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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大结局 文 / 莎锦

    “唐小姐,蒋总病情突然恶化!您快点到医院来!”

    银色轿车在道路上飞驰而过,唐虞耳畔,一遍遍回响着徐川在电话里说的这句,那焦急的语气,让她的心都揪得要裂开。

    病情恶化……

    指的是胃癌。

    疲倦爬满了她容颜,窗外,夜风呼啸,悲伤,一寸寸,一分分,在这狭窄的空间吞噬她,撕扯她。

    有个声音,嘶哑地在她脑中叫嚣:“蒋越城会死!他一定会死!欢”

    “拜托你开快点!我求你,能不能再快一点?!”

    唐虞紧紧攥着男人的西装外套,紧要牙关,咬到牙根都发颤。

    窗外的世界,缤纷璀璨,有夏夜灿烂的烟花在高空爆开,流苏般的火焰照亮这熙攘的大地。

    眼前,这纷繁复杂的尘世,在唐虞眼中黯然无光。

    是灰色,是黑暗,是她心跳都不受自控的慌张。

    心跳的每一秒,眼前的那张脸,就更加模糊一次,到了最后,她都分不清那是幻觉,还是泪水。

    过去的一幕幕,像过电影似的,在她眼前不断闪现。

    陆亦铭给她说了很多很多,一路上,硬逼着她听下去。

    “小虞,我可以答应你不再和蒋越城作对,但是你必须听我的话,和我一起回美国。父母死于蒋家之手,你觉得,你还有什么权利与资格,站在蒋越城身边,做他的女朋友?那是我们共同的仇人,我绝不准要你做一个背弃父母的不孝人!”

    “你……知道看着心爱的人,渐渐走向死亡的感觉吗?”唐虞目光呆滞,望着窗外闪过的树木,那一道道黑色的影子,投在车身上,倒在她心上,“那是绝望。无力。悲哀。痛苦……恨不得那个人,是自己。”

    替他受罪。

    替他将这时间所有的伤痛,都受了!

    陆亦铭看出她对蒋越城的感觉,若非深爱,没人相信。

    “母亲已经被我的人先接去了美国,今晚,你同这边做个了结,我带你走。蒋老爷子听说蒋越城胃癌,一早就昏迷住院,生死在天。当初,蒋振海为了和我们母亲在一起,不惜对付父亲,导致了父亲的间接死亡,母亲接近蒋振海,是为了给父亲报仇,但最终,仇恨还是没能抵得过爱情。”

    “妈妈和蒋叔叔……”唐虞转过头,狐疑,想了片刻后又有所明白,“原来,妈妈是为了报复……那导致蒋叔叔死去的那场车祸……”

    “没错,是母亲做的,但她到最后反悔了,同他一起迎接死亡。然而在最后关头,蒋振海选择了护她,自己死亡。想必,母亲会精神失常,也是处于这个原因。”

    唐虞听着听着,忽然觉得喉咙无比酸涩。

    她哽咽了一下。

    到头来,自己和蒋越城,到底还是相互亏欠了对方。

    她突然觉得好累好累,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他们到底要用怎样的心情,接受彼此的仇人?

    如此大的血海深仇,到底,要延续多久?

    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单纯地活着?

    为什么不能简单地拥有着?

    为什么父辈们的伤害,要强加在他们头上?!

    为什么?!

    她只不过是因为爱,也仅仅是因为爱。

    一个爱字,百转千回!肝肠寸断!

    如果她就这么走了,从此,了无音信,是不是这一切,就可以完结?

    当年,她与他初见,一眼之始,没料想从此一眼误终身。

    他是她的痴迷,是她的心痛,是她的猝不及防爱不释手。

    她是他的苦渡,是他的脆弱,是他在兜兜转转的纠缠中,忘乎所以的情。

    这滚滚红尘,埋葬了多少烟云往事,疯狂了多少执迷不悟的人。

    多少年后,是否有人还曾记得,这城市灯光辉煌之下,掩埋过怎样的人,怎样的情爱。

    人生如斯,爱过,总会念念不忘。

    ……

    唐虞从电梯冲出来,一头长发凌乱,脸色苍白,穿过无数人潮,在转过走廊的瞬间,听到路过的两名医生在交谈,神色凝重。

    “通知家属,准备一下后事吧,这个病人本就是癌症晚期,病情恶化,谁也救不过来。”

    “可是这病人的身份……”

    后面说了什么,唐虞一个字都没听到。

    她的耳畔,嗡嗡作响。

    脑袋,疼得似要裂开。

    她紧走了两步,忽然双腿一软,贴着墙面滑坐在地。

    来来往往的行人朝她投去诧异的目光,她茫然无助地瘫坐在那,感觉身体中,有什么东西在流逝。

    以她反应不过来的速度。

    她双手颤抖着,不受控制地抓自己的头发,撕扯。

    她狼狈不堪,跌跌撞撞地扶着墙壁,往尽

    tang头赶。

    她一定要见到他。

    她不会让他有事的!

    蒋越城绝不可能死!

    他不会!

    他可是蒋越城!

    他那么高高在上,那么霸道专横,那么不可一世,他怎么会死?

    不可能的!

    “唐小姐!唐小姐!”徐川刚走出医生办公室,看到前方踉踉跄跄的女孩儿,连忙呼喊。

    他跑上去,扶住她,待看到她毫无血色的脸庞时,吓了一跳。

    “唐小姐你撑住!千万撑住!”

    “蒋越城呢?蒋越城在哪儿?他在哪儿?!告诉我啊!”唐虞疯了似的,揪住徐川的衬衣领子猛摇,身体因巨大的悲痛,剧烈颤抖。

    双唇,抖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两行滚烫的热泪从眼角流下,迷蒙了双目,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样朦胧。

    苍白的顶灯,将冰冷的地砖照得寒意四起。

    就在这时,一张移动病床被推出急救室。

    床上的人被白色单子盖住,看不到脸,直挺挺地躺着,一动不动。

    顷刻间,似有一双手将唐虞的灵魂抽走,她呆愣在原地,目光,随着那病床的逼近,显得那么无所适从。

    她的心在这一刻,空荡荡的。

    有血,在渗透。

    她的心在滴血。

    “蒋越城!”

    她“咚”的一下,双膝跪地,两手死死扒着病床,整个人甚至是拖在地上的。

    “蒋越城,你看看我!看看我!”

    她撕扯着嗓子大喊,悲痛的声音,崩溃的嚎哭,贯穿了整条走廊,引得无数人侧目。

    周围的一切声响,仿佛都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

    她什么都听不到。

    什么都不想听!

    她要蒋越城!

    只要他!

    泪水,似决堤一样,汹涌而来。

    她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泣不成声。

    徐川手下的动作一顿,连忙上前搀扶,急切地喊道:“唐小姐!唐小姐你搞错了!这不是蒋总!不是!”

    唐虞的哭声止住,茫然无助地看向他。

    徐川搀扶着浑身发软的她,小声说:“蒋总病情恶化,但是还没死!真的,他还没死,他就在病房里,我现在带你过去。”

    唐虞被他木然地带进了病房。

    隔着一道透明玻璃。

    “他怎么了?徐川你告诉我,蒋越城他为什么会这样?我离开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恶化了?!”她凶狠地质问,揪住徐川的衣服领子,眼中是满满的无助。

    “唐小姐,你也知道蒋总他患的是什么病,虽然不是晚期,但,能痊愈的概率太小了。他一直在瞒,连我都是才知道,他也许是怕你担心着急,想在默默多做一些事情。就在他从景城回来时,已经将蒋家那边的势力收拢,他知道了很多事情,包括你的父亲是如何死亡的。蒋总刚才醒来,要我告诉你,离开吧。”

    “离开?”唐虞仿佛听到了特别好笑的笑话,又哭又笑,“他现在,叫我离开吗?这么久,都不放开我,拿捏着我,折磨我,现在却叫我离开?他是不是觉得,我会在这种时候离他远去?”

    “抱歉唐小姐,这是蒋总的命令,他希望你回美国去。这里,再也不会欢迎你。”徐川深吸一口气,将蒋越城的话,原封不动说给她,“蒋总说了,他不会要一个不干净的女人做女朋友。景城那边,他也早就有了结婚的对象,是个商界大户的女儿。他们虽然没见过,但是,也早就定下了。他不需要你了。”

    “好。那我走。”唐虞无力地勾勾唇,嘴角那一抹苍白的弧度,看着徐川眼中,也那样心痛,“他下次醒来,告诉他,我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从此,我们再无瓜葛。”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

    三个月后。

    蒋越城手术。令所有医生震惊的,是他顽强的求生意识,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熬不过去。

    徐川在这段时间,替他打理着公司,醒来后,蒋越城只字未提唐虞。

    他的枕头下,压着一张化验单。

    是关于那条染血的床单。

    单子上,清清楚楚写着,床单上的血迹是属于两个人的。一个他,一个唐虞。

    “蒋总,今天就可以出院了。”徐川为他递上领带,询问,“景城那边,和盛城有过合作的天齐公司老总听说您手术成功,特意赶来看望。我们要去机场接机吗?”

    “去。来者是客,我在医院也待够了,亲自过去。”

    此刻已是秋季,微凉的风徐徐吹来,舒适惬意。

    所有人,都识趣地不再提唐虞的名字。

    车上,徐川向他汇

    报了公司这三个月来的情况,可是,他分明心不在焉,目光始终投向窗外。

    一地的枯黄落叶,似极了他枯竭的心。

    从此,他与她,陌路天涯。

    机场的人不算太多,他们走进去的时候,对方还要二十分钟才到。徐川趁着这会儿,想找个地方给蒋越城休息休息,却被他拒绝了。

    “那蒋总,我去接杯热水给您。”他说着就走开了。

    蒋越城站在那里,抿着唇,四周的人潮像云烟一样流过,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焦点。

    有时候,一辈子很短。

    有时候,一辈子很长。

    他已经能想想到,自己后半生该是多么漫长枯燥。

    没了心爱的人,他的生活,注定如同一潭死水。

    终于,放她走了。

    心痛得已经麻木。

    他在原地站着,站着,远处,一抹纤细的身影闯入他整个世界。

    那张脸,很熟悉。

    他日思夜想,却又甘愿放手。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眨了眨,再眨了眨。

    最后,直到她站定在自己面前,耳畔传来那仍旧稚气却悦耳的嗓音,他的世界顷刻间,被照亮。

    “想赶我走?你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了吗?这辈子如果你不困死我,你就不是蒋越城。所以现在,你还要我吗?还困我吗?”

    他喉间哽咽一下。

    用沙哑的,艰难的声音,说:“当然。欢迎回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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