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傅星愿即将嫁入美国容家(万更) 文 / 小耳尤
姜易没动,垂眸冷冷地盯着神情有些疯狂的陆苒。
他抿着薄唇,眼睛里没有多少情绪,冰冷的,黑暗沉沉。
他忍着太阳穴的疼痛,回想着这么多年,陆苒的变化……
她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子,他一点都不知道。
他记得,他原先就是一个小女孩,乖巧的,可爱的,现在却变成了这样,姜易无法为自己辩解。
陆苒变成这样,他有责任惨。
但他不能继续为陆苒负责下去了。
他的手指紧紧地收拢,攥成了一团,是不是他当年就不该接下陆苒,不该管她?
陆苒脸色苍白,眼睛泛红,她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神情凄惶:“姐夫,我错了,求你了,你不要送我去戒毒所。”
“我不想去,姐夫……那里太可怕了,我会死的……”
陆苒说着,她像是崩溃了一般,眼泪不停地落下,沾湿了睫毛,卷翘着,楚楚可怜,她爬向了姜易的方向,抱着姜易的裤腿。
“姐夫,我走错了,我是被人陷害的……是他们带我去吸毒的,我会变好的,你给我请一个医生在家里好不好?”
陆苒涕泗横流。
姜易还是没动,手指上的青筋起伏着,像是要暴起了一般。
他眉峰凌厉,眼神冰冷。
盯着陆苒细细地看。
看得陆苒毛骨悚然。
陆苒已经被毒品侵蚀得不清,平日妆容浓,画着浓妆,眼线厚重,烟熏一层又一层。
姜易又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她了。
所以,他没有发现,她早已经眼眶深陷,颧骨突出,瘦得仿佛只剩下一个骨架了,就差成为一具没有任何思想的骷髅了。
陆苒喉咙哽咽,她伸手要去抱姜易。
“姐夫,我错了,苒苒不敢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求你了,我会变好的,我还是以前你喜欢的那个陆苒,是别人要害我。”
陆苒永远不知错,永远只会怪罪别人。
姜易从来没有这样直观地感受到,傅星愿的疼痛,她一个人承受了多少委屈。
而这些委屈,最终的罪魁祸首,都是他。
是他姜易!
他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住,捏紧了,然后破裂成了碎片。
撕心裂肺。
陆苒还在扯着他的裤腿,姜易只觉得她面目可憎,他忽然抬起了脚,踢开了陆苒。
陆苒被姜易突然一踢。
重重地往后倒去,她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地上,尾椎骨镇得发疼,然后才是胸口被人狠狠一踹的疼痛。
疼痛从胸口处弥漫开来,她喉咙仿佛有了隐约的血腥味。
陆苒怔怔的,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不敢置信。
姜易踢她了。
陆母跑了过去,蹲在了陆苒的旁边,想要扶起她,“阿易,你怎么踢苒苒,她一个女孩子,怎么禁得起你这样的一脚。”
可是姜易这一脚,到底有没有用力,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早就收起了力气了。
陆苒眼睛都哭得红肿,声音里带着令人心碎的哭腔:“姐夫,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对我这么好,我却……”
姜易猛地站起来,声音狠戾,带着黑暗:“陆苒,够了,别再叫我姐夫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是你的姐夫了!”
陆苒和陆母被他的样子吓到了。
姜易说:“陆苒,你做错了事情,永远都不知道悔改,每一次,都是我在帮你善后,我帮你善后了,你却从来没有一次,反省过你自己有没有错,反倒养成了你娇纵的坏脾气!”
他声音淡漠,但又含着明显的怒火,这怒火灼伤了他自己。
“谁会带你去吸毒,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负责……”
陆母也哭,哭声让人烦躁。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明显的埋怨:“阿易,伯母就只剩下这个女儿了,求你,救救陆苒吧,伯母真的不能没有她了,没有她我会死的……去年,我就不赞同你将苒苒送出国……苒苒还小,她在国外没有自制力。”
姜易觉得好笑。
他菲薄的唇勾勒出了浅浅的讥讽的弧度,斯文淡漠又冷峻,眼角眉梢的厌恶第一次这样毫无保留地出现。
他声音平缓:“陆伯母,是陆苒自己在害自己。”
姜易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姜夫人看了这么久的闹剧,终于冷笑了起来,她在外人眼里,永远都是高贵冷艳的模样。
她踩着高跟鞋,走到了陆苒和陆母的面前,漆黑眼里的轻视,显而易见。
“陆苒,陆夫人,人要懂得知足。”
她笑了笑,笑意冰凉:“姜易对你们怎么样,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儿子我是知道的,他
生性冷淡,但是一旦他上心了,没有谁会比他更加重情义。”
“就因为一个陆笙,姜易担负了你们整个陆家的负担,钱我们姜家不缺,当年我就说了,可以弥补陆家,给钱就够了,可是姜易,他事事亲力亲为,照顾你们二老,负责陆苒的生活,从她的吃喝穿,到她的读书工作游玩!就算是亲哥哥,都未必能有姜易的上心!”
姜夫人红唇微微勾,看陆苒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脏东西:“可是陆苒呢,永远都不知道满足,给我们姜家带来了多少麻烦?”
“她没心没肺,就想着抢姐姐的男人,妄图嫁进我们姜家,也不看看姜家是什么样的地方。陆笙好歹曾经帮助过阿易,阿易也喜欢她,她嫁进来,我不反对,也不支持;傅星愿呢,她的家庭不好也不坏,她本人美貌聪慧,也得姜易的心,还算一个不错的女孩;可是陆苒呢?”
“从她刚来姜家,我就知道,这个女孩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眼睛四处乱看,带着低俗的艳羡,心思不正。她除去了姜易给她的包装,还剩下什么?”
陆母的嘴唇张了张,刚要说话。
姜夫人带着威压的气势压迫了过去,“高学历?呵,她从高中开始读的每一所学校,哪一所是姜家没有投资建楼过?姜易送她出国,谁家的孩子,出了国,就会吸毒的呢?泡吧、跳舞、私生活混乱,学业上一无所成。”
陆母的唇色都白了。
她瞳孔剧烈地收缩,从来没像这一刻一般,感到这样的害怕。
她喉咙口被什么堵住了,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讷讷的,只知道流泪。
她想起她可怜的陆笙,又想起现在的陆苒。
姜易眉宇间微微隆起,他不想再听下去了,他双手插在了口袋,大步往外面走去。
陆苒拽住了他的腿。
“姐夫……我以后不吸毒了……”
姜易这次是真的怒了,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紧地绷着,手指用力地收紧,骨节泛白,青筋突兀。
他的声音从喉骨里涌出。
轻轻道:“东西拿来。”
特助抿了下唇角,走过去,把资料递给了姜易。
姜易一言不发,攥紧了他手里所有的东西,眼睛里几乎见不到任何的光,他将所有的资料,扔在了陆苒的身上。
“你自己看看,这些年做了什么事情!”
资料里有照片,也有文字。
很详细。
在陆笙在的时候,陆苒就很爱缠着姜易,后来陆笙去世后,姜易身边一直没有新人,一个是他不想找了,还有一个原因,只要他身边出现了亲密的女性工作人员,陆苒就会想方设法地赶走她。
后来傅星愿出现在了他身边……
姜易的胸口重重起伏,压制着跳跃的怒火。
他菲薄的唇掀了掀,显得格外冷漠,就像一把锋利的剑:“陆苒,傅星愿承受了太多委屈了……”
陆苒抬起了眼睛,眼底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她睫毛翕动着,冷冷地笑了:“姐夫……你就没有错吗?如果你不是你纵容我,我怎么敢对傅星愿下手……或者说,都是你,都是你我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姜易绷紧了下颔的线条,太阳穴青色筋络浮起。
眼底情绪复杂,有怒火,也有黑暗的浮冰。
“对,我有错,所以我在弥补。”
“没用了。”
陆苒轻轻地呢喃着,声音里都是浓郁的讽刺,“你是在自欺欺人,你以为你会挽回么?你以为你现在让傅星愿报复你,就有用了么?她不会回头的……”
这些话声音不重,却如千斤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姜易的心脏上。
他抿了抿薄唇。
姜夫人的手里,还有另外的一叠照片。
是姜易没有拿出来的照片。
她直接把照片,挥落在了地上,吸毒的圈子本来就又乱又可怕。
他们吸食毒品,就为了寻求快感,常常是一群人在一起吸,然后在极致的迷幻中,做出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那些照片里的陆苒,神情陌生得可怕。
她全身***,就在一群男人的中间,神情糜烂,眼神迷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跟谁发生了关系。
性和毒品,永远是分不开的两个元素。
陆苒看到了这些照片,才是真正的崩溃。
她内心里,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她尖叫,嗓音沙哑又尖锐,就像手指甲划过了黑板一般里,令人难受。
“都是你们害我!我不是这样!是你们,我在非洲遭遇了强.奸,你们不心疼我,你们还将我送走!还有傅星愿……是她。”
姜夫人不想听,她不比姜易,冷着脸,就叫了两个保安进来,不耐烦道:“带走她们,以后不许让她们再靠近姜宅了。”
就在挣扎的时候,陆苒突然抽搐了下身体。
保安一怔。
姜易皱眉:“摁住她,她毒瘾发作了,直接送去戒毒所。”
就算陆苒不想去戒毒所,她也必须去了。
因为傅星愿将陆苒吸毒的事情,直接暴在了网络上,与此同时,曝光的还有那个酒吧。
警方已经在彻查了,算是查出了江城近几年最大的毒贩案,陆苒要配合调查,也要强制吸毒,警方甚至会调查她是否和毒贩有亲密联系。
而傅星愿作为记者,也彻底地红了。
她是警方的帮手,立了大功,但是……那些毒贩……
姜易眉宇间的褶痕越来越深,他紧紧地抿着唇,吩咐:“派人保护傅星愿。”
*
言晗晗在看到新闻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傅星愿的公寓。
她推开门,深呼吸:“愿愿,你太冲动了!”
傅星愿漫不经心地靠在了流理台上,她笑了笑,正在洗菜:“好了啦,我都做完了,也来不及反悔了。”
言晗晗:“虽然很解气,终于撕开了陆苒的臭面具,也搞臭了姜易的名声,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已经把自己暴露在了危险当中!那些毒贩,他们被警察查,损失了多少钱,几乎整个产业都被端了,他们已经跑了,警方正在通缉,这些亡命徒,会将所有的事情都算在你的头上的!”
傅星愿抿了抿唇,好整以暇地笑:“别担心了,警方已经派人保护我了。”
“警方?”言晗晗下意识地冷笑了下,“那还不如靠我家呢,就警方那样!愿愿,我说真的,那些亡命徒,我们惹不起。”
傅星愿开玩笑:“我在非洲,不也天天和亡命徒打交道?”
“那不一样!那些人不针对你,你只是记者,但这些毒贩,一定会恨你的,而且陆苒知道你的情况,谁知道她会不会和毒贩联系,然后害你?甚至你的家人,你的朋友。”
傅星愿垂下了眼睑,唇角微微弯。
傅家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傅家早就和她断绝了关系,但是……朋友。
她轻轻地皱眉,看了看言晗晗:“你要小心。”
言晗晗一怔,又感动又被气到:“比起我,你更应该担心你自己,我是言家大小姐,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言晗晗明显有些着急,她咬着手指头,在厨房走来走去,环视了这套公寓,想了半天。
“不行,愿愿,你必须和我回言家,这里太不安全了,这个小区老旧,安保不过关,房子安全性也不好,太危险了。”
傅星愿笑:“不用。”
言晗晗说:“不去我家也行,你出国避难吧,美国?不行,美国太混乱了,去北欧怎么样?随便哪个国家,安全点。”
傅星愿擦了擦手,从后面抱住了焦急的言晗晗。
她把脑袋搁在了言晗晗的肩膀上:“晗晗,你不用担心我的,我会照顾好我自己,没事的,只要你好好的,就没有什么可以击倒我。”
认识了这么多年,傅星愿很少说这样煽情的话。
言晗晗哽咽了下,然后骂她:“就嘴上会说,你要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他妈的,我长这么大,可就只有你这个好朋友,我到哪去要新的朋友,有时候真恨,妈的,我怎么就不是个男的呢,让我娶你,还不得把你捧在手心,啥也不做!”
傅星愿微微笑着,没有说话。
她吸了吸鼻子。
言晗晗:“愿愿,我们是朋友,你担心我的心情,和我担心你的心情一样,所以,你听我的好吗?我们一起出国吧,一段时间?”
门口传来了一道声音,懒洋洋的:“姐妹情深啊。”
厨房的门框上,倚着一道高大的身影,有些慵懒,唇畔笑意温柔。
言晗晗眨眨眼:“愿,你真的和容博士搞上了?为什么他会出现在你家?”
傅星愿松开了言晗晗,“不是,他是朋友啦。”
容博士几乎同时刻说:“我是她男朋友。”
言晗晗下一秒就反应了过来,长长地噢了声,意味深长:“我明白了,男朋友也是朋友啊!”
她又瞥向了傅星愿,挤眉弄眼:“原来有人保护了,难怪一直拒绝我的保护。”
容深笑了笑,不说话。
傅星愿做好了饭菜,三人一起吃饭。
言晗晗现在松了口气,不再怎么紧张傅星愿了,但饭桌上,她动不动就怂恿着容深带着傅星愿去美国。
容深有些无奈:“我也想早点见家长。”
言晗晗:“愿愿,你答应他呗。”
傅星愿更无奈。
*
傅星愿为了安全,几天都没怎么出门,今天她下楼去便利店买个东西,站在红绿灯旁,忽然有一辆车辆失控了一般,直直地朝她冲撞
了过来。
她愣了下,眼睁睁,双脚仿佛僵在了原地。
然后身后一双大手,拽住了她,往后甩去。
汽车险险地撞上了栏杆。
傅星愿的瞳孔微微睁大。
身后的人低声问:“还好吗?”
声音冰凉,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姜易。
傅星愿抿紧了唇,控制着手脚发软,挣脱了身后的那双大手,连头都没有回,也没有说话,直直地离开了。
但她一直知道。
身后的那个人影,一直没有离开。
她上了楼,下意识地从窗户瞥了眼,看到楼下的黑色汽车。
眼底浮沉的情绪复杂。
他现在不是应该忙着解决姜家的事情么?陆苒的情绪不需要姐夫的安抚了么?跑到她这边,来装什么深情。
她拉上了窗帘。
坐在了沙发上,喝了杯水,这才意识到,她的后背有些湿了,冷汗冒了出来。
手心里也有些粘腻。
方才的汽车,让她惊魂未定。
她咬紧了牙,深呼吸了好几下。
姜易一直坐在了车子里,他失眠很严重,状态也很差。
略显疲劳地闭着眼,身影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他抿紧了薄唇,攥了手指。
这些亡命徒。
星愿这样太危险了。
他想着,脑内的神经又是狠狠地抽搐了下,疼得他几乎弯下腰,摁住了太阳穴。
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他最近头疼的频率越来越厉害了,欧阳医生说,是姜容不满意他现在的所作所为。
欧阳医生让姜易意志要坚定,如果他不坚定,姜容就会趁机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傅星愿在家里也感受到了那种被威胁的可怕,她正在煮饭,整个公寓的灯忽然熄灭了。
她从窗户望了出去,其余人的灯都是好的。
她抿紧了唇,深呼吸,强自镇定地关好了窗户,拉上了窗帘,再次检查了房门,就进了被窝。
没有吃晚饭,却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敲门的声音。
傅星愿装作了没有听到,却攥紧了水果刀,抿紧薄唇。
一夜无事,接下来变本加利。
泼油漆,划门,刻刀,毁坏汽车……
容深让傅星愿不要出门,他立马过来见她。
他看到了傅星愿,绷紧了神情,不容拒绝:“愿愿,我必须让你去我那边了,这边太不安全了。”
傅星愿几天没有睡好觉,脸色微微苍白,眼下浮现了黑眼圈。
她深呼吸,这一次,没有拒绝。
容深开车的时候,又有一辆车,大庭广众下要来撞他的车。
容深的汽车性能好,他估算了下距离不远,让傅星愿保护好自己。
眼眸深邃,冷笑了声,狠狠地撞了过去。
当天下午,容博士撞豪车只为博美人一笑的新闻上了头条。
局外人并不知道其中内幕,只当是有钱人想要撞车。
讨论得津津乐道。
容深在网络媒体上,素来不喜好发声,但他看着面前的傅星愿,眸色冰凉。
一个小时后,傅星愿即将嫁入美国容家的消息,忽然空降了热搜。
“这是真的吗?是我看错了?之前虽然有听说过,怎么突然这么突然?”
“话题主持人……竟然还是容深?那看来是真的了。”
“这一次,傅记者会顺利完婚么?”
“恭喜恭喜!”
“只有我关心姜易的心情吗,哈哈哈哈哈。”
“姜总最近有点惨,孤家寡人,公司还出了问题,连前女友的妹妹都不是省油的灯,她吸毒,连累着和她亲近的姜易都要一并被查!”
“其实我觉得跟着容深肯定会更幸福的啊!至少容博士没有什么前女友的妹妹要养,也不会在婚礼上抛弃了人,更不会渣成那样,这一次,我站容博士。”
“赞同!”
傅星愿到了容深的房子后,一直没看手机。
她困得不行,就去睡觉了,醒来后,昏昏沉沉地看到微博上那么多消息,一瞬间有些恍惚。
她心里纠成了一团。
然后就发现了,容深竟然说她是他的未婚妻。
傅星愿掀开了被子,刚要下床,容深推开房门进来了。
他唇角溢出了笑意:“怎么了?不高兴?”
他缓了缓语气:“对不起。”
傅星愿其实心里没有多少气,她只是不喜欢容深没和她商量,就将他也拽入了危险当中。
容深一道歉,她更是什么气,都消失了。
容深看了她一会,忽然就屈膝,跪了下去。
傅星愿的瞳孔微微放大。
容深从口袋里,拿出了钻戒,一颗黑钻。
他似乎有些紧张,笑了笑:“你感受到我的紧张了吗?嗯?记得我上一次这么紧张,还是很多很多年前的时候……跟一个小姑娘有关。”
傅星愿没说话。
他说:“不逗你了,那个小姑娘,是我上手术台的第一个病人,我很害怕,害怕我出了什么差错。”
“我现在也是,很害怕,害怕我求婚完,你会拒绝我,以后再也不理我了。”
他顿了顿,薄唇微微勾了勾。
“是不是觉得很好笑,一个30岁的大男人了,还会害怕。”
傅星愿抿了抿薄唇,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些。
容深垂眸,盯着钻石说:“这一颗钻石,是我刚到非洲的时候,研究一直没成果,为了排遣郁闷的情绪,我跟着钻石挖矿队伍,去挖矿石了,这一颗黑钻,是当时挖出来的。”
“我很喜欢这样纯粹的颜色,纯粹的黑,那时候,我告诉自己,一定要纯粹,然后就买下了黑色的裸钻,经过了雕琢,成了现在这样。”
“做成了之后,有人说可以用来求婚,当时我没有多想,现在却无比庆幸,我还有这样的一颗钻戒,可以和你求婚,可以向你讲述背后的故事。”
容深抬眸,看着傅星愿的眼睛。
两人的视线对上。
傅星愿在他的眼睛里,纯粹漂亮的黑色里,看到了自己的小小的身影。
他的眼里只有她。
他说:“给我一个保护你的机会,好不好?”
傅星愿眨了眨眼睛。
这才发现,她哭了。
眼泪沾湿了睫毛。
她也不知道她是感动了还是没有感动,就是莫名其妙的想哭,这么多天,她一直遭受着情绪的煎熬,现在好不容易放松了下来。
他又说了这样煽情的话,让她的心一下柔软。
“试一试,好吗?”
傅星愿觉得自己被蛊惑了,她心里涌出了强烈的***,想让她答应。
她现在很累,她也想有个依靠。
容深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喜欢她,他会呵护她,并且,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
他似乎满足了女人对另一半的所有幻想。
家境富足,地位高,对女人温柔疼爱,工作能力强,性格也好。
傅星愿的眼前有些模糊。
她伸出了手。
容深眼前一亮,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钻戒,要给傅星愿戴上。
傅星愿却一下晕了过去,倒在了他身上。
容深一怔,神情紧绷,他立马抱起了傅星愿,“愿愿!叫医生!”
那一颗钻戒没有拿稳,也还没来得及戴进去,就滚落在了地上。
安安静静地停在了长地毯上。
*
姜易看到傅星愿和容深的消息,他紧绷着神色,一言不发。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前的情绪百般变化,一会阴狠,一会冷漠,一会心痛,一会又有了滔天的怒火。
身体就像是要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裂了一般。
他全身都僵硬着。
烈火灼烧。
他咬紧牙根,两腮紧绷,眉眼狠戾。
下一秒,他就猛地一拳,击中了镜子中的他。
“怦”一声。
玻璃碎裂。
姜易好一会,才淡淡地收回了手。
他唇色苍白,额头上都是密布的冷汗。
碎裂的玻璃,倒映出了他破碎的脸。
眼神有些可怕。
玻璃上,碎片沾满了血,一点一点,渗透了下来。
姜易的眼前,仿佛都是血红色。
他的脑子,就像要爆炸了一般。
他重重一声,膝盖撞击在了地板上。
他躬身。
耳畔有两种声音在吵——
“姜易,你可真没用。”
“呵,只会躲在阴暗处的人,没资格说话。”
“够了,姜易,你还想跟我抢么?如果你还想挽回傅星愿,就让我出去。”
“……”
姜易闭上了眼,攥紧拳头,脑髓里仿佛有蚂蚁啃噬。
他全身都疼。
那道属于姜容的声音又说:“姜易,你真的是太愚蠢了,你不是不在乎傅星愿的第一次么?对,但我在乎,因为她的第一次是我的。”
姜易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一般。
他很久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
现在回想起时间点……
他还记得
,陆苒说过傅星愿被人……
他深呼吸,不敢再想,手指隐隐控制不住颤抖。
所以……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么?
姜容自大,所以不会撒谎——是我最先碰上她的,也是我最先得到她的,那时候,她还很小,但我一眼,就看中了她。
姜易,你有没有想过。
你为什么会对陆笙特别有感情……
是因为陆笙的模样,和那时候的愿愿很像。
我和你喜欢的类型一直都是一样的。
我们是同一人,所以,我们谁得到愿愿,都是一样的。
姜易胸口被重锤狠狠地砸下,眼前模糊,渐渐黑沉。
欧阳医生推开了门,看到倒地的姜易,连忙跑过去:“姜易,不要睡,你还有事情要做!”
姜易额头上的冷汗越冒越多。
*
毒贩还没有被警察抓到,所以傅星愿的危险一直没能解除。
她在容深的别墅里,待了一整周,不得不去机构拿她的另一个工作电脑。
她在等车的时候,背后忽然伸出了一双手,轻轻地勾住了她的脖子,明明没有用力,却控制着她往后退。
傅星愿眉目一凛。
她有些感冒,鼻子堵塞,后面的人不说话,也不让她说话。
傅星愿不敢打草惊蛇。
那人忽然就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单手拽住了她的双手,绑住,她看不见,下意识地喊救命。
周围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都没有声音,下一秒,她就被塞进了车子里。
那人给她的眼睛上,蒙了一层黑布。
什么也看不见。
那人还是不说话。
只是似乎凑到了傅星愿的身边,轻轻地嗅着她身上的气味。
他很喜欢闻她,也喜欢亲近她。
傅星愿攥紧了手指,她没有说话,抿紧了薄唇。
汽车平稳地前进,车里的气味也很淡。
这人抱起了傅星愿,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他的手,缓缓地抚摸着她的长发,玩弄着她的发尾。过了一会,粗粝的手指,抚摸过了她的皮肤。
轻轻地,就好像是珍宝一般。
他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了她的脖子上。
一点一滴。
惊起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傅星愿胸口起伏了下,从心里深处浮现出了浓浓的厌恶,她克制着身体的颤抖,红唇微动。
“姜易!”
这名字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
“你是不是有病?又开始玩这种把戏。”她强制自己镇定,却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之前的姜易。
这样的姜易,她见过了好几次。
那人轻轻地摩挲着,他仿佛对她的身体,爱到了极致。
然后轻轻地说:“愿愿,好久不见。”
分明是姜易的声音,傅星愿却听出了其中的怪异,这个声音里含着低低的狠戾和阴森。
傅星愿全身的血液里都流着对姜易的厌恶。
他说:“你看到新闻上说我有病了么?我是姜容,不是姜易。”
傅星愿的瞳孔微微睁大。
“我爱你,愿愿。”
“他们都不配拥有你,只有我对你的爱最纯粹。”
……
傅星愿被带到了一个新的房子里,回到别墅里,她就被解开了眼睛的布料,可以清晰地看到房子里所有的布局。
她也没再被绑着。
只是离开不了,这栋别墅。
傅星愿静静地盯着一直照顾着她的男人,眼神越发沉。
男人很温柔,他似乎没有脾气,尽管她不理他,他也可以一直一直跟她说话。
他给她做饭,和她聊天,给她洗衣服。
傅星愿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整整三天,他一次都没有让傅星愿离开过他的视线,连他洗澡,都要她在旁边看着,他平时除了看她,似乎再也没有其他的兴趣爱好了。
大约真的是疯了……
一个神经病!---题外话---
下周一、周五万更,周五会完结,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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