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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南国相思7 文 / Hera轻轻

    温茗没给周晋泓打电话,但是,她给他发了一条短信,祝贺周晋泓新婚。

    “周晋泓今天结婚?”秦延问。

    “嗯。”

    “这么快。”

    “遇到对的人,就想和她在一起,哪儿有什么快慢之分啊。”温茗将一个带血的棉球扔进垃圾桶,抬眸对秦延笑,“想当年,我们也很快啊。”

    两周,十四天,短短如梦。

    他们,刺了一个留一辈子的纹身,也确定了彼此就是铭记一辈子的人。

    “两年能发生太多事了。”温茗一边为秦延的伤口缠上纱布,一边感慨,“对了,我还没告诉你吧,我奶奶去世了。”

    秦延一愣,他看向温茗的脸。

    “什么时候?”

    “五个月前。”温茗低着头,神色很平静,并没有多悲伤,“医生说,她这样的年纪,这样程度的病情,能熬过那么久,已经算是奇迹了。我并不觉得很伤心,也没有遗憾,因为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秦延扬手,托着温茗的后脑勺,亲了一下她的额角,然后把她搂进怀里,紧紧抱住了。

    温茗伏在秦延身上,笑了笑,继续说:“还有我爸,他也从戒毒所出来了,现在在一个汽车修配厂里工作。尽管我们两个的关系依然不太好,但是能看到他好好生活,我就开心了。”

    秦延不作声,只是安静地听着她把过去两年里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好像这样,就能填补他们之间的空白。

    正说着话,温茗的手机忽然响了。

    “我接个电话。”她说。

    秦延松开了她,他低头自己把纱布绑好。

    温茗走到围墙下接电话,时不时看向他,神色犹豫,好像在决定什么。

    过了会儿,温茗回来了。

    “董凌凌他们今晚就走,因为霍一北需要治疗,所以他们不能继续留在这儿了。”

    秦延点了点头。

    温茗沉默了片刻,又说:“董凌凌想让我也一起回去,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们不放心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秦延又点了点头。

    见他这样,温茗有点急了。

    “你呢?你怎么想?”

    秦延沉了一口气,似乎也在犹豫。

    “说话啊。”温茗催促。

    “你和他们一起回去,路上有个照应,我会比较放心……”

    又是这样。

    “好。”温茗赌气,“那我就和他们一起回去,我现在就给董凌凌打电话,让她帮我也把票订了。”

    温茗说着,拿起手机要去打电话。

    秦延站起来,一把将她从后抱住。

    “我话还没说完,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他把她扳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虽然那样我会比较放心,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来,再多陪我几天。”

    温茗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听到这话,立马破涕为笑。

    秦延的心顿时软成了一汪水。

    他低头,温茗看出他的用意,仰头迎过来,两人吻到一起,唇齿相依。

    吻了会儿,秦延停下来,摸了摸她唇角的口红,说:“正好这几天我有空,带你出去走走。”

    “真的吗?”

    “嗯,你来旅游,因为我都没有好好玩一玩,就当我补偿你的。”

    “那你的腿?”

    “没事。”秦延拍了一下自己的腿,“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太好了。”

    温茗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将唇送向他。

    火热的缠绵里,他尝到了她的欣喜。

    --

    任玥做了满满一桌的菜,因为大魏幽默,餐桌上的气氛还算不错。直到,秦延说这几天要带温茗附近转一转。

    “你的枪伤还没好呢。”任玥提醒。

    “放心。”秦延说,“不碍事。”

    任玥放下筷子,不说话也不吃饭了。

    餐桌上的气氛顿时有点冷。

    这典型就是吃醋耍脾气,温茗和大魏都看出来了,唯独秦延这根木头,丝毫没有察觉。

    温茗暗自庆幸当年自己那么主动的追求秦延,要是她也和眼前这姑娘一样,只知道暗自喜欢暗自生闷气,那别说半个月了,就是给她半个世纪,她也拿不下秦延。

    “去吧去吧,秦队也该给自己放个假了。”大魏倒是很支持,“你放心,这里交给我和小玥就成,是不是,小玥?”

    大魏对任玥使了个眼色。

    任玥不想搭理大魏,但是大魏撺掇着她,非得要她回答。她想了想,也知道自己这样实在太过小家子气了,只得点了点头,说:“是,你们去吧,注意安全。”

    确定留下来之后,温茗去原来的酒店退房拿回了行李,晚上,她和秦延一起去了机场。

    董凌凌坐在候机大厅,拉着温茗的手,再三确认:“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

    “嗯,不走。”

    董凌凌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黑衣男人,有点恨铁不成钢地道:“随你。”

    温茗笑了一下。

    “就那么喜欢吗?”董凌凌不理解,“这个秦延到底哪里那么吸引你?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温茗凑到董凌凌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

    董凌凌翻了个白眼:“流氓啊你。”

    两人相视着,又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董凌凌的眼眶有点红了。

    “哎哟,干嘛呀?”温茗撇嘴。

    “两年来,这是我第一次看你笑得这么开心。”董凌凌感慨着。

    温茗的嘴角又开始往上扬。

    这大概就是爱情真正的样子吧,无论之前经历什么,只要回到那个人的身边,所有辛酸苦楚便都记不得了,只剩下心头的甜蜜和眼底的笑意,想藏都藏不住。

    董凌凌伸手抱住她,“你自己在这里万事小心,回来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机场接你。”

    “好。”

    送走了董凌凌,温茗回头去找秦延。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那里了。

    机场里人来人往,没有一个身影像他。

    温茗环顾了一圈,拿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忽然,她的手被人牵住了。温茗转头,看到他站在她身后。

    “你去哪了?”

    “没,附近转了转。”

    温茗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实在太神经质了,刚才一瞬间不见他,她的心像是被钝钝敲了一下,特别恐慌不安。

    “怎么了?”秦延看出她的反常。

    “没有。”温茗摇摇头,觉得还是不要告诉他了,他的压力已经很大了,她不想把自己也变成他的压力。

    “那走吧。”秦延握紧了她的手,主动十指紧扣。

    他的掌心很暖,化了她心头的冰霜。

    --

    两人回到秦延的住处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出发去绿瑶。

    绿瑶是温茗来北疆之前就打算好了要去的地方,听说那儿的湖泊特别美。昨晚欢爱过后,秦延抱着她问她想最先去哪里,她脱口而出就是绿瑶。

    于是,他就把他们的第一站定在了绿瑶,哪怕那个地方离沁源有点远。

    车子走瑶源线,秦延开车。温茗原本是想她来开车的,可是,秦延没让。他说沿途景好,不想让她错过。

    刚入瑶源境内,大片大片湛蓝的湖泊就出现在了眼前,那种蓝蓝得发绿,蓝得清澈见底,有几处面积较小的湖泊,还结着冰,阳光下,剔透发亮。

    温茗扒着车窗,发出一声声的惊叹。

    秦延停了车,看她推开车门,朝那湖泊奔去,像飞鸟一样,连背影都是自由自在的。

    他慢慢地跟着她,眼底带着笑。

    附近游客不多,稀稀拉拉,偶尔能见几对情侣手拉着手从他们面前经过。

    “秦延,让他们给我们拍照吧。”温茗说。

    “上次不是拍过了。”

    “上次是我拍的你,我想拍一张我们俩的。”

    秦延没再说什么了,算是默许了。

    温茗找了一个背着单反的男生,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请求他帮忙拍个照,男生欣然同意。

    也许是面对陌生人的镜头,秦延有点拘谨,他跟老干部似的,把手反在身后,人也站的笔直,不知道还以为他和温茗不熟。

    “大哥你靠近点呗。”男生提醒。

    秦延这才往温茗身边挪了挪。

    男生举着手机,一会儿横握一会儿竖握,似乎是在找好的角度。

    “秦延,秦延……”温茗扯着秦延的衣角,小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嗯?”

    秦延闻声转头,就见温茗踮着脚尖,朝他吻了过来。

    湖畔的风轻轻地拂着她的发丝,她深情的眼眸里倒映着蓝天,让人一下就坠入这蓝色的迷梦里,沉沉不愿再醒。

    “咔嚓。”

    蓝天白云下,高山湖泊前,漂亮的女人与英俊的男人。

    这一幕定格。

    男生笑起来:“拍得真好。”

    “谢谢。”

    温茗跑过去,接过手机,将相册里的那张照片放大,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才满意地亮给秦延。

    “你看。”

    秦延扫了一眼,他不喜欢拍照,但是,他喜欢这张照片。

    两人逛了一圈,温茗担心秦延的腿,提议找家旅店休息一下,秦延难得没逞强。

    车子继续往前,只要过了这一带,前面就会有很多青年旅社。

    公路边上,有一个身穿当地服饰的男人,正匍匐在地,跪着磕头前行。

    温茗隔着车窗看着他,他五体投地,三步一伏,头发和衣服上都沾满了尘土,口中念念有词。

    车子往前,一路上不断的出现这样的人。

    “他们干什么?”

    “磕长头。”

    温茗恍然。虽然她之前没有见过,但是她听说过磕长头。这是当地佛教信仰者的一种礼佛方式。信仰者怀着一颗朝圣的心,不远数千里而来,有的跋山涉水,有的历月经年。途中可能会遇到任何意外,甚至会遇到死亡。

    “你觉得这样值得吗?”温茗问。

    秦延摇摇头。

    “是不值得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

    心存虔诚之念,不惧千辛万苦,这是一种信仰啊,值不值得,旁人如何知晓,每个人心中自有答案。

    “如果是你呢?”温茗看着秦延,“你会不会为了看不见的信仰,做这样辛苦的事?”

    秦延目视着前方,前方是徜徉的大道,大道上铺满了阳光。

    他的声音也像一道光。

    他说:“我是个军人,对我来说,信仰值得交付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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