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大选 文 / 棠梨落月

    不知道走了多久，只听前面领路的太监叫了一声停，长长的队伍就停了下来。

    前面是御花园，今年的初选就在这里。秀女们五人一组站好，等待着唱牌。

    毛彤彤此时才看到了赵芙蓉，和她隔着两个组。两人对视了一眼，那相熟的笑容顿时让心里的紧张消散了不少。

    猛然间，毛彤彤想起了来京城后做过的那个梦。梦境里选秀的场景跟今日的情形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她心头一惊，刚刚放松的情绪又紧绷了起来。

    等待是漫长的。看着前面一组组的进去，又一组组的出来。秀女们有欢喜，有沮丧，也有惶恐。那各种表情都让人寻味。

    终于轮到毛彤彤，她是这一组的第四个，紧跟着前面的秀女走进了御花园。

    “抬起头来。”

    毛彤彤听到一个柔和的女声。她心里紧张，但还是微微抬起了头，却垂着眼，并不敢去看。

    不过片刻，就听那个女声又道：“右起一、三、四，留。”

    “喳！”一旁有太监应了，然后毛彤彤她们就被带了出去。

    这就完了？毛彤彤觉得太不真实了。一脸茫然的跟着出了御花园。当她看到赵芙蓉投来询问的目光，这才想起刚刚听到的那个声音。

    她貌似是右起的第四个？那就是说第一轮过了？冲赵芙蓉点了点头，她心里也松了口气。过了第一轮，第二轮才有希望。

    赵芙蓉似乎受到了鼓励，脸上露出一个浅笑来。

    很快，毛彤彤后面的一组也出来了，赵芙蓉就跟着队伍走了进去。

    此时没有进去的只有五组了。大家都安静的等在外面。最后不管是否被留牌子，第一轮结束，所有的秀女都会被送出宫各自回家。

    看到赵芙蓉出来后脸上轻松的表情，毛彤彤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等到所有秀女都被看过，大家又按着原来的顺序再由太监带到神武门外坐各家的马车出地安门，这才算是完成了第一轮的选秀。

    刚刚和赵芙蓉交换眼神的时候，两人已经达成了默契。一出地安门就下了马车。两个分别一年的好友，终于相见了。

    “你被留牌了吧！”两人第一句话竟然一模一样，顿时就对着笑了起来。

    “来的时候我都和我阿玛说了，要跟你一起回去呢！”赵芙蓉道。

    “说的轻巧，要是你被留在京城了呢？”毛彤彤道。

    “呸，乌鸦嘴！”赵芙蓉顿时皱眉，“咱们俩都要一起回去！京城有什么好，不许留下！”

    听到这霸道的话语，毛彤彤到笑了起来。她就喜欢赵芙蓉这爽快的性子。

    “嗯，都不许留下，一起回去。”她用力的点点头。

    “姑娘，你怎么在这呢！大姑娘她们都在那边等你呢！”这会荷花跑了过来，她是来接毛彤彤回陈府的。看到赵芙蓉也高兴，连忙行礼。这是自家姑娘在扬州城最好的朋友了。

    “那你去吧。咱们改日再说话。”赵芙蓉不是拖拉的性子，很快就放开了毛彤彤的手。

    “嗯，我先回去了。过两日二选的时候咱们再见。”

    毛彤彤也不黏糊，冲赵芙蓉挥挥手就走了。陈氏说好了要来接她的，应该就是这两日到。

    果然，荷花把她扶上轿就笑着道：“姑娘，夫人来了呢！”

    “那快走！”毛彤彤也迫不及待了。

    陈氏姐妹第一轮也都过了。三人一起回了陈府，毛彤彤看到门口迎接的陈氏，顿时眼泪就下来了。

    母女相见，自然有很多话要说。好容易熬到晚膳结束，回了毛彤彤的屋子，陈氏拉着她的手就细细的打量起来。

    “高了，瘦了。”陈氏哽咽道。

    “额娘，我是长个子呢！”毛彤彤笑道，却觉得鼻头也有些发酸。

    “这一年可都好？”陈氏抹着泪道。

    “嗯，都好着呢！我在信上不是都说了么。”毛彤彤道。

    “还不是怕你只报喜不报忧。”陈氏道。

    “那你们呢？在家都好么？”毛彤彤问道。

    “都好，都好。就是想你。”陈氏眼里含泪笑道。

    “额娘，你别哭呀！”毛彤彤给陈氏擦着眼泪，道：“弄的我都想哭了。再过几天等第二轮结束，咱们就回家。”

    “嗯。”陈氏点头，慢慢收了累。

    这一晚，偎在陈氏温暖的怀抱里，毛彤彤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选秀的秀女很多，初选一日并看不完。所以等所有秀女经过了初选已是五日以后了。

    此时初选留下的秀女们会再次入宫进行复选。如果复选通过就会留在宫里住上一个月，再进行最后一轮。最终留下的才会被指给皇子宗室们。

    当毛彤彤再次进入御花园，心里已经没有了第一次的紧张，反倒隐隐有些期待。等到结果宣布，她就能解放回家了。这一年的孤独和辛苦也算是有了交代。

    “右起第二个，上前一步说话。”这次又换了女声。毛彤彤也觉得挺好听的。现在想来，能来看秀女的，肯定在宫里地位不低。至少是个妃位吧。也不知道是康熙有名的四妃中的哪一个。

    “右起第二个！”一旁的太监突然小声提醒了一句。

    毛彤彤突然反应过来，她就是右起第二个！顿时心里一乱，连忙上前一步。

    “扬州守备毛承运嫡女，汉军镶蓝旗。”有太监在一旁报。

    “抬起头来。”

    毛彤彤微微抬头，就听那人又道：“擅长什么？”

    她愣了一下，忙回道：“臣女刺绣尚可。”

    “那就绣朵兰花来看看吧。”

    毛彤彤到没慌乱。二选显然比初选要细致。刚刚她前面的少女就被要求弹了一首曲子。

    一旁有宫女端了一个木盘来，上面是个素色的荷包和针线。毛彤彤选好线就绣了起来，而上面的妃子已经开始问下一个人了。

    刺绣可谓毛彤彤最拿手的。但她本就没打算选上，所以绣的飞快，却没考虑质量。要是因此把她刷下来，那才是正好呢！

    完成后，毛彤彤把荷包交给宫女，又垂头安静站一边，等着最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