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重回沧澜 文 / 当往事不如烟

    宫柏寒求入后宫的事情很快就在锃城传遍了，连双一脸惋惜，虽然她不是特别喜欢宫柏寒，可是比起看着主子这样一个人，将所有难过都压在心里，她反而希望主子能收了宫柏寒。

    “连双，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秦无忧是个做事情很小心翼翼的人。”

    无忧摆弄着自己面前的棋盘，上面黑子和白子厮杀的激烈，可执子的人却都是她一个人。

    “啊？哦，是啊，以前的小姐性子有一些柔弱，做事情很冷静克制，可能是因为老爷夫人从小就教育小姐要端庄的关系吧。”

    突然提起了已经故去的小姐，连双还真有些不适应，仿佛已经隔了一世一样，如果不是主子问起来，她都快要忘了最初的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是从多大跟着伺候她的？”

    无忧落下手中的黑子，才跟着抬起头，她一直想要弄清楚萧潇的目的，可是却疏忽了很多以前没有去自习考虑的事情。

    “这个……是在小姐六岁的时候。”

    “就是大国师断言她是凤格之命之后？”

    现在她已经有了**分的肯定，所谓的大国师不是别人，而是萧潇，从一开始，她和秦无忧就是她选定的棋子，如同这棋盘上的黑白两棋。

    可是这黑白子之间，应该也是存在某种联系的。

    “对，就是因为大国师说小姐是天生的凤格，所以秦家才花了大心血来教导小姐。”

    “你想不想回秦家看看？”

    从棋盘边起身，萧潇是一个谜，如今她收集了许多零碎的信息，需要去沧澜揭开那道谜底。

    “主子的意思是说要回沧澜？”

    连双吃了一惊，陛下如今已经不在了，她以为主子一辈子都不会在踏足沧澜了。

    “怎么，不想回去？”

    “当然不是，主子去哪儿，连双就跟着去哪儿。”

    连双立刻摇头，她是在沧澜长大的，总是有几分故乡情的。

    “那就准备一下，再过两日，我们起身去沧澜。”

    她目光看向远方沧澜的位置，眉眼间神色复杂，可眼底却还有着一丝向往，只有揭开最后的谜底，她才能活的自由。

    “奴婢这就去准备。”

    两日后，南羽备好了马车和一路上要用到的食物和水，沐氏一脸担心，长孙衍已经死了，无忧再去沧澜也不过是睹物思人，途悲伤罢了。

    “无忧，你去沧澜是为了什么？”

    “再过几日就是秦无忧的忌日了，我想我应该去看看。”

    唇角微微扬起，战西野被萧潇救走，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管是西傲还是沧澜、玉玑都没有了他们的消息，她如果想要知道答案，就必须自己去找了。

    “那母后等着你回来。”

    明知道她说的只是一个借口，她却只能如常一般的叮嘱，长孙衍的死讯传来的那一刻，无忧就太过于安静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心里才更加的害怕。

    “放心吧，我一定平安回来。”

    她会带着全部真相回来。

    马车缓缓驶离皇宫，南羽驾着马车平稳的在路上行驶。

    “秦连博带上了吗？”

    “主子放心，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办的。”

    无忧听完不再言语，闭着眼后背靠在了身后柔软的垫子上，仿佛睡着了一样。

    三天之后，马车停靠在秦府门口，连双将人从里面扶了出来，“主子，我们就这样进去？”

    “自然，这里也算是我的家。”

    无忧笑着提起裙摆，迈过高高的门槛就走了进去。

    “三……三小姐？”

    丫头见到她，显然是吓了一跳，说起话来都结巴了。

    “夫人在吗？”

    “在，夫人最近身体不是很好，很少走动，三小姐，不，陛下，请随奴婢来。”

    那丫头喊了声三小姐，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无忧却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就叫三小姐吧。”

    这个称呼，对于她而言好像已经过了很久。

    秦府还是那个秦府，没有一点改变，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之前她做秦无忧的时光，上一次离开，她是秦无忧的身份，而这一次回来，她是玉凰。

    正厅里，秦远正在和楚氏说着什么，只见楚氏一直抹着眼泪，无忧迈步进去，秦远才抬起头，眼里却充满了震惊。

    “陛……陛下。”

    “爹娘还是叫我无忧就好。”将准备行礼的秦远搀扶起来，她才看向楚氏，半年不见，她比上一次在玉玑相见更加苍老了许多，发丝间已经有了藏不住的白发，眼神也显得暗淡无光。

    “无忧……”

    楚氏才擦干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手指颤抖的伸出来，可是却在伸出来后缩了回去。

    如今她已经是天下之主，老大的事情更是不可原谅。

    “娘，你近来可好？”

    红唇缓缓开启，她主动拉上了她微凉的手心，感受着她手心的颤栗。

    “你娘她日日以泪洗面，眼睛不好了，腿脚也不太灵便。”

    楚氏哽咽的说不出来话，不得已秦远只能替她做了回答。

    “娘，这次我回来把大哥也带回来了。”

    留下秦连博得命，有一大半都是因为楚氏，算是回报她那两年的母女情份。

    “无忧，你说的是真的？你不杀他？”

    楚氏一听，眼泪就又跟着落了下来，连博糊涂做了错事，伤了无忧，更是间接害死了陛下，如此罪孽深重，就算是被处死他们也无话可说。

    “无忧怎么会骗您。”

    她不杀秦连博，可是却也不会轻易饶过他，他和莫言要饱尝分离之痛。

    楚氏双手撑着一旁的桌子，双膝弯曲，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无忧，娘代你大哥给你道歉，是他做了错事，罪该万死。”

    “娘你这是做什么？”

    迅速将人从地上搀扶起来，看着那双在眼泪浸润下迅速衰老的眼睛，心头不由得一阵酸涩，“娘，无忧有些事情想要和您聊聊。”

    “好。”

    楚氏抹去泪水，就跟着无忧朝着里面内间走去。

    将人搀扶回了床踏，无忧在一旁坐了下来，楚氏看着她明显苍白的面容，心里忍不住多了心疼，“孩子，这些日子，你过的也不好受吧。”

    “还好，娘，我想知道您当初捡到秦无忧的经过。”

    之前楚氏也说过，只不过一句话带过，她也没有去想的太复杂，可如今想想怎么会那么巧，秦无忧不是秦家亲生的，却成了秦家命中注定的荣耀，成了自己死而复生的躯体，这一切都更像是人为。

    楚氏没想到她开会会问那么久远的事情，好在那些记忆却依旧清晰的很，“那是二十三年，我当时生了你大哥和二哥身体亏了，一直不能再怀上孩子，所以就去寺庙里上香，我记得那天好好的天突然下起了雨，我本来应该回来的，却被困在了寺庙，等到雨停了，我心急你大哥和二哥便急匆匆的从寺庙里出来，可才出来就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无忧静静的听着，还真是凑巧，如果最心急回家的人不是楚氏，或许她就被别的人家捡去了。

    而这些凑巧，更像是一步步精细的筹划，知道那天要下雨，知道楚氏会去上香，更加知晓她放心不下家里的一双幼子，会在雨停的瞬间急匆匆的出寺庙回家。

    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将被遗弃的秦无忧捡回了家，捡到了一块宝。

    “我将你，不，将无忧从寺庙里带回来，家里就开始不断有喜事发生，先是你爹被重新调用，没过几年，我就又有了喜，生下了连瑾和连郁。”

    楚氏一边说则，脸上还带着对神明的感激，老天爷一定是听到了她的祈祷，才给了除了老大老二之外的三个孩子。

    “娘亲怀上连瑾之后是不是就有了天生凤格的预言？”

    秦远的调用只是一个开头，让楚氏重新怀上孩子，才是让他们深信不疑的重头戏，而让一个女人生产受伤不能再孕，又让他再次怀孕，这对于萧潇而言，都不是件难事。

    不过楚氏才怀上秦连瑾，她就做了预言，可见她是有多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