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寻找丁畅，一群小帮手 文 / 秋如意

    姐弟两回到碧城后，学习的继续学习，做研究的接着做研究。

    任莲盈又跑了医院两趟，均无消息。

    郁闷之下，她发了消息跟屠峥吐槽，当然没有什么回复。

    在一个天气阴沉，即将大雨的周末午后，任莲盈和一群小伙伴们正在实验室里休息，一齐用彩菁草的精华液敷面膜儿，女孩子们交流美容心得。

    一个姑娘还颇为兴奋地道，“哎，说真的，我吃了飞哥家的那个中药瘦身饮料啊，还真有效果呢！这一个月，瘦了四斤呢！”

    得，一说到瘦身减肥什么的，众人就兴奋起来，一时间七嘴八舌不断。

    任莲盈则跟被她强迫也敷了面膜的李思伦讨论着彩菁草的毒性分析问题，恰时，她的电话就响了，被刑丽提醒才揭了起来。

    “喂，李叔？他回来了？寻人？谁啊？小结巴不见了？！哦，我没事儿啊，你等等，我马上过来。”

    任莲盈没料到屠峥这么快就回了碧城，又在疗养院那边，忙收拾了几个玻璃瓶子，搭上李思伦新买的电摩托，奔到隔壁的疗养院。

    他们刚到大楼门口时，就看到楼下停着的那辆熟悉的军用越用车。

    车前，那抹高大的身影尤为醒目，此时他穿着一身夏季作训服，整个人看起来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肃冷峻，不易亲近。

    任莲盈摘下头盔，走上前时，还没开口，屠峥看到她就是眉头一蹙。

    “你怎么来了？”口中气有点儿不太好。

    任莲盈心思一转，道，“我和实验室的老师约好了，下午要一起做两个胚胎间酶体穿刺实验。你，刚回来的？”

    她故意说了一个古怪的名词，倒是把旁边几个队员唬得一愣愣的。

    李思伦心说，这种实验不是神经科才会用的，什么时候任莲盈都跨界到神经科了？！不过他也没机会多说什么，只是负责送人过来的，打了个招呼后，也不得不离开了。

    看着那女子站在高大的士兵身边说话的模样，有种奇异的和谐感，好像他们本来就该如此。他眼神一黯，加快了速度离开。

    正在这时候，李叔从楼里走出来，看到任莲盈就高兴地叫了一声。

    谁料得，却得了屠峥的批评，“李叔，是你给她打的电话吧？这是破坏纪律。”

    李叔被说得一愣，半晌没回上嘴。

    任莲盈就不乐意了，“屠少校，说到破坏纪律，某人可是劣迹斑斑，要不要我现在帮某人细数几状，让李叔评评理？”

    “莲盈，别闹。这里没你的事儿，你……”

    “是没我什么事儿，所以我该做实验还得去做实验，我可欠着这里的叔叔阿姨好大的人情呢？要没有他们，我还没可能这么快恢复身体，好起来。所以，少校同志你就无权盘问我做什么实验了，再见！”

    任莲盈转身就走，心里老大不痛快。每次都这样儿，真是要不要换个新花样儿啊！就算再不想她插手，可是事情多少跟她早就牵扯上关系了，她会袖手旁观才怪。她真想不通，他干嘛就那么紧张呢？！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她差点连续两次被车撞吧？！这暗中的敌人，也的确让人挺糟心的，可人活在世哪个不冒险的，难道就因为出门会死僦一直躲家里安全了。那可未必！

    任莲盈拉着李叔就走，却故意甩了一泼水在地上。

    随后，她就听到屠峥在吩咐陈风等人寻人的路线、方向，和警方、交警等部门的调动布属方式。

    同时，听到李叔说，“唉，小畅那孩子也真是遭够了罪，不知道现在的人都弄出些什么可怕的毒品来，根本戒不掉。还叫什么仙人遥，简直太可恶了！”

    任莲盈收回神，问，“仙人遥？是一种青蓝色的晶体式毒品？”

    李叔一怔，“盈盈，你见过？”

    任莲盈点头，但没有具体深入。虽然李叔看样子是知道些什么，但她是从屠峥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只要屠峥不出面说明，她便有义务为其保密关于他们两交流的那一部分信息。

    李叔也没有追问，只说着丁畅被送来时的情况，“整个人儿都脱形了。说是西南军医院那边已经束手无策，他们那可用的是最好的仪器设备，还有医用药品哪！送到咱们疗养院里来，虽然咱们也有不错的专家，可是……”

    任莲盈心头一沉，送来疗养院，难道是……已经不行了，能拖上一日算一日？！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想到刚才看到男人和陈风他们的模样，明白了为什么每个人看起来情绪都那么阴沉。任谁看着自己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救回来的战友，在自己面前活生生地等死，却束手无策，那该是多么揪心的感受啊！

    好伐，她暂时原谅他刚才那小家子气好了。

    “那边的治疗资料都送过来了吗？”

    “当然都送到了，还有全套的用药资料。唉，我也不敢报什么希望，我想着叫你来也是看看屠峥，没想到这想子……”

    “李叔，峥哥他不是故意的，您别生气。你瞧，我这个未婚妻都没生气呢！回头，兴许我找着法子治好丁哥，他就等着跟我求饶好啦！”

    “哈，你这丫头嘴巴越来越甜了。不过，给毒瘾患者治疗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容易的，这种类似于神经毒瘾的东西，真是最可怕的慢性毒药了。少量者，还有希望，可是我听说，丁畅的用量太多，那些人就是铁了心想把人给……”

    “李叔，犯罪份子猖狂无忌，咱们保护人民生命财产的军人更不能对他们产生怯弱畏惧之心！加油，李叔！”

    “哈哈哈！你这丫头哟！好吧，先来看看资料。寻人的事儿，就教给他们那些臭当兵的了。”

    “哎，李叔，你也是当兵的呢！你军衔还比那个臭当兵的大上一级呢！”中校级的老军医呢，曾经跟着老元首出过国，立过功的呢！

    “你不提，我都忘了原来我还大他一级。好，回头，我得好好训训他怎么面对上级领导是那个态度。”

    一老一少，说笑着进了实验室。

    ……

    一天一夜之后，丁畅还没有找到。

    任莲盈觉得有些蹊跷，逮着机会问了落单的陈风，才知道情况比他们想像的更麻烦。

    “我们怕，扩大影响了，会引起对方的注意，本来我们就是便衣侦察，不能泄露了身份。所以调集的武警，也只是缉毒大队的人，而交警方面也不敢大规模撒网。”

    任莲盈立即听出来了，“你们怀疑有内奸。万一被内奸知道，那么不但怕寻不到人，还怕丁畅又落在他们手上，后果不堪设想。”

    陈风难得没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凝重地点点头，狠狠一拳砸在墙上，出口的一滚子地骂好多任莲盈还听不懂。

    韩笑突然出现，说，“如果再找不到小畅，怕到时候找到的就是他的尸体了？”

    任莲盈一惊，“那个幕后黑手已经盯上来了？”

    陈风直起身时，脸色一片冷凝。

    韩笑摇头，“不是。小畅他前期在戒毒所里，已经是生不如死，意志力被毒性消磨怠尽，我们这次带他出来，是按医生的说法，让他回归人群，也许可以……”

    其实，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寻找所谓的奇迹。

    不过显然丁畅并不奢望那个存在的奇迹了，心底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找个没人的地方，了解残生吧！

    任莲盈知道，以前读到相关的医学资料时，不少戒毒失败的人都容易产生厌世情绪，想要自杀以谢亲人。

    “小畅这臭小子，要是能再坚持一下，也许就……”陈风声音有些微哽。

    “小畅已经坚持得够久了。”韩笑的声音更冷，可是那冷漠的声音里却听得让人鼻酸，“之前我们抓到的那种毒瘾发作的人，没坚持过三个月，就走了。”

    算起来，丁畅被救到暑假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

    任莲盈有些难以想像，但也坚定了想要帮忙的心情。

    “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又忘了组织规定？”突然一声低喝，吓得两人立即立正敬礼，任莲盈瘪瘪嘴，转过了身，就看到屠峥一脸冷肃地走过来，手上拿着一叠资料。

    陈风还想狡辨几句，“队长，嫂子她又不是外人。之前我骨头受伤，她帮我看过后，好得奇快，要不……”

    韩笑竟然也不顾命令，出言相帮。

    屠峥沉声道，“你们的任务都完成了吗？就在这里发号司令了？该如何治疗，这是医生的事情，不是你们随口说两句就算的。”

    一声喝令下，两人只得讪讪离开。

    任莲盈叹了口气，“峥哥，我知道我不该插手你们的事情，我没资格，可是丁哥也是我的朋友，现在我都知道了，你要让我装不知道。你的兵必须听你的命令，可是我不用听。所以，我会想办法，去找丁哥的！”

    表态完，她转身就走。心里开始琢磨，是去向大舅多借点儿军犬，还是动用自己的能力试试看？

    手臂一下被抓住，男人的声音又低又沉，还带着一丝无奈的味道，“盈盈，别胡闹。”

    任莲盈回头，一笑，很假，“那么少校同志，你要不要听听我胡闹的计划是怎样的？”

    他只是皱眉，一脸不赞同。

    她瘪嘴，“哼，你想知道，我还不想告诉你呢！拜拜！”

    “盈盈……”

    可惜姑娘已经进了实验室，没有消毒的人不能进。

    屠峥站在玻璃门外，看着姑娘穿上白大褂，回头还朝他挥了挥手上的试管，心下没由来地松了口气。他以为姑娘只是用做实验，帮忙寻找戒毒方法来帮忙，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随后，任莲盈偷得空闲，在自己原住的病房间里，拿着几粒小豆子轻呼一个哨响儿，天上便有各式各样的鸟儿飞了来，最多的还是麻雀。

    “你们帮我看看，有没见过这个人啊？”

    让鸟儿找人，当然不可能靠嗅觉了，如秃鹰觅食，都拥有一双特别厉害的眼睛，所以任莲盈只想到给一群小鸟儿们看了看丁畅的几张照片，有生活照，还有军装照。以及最近一张，因为毒品侵蚀身体拍下的照片。

    照片里，这人已经瘦得脱了形儿，皮包骨头的一把，完全看不出曾经的小宅男的微胖身形。深深的眼凹陷进去，完全没了精气神儿，甚至光看照片，任莲盈都能感觉到一股了无生机的死气萦绕在男子周身。明明活着，却像个行尸走肉。

    嘀咕了好一阵儿，鸟儿们一个个点点头，呼啦啦地又都飞走了。

    那时候，晚归的屠峥刚好开着汽车回来，远远地看到飞走的一片鸟雀，心头仍是沉甸甸的，这一日又是一无所获。

    两人见面，也没说什么话，就是静静地一起吃饭，吃完之后，任莲盈急着想回房去等消息。

    屠峥却拉着她，想让她陪自己走走，散步聊聊天。

    “盈盈，你还在生我气？”

    任莲盈一抬眼，看到空中飞来一只只小鸟儿，心下有些着急，“没啦！早气过头儿，吃饱了。现在我有点儿困，想回去休息一下。”

    她就想往屋子里跑。

    谁料男人今天是铁了心了，拉着她不让走，“盈盈，之前我是太担心小畅，对不起。我知道你也是好心，只是……”

    恰时，小鸟儿们飞到了旁边的绿灌木上，还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像是在做报告似的，表示他们有了一些小发现，急需任莲盈的奖赏。奖赏啥呢？当然是那些用莲露泡过的好吃的果籽子啦！

    可惜小家伙叫了半天，任莲盈都被屠峥拉着说话，抽不了身儿。

    “盈盈，你这样子像是在敷衍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看小女人闪闪躲躲的样子，少校先生终于生疑了。

    “哪有！我就是，就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

    男人突然笃定地说着，俯身就烙下一个结结实实的KISS，惊得任莲盈直直瞪大了眼。

    这，这一言不合就KISS的节奏嘛，还真是！

    这吻就吻吧，没想到等不及的小鸟们忽啦啦飞了过来，直接落在了少校同志的肩头，一只两只，哎玛，三四只，少校同志正吻得专心，没注意怀里的人儿瞪大了眼地瞪着他的肩头。

    一块，两块……这是？

    小鸟儿们竟然号来了两块破布，任莲盈连忙一把抓进掌心，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个吻。

    “盈盈，你不专心！”

    “啊，人家说了……有些疲倦嘛！你在外也奔波了一天了，不累嘛？我可在实验室里做了好多分析实验啊！累死了……”

    她做势揉揉肩头，他立即伸手过来帮忙。

    她顺势将那两小布块塞回都里，心想，这该不会是小鸟儿们找到的丁畅的衣服吧？

    回屋后，屠峥还想腻歪两下，也被姑娘赶了出来。

    任莲盈用普通的显微镜观察了一下，发现上面沾染的物质，有油污，脏水，馊水……还有苔藓。这个范围可大了去了，凭人类肯定是找不出来的。

    隔日

    任莲盈一个电话，顾稼树就带着两条军犬来了。

    “我说盈盈，你怎么突然要研究狗了？我爸还让我亲自送过来，千叮嘱万嘱咐地不能让狗伤了你。啧，我真怀疑我是不是他儿子，他这么久没见到我，都不问一句我过得好不好。”

    任莲盈拿了一团要来的丁畅的物品，将那两小块破布也塞在里面了，让两军犬嗅闻。

    于是，这接下来的一日，可把顾稼树给累得要哭爹咕娘了，他们几乎把碧城的整个大街小巷都转悠了一圈儿，依然一无所获。

    “哎，难道是范围太大了？”

    看着两条军犬一路上反应都不大的样子，而且有几次反应还是错误的情况，就让任莲盈很是头疼。

    顾稼树道，“废话！你不知这军犬只适合在特殊搜救环境，大城市里找一个人那气味儿太多了，很难分辨的。就是神犬也不可能做到的好不好？你这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可是就算捞针，他们也得捞一捞，把人找到啊！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任莲盈心头一急，又招来了一大波的小鸟儿，可把顾稼树给吓得差点儿逃走。

    “哥，你还愣着干嘛，找个没人的地方啦！”

    “啊，哦，这，这都是些什么啊？有鬼嘛？”

    “鬼你个头啦，这叫奇迹啦！”

    于是顾稼树将车开到一处无人的小街巷里，由于已经是夜里，来往的人也不少，除了鸟儿有些吓人，随后出现的野狗野猫倒还安静，可是还是把顾稼树吓得抱着椅背直哆嗦。

    等到任莲盈将寻人的消息传递给了小动物们，动物们陆续离开，有的乖巧的还非要上前蹭蹭任莲盈的腿才离开。

    顾稼树哆嗦着嗓子问，“盈盈啊，你几时学了神婆的巫术，竟然会招唤这些动物了？我的天哪？那，那不会是老鼠吧？”

    任莲盈刚把一瓶莲露水洒下去，还真跳出几只大老鼠来争食。

    老鼠可是相当相当聪明的哺乳动物呢，任莲盈心想不用白不用，便将照片递过去让大老鼠们看，还一边嘀咕着说要帮忙找到这个人。几只大老鼠看样子是成了精的城市地下鼠，听完之后，就跑到街对面，钻进了地下水道。

    “你，你给他们喝点儿水，他们就能帮忙找人啦？”

    “试试看吧！希望能有作用。”任莲盈想了想，回头打了哥哥一巴掌，“你还哆嗦什么，饿死了，去找个地方吃点儿夜宵啦！今晚准备通宵。”

    “什么？还要通宵？早知道我带两片面膜了。我说你这么费劲儿，就是为了屠峥那个臭兵痞子嘛？这要让咱爸知道，你假公济私，哼哼，哎哟！你干嘛打我？”

    “我哪有假公济私了，我也是为了救咱们人民子弟兵好不好。”

    两人打打闹闹，将车开走了。

    那时候，全城的地下道里，老鼠们交头接耳，开始在各管道里奔走；天上的鸟儿们四处盘旋，起落；野狗野猫们飞檐走壁，成群结队，四处溜窜，不乏扰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