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 生活的滋味 文 / 简思

    霍忱也不是不喜欢拍照，手机里没点女朋友的照片，那叫谈恋爱吗。

    但怕出万一。

    自己私人的手机几乎就是锁在家里，平时出门度假才会带着，和某品牌手机的合约还没到期，所以这个手机也不方便拿出来用。

    两人也就住了一晚，她买了七双鞋子，真真的都是鞋，买的开心，自己高兴。

    运动量也是达标了，回了酒店就打死也不肯出去吃饭了。

    “叫送餐服务吧。”寇熇把鞋扔了一地。

    她试穿完毕了，目前没有力气去收，反正明天一早的飞机，一会吃过饭收一收就来得及。

    霍忱去叫餐，点了她喜欢吃的。

    “要酒。”她从卫生间探出头。

    进去洗了个澡，等她出来的时候餐车已经推进来了，他蹲在地上弄她的那些鞋子呢。

    “你放着吧，我一会弄。”

    他用鼻子冷哼两声，“信你？”

    信你才怪！

    “我试了半天挺累的。”

    “你哪天不累呢。”

    这就是个生活习惯的问题，有人在她后面帮着她收拾习惯了，养成了这种毛病。

    但却是可以谅解的毛病。

    他觉得问题不大。

    有时间了有心情就帮着收拾一下，没心情没时间就让她自己弄，或者请来的人弄，挺简单的事。

    霍忱见不惯她这样，但从来不说，也懒得去管。

    这人嘛就是看大部分，要是每个细节的去抠，那谁都经不起考验，他自己也不是十分完美的人，没必要抓着寇熇不放，他们俩在一块儿总是高兴时候多，原因就是，他或是她从不把任何希望放在对方的身上，要求对方去做什么，没有要求自然就没失望，没有失望自然关系融洽和谐。

    “我这腿都走硬了。”寇熇指着自己的腿，去餐车上找吃的，“别弄了，先吃饭吧，饿死了。”

    她今天胃口好，吃过以后还觉得不过瘾，想去吃烧鹅，嘴馋的不得了，想来想去在床上滚来滚去就是想吃。

    “要不出去吃个烧鹅？”她提议。

    “你吃那么多还没吃饱？”

    他也懒得动。

    “嘴馋！”

    就是好吃嘛。

    间歇性的，有些时候嘴馋想吃什么就必须吃到，吃不到情绪就不高。

    “换衣服吧。”

    生活不易，霍忱叹气！

    再不想出去，可人家想吃，那怎么办呢，陪呗。

    好在一年当中这样的日子并不多，让他守着寇熇每天这样过，他也受不了的。

    “真去啊？”

    “再不换一会人家关门了，你还想不想吃？”他怼她。

    寇熇跳到地上，麻溜去换衣服。

    又想吃又不愿意走，拖着他胳膊一路磨磨蹭蹭，就穿那么一丢丢的衣服，美是真美，温度什么的就别要了。

    寇熇绝对算得上是喜欢吃的类型，吃到喜欢吃的，吃进嘴巴里的那一瞬间觉得人生就圆满了。

    “好吃！”

    霍忱对吃还真的不挑。

    主要他觉得吃什么都能吃饱，就是有惊艳的东西吃个两三回的也就够了。

    自认嘴巴没有她那么刁。

    “好吃就多吃。”给她夹烧鹅，把奶茶推过去。

    那么好吃还有时间讲话呢。

    他是吃得八分饱出来的，眼下几乎什么都吃不下了，没有她那么好的胃口。

    晚上霍忱和寇熇悄摸摸上了热搜，不过排名并不是太靠前，他最近没有什么戏在播，而且谈恋爱以后确实流量掉的很快，粉丝刷来刷去就刷出来那么几张照片，是有人用手机拍的，这不是狗仔偷拍所以不存在什么高清的，瞧得出来两个人很高兴，但寇熇穿的就……过于清凉了。

    霍忱的粉丝这个恨啊。

    狐狸精啊！

    就是吸霍忱血的！

    臭不要脸！

    霍忱拍戏都那么累了，还让他到处跑！

    可恨至极！

    霍磊他妈是从新闻上刷到的，念念叨叨。

    “现在的小年轻，这日子过的，说想去哪里抬起腿就走。”

    还是有钱闹的啊。

    你看要是没钱，能不能这样自由自在，说走就走。

    霍磊他爸昏昏欲睡，他才懒得管那些事儿呢，今儿开工资，钱拿到手了觉得自己的腰板又挺直了一丢丢，反正家里他现在说一不二，老了老了他也是能赚钱的，加上晚上发货他确实是累了，那么多的货那快递员来回搬，他瞧着挺不忍心的就搭了把手，加上今天出货单子也多，他这眼睛都要花了。

    “睡了啊？”霍磊他妈推丈夫的胳膊。

    “啊。”霍磊他爸瞬间清醒了过来。

    搞不清这些个女的干嘛成天盯着别人的一亩三分地看，管好自己就得了，也不是你儿子，他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呗，管那么多也不怕操心死，这一天天的还是不够忙不够累啊。

    “霍忱啊，太顺着寇熇了。”

    “他自己搞的对象不顺着难道天天打啊。”

    这不是废话嘛。

    翻个身打算继续睡。

    “太惯着也不好……”

    “哎呀你就少管点吧，自己的生活还没过好呢，人家家不差钱想飞哪儿就飞哪儿了，你舍不得那个钱不代表人家就得舍不得。”

    抱着枕头继续睡。

    霍磊他妈一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她是把钱看得很重的，因为她以前没有多少钱，现在哪怕有了吧，又得还房贷又得给儿子攒，总担心以后，但是吧那家里有钱也得省着点花啊，万一哪天要是缺钱了呢。

    纠结。

    第二天一大早去店里，霍奶奶顺便在她这里吃个早饭，今天人不多，霍磊他妈兴致就不太高。

    对面开了一家包子铺，也分流啊。

    “我瞧着你这怎么无精打采呢。”霍奶奶问。

    “可能没睡好。”

    这可就稀奇了。

    家里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事情，为什么睡不着？

    “怎么了？”

    “没有。”

    她想想决定还是不和婆婆讲了，讲了也没用，她婆婆现在就是霍忱一挂的，自己讲什么她都不听，反正人俩有钱爱怎么败家就怎么败家呗。

    “妈，你手机响。”

    霍奶奶不解，自己手机响？

    她这手机啊，大多数的时候就是个摆设，轻易不响的。

    霍敏以前给弄什么套餐，叫霍奶奶逼着都给取消了，她也不太玩手机，要那些流量什么的干什么，不在家就不看那些用流量的东西，一个月消费15块钱霍奶奶还觉得贵呢，总觉得不划算，叫人赚了钱去。

    拿起来手机一看。

    她妹妹！

    是通知霍奶奶参加婚礼的，说是孙子要结婚了。

    霍奶奶：“……”

    其实心里就挺不爽，我孙子结婚我都没通知你，你孙子结婚你就来通知我，烦恼了几分钟，开始劝自己，有钱不就是为了花的，姐妹一场也不差那五百块钱了，花就花吧，她做姐姐的何必和妹妹计较呢。

    这辈子当姐妹，下辈子是不是一家人还不一定呢。

    这么一想，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

    问了时间地点。

    挂了电话，霍磊他爸问：“我老姨有什么事？”

    “她孙子结婚，让我去花钱，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们就别去了。”

    霍磊他妈念叨：“让我去我也不去，和我们家没有任何的来往。”

    以前不走动啊，不存在什么人情债，现在也不需要还。

    吃过早餐在小区里溜达一圈，瞧见那后面小区回迁楼的老太太还捡破烂呢，霍奶奶心中感慨万千。

    那老太太瞧着都七八十岁了，这么大的岁数。

    “溜达呢。”她打了招呼。

    两个老太太站在一起聊了会，那老太太不停的抹眼泪。

    谁家都是一样的，摊上孝顺的子女那就是大幸，摊上不孝顺的子女你也没有办法，人都说女儿要比儿子孝顺，这也是分人分情况的，她就一个女儿，可惜现在女儿嫌弃她，轻易也不回来，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反正讲出来呢就是可怜。

    霍奶奶一个劲的心酸。

    聊了一会，老太太去小区里捡纸盒什么的去了，这捡一些还能卖点钱。

    霍奶奶往回走。

    所以才说要感谢国家啊，她要是没有一分工资的话，估计自己的未来也不敢想。

    有些时候吧，你能不能摊上孝顺的孩子真的不好说，还是自己有点保障来的安全，谁都不管你了，你还有钱呢，饿不死的钱。

    溜达一圈回到家里，家里暖呼呼的，一进门就一股热气，霍奶奶闲来无事翻翻自己家过去的影集，看见自己已经去世的老娘，又感慨一番，你说活到现在的话，我是不是也能带着你到家里来住住，再也不憋屈了，地方也大了，孩子们谁都不会嫌弃你了，想起自己妈这辈子，也没享受过什么福，吃没吃到过，穿没穿到过，最后死的时候算是解脱了。

    合上影集，不愿意看了。

    霍清例行登门。

    来拿钱的。

    霍奶奶把钱给准备好了，最近不是猪肉挺贵的嘛，怕女儿吃不上肉，给买了一些排骨和猪肉。

    “都在冰箱里呢，你一会走就带走。”

    霍清看自己妈，“我老姨那孙子结婚通知你没？”

    霍奶奶没好气：“通知了。”

    “你去吗？”

    “去。”

    “哦。”

    霍奶奶瞧自己女儿，发问：“你打算花多少钱啊？”

    “五百吧，花少了不好看。”

    霍奶奶气的肠子瞬间打了结。

    “你可真是有钱啊，还花五百呢，你说我怎么没见你给霍忱包个五百块钱的红包呢？”

    和这个老姨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亲。

    霍奶奶都理解不了。

    你要说对你怎么好了，那绝对是没有的。

    她妹妹那人就是嘴好，会哄人，但实际的一点拿不出来的。

    “他那么有钱还用我给啊。”

    “你给了他五百，回头他能给你多少？你当姑姑的得有点样，这些话啊我都不想对你说了，你说讲一千遍你也不听，全家都过的那么好，就你一个人在后面打狼呢，你说你心气高什么？这人的造化就是这样，算命的讲什么了重要吗？他们讲最后一件没实现，那就是你的孩子不行，霍忱抢了你什么了啊，他自己出去辛辛苦苦拼出来的，你说你摸着良心说，你的儿女成才了能管家里的谁？能理谁？霍忱是对你不好啊还是对谁不好啊？”

    说句迷信的话，她那死鬼丈夫要是保佑也只能保佑霍忱。

    保佑不到你霍清的头上，你说你一天浑浑噩噩的，你爸能保佑你什么？

    保佑你不折腾人，还是保佑你不哭哭唧唧的？

    “你孙子好，你孙子了不起。”霍清抢话。

    “人话听不明白的玩意儿，我是那个意思吗？咱不行就得认，自己的侄子不是仇人，你和他有什么仇啊？外人再亲能亲得过自家人啊？你说说你家里过成什么样了？叫人看笑话都。”

    霍清哭了。

    她委屈啊。

    还是那句话，她爸妈的错。

    不把她嫁给这样的丈夫，她会这么惨吗？

    “你但凡能学你女儿能折能弯的劲，你过的也不是今天这日子……”

    外孙女吧，还算是比较精的，知道霍忱过好了以后不停往上贴，虽说这样的人吧不值得交，但毕竟不招人烦啊，女儿这样的就不行，一根筋到底。

    “你别和我提她……”

    霍清张嘴就妈了妈了大口骂人，前阵子才知道女儿收留了丈夫，她这气啊。

    觉得生个女儿就是来复仇的，和自己过不去。

    又骂女儿出去干那种事情，丢人都丢不够。

    “……她要是赚到钱了也行，灰溜溜的又回来了，想当初我就说那是骗她的，让她别结婚她不肯听啊，非要嫁，嫁了以后还不允许我说……”她对女婿也是很不满意。

    觉得那就是个大骗子！

    也就自己家的傻蛋才会上当。

    人家说有钱她就信。

    “你可行了吧，出去可别这样讲自己女儿，那是亲生的，你埋汰她对你能有什么好处，她名声不好你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少说两句吧，人回来了就好好过日子，你爱看就多看两眼，不爱看就少看两眼……”

    女儿都处不好，还指望和别人处好。

    霍清抱怨了一圈，反正谁都有错，她没错，她就是时运不济，又嚎上了。

    霍奶奶都习惯了，次次如此，月月都得来这么几回，听得多了越发觉得自己女儿这晚年不好过啊，这就是个神经病啊，你说那孩子长时间和他妈生活在一起，还不得憋出来病了？

    可自己做姥姥的又有什么办法呢，不好插手，也不好讲让孩子来家里干活。

    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