程小姐刚刚在回答时喊陈先生三哥，这是私下的爱称吗？”

    妈蛋的，她是明星吗？

    这种**都要问？

    “习惯了。从一开始就喊三哥，现在改不过来了。”

    程诺淡淡笑着回答。

    就如一开始她就喊陈贱人，现在也改不过来了。

    最近陈漠北明着在她身边安排了安保人员，但是她却不曾见过他，甚至，项博九也不曾见过。

    他的质问，依然清晰的印在脑海里。

    程坤鹏说不是她的错。

    可若三哥一天不回来，她心底的负疚就一天不曾消除。

    那天在医院走廊里，陈漠北似乎都不曾正眼看过她，冷飕飕的眸光，让她浑身都要打颤了一样。

    可是只这一次，程诺一点点一点点的辩解都找不到。

    如果去的人不是三哥，而是他，事故的出现一样也不可避免。

    他本人，或者是他至亲的人。

    心底始终如压了一块巨石般，程诺哪怕微笑都觉得要用上十足的力气。

    记者的问话愈来愈尖锐，“陈氏涉足健康领域，这样在更大程度上与大行生物集团的业务重叠，请问这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而且程小姐之前也跟齐大少曝出过绯闻，看来关系匪浅，请问程小姐您有什么想法？”

    想法？

    程诺心底冷哼。

    “冠冕堂皇的说，竞争促进发展。但是我想说，早晚要把齐家挤出市场，绝不留给他半点残羹！”

    程坤鹏曾经给她分析过整个事件，如果没有现场的线索，那就让时间验证。

    没了陈三少，或者说陈氏集团出现问题，对谁最有利。

    在一定的时间节点上，对方一定会按捺不住的出手。

    而很显然，目前来看，最先有动作的便是齐景言所在的大行生物集团。

    再反观从她进入陈氏之后的诸多动作，程诺也猜到了这一方的针对性。

    她这话出来，强硬的，不留余地的，女人的眸子透过直播镜头，闪着熠熠光芒。

    不给自己留有任何余地。

    齐景言盯着电视屏幕，他端起水杯啜了口，眉目狠狠的拉起来，“有意思！”

    现场先是一片沉静，接着便是哗然之声。

    这种问题本该是由卓耀辉来回答，这会儿看她这样毫无顾忌的将这样硬的话抛出来，他头疼的按上额角。

    罢了，就当时摆明立场，也绝了后退之路，任何时候都要往前冲了。

    男人脑子微转，接过话去，“程小姐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们清楚我们的研发水平，我们有自己的专利，大行生物集团是这方面的老行家了，我们以他为目标，会用超前的科技水平超越。”

    黑的都能给说成白的。

    程诺觉得，她是服了。

    卓耀辉瞪她一眼，微微偏了下身体凑向程诺，“有些话说的不必太实，不好回答的问题丢给我。”

    还是他上场时候说的话。

    程诺眉角轻轻挑了下，看来卓秘书是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啊！

    “程小姐，您是陈三少的未婚妻，订婚宴没有举办，是准备直接到婚礼吗？请问你跟陈三少婚期订在什么时候？”

    记者突然抛出来这个问题，程诺愣了下。

    这个——

    程诺本来想要开口了，她突然眉目轻转，“这个问题比较棘手，还是让卓秘书回答吧！”

    赵一玫噗的一下，一口水全都喷出去。

    她手忙脚乱的拿纸巾去擦拭电脑屏幕！

    真的被程诺这个回答哥惊到了。

    惊到的何止是赵一玫，卓耀辉这样像来面不改色气不喘的男人都有几分额角抽搐的想要掐人。

    这话说出来，莫名就带上几分诡异的暧昧。

    亏了卓耀辉还能维持淡定的坐在台子上。

    前方突然传来笑声，“问卓秘书，不如问我。”

    程诺猛然站起身来，撑在桌面上的手臂都在颤抖。

    会场后方一侧的门被打开，西装革履的男人从从容容站在那里，镜片遮挡了他的眸光，程诺却恍惚觉得她能看到他眼底暖意融融的笑意。

    在这有些冷的天气里，她是如此想念他的笑容。

    那种雪融花开的簌簌之声，只在他笑起的时候，听见过。

    鼻间酸涩难忍，程诺极力控制，还是有点控制不住眼底的泪意。

    卓耀辉猛的松口气，记者的闪光灯已经冲着那个男人一片咔嚓声。

    有人惊呼，“陈三少？”

    “刚刚程小姐说陈先生要一周内回来？怎么，提前了吗？”

    “怕你们为难我未婚妻，所以特意今天赶了回来。”

    陈奕南眼角含笑，他的面色看上去有点白，走路缓慢，其他倒是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

    程诺就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他一步步的走过来，她眸光中泪意闪烁，声音低低的，“三哥。”

    这两个字，情绪浮动，声音颤抖，仿似深秋落叶。

    卓耀辉起身让开位置给他，陈奕南手搭在他手臂上轻拍了下收回手去，他视线落在程诺脸上，提醒，“回去再哭，眼线花了可就丑死了！”

    程诺猛然抬了下脸，双手在自己脸侧用力忽闪，仿似突然想起来她还要面对镜头，“对。快快快，回去。”

    陈奕南被她的动作弄的哭笑不得。

    可哪怕这样，眼泪还是痛痛快快的滑出眼角，停都停不下来。

    程诺郁闷的，又几分委屈的，“三哥，停不下来。”

    她拿手指轻碰眼睛，不敢用力擦，怕真的弄一张大花脸。

    可是，就停不下来。

    眼泪不听话。

    看她眼泪都掉下来，男人潭底的眸光沉了下，他靠近程诺，手掌在她侧脸上贴了贴，便转身面向媒体，言笑晏晏的

    ，“我们大约快要两个月没见，她情绪有点失控，见谅。各位媒体朋友拍的时候，不够漂亮的就不要贴出去了。”

    他的幽默让在场的各位记者会心一笑。

    正主出现，话题自然是围绕到他身上。

    陈奕南拉开身后椅子，姿态优雅从容，“抱歉各位，出了一点小意外，腿不太方便，我就不跟大家站着聊天了。”

    他说完坐下。

    程诺看向他的腿。

    西装裤穿在身上，哪里能看得出问题。

    记者会圆满结束。

    等一散场，程诺凑过去就要去摸他的腿，“腿怎么了？有多严重？”

    男人嘶了声，抬眼瞪她，“别动手动脚。”

    手掌还没碰到呢，就被拍回来。

    程诺讪讪收回手，自己也察觉到确实不好，脸上微微红了下。

    陈奕南眉角挑了挑，提醒她，“就是未婚妻也要注意影响。”

    “……”关心则乱，她哪里有不注意影响？！

    “眼泪擦一擦，快成兔子眼了。浪费你身上这身装扮。”

    程诺慌忙吸吸鼻子，拿眼睛悄悄剜过去，被吐槽的很不爽。

    从会场往办公室走，卓耀辉看他一眼，声音凉凉的，“需要给你找辆轮椅吗？”

    “不用。”

    陈奕南回了句，他脚步迈开。

    程诺就看他迅速的，利索的，往办公室走去。

    她后面快速跟上去，“三哥，你腿没事吗？”

    “没事。装的。谁让你们说我意外。”

    陈奕南淡定的回，程诺满脸黑线了。

    可还是不放心，“我看着车子翻下去——”

    话说了一半说不下去，那样严重的撞击，她几乎不敢相信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个安然无恙的男人。

    呸呸呸。

    她不是要诅咒三哥有事。

    她只是太惊喜了。

    到了办公室。

    没人说话，气氛竟然诡异的沉默。

    程诺视线牢牢盯在他身上。

    她一面心有余悸，一面又忍不住开心。

    老天果然还是长眼的。

    哎哟，坏了，眼泪又要往外掉。

    三哥被盯的浑身都不得劲了，他坐在一侧沙发上指挥她，“给我倒杯水。”

    “哦。”

    程诺用力吸了口气，她慌忙跑到一边饮水机处倒水，“给，温的。”

    陈奕南接过来，眉心忍不住皱下，“眼线花了。”

    “花就花了吧，反正也没别人！”程诺伸手狠狠的在眼睛上抹了下，抹的双眼黑乎乎的一团，“我都快被憋死了，一直都没你的消息，我问也没人跟我说。你的车就在我眼前翻下去，我真的害怕有万一，这一辈子都不知道拿什么去还。”

    她哽咽着，无法不去想那天那一幕。

    有个女孩子站在你面前哭的凶残，这水还怎么喝的下去？！

    陈奕南放下手里的水杯站起来，他单手压在她肩膀上，声音低下去，“别哭了，现在不是没事吗。”

    “嗯。”

    程诺努力的吸吸鼻子。

    陈奕南推着她站到办公室一侧墙边装饰的竖条黑色玻璃处。

    他别的话没说。

    程诺却沉默了，“……”

    里面那个黑眼圈的熊猫是谁？

    看她一张脸垮下来，陈奕南笑了，“去洗下脸吧。”

    程诺回头瞪他眼，却还是不放心的问，“三哥，你真的没事吗？”

    那天三哥被救上来，直接上了救护车，她被警察控制着无法靠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嗯，车子翻落时，我拼命跳出来了。”男人尽量风轻云淡的解释，“不然要再加上烧伤，我这张脸就不用要了。”

    “那，伤到哪里了？”

    陈奕南坐进办公桌后的座椅里，就见程诺亦步亦趋的顶着两个黑眼圈跟过来。

    “身上。衣服盖住的地方。”陈奕南回答，眼睛扫到卓耀辉，加了句，“有外人在，不太方便脱给你看。”

    卓耀辉听着两人对话，还将他给拖了进去，额角狠抽了下。

    他视线落过去，很不客气的补了句，“只要没伤到重点部位就行。”

    程诺眼睛瞬间就盯去了重点部位。

    非常体贴的说了句。

    “三哥你要找不到媳妇，我给你当媳妇。”

    陈奕南心里骂了句，伸手抽了办公桌上的签字笔罩着程诺脑袋敲过去，“乱看什么，洗脸去。”

    程诺撇了撇嘴，却并未要往外走的意思。

    陈奕南看向她，眉角微挑，“有什么话直接说。”

    “三哥，对不起。我当时——我没想——”

    眼泪往下掉，程诺几句话说不连贯。

    她想说，如果是她自己，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打那个电话。

    可被吊起来的人是她哥哥，她当时真的，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男人起身，手掌压在她后脑上扣在自己怀里，他明白她想说的话。

    不用全都说出来，他也明白。

    这种事情，无法指责。

    如果换做是他，处于那样的境地，或许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眼泪汩汩往下流，程诺额头贴到他的前胸，眼泪唰下去，将他身上的衬衣打湿。

    “我去洗脸。”她嗡着鼻子抬起头来，“要不要，陪你一件衬衣？”

    “……”

    陈奕南低头看一眼自己衣服，脸黑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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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再度叹息：慕容川愿娶又如何，那也得她有那个命。

    三年后再度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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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川站在那里，看着那女人一步步款款而来。

    一股熟悉感，莫名席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