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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太子根本也救不了她 文 / 胭脂杀

    燕夙修一把将人扔在了地上,脚下生风一般,直朝薄家下人们围拢在前的那间厢房,匆匆的大步而去。

    围在门前的那些下人们,也在刚才听说,他这位毒医的到来,大部分人也记得他。

    眼见他气势汹汹的过来,大家都连忙自发的让开了一条道,退避三舍的眼看着他踹开房门,走进了厢房。

    房门被踹开的动静不小,里屋的三人都听见了。

    不由纷纷转头,看向了相隔开屋子内外的那道,青纱帘子醢。

    眨眼的工夫,就看到了从外室撩帘进来的,燕夙修。

    自然,在薄久夜与方莹的眼里,他是医毒双绝的鬼手毒医,魇。

    在十三公主眼里,他是她的九哥缇。

    但燕夙修打进去的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他们任何一人,所有的目光与视线,都只围绕于,一个人。

    一个女人。

    而当看到床榻之上,躺着的那个女人,看清那个女人心口插着的一支利箭,看清那个女人脸上更比纸的苍白,看清那个女人身上的衣服,身下的被褥,全是刺目的鲜血——

    他怔在了原地,一步,也挪不开了。

    十三公主看向燕夙修毫无表情起伏的脸,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转而,眨了下眼睛,“魇先生,请您快看看本宫的姐姐吧,不要再耽搁时间了!”

    燕夙修一个激灵,从怔忡中回神,三步并两步火速到了床前,连袍摆都不撩开一下,径直就坐到了床前摆放的椅子上,一把拉过云朵的左手腕儿,开始切脉。

    拉扯云朵手腕的动作,他做的有些急切,也有些粗鲁。

    薄久夜看在眼里,一拧眉,身形一动,却被身边的方莹拉住了。

    薄久夜怒视方莹,却见方莹冲他连连摇头。

    薄久夜方恍然醒悟。

    此时此刻,还有什么能比云朵的命,更重要?

    这口气,他生生咽下了。

    切病脉,确实会是一个漫长一些的过程,因为人吃五谷杂粮,有五脏六腑,病情病况都是多种多样。

    若不将脉象看个仔细,下错了药,那就不是救命,而是要命了。

    可切命脉,就不一样了。

    命脉连着心脉,只有那一根脉络,这具身体到底是死是活,一切上去,一目了然。

    但燕夙修却也跟十三公主一样,像着了魔似地,不过就是切一个命脉,居然号了一遍又一遍,嘴里还一遍又一遍念着,“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噌的一下,他攸的从椅子上站起,从怀里掏出一只瓶子,双手剧烈颤抖的拔开了塞子。

    一粒白若珍珠似地药丸,被他捏在手上,然后弯下腰,去喂给云朵。

    指尖触碰到云朵的唇,那种毫无生息的冰冷感,就像附骨之蛆一样,爬上了他的指尖。

    差点儿,药丸就滑脱了手。

    “薄云朵,你给我吃了它,吃了它!”燕夙修突然面目狰狞,冲着怎么都没有张嘴的云朵怒吼,指间的药丸却还使劲的往她唇上摁。

    一颗药丸能有多坚硬?

    他那么用力,一下便给挤得碎掉了。

    薄久夜与方莹,都没有料到有过几次照面,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中的魇先生,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像个没有任何情绪的冰雕一样的人,现在却突然暴起,情绪如此失控。

    且对着的对象,还是变成这样的云朵。

    他们来不及去想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如此。

    薄久夜上前就要去拉扯燕夙修,却被比他速度还快的方莹,拽住了手臂。

    这次,薄久夜就不只是不满,而是恼怒了,扭头瞪向方莹的眼神,狠得像要杀人,“给我松手!”

    方莹被他看的浑身一震,但手上一点都没听话的松开,“相爷,您冷静,四小姐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难道您不希望,她能活下来吗?”

    一句话,成功的像是点住了薄久夜的死穴。

    当即,他便没有再与方莹,停止了挣扎,与争辩。

    而等他再回头,去看没了声响的燕夙修那方时,就见燕夙修竟然用嘴将碎在云朵唇上的那颗药,一点一点儿用舌头,又送进了云朵,被燕夙修用暴力掰开的嘴唇里。

    “你!”刚平息下来的怒火再度上涌,但薄久夜仅仅只是咬牙切齿的说了这个你字,就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多余动作了。

    他两眼怒视燕夙修,身侧的双手,握的咯吱作响。

    药,已经送进了云朵的嘴里,即便药是入口即化,燕夙修仍担心,云朵不会自己咽下去。

    于是,一个简单的喂药,到然后,就成了他独自一人的深吻。

    因为他怎么都得不到,她的任何回应。

    似曾经那般,热烈的也好,愤怒的也好,甜蜜的也罢……

    没有,统统都没有。

    整个房间里,大概除了薄久夜因为强忍怒气,而呼哧呼哧的粗重呼吸,方莹与十三公主因心脏紧张狂跳的声音之外,剩下的,也只有燕夙修那,孤掌难鸣的轻微深吻声。

    在这个时候,除了薄久夜听了那声音越来越恼怒以外,已经没有谁,还会去面红耳赤的浮想联翩。

    连燕夙修自己,都没有。

    因为他们只关注一个问题,一件事。

    深吻结束,一丝夹着殷红的银丝,从两人的唇间拉扯而出,也断裂在彼此的唇上。

    燕夙修捧着她的脸,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摒住了自己的呼吸。

    生怕自己一眨眼睛她就会消失,一个呼吸,就能吹跑了她。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他忘我的维持着这个动作,忘记了呼吸。

    而她,也始终维持着原来的样子,灰白的脸,紧闭的眼,微抿的唇,静止的……呼吸。

    燕夙修是忘我了,但其他人,可没有。

    薄久夜原来还充满希冀的,也望着云朵的那张脸,直到望啊望啊……她根本,就没有丝毫苏醒的样子。

    他眼里的希望,就渐渐的变成了失望,最后,走到了绝望。

    这个人,向来运筹帷幄掌控乾坤的男人,所有的神采奕奕,自信飞扬,全都没有了。

    只有萎靡不振,只有满目沧桑。

    “不,不会的,你在装睡是不是?你在骗我,是不是?”

    一片死寂的房间里,忽然扬起燕夙修的低笑声,化去了冰冷,只剩下了温柔,仿佛这是对情人的呢喃,寵溺的低语。

    可在这此时此刻此地,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只觉得诡异莫名。

    薄久夜,方莹,十三公主,闻声纷纷去看,就见燕夙修捧着云朵的脸,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他深情而透着哀求的,凝望着她紧闭的眼眸,笑的很温柔,“乖,别闹了,我们不闹了,我们休战,好不好?”

    薄久夜自然看的再度心头火起,“放开!不要碰她!”

    怒喝着,就要朝燕夙修冲了上去。

    这一次,方莹也不再阻拦了,任由他去了。

    十三公主见状,心里暗叫不好,就要上前阻止。

    屋子里的情势,瞬间就要乱了起来。

    忽然,青纱帷幔被人掀开,六七个人冲了进来,为首的,竟然是薄久阑。

    “把所有人的闲杂人等,都给我撵出去。”薄久阑满目寒霜的眼睛,在屋内几人身上一一扫过,“不肯出去的,就扔出去!”

    在他身后六个穿着各类奇装异服齐声应了一句是,然后,就开始请薄久夜与燕夙修几人出去。

    薄久夜当然不肯,他还没先整治了燕夙修,现在又遇到自己弟弟前来捣乱,本就伤心,再加上又恼又怒,几乎快要七窍生烟,浑身都气的发抖,“混账,给我滚出去!”

    而他的怒喝,不但没有成功让自己的弟弟出去,反倒被那六个奇装异服中的两个人叉起了一双手,毫无还手之力的,就被拖了出去。

    样子自然难看,堂堂一国少相被这么像死狗似地拖出去,会如何丢脸,更是想都不用想。

    方莹见状,本要出手,没曾想,却被一男一女给围堵住了。

    三人,便立时打斗在了一起。

    结果呢?

    仅仅不下十招,方莹就败在了这一男一女手上,接着,也被叉了出去。

    方莹是个搞情报的王牌,武功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仅仅十招,就被生擒了,可想而知,那一男一女的厉害。

    还让方莹这个熟知天下情报的王牌,居然一点都看不出,这两人,到底来自于什么路子。

    被叉出去时,与帷幔处至始至终站立不动的薄久阑,擦肩而过时,方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很早之前,她就知道这位薄三爷不简单,她也不是没费心调查过,却是什么都查不出来,这可是极少的情况!

    而薄三爷的每一次出手,都每一次令她,感到震惊!

    另一边,十三公主也被一对男女擒住了,双手被他们反锏在她自己的背上,已经毫无还手之力,有的,只有一双脚在乱蹬。

    “薄久阑,你在干什么,干什么啊你!”十三公主乱蹬的一双脚,冲着的对象,自然是薄久阑了。

    薄久阑没理她,一双霜冷的眼睛,都注视在燕夙修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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