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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177.死局(二) 文 / 别说念念不忘

    瞧见她站在门前犹豫不前的模样,萧子翊刚想发问,见得她又转过身来,用略带疑惑的眼神望着他,“我记得你说过,你有想要查清的事情。”她眨了眨眼,“只单纯是镇国大将军当年叛乱一事吗?”

    她忽的发问,萧子翊毫无防备,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模样。

    江蓠还站在门前,等着他回话,他没说什么,只是伸出食指来勾了勾,示意她上前来。

    这下,她来了精神,小跑着凑了过去,还寻思着他半晌没言语,如今又要她附耳过去,想必是要说什么重要的话。

    没料到凑过去之后,他只是轻笑了一声,故作深沉地道了一句:“秘密。醢”

    …………

    自神机处出事以后,金陵城中多了几倍的巡逻兵力,气氛也莫名诡异了起来,萦绕着的是难以言喻的紧张,恰逢冬日来临,万籁俱寂肃杀一片。

    今日闲暇,江蓠难得提议要出门上街逛逛,算算时候,她已经许久未曾光明正大地出来过了,这猛地站在天底下,还觉得有些不适应缇。

    她的伤还没好利索,萧子翊不放心她独自出门,特意嘱咐了几个婢子跟着,不过她嫌麻烦,走过了两条街便悄悄甩开了婢子,穿过了七拐八弯的小巷,等到了四下无人的地方,才掏出了袖中的小纸条,细细看了看。

    上面寥寥数字,字迹和人一样,都清冷极了。

    今儿一大早,一只信鸽扑腾着飞到了窗棂上,江蓠瞧见了,还寻思着是不是谁家的鸽子飞错了地方。

    那鸽子养的颇好,肥美极了,若是抓了送去厨房,午饭许是要加餐了。

    她二话不说将鸽子捉了,都准备让婢子送去厨房拔毛了,才瞧见它脚上挂着的竹筒。

    知道她在豫王府住着的,都是些关系亲厚之人,待她看到了信上的字迹,就知道了寄信之人的身份,也顾不得其他,午饭过后便出门了。

    信上约定在城东头的一家小茶馆见,她按着时辰到了,正好瞧见在茶馆中饮茶之人。

    入眼的仍是一袭素色衣衫,比重英山下雪之后看上去还要冷些,此时柳云暮斟了一杯热茶,热气袅袅上浮,他听到了些动静,侧头看了过来,倒茶的手顿了顿。

    今日比平时要冷些,江蓠裹得很厚实,还是觉得有点冷,在外面稍稍站了站便快步进了茶馆,撩起衣摆坐在了柳云暮对面。

    许久未见,他还是老样子,风轻云淡的模样。可她实在是忍不住,刚刚坐下,就急着开了口:“……师兄你怎么能这样,帮着云隽一声不吭的就走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她急得要命,柳云暮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顺手将刚刚倒好的茶推到了她面前。

    茶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久久不散,想来是好茶,江蓠没心思喝,皱着眉看着他。

    “云隽也是为了你好。”顶着她的目光,他终是松了口,缓缓说道:“同是师妹,哪个伤心难过,于我都没有半分好处,何不成人之美。”

    他说着,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何况,是她执意要走的,我也只能帮她。”

    “她……”江蓠张了张口,好些话都堵在了嗓子眼,说不出也咽不下。

    纠结了半晌,她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始终是我对不住她。”

    柳云暮抬眸看了看她,瞧见她一脸失落的神色,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今日我来,不是因为这些事情。”他顿了顿,“金陵乱了,师父放心不下,让我来寻你一趟。”

    “师父?”江蓠有些疑惑,“他怎的忽然担忧起我来了,先前我只身一人去闯荡江湖,他都没有说什么,现在好好的,却又开始担心我了?”

    没有急着回答她的话,柳云暮端起茶杯来浅抿了一口,“是今年的新茶,尝尝。”

    “话说了一半,你想急死我?”话到了这个份上,还再兜圈子,江蓠气得瞪了瞪眼睛,“师兄何时学得跟师父一样了,有话不好好说,总是左右而言其他?”

    “净说这些混账,小心回去师父知道了罚你。”

    柳云暮数落了她一句,搁下茶杯,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今日天气阴沉沉的,想必快要下雨了,让人觉着有些憋闷。

    “来时我听闻了些消息,金陵近些时候的事情都与镇国大将军脱不开干系。”他徐徐说道:“至于你襁褓中的玉佩与镇国大将军府的联系,以师妹的聪慧,想必也明白了些。”

    他这么一说,江蓠一头雾水,连忙摇了摇头,“其实我、我不太清楚……但是我总觉得奇怪。”

    “师父整日忧心的,正是你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柳云暮垂下眼眸,望着杯中清澈的茶水,“他让我来这一趟,好将事情的详细告知于你。不直接去豫王府见你,正是怕此事宣扬出去。”

    话里的意思清清楚楚,知道他即将说得事情事关重大,江蓠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搭在膝上的手都用了力气。

    小二在后院收着晾晒的茶叶,茶馆中寂静无人,角落里传来釜煮水发出的咕嘟咕嘟的声音,和着柳云暮低沉的声音,无不让她觉得紧张。

    “师父并不是逍遥山野间的世外高人,乃是当年镇国大将军府身边的副将之一,将军府惨遭灭门的那一夜,是他救了襁褓中的你逃了出来。”

    有的时候,听到震惊的消息,不一定会表现的多么震惊,就比如现在的江蓠,还没来及反应,直接傻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眸中除了不可置信还是不可置信。

    “听师父说,你那时刚刚足月,是大将军最小的女儿。”他如今的每一句话都戳在她心口窝,“大将军在宫中被捉拿,师父碰巧得了消息,可根本来不及一一救出府中的人,只能遵从了将军夫人的意愿,带着尚且懵懂的你逃往城外。”

    在来之前,李忘机已经将这些旧事说了一遍,柳云暮现如今只是复述而已,但当时听到这些,他也确确实实震惊不已,久久回不过神来。

    “之后师父隐姓埋名藏于重英山,为了掩饰你的身份,建了一处道观广收孤儿,才躲过了神机处一次又一次的搜查。”他看向一脸呆滞的江蓠,皱了皱眉,“至于那块玉佩,师父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看你这次回去得急,怕是出了什么要紧事,才让我来瞧瞧。”

    他说完了许久,都得不到回应,不由得注目看去。只见江蓠像是魂魄出窍一般,怎么叫也回不来神,目光直直的没有焦距,不知落在哪里。

    虽说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这些话,她还是觉得心头情绪异常杂乱,对于事实的真相,她一时半会也难以接受。

    曾经想了那么多年,都以为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孤儿,没料到居然是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才导致家破人亡,不得不流落在外,被当做孤儿来对待。

    想想这些年,师父虽是严厉,但无论何年何月何种情况,他都对她颇为照顾,倾尽毕生所学来教导她。这么多年,他并未主动提及她的身份,不过也是想让她一生过得平安顺遂。

    那些本该随着岁月烟消云散的苦难往事,能不知晓就不知晓吧。

    如果她不曾来过金陵,不曾去神机处当值,不曾认识萧子翊,可能当真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被永永远远蒙在鼓里,虽说迷茫,但过得舒心。

    可世上哪有这么多如果。

    她得知了一切,甚至知道当年镇国大将军叛乱一事有奸人在其中作梗,用来作为进宫传递消息信物虎符都是假的,这件陈年旧事,是罪有应得也好,是栽赃陷害也好,到底还有几分真呢?

    之前她是江蓠,一个在江湖中晃荡的小混混,对这些事半点都不上心,可如今她是大将军唯一的后人,一切事情都不一样了。

    她必须要将这件往事查的水落石出,不为自己,就算是为了将军府惨死的亡魂,她也一定要竭尽全力。

    神思转了好几个来回,终是归了位,江蓠抬起眼眸望向对面的柳云暮,他面上依旧没什么神色,冷冰冰的模样,但能看出他隐隐担忧着。

    “放心吧师兄,我还不至于这般就受到打击。”她故作轻松,抬起手来挠了挠头,奈何指尖微微颤抖着,还是暴露了她心里浓浓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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