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艺铭的背景 文 / 恩很宅

    卫小小看着“通话结束”的字样，嘴角微勾。

    本以为自己可以毫无情绪的对待艺铭这次接片约的事情，却在他一口否决后，心情陡然这么愉快。她其实也在想象，如果艺铭是非要这份片约或者说不这么干脆她会有什么感受，应该心里也会，不是滋味吧。

    所以卫小小，你其实真的谈恋爱了。

    不要死不承认。

    你就是爱艺铭，已经爱得像个孩子一样，没有了理智。

    卫小小抿着唇，心情真的很好，她放下手机，纤细的手指在艺铭的电脑上操作，总得，给某些小男人一点惊喜才是。

    她火速的操作完毕，看了看时间，走出了艺铭的家门。

    3天后，再到这个房间来迎接这个小男人。

    总觉得就算是想起，也会甜出蜜汁。

    下楼，开车，心情愉悦的回到自己家。

    门打开，眼眸顿住，屋里坐着的人，说实话，她确实不认识，她转眸看着一边殷勤无比的庹慧慧，抿了抿唇，“慧慧，你的客人吗？”

    庹慧慧回头看着卫小小，连忙跑过去，“不是的表姐，是找你的。你不在，我就先把她接待进来了，这位夫人你也不认识吗？”

    庹慧慧有些诧异。

    今天早上一早，刚好接到通知说不用去伺候安筱，准备多睡会儿，就听到门外的门铃声，她纳闷的打开房门，外面就站着这么一个气质优雅，高贵无比的中年女人，她的声音很轻柔很好听，嘴角还带着笑，“请问卫小小在吗？”

    庹慧慧纳闷。

    找表姐的吗？

    记忆中，不记得表姐认识这个人。

    但看这个人的穿着，一身名牌不说，气质也是和一般的中年妇女不同，想了想或许是什么大人物，就也不敢赶走，连忙说着，“我表姐不在，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吧。”

    “不用了，她今天会回来吗？”中年妇女问她，依然用轻柔的声音，给人很温柔的感觉。

    “会的。我表姐每天都会回来。”庹慧慧点头。

    “方便我进去等她吗？”

    庹慧慧就带着这位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等了将近1个小时了吧，这个人依然端庄的坐在沙发上，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丝毫没有半点不耐烦，连庹慧慧都觉得干等着让人接受不了，但又碍于人是自己放进来，也不好把人家赶走，也就只能磨皮搽痒的在沙发上陪着等候，总算是，等回了卫小小。

    庹慧慧甚至是松了一口大气。

    “卫小小，你好。”中年妇女从沙发上站起来，起来的时候，连沙发上的坐垫都没有弄乱一点点，看上去教养真的是好得难以想象。

    卫小小满脑子搜索这个人，但怎么都没有印象，她真的不记得这个人她什么时候见过，但很明显，这个人是认识她的。

    她嘴角一笑，“你好。”

    不管如何，卫小小从不轻易得罪任何一个人，无论在什么场合。

    “方便单独说说话吗？”中年妇女问道，嘴角泛着淡淡的笑，给人感觉，真的是如沐春风。

    到底需要练就怎么样的修养和内涵，才会让人觉得，如此美好。

    卫小小不禁暗想。

    “好。”卫小小欣然答应，转头对着庹慧慧，“你先回房间。”

    “是，表姐。”庹慧慧乖巧的点头。

    心里是高兴极了，她觉得自己再待在这里会疯的。

    卫小小看着庹慧慧关上了自己的房门，转头对着面前的中年妇女，“有什么你就说吧，我想你应该不是来和我俩聊家常的。”

    “你知道我是谁？”中年妇女问道，嘴角笑了一下，倒是有些诧异。

    “猜到了。”卫小小说着，应该是猜到了。

    “果然是聪明，要不然应该也不会轻易就混到了娱乐圈头牌经纪人的位置。”中年妇女说着，“但不管如何，我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沐如春，如沐春风的沐如春，是韩筠杰的母亲。对了，他现在叫艺铭。”

    卫小小咬着唇，微微的在缓解自己的情绪。

    她刚开始真的很疑惑这个人是谁，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就是灵机一动吧，反正就是猜到了。

    “你好，沐阿姨。”卫小小礼貌的再次叫着。

    沐如春看着卫小小，她脸上的表情一直保持着她的端庄和高雅，“我其实比你也大不了几岁，我生小杰的时候才刚满20岁，说来，也只比你打了11岁。叫阿姨，显得见外了点。”

    沐如春是一个情商极高的人，从说话中就明白得很。

    她没有用“不合适”来形容卫小小对她的称呼，用的是“见外”。

    怎么都会觉得，见外这个词，让人亲近了些。

    卫小小顿了一下，扬了扬眉，“那叫，姐姐？”

    “叫姐姐也不为过，你是小杰的经纪人，带着小杰出道，算是师傅，另一个角度来讲也算是小杰的长辈，所以我们可以说是一辈人。”沐如春解释道。

    卫小小看着她。

    沐如春的目的太明显了。

    她字里行间里面，无时无刻没有把艺铭和她的差距隐射出来。

    “那沐姐姐，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卫小小问她，即使心里明白得很。

    “我就是想问你，小杰签约你们公司，签了几年？”

    “3年，刚签。”卫小小说。

    “违约金大概是多少？”

    “这得看艺铭手上现在的片约和代言损失。需要核算。”

    “不管多少，你核算一个数目，小杰准备离开娱乐圈了。”沐如春简单的说着，似乎笑着，却给人感觉，不带任何情绪。

    卫小小抿了抿唇，“他知道吗？”

    “不需要征求他的意见，这么多年，也玩够了，总得手心。”

    “我觉得你应该给艺铭说一声，不管如何，这是他的事业。”

    “这不叫事业。”沐如春一字一句，“只是游戏而已。”

    “沐小姐。”卫小小突然说着，“还是叫你沐小姐吧，我们之间，也没有好到可以称兄道弟的程度。”然后顿了一下，又说道，“可能在你看来我们娱乐圈就是一个娱乐的地方，但是对我们而言，这确实一份工作，我们用自己的能力娱乐了大众，这是一种本事，不是谁都有这种本事，所以我并不觉得你可以随意的嘲笑。”

    “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动了。我想我刚刚确实用词不当。你们的本事我不怀疑，也不反对，我只是很简单的告诉你，现在小杰要离开娱乐圈，需要什么手续，麻烦一个星期之内帮我拟定好，我会多付10%的佣金给你。”沐如春的声音依然温柔，口气却很强硬。

    “这事儿我不能做主，如果艺铭真的要离开，你让他来找我吧。恕我不能奉陪了，我还要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明显的，逐客令。

    沐如春扬了扬柳眉，看着卫小小，似乎是不太相信这个女人会做出如此举动，也确实是觉得，单枪匹马的混娱乐圈，毫无背景也能这么肆意妄为，果真是有一番自己的本事和魄力。

    如果她们谁换一个身份，或许她还会对卫小小带着欣赏，必定这种靠自己能力闯荡的人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可惜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终究是，只能分道扬镳。

    “卫小小。”沐如春说，“你觉得你有能耐留住小杰吗？”

    卫小小一怔，随即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其实你不用否认，你和他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些时间了。我当初一直都在怀疑，从小就不喜欢表演的小杰为什么突然会加入娱乐圈，还愿意停留这么久，原来都是因为你。”

    卫小小咬唇。

    知道其实自己反驳，也依然不能说明什么。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知道年轻人都会有冲动。而且我从不否认你们什么，尽管你……说实话，你确实各方面都不太优秀，但既然两个人互相喜欢了，我也尊重你们感情。但人总不能只为自己的一己私欲一直生活在这个社会里，总得为社会为国家或者简单说，为身边的人付出点什么，当所有人都反对你做一件事情时，那么那件事情，多少对外人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卫小小看着她，却说不出一个字。

    “我其实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保守和武断，如果不是处于我现在的立场，我想我会和你成为朋友，因为曾年轻的时候，我或许比你们更疯狂。但现在，我却安分于家庭之中，只是想要对身边人负责。而这么多年过去，我也并不觉得我付出了多大牺牲，因为这是命运。人各有命，从生下来那一刻就已天注定。”沐如春一直在说，但从不捅破了说，但字字句句，意思都表达得无比清楚。

    沐如唇没有用极端的方式，至少没用她曾经印象中的强势夫人如丁小君、如朱沁兰，那俩妇女绝对都是咄咄逼人的，哪里像面前这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卫小小觉得，那一刻她应该庆幸吧。

    至少比程晚夏幸福。

    她看着沐如春，很久，还是非常死皮赖脸的说了句，“要是，我就这么不安天命，怎么办？”

    沐如春笑了。

    没有一点讽刺，真的只是单纯的笑着。

    尽管知道卫小小不是好打发的角色，但也真的没有想到，卫小小会选择这么和她正面相冲。

    有一点欣赏她的脾气。

    仅是欣赏，无法认可。她不缓不急的开口说着，“或许我应该再多讲讲小杰的背景。”

    卫小小皱眉，却莫名有些紧张。

    “小杰出生在北京，他的爷爷韩老爷子在北京大院还算出名，军人出生，或许你在中学的历史教科书中的近代文学能够隐约找到他的影子，说直白一点就是建国功臣，后授予上将军衔，目前一把岁数已经退居二线。而他的父亲，在韩老爷子的教导下从中国防科学技术大学毕业，目前从事国防部相关重要工作，记住，是重要。至于小杰，我想我应该就不用多说了，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下，按照年轻人的口吻就是北京院儿的*，所以自然，教育绝对不会逊色于任何人，小杰从小聪明，未满20岁就已军事院校毕业并拿到双硕士学位，原本既定的毕业后从事他父亲的工作，却在毕业后转战到了娱乐圈……”沐如春突然停顿了一下，“说真的，这么大的转变，让家里老老小小都有些接受不过来。除了我。”

    “我之前就给你说过，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不安本分的人，这点小杰随我。所以对于他从小到大第一次的叛逆，我不仅没有如他们一般的反对，反而还有些幸灾乐祸。但现在，我想时间也够了，小杰应该回到我们家里面给他既定的轨道上，你应该会知道，按照小杰的家世背景及他的聪明能干，很轻易可以走向常人连碰都碰不到人生高端，而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位于那个位置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人，不能是你。”沐如春阐述事实。

    她的语气虽然很直白，但却没有半点讽刺之意思，只是在很简单很明白的阐述那件事情的真相而已。

    卫小小看着她，说，“非要让艺铭走向你们既定的人生轨迹？”

    “这是必须。韩老爷子只有小杰一个孙子，从小寄予厚望，我想如果不是我从中一直阻止老爷子来找小杰，或许他早就灰溜溜的回到了北京，哪里还能让他这么为所欲为。卫小小，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喜欢强迫别人改变然后非得去迎合这个社会的人，但处于我的立场，以及对小杰以后的发展，我也得必须这么做。小杰年龄比你小，很多事情我想你应该比他更明白你们之间的差距，我希望为了小杰着想，就算退一万步说不拿前程说事儿，至少也不能为了你失去从小陪着他长大的家人，相信我，不被外人祝福的感情，不会幸福。”

    沐如春嘴角一勾，“希望能够做出你的决定，一个星期后，我来找你。”

    然后，微弯腰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女包，准备离开，离开时，又陡然顿了一下，“对了，刚骗了你，我今年50岁了。”

    卫小小吃惊的看着她。

    “嗯，就喜欢你这样的表情，证明我看上去，还真的很年轻。”沐如春说，“所以如果下次还能见面，还是叫我阿姨吧。”

    丢下这么一句话，真的走了。

    端庄，贤淑，依然高贵的离开。

    卫小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滋味，总觉得此刻的自己，脑袋里面天旋地转。

    突如其来的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晴天霹雳。

    她原本只是以为他们之间最大的距离在于他们的年龄和目前经纪人艺人身份，即使从来不敢想，也偶尔会觉得，摒弃自己的事业，不看世俗的眼光，他们也或许能够拥有彼此……而现在，连那点瞎想也没有了。

    其实沐如春的话没说得多过分，真的，她并没有指着鼻子骂她老牛吃嫩草，而且由始至终都没有否认过他们之间的感情，她甚至是有些感谢沐如春的通情达理，但此刻，却莫名的眼眶泛红。

    她突然想起简妮说的那句话。

    原来，艺铭会很惨，是这个意思。

    简妮和艺铭一起长大，所以太了解艺铭的家世。

    她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会接受她这样的人。

    她望着天花板，呆滞的望着，却突然找不到任何让自己可以松口气缓缓心的方式。

    庹慧慧似乎是感觉到她们的谈话结束了，从卧室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卫小小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走过去问道，“表姐，那人是谁啊？”

    一直很好奇。

    就算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也明显看得出来，这种人就是大人物！

    卫小小转眸，眼泪不经意间滑落。

    庹慧慧一怔。

    她从不知道卫小小会哭，看上去还如此脆弱。

    而那一刻，她居然没有半点同情，反而暗爽。

    原来卫小小也有被别人欺负哭的时候，想当初卫小小那么口不遮拦的骂她，耀武扬威的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似的，现在也居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心里虽然这么想，面上还是很紧张的说着，“表姐，你为什么哭了？”

    卫小小猛地擦了擦眼泪。

    她可能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那包裹在眼眶中的眼泪已经滑落。

    她抿了抿唇，从沙发上站起来，“没什么，我回房间睡一下，中午自己吃饭，别叫我了。”

    “哦。”庹慧慧看着卫小小离开的身影。

    居然还会被气得不吃饭，不会是被炒鱿鱼了吧。

    各种乱七八糟卫小小悲惨的事情涌现在她的脑海，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总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受的窝囊气都消了不少，总有一天卫小小会被她狠狠的踩在脚下，狠狠！

    正这么想着，自己的电话突然响起，她看了看来电，陌生号码，诧异的接起，“喂？”

    “小兔子，还记得我不？”那边传来一个悠扬的男性嗓音。

    “额……”不记得了。

    “哎，就知道你没把我放在心上，我是张飞龙，忘记了吗？昨晚上宴会的时候，咱们在后花园，我还给你了一张我的名片……”

    “哦，我知道了。你是经纪人，和我姐一样。”庹慧慧连忙说着。

    “总算是想起了。”那边问道，“小兔子有空没，中午一起吃午饭。”

    “真的？你请我？”

    “本人从不让女人请客，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可以。”

    “当然了。”

    “那我想吃法国西餐，上等牛排。”

    “oK啦。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

    “我在我表姐家。”

    “20分钟后到，够你化妆吗？”

    “够了够了，我平时不怎么化妆的。”才怪。

    张飞龙笑了一下，“好，那咱们不见不散。”

    庹慧慧挂断电话后，整个人差点没有蹦起来。

    张飞龙也是经纪人，请自己吃饭是不是对自己……

    她越想越幸福，想着此刻的卫小小，更是笑得跟花儿一样，连忙跑进了房间换衣服，总觉得自己离成功，触手可及……

    ……

    卫小小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脑海里面全部都是艺铭对着她笑，不停讨好她的画面。

    越想心越痛。

    总觉得自己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对他。

    她甚至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做了决定，艺铭会怎么样？！

    她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她觉得自己真的从未如此难受过。

    突然，短信铃声响起。

    她伸手拿过来，泪眼模糊中，看到艺铭的短信，“卫小小我爱你。”

    眼泪，噼里啪啦不停往下掉。

    艺铭总是喜欢用“卫小小我爱你”这么简单而直白的语言。

    以前只觉得很幸福。

    此刻，却莫名，痛得难受。

    我也爱你，艺铭。

    真的，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