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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书库 > 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

第一百四十九章 泪湿罗衣脂粉满(二) 文 / 不知春将老

    尤记柳下笙歌庭院,花间姊妹秋千。记得春楼当日事,写向红窗夜月前,凭谁寄小莲。

    灿儿抬起头来,瞧着,粉啄小脸上,滴滴点点,落的皆是梨花泪:“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茱萸微微张了口,一时心下却有些颤抖,只强忍着,将戒尺扔到一边,一步一步,慢慢走向灿儿身前,伸手道:“蝉儿,蝉儿,这灿,可不就是蝉的谐音么?我的妹妹……”

    “口口声声,视我为珍宝,你又为何当初将我拱手送出?彼时,河阳王上禀天听,说要我代姐出塞外和亲,又可有此事?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又如何解释?呵……是啊,我是苦,被你蒙蔽在心,还以为你待我如何好,只不过,也是你向上爬的垫脚石罢了。如今,你能在新帝身旁呆着,终究如愿以偿了吧。可是我呢?活活被糟蹋了,沦落风尘,受尽冷眼,都是拜你所赐。”李婵边说,便哽咽道。

    河阳王……上禀天听?这话说出来,听在茱萸耳中,犹如炮仗一般炸开,将她瞬间炸了个粉碎。当初,他说,他自有办法,将她留在京师,不会让她和亲。这就是,他所谓的良策么?

    茱萸愣愣看着周筠生,眼中噙满泪水,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说出一句:“千错万错,都是长姐的错。是长姐,对不住你……”

    李婵听罢,更是泪如泉涌,顷时,大珠小珠落玉盘,这哭声带着多少委屈与波折,旁人是不知晓的。

    那一日,迎亲队伍遇到勿洛事先设计的险境之中,半途被人追杀,她一路逃至悬崖,正要轻生之际,却不想被勿洛的人活捉了去。勿洛军营,勿洛守兵,三天三夜的非人蹂躏与糟蹋,叫她终究变得不人不鬼,一颗心也死绝了。

    “河阳王予皇帝说,要你来和亲。还当真是选对人了……”耶律齐魔障的笑声回荡在她耳畔,也将她心底的怒火彻底激了起来。

    这背井离乡,活活俘虏糟蹋了,又有谁可以依靠?谁可以救她?漫天漫地的大雪,逃,又可以往哪里逃?李婵咬着舌根,暗暗发誓,她要报仇,她要叫毁了她一生的人,必将付出血的代价!

    耶律齐,深知她的仇恨,也正对了他的意。自前次勿洛撤兵始然,李婵已是在这关海青楼,久候多时了。

    初见武至之时,李婵只觉得他懵懵懂懂,似是有些痴心模样。一颗心儿,倒也沦落了。可是,直到后来,当得知他是皇后的义子之时,一切都变了。她要利用他来报仇,利用他来击垮他们,哪怕是要他们如坐针毡,也是极好的。

    这些,周筠生当然早已知晓。这关海城内的眼线,自先帝时起,便没有出过篓子,又何况是这样的事儿。耶律齐,想要在关海安插人手,也是痴心妄想罢了。

    只是碍于这李婵身份特殊,周筠生也不好挑破了。再说,当年的事儿,也确实有他一份责任。那时也是别无选择,只得弃了李婵,保住茱萸。谁又曾想过,会是如今这样的局面呢?

    周筠生沉声道:“送她到别厢营帐,好吃好喝供着,定要她好生休养,多派几个人加以看守。”

    薛巾领了旨意,与几个小太监,一并,客客气气将李婵送出了营帐。

    末了,李婵回身望了茱萸一眼:“若说你堂堂正正,真当是我瞎了眼。也无非是无情无义,心很歹毒之辈罢了。”

    周筠生摆了摆手,彩莲与鸳鸯亦退出了帐外。

    茱萸终究撑不住,跌坐在地,抱头痛哭:“这叫我到底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周筠生将她轻轻环抱住,一时心下也有些酸楚:“你心下伤了,我亦觉得十分难过。当初所为,也是实在没有他法。周昶景的心性,你也不是不知晓,当时李原吉所奏请的,皆会一一应了去。那时,我也只能保了你一人而已……”

    茱萸哭的双眼通红,哑声道:“别说了,筠生,我与你分开多时,好不容易,咱们才在了一处。我又哪里会不知晓,你又是什么样的人呢?纵使人家说你阴险狡诈,可是我心中,你也是一个顶天立地之人。只是,这世事变幻,也不是你我可以掌控的。我是心疼李婵,可是也心疼你我……”

    周筠生取出一条锦帕来,替茱萸细细擦拭着脸上泪痕:“你知道么,方才李婵说这些,我心下有多惧怕?我怕你恨我,怨我,气我,一时想不开,又离我而去。如果真是这样,这皇帝,我做的也没意思了,还不如就此撂了挑子,带你远走高飞呢。这会,这普天之下,再也没人可以阻止我们了,不是么?”

    茱萸将头深深埋在周筠生胸口,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这场泪,来的太迟太迟了。她忍了许久,这过去的种种,她原是想深埋在心底的。可是李婵出现了,她又活过来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孰是孰非,谁又辩的清?

    帘帐外,雪已停,梅枝映着暖日,梅香满营。周筠生抱着茱萸坐了许久,也无人敢入帐打扰。

    直到掌灯时分,钱芎竺来到帐外,急禀:“启禀皇上,末将有要事启奏。”

    周筠生将茱萸眼角的泪掩了掩,又一把将她抱到座椅上,方才道:“进来吧。”

    钱芎竺入了帐内,见茱萸也在,倒也不惊讶,只是面色如常道:“启禀皇上,方才前方探子来报,叶琮亲自领兵来犯。”

    “什么?叶琮亲自来攻打么?”周筠生一听,登时起了身:“他带了多少兵马来?”

    “据探子粗略估计,二十万兵马,只多不少。”钱芎竺躬身禀道。

    “耶律齐呢?可有耶律齐的消息?”周筠生又问了句。

    “奇就奇在,这勿洛王争强好胜,此番竟似是未有来。拿我大钺叛逆当前锋,也是闻所未闻,这耶律齐也当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了。”钱芎竺忧心忡忡道。

    茱萸听钱芎竺如此说,只笑笑:“钱将军一向用兵如神,前番奇袭勿洛营帐,仍历历在目。论资历,你自是比叶琮要深厚,自皇上仍是王爷时,出兵南疆,便也有你一份功劳。论能力,你也是远远在叶琮之上,战功彪炳,也是大家都看的着的。若说这叶琮是你的对手,那本宫也是断然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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