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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书库 > 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

第二百二十章 弦断 文 / 不知春将老

    宋玉只是扫视了朱朱一眼,也不多言,只是转了身,便要拂袖离去。

    朱朱有些慌了,忙唤了声:“王爷……”

    “夜里闲来无事,闲走到此处而已。”宋玉随口说了句。

    朱朱听他如此说,也知晓他的意思。想来多说也无裨益,因而只得躬身,目送宋玉出去。

    过了一夜,茱萸早早就醒了,婢女添了一盏香,茱萸正要拿竹简来看,只听着风穿过院内,穿透竹枝,摇的竹叶在那里“簌簌”作响,檐角的铁铃铛也被封吹得叮当乱晃。

    一时朱朱吃过了,忙进来伺候,茱萸便说:这天儿开始暖了,不如将屋内的毛儿、毯儿也拿出来晾晒晾晒。”

    朱朱道:“前些时日才转暖,就给晒过了。”

    “我觉着怎么今儿个倒是有些凉了,你拿一件衣裳来,我披着。”茱萸道。

    朱朱便将一小包茱萸的衣物拿来,翻开包袱,给茱萸挑选。

    茱萸见里头有一个绢帕,便伸手拿来看。却见是闵氏大闹乾曜宫那日用过的绢帕,上面泪痕仍在。茱萸小心翼翼翻开绢帕,里头还有一撮头发。

    想那日回了云梅宫以后,她将割下的长发分了两撮,一撮就放在月白荷包里,置于云梅宫的寝殿枕下。另一撮则包在绢帕中,就随身带着,不曾想,竟然还带到南疆来了。

    朱朱前些时日虽然把茱萸的衣物都拿出去晾晒过,可是唯恐遗失了茱萸的贴身物件,遂也不敢乱翻,只是一包一道晒了。

    茱萸不看之时倒是罢了,看了也不说要穿哪件衣裳,只是手中拿着那抹绢帕,呆呆地望着这断发。看了一会,禁不住泪流而下。

    婢女进来要给茱萸洗漱,见朱朱捧着一包衣物,也不发话。小案上搁着一抹绢帕,还有一撮绞下的长发,一时也知来的不是时候,便先退出了门外。

    朱朱见了茱萸这样,知晓定然是触物伤情,感怀旧事,料定劝解也无用,只得笑说:“夫人看这些东西作甚,想来都是以前的旧物。常言道,旧不如新,若是旧物惹得夫人不高兴了,还不如扔了,直接有新的备着不是?”

    朱朱这话原是想宽慰茱萸几句,虽她不知这里头的缘故,可是总归想着这茱萸身子才刚好一些,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哪里知道,这一句话又带起茱萸的伤心事来,越发的泪水连绵起来。

    朱朱忙从包袱里随意拣起一件外套,替茱萸披上,“夫人莫再哭了,若是心下愁绪实在不能排遣,那不如继续抄录些佛经,可好?”

    茱萸扯了扯身上的风衣,闷闷地来到暗前坐下。朱朱研磨,茱萸便抄了一日的佛经,心境慢慢平稳下来。

    到了傍晚,宋玉又来了思馆,彼时正见着朱朱在院子里晾绢帕。

    宋玉因而问了句:“夫人吃了么?”

    朱朱叹了口气:“早起只食了半碗粥,也是懒怠吃饭。这不,今儿个又抄了一日的佛经,方才才停下歇息。”

    “可是睡了?”宋玉复又问了句。

    朱朱正要答话,却听着茱萸在里间问了句:“是何人来了?”

    朱朱答曰:“禀夫人,是六王爷来了。”

    婢女开了门,宋玉在门口行了礼:“夫人这厢有礼了。”

    宋玉张望了一番,却见茱萸竟是在与婢女下棋,这婢女显然手艺生疏,不是茱萸的对手,才下了不到三步就已是死局。

    宋玉不禁笑道:“这屋里的丫头,怕都不是夫人对手。有倒是棋逢对手才有意思,夫人可赏脸与我下一盘?”

    茱萸沉思半响,方道:“这也好,只是不便请王爷进屋内,不如点了灯,在院中下棋罢。”

    话音才落地,婢女早已在外头将棋盘棋子摆上,朱朱又帮着添了两盏茶水,在一旁伺候。

    这宋玉精通钺国文化,因而这下棋自然也不在话下。下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宋玉不禁笑道:“夫人怎么在这儿走了一步棋,另一处你就不打算回应了么?”

    茱萸笑笑:“你方才吃了我一子,我若是应了你的棋子,岂不是自寻死路了么。还得我自个找条生路缓一缓才是,不然旧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了。”

    宋玉道:“也难怪钺国人都说这下棋如走意人生,走的每一步,可不就是脚下的路么。不过夫人,你瞧,我要是吃了您这一子呢?”

    宋玉边笑,边吃掉了对面的白子,“得罪了。”

    茱萸微微蹙眉道:“倒不曾想,还留了这么一招釜底抽薪,倒是大意轻敌了。”

    宋玉点着棋盘一角道:“那这里的棋子呢?夫人不要了?”

    茱萸抽起一枚白子,就行到了黑子一侧:“怎么不要,送到嘴边的肉,岂有让它溜了的理。”

    宋玉轻笑了一声:“我劝夫人话还是别说太满了,不如看看这后招如何?”

    茱萸道:“但请放马过来。”

    宋玉微微笑着,只把边上的黑子都给衔接了起来,转头一看,早已将茱萸的白子都给包围了起来:“这叫关门打棋。”

    朱朱见茱萸脸上早已渗出汗珠,忙奉上茶水:“夫人下棋累了,先吃口水,歇一歇罢。”

    茱萸吃了口茶,这才将方才紧张的局势给缓了一缓。婢女掀开牡丹灯罩,剪了烛心,院中又亮了一些。

    隐约听着远处传来琴声,曲调清冷,又听着有人唱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茱萸不自禁呢喃道:“几时休……忧思何其深也。”

    宋玉起身,只道:“如今大好时光,唱这些音调未免过悲一些。况且这音调太过渲染,怕是撑不过一刻。”

    朱朱疑惑地望了宋玉一眼,果不其然,一刻不到,只听着琴弦绷断之声,直唬了一跳。

    “真是罪过,都说这琴弦断了是不祥之兆,这好好的夜里练什么琴曲呀。”朱朱嘀咕了一声。

    茱萸道:“这琴弦断的到底是弦,还是人心,多在听者心中。若是琴弦不断,只怕是这琴行的老板断了生意,都要回乡种田去了。”

    诸人听了皆笑出声来,朱朱红了脸:“奴婢失言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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