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关进刑部大牢 文 / 肖遥

    “允大人，你可要为本郡主做主。本郡主的母亲居然在自家门口被歹人挟持，这还有没有王法？如果允大人不能给本郡主一个好的交代的话，本郡主就是拼着敲响登闻鼓，也要替母亲讨一个公道…”

    眼看着秦氏已经被白嬷嬷苏嬷嬷两个合力搀扶住，郑诺赶紧上前为秦氏把脉。

    发现秦氏只是惊吓过度，好好睡一觉就会没事，郑诺这才冲着京兆尹施了一礼，略带请求的开口。

    早知道柳崔氏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挟持自己的母亲，郑诺刚刚说什么也不会眼看着这个闹剧在自己面前上演…

    不过，事已至此，那么就只能给对手致命的一击了。

    挟持朝廷钦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可比私闯民宅，聚众闹事严重多了。

    “郡主放心，本官一定秉公执法，尽快给秦夫人一个交代…”

    听到“登闻鼓”三个字，京兆尹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三根黑线。他记得云昭帝时期，登闻鼓几十年都不曾被敲响过。可是，云彦帝这登基还不满一年，登闻鼓却已经被敲响了两次…

    这怎么不让人心惊胆战。

    “允大人可要明鉴。都是尤嬷嬷这个老杀才自作主张，冒犯了秦夫人。郡主，这个奴才本夫人就送你了，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柳崔氏听到这里，突然感觉一阵心惊肉跳。她甚至来不及向云戟行礼问安，一心只想着自己该怎么脱身。

    可是，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合适的脱身的法子，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用起她最熟悉的那招，弃车保帅。

    “夫人，奴婢…奴婢…”

    尤嬷嬷虽然差点吓傻，但是这毕竟关系到她的切身利益，她心里一惊，赶紧抬起头来解释。

    只是，当她抬头望进柳崔氏那双闪烁着寒光和狠毒的眼眸的时候，她不经意的便想起了自己尚在柳府当差的丈夫儿子以及女儿来…

    她的声音渐渐的低了，直到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绝望。

    “哦？不知柳夫人这么晚了还这么兴师动众的将堂堂仁心郡主所住的府邸给团团包围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也是哪个奴才撺掇的…”

    京兆尹似笑非笑的盯着柳崔氏，脸上的神情似威严又似嘲讽。

    真是在自己府里无法无天惯了，所以将所有人都当成傻子看了…

    京兆尹冷冷的想道。

    “。这个…不瞒允大人，本夫人，不，妾身今天是诚心诚意来接老爷的嫡妻傅姐姐和大少爷回府的。我家老爷因为思恋傅姐姐和大少爷已经思恋成疾卧病在床了。妾身实在不忍心老爷在这样下去，所以…所以…”

    柳崔氏装模作样的开口。

    事到如今，她也顾不得自降身份这回事了，只想着能够平安脱身最为重要。

    她明明已经得到消息，郑诺被战王云戟带进皇宫参加家宴，却没想到，因为傅容倩母子的不合作生生将云戟和郑诺等了回来。

    原本她是被柳岩三令五申，无论如何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将傅容倩母子掌控在自己的手里。所以，她才委曲求全的想用“嫡妻”的身份将傅容倩诱哄进兵部尚书府…

    只要傅容倩母子进了尚书府，傅容倩的身份是奴还是婢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等这个风头一过，傅容倩马上就“暴毙身亡”也不是不可以。

    可惜的是，傅容倩居然无论她好说还是歹说，却死活不上她的当，更是下定了决心要和柳岩和离…

    傅容倩居然就没有丝毫野心，更是再也没有将柳岩放在眼里。尚书夫人这个位置对她更是一点诱惑都没有…

    如果不是实在不行。她又何至于动手抢人…

    “哦？原来柳大人的嫡妻不是夫人你，而是另有其人啊。可是，这和秦夫人和仁心郡主有什么关系？你手下的婆子为什么会挟持秦夫人已做要挟？难道柳大人的嫡妻居然不在尚书府，而是住在仁心郡主府上…”

    京兆尹一连串的问话让柳崔氏的脸涨得通红。

    她心里又急又气，又羞又躁。可是，她却不得不忍着气忍着羞躁努力的替自己开脱。

    “允大人，不瞒你说，本夫…妾…妾身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老…老爷他…他以前在老家的时…时候居然是娶…娶过亲的，而且甚至都有了嫡长子。而且，老爷的嫡…嫡妻进…进京都差不多一年了。如果不…不是老爷这…这次病重，妾…妾身一直被蒙在鼓里。妾…妾身虽然生气，可是，眼看老…老爷想念嫡妻嫡子，思恋成…成疾，却…却只好想…想办法满…满足老爷的心愿，这…这才知道，傅…傅姐姐她…她居然住…住在仁心郡主府上，老爷的嫡子认…认了秦夫人为义母。所以，妾身就带人过…过来这里接…接傅姐姐回…回府…可是，傅姐姐或…或许误会了妾身，死…死活不肯跟妾身回府，这才发生了误会。”

    柳崔氏状似为难而不甘的解释道，将一个忍辱负重无辜女子演的入木三分。

    傅容倩和柳枫再一次从柳崔氏的嘴里听到柳岩对他们如何的情深义重，居然因为想念他们而思恋成疾，心里冷笑不已。

    那个虚伪而薄情寡义的男人居然会因为想念他们而思恋成疾，那么这十几年来，只怕早已因为想念他们而形销骨立，奄奄一息。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官员亨通，娇妻在侧，其乐融融…

    “本官记得，柳大人可是亲自为夫人请封了二品夫人的诰命。柳大人如果还有嫡妻的话，这不是犯了欺君之罪。柳夫人，即使这样，你还要坚持你现在的言论吗？”

    京兆尹却对他们这些妻妾之争没有一点兴趣。

    他接到的报案就是有人私闯民宅聚众闹事，再加上挟持人质。如果早知道案情这么复杂…

    早知道案情这么复杂，他也没有办法。毕竟，来报案的可是战王云戟的人。案情即使再棘手，他也只有硬着头皮往下走。

    想起这个，京兆尹不由得“幽怨”的望了站在一旁看戏的战王云戟一眼。

    郑诺眼见这官司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扯得清，干脆吩咐人抬来春凳，让白嬷嬷苏嬷嬷侍候秦氏回府卧床休息。

    柳崔氏听到京兆尹提起“欺君之罪”眼皮不由得跳了几跳…

    京兆尹这个老滑头，分明是将“欺君之罪”和“私闯民宅，聚众闹事，挟持人质”两罪之中做个选择…

    可是，欺君之罪受牵连的不仅仅只有柳岩一个人，还有她和她的三个女儿…

    “允…允大人，是本…本夫人糊…糊涂了。本夫人听到府里有些不好的传言，嫉恨交加，这…这才带人堵了秦…秦夫人的大门，想瞧一瞧勾得老爷魂不守舍的狐…狐狸精到底是…是谁。没…没想到却让手下的婆子冒…冒犯了秦夫人，本夫人明天定当备上厚礼，亲自登门道…道歉…”

    细细思量了许久，柳崔氏还是无奈的妥协了。

    她身上的二品诰命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大云朝可没有给妾室请封诰命的先例。如果她还坚持说傅容倩才是柳岩的嫡妻的话，柳岩确实可能被弹劾成欺君之罪…

    权衡了许久，柳崔氏终究不敢承认自己的“私闯民宅，聚众闹事，挟持人质”，她只承认自己嫉恨交加，所以行为有些欠考虑…

    “刚刚还是傅姨是柳大人的什么嫡妻，这会还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傅姨就成了不要脸的狐狸精了。柳夫人的这张嘴可不要太厉害。”

    即使是郑诺，此时也受不了柳崔氏的那张嘴，不由得嘲讽的开口。

    “今晚妾身多有冒犯，还请郡主恕罪！至于这个冒犯了秦夫人的老杀才，妾身就交给郡主处置了…”

    对于郑诺的嘲讽，柳崔氏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她屈膝弯腰慎重的对着郑诺行了一礼，诚挚的开口。

    “柳夫人这里本郡主可不敢受。柳夫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不会真以为挟持了本郡主的母亲用区区一个奴才就能化解此事吧？”

    郑诺侧身避过柳崔氏的礼，嘲讽的开口。

    “郡主的意思是…”

    柳崔氏料想郑诺肯定不会就这样轻松的放过她，所以倒没觉得意外，反而沉着的开口。她就不信，郑诺真敢在这里要了她的命…

    “当然是严刑逼供啊。不过，看她的年纪，应该有丈夫有儿有女吧。为了杜绝她因为担心家人不敢说实话，还请允大人派人到柳府将她的丈夫儿女给保护起来。”

    郑诺冷冷的笑了。

    她以为她不懂她的把戏，无非的以那婆子的丈夫儿女要挟那婆子不敢说实话而已。她就不信，她都免了那婆子的后顾之忧，那婆子还不肯说实话。

    听了郑诺的话，柳崔氏的脸上一片铁青，看向郑诺的眼神尤为怨毒和愤恨。不过那尤嬷嬷的眼神里却突然迸裂出灿烂的光彩。只不过，在看到柳崔氏怨毒而愤恨的目光时，不由得瑟缩了脑袋。

    “允大人，本王刚刚可亲耳听到柳夫人威胁秦夫人，让她将傅容倩母子交出去。她还说如果秦夫人愿意将傅氏母子交出去的话，她就让那老婆子放了秦夫人。本王可是有点想不明白，既然是那婆子擅自做主，柳夫人当时怎么不劝她放过秦夫人，反而用她来威胁秦夫人…”

    柳崔氏还没来得及回答郑诺的话，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吭声的云戟突然不疾不徐的开了口。

    他这一开口，惊得柳崔氏差点当场瘫坐在地上。

    听云戟这么一说，她哪里还不明白，云戟和郑诺怕是早就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尤嬷嬷阴错阳差挟持了秦氏，只怕他们两个还在“看戏”…

    “王爷，不是这样的。当时臣妾是想劝尤嬷嬷放了秦夫人。可是，臣妾看那尤嬷嬷居然敢自作主张，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伤了秦夫人，这才不得不虚以为蛇的…”

    事到如今，柳崔氏更加不敢透露这是她自己的意思，尤嬷嬷只不过的奉命行事。只要将这个屎盆子牢牢的扣在尤嬷嬷的身上，她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夫人，您可不能这样，老奴给你磕头了…”

    尤嬷嬷也算是明白了，今天这黑锅自己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但是，现在自己一家人的卖身契都握在柳崔氏的手里，她却是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都不敢说，只得一个劲的给柳崔氏磕头，希望她看在自己忠心耿耿的份上放过她一次…

    可是，柳崔氏现在哪里顾得了她。看到她一个劲的朝着自己磕头，心里越发的不喜…

    她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吗？

    柳崔氏恶狠狠的瞪了尤嬷嬷一眼，这下尤嬷嬷却是连头都不敢再磕了…

    “瞧柳夫人这威风的。允大人，本王言尽于此，还请大人还秦夫人一个公道。”

    云戟瞟了柳崔氏一眼，却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而后再也没有看过柳崔氏一眼，只是看着一旁的京兆尹，名正言顺的要求给秦氏一个公道。

    他是秦氏的准女婿，由他来给秦氏讨要公道更是恰当不过。

    “允大人，本郡主这也不知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不过是和王爷进宫的时间，居然让人将本郡主的家都给围了。这些人一看就是京城的流氓地痞，允大人不如带回京兆尹，严加审讯，替本郡主找出幕后指使人，本郡主感激不尽。”

    柳崔氏正被云戟的那句“瞧柳夫人这威风的”的话吓得不轻，郑诺却又火上浇油的来了这句。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地痞流氓是她安排的，可是郑诺非得让京兆尹带回京兆尹，严加审讯。这不是逼着那群地痞流氓将她供出来吗？

    那群地痞流氓可不是尤嬷嬷，自己手上掌控着他们的软肋。更何况，像这样得过且过的流氓地痞一个个的都是软骨头，哪里需要严加审讯…

    “王爷饶命，郡主饶命。是有人给了小人们每人十两银子，让小人们都配合这位夫人行动。小人们可不知道这是仁心郡主的府邸。如果知道，给小人们一百个胆子小人们也不敢随便包围郡主的府邸…”

    “王爷饶命，郡主饶命…”

    果然不出柳崔氏所料，那群地痞流氓一个个听说要被抓进京兆尹大牢，一个个脸都吓绿了，赶紧一个个的跪倒在地，求爷爷告奶奶的请求饶命…

    他们不过是寻常的地痞流氓，平时虽然也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但是，他们有句话说的没错，就是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想着要对王爷郡主无礼。

    “你们胡说，咱们夫人怎么可能请你们这些地痞流氓做事？你们休得诬蔑咱们夫人…”

    柳崔氏没有说话，自然有她身边忠心耿耿的大丫鬟出声呵斥。

    “允大人，小人们想起来了，那个给咱们银子的丫鬟穿的就是她身上的这种衣裳…”

    看到那个丫鬟出声，为首的那个地痞反而眼睛一亮，指着那丫鬟身上的衣裳惊喜的喊道。

    “对对对，咱们也想起来了。就是她身上的这种衣裳没错，真是一模一样…”

    被为首的那个一提醒，另外那些地痞流氓顿时也都想了起来，纷纷喊道。

    那个丫鬟被众地痞流氓这样一喊，顿时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忙不迭的躲到了后面。

    “柳夫人，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跟本官走一趟吧？”

    “来人，请柳夫人到咱们京兆尹喝茶。另外这些柳夫人身边的这些人也一并带走吧…”

    事到如今，京兆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冷冷的吩咐道。

    立刻，京兆尹所带来的衙役们一个个都迅速的将所有的人都控制了起来，押着他们往京兆尹的方向走去。

    “允志，你敢，本夫人可是堂堂的二品诰命夫人。还有我家老爷，我家老爷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眼看穷凶极恶满脸横肉的众衙役们即将靠近自己，柳崔氏终于慌了，竭嘶底里的喊了起来。

    “启禀王爷，郡主，刚刚宫里传来消息，兵部尚书柳岩抛妻弃子，停妻再娶事实俱在。而且，他不顾尊卑，为妾室请封诰命，欺君罔上，已经被关进刑部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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