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六章、过渡与婚期（二合一） 文 / 牛衣古柳

    林慧娘禁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哦豁！”

    她这声惊叹来的太过突然，声音又有些大，云慕琤在内的兄妹三人便都被吓了一跳，云慕琤正想问林慧娘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感叹，便听她又说道：

    “人类三大定律之一的真香定律，真是诚不我欺啊！”

    她这句话里，语气里带着几分新奇，几分惊叹，还有几分唏嘘，很是复杂。

    然而云慕锦与云慕书姐妹两个却是不知道这个“真香定律”，是个什么东西，真香？难道是说什么东西的味道好闻吗？

    倒是云慕琤，因为早先便在林家赖着住了一段时间，也没少听林慧娘说到一些陌生的语句，这个真香自然也不例外，因此，他是知道林慧娘为何会这样感叹的。

    左不过是因为云慕锦昨日还说了不会嫁给赵冠英，如今便又对赵冠英有心意，自己打了自己的脸罢了——打脸这个词语，他也是听林慧娘说了，才知道原来除去本来之意，这个词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嫂嫂，哪里香了啊？你这话，我听不懂。”不明白的云慕锦干脆问道。

    “嗨。”林慧娘挥挥手，“真香定律呢，简单来说，就是你先前说绝对不会喜欢某样东西，但后来却喜欢了。就拿你来举例子，你先前说绝对不会嫁给赵冠英，但现在你们彼此有意，难道你要另嫁他人不成？但你若是要嫁，先前又说了绝对不会嫁他，这就是真香了。也可以说成是打脸，你自己说的话、办的事儿，结果你后来又亲自推翻，这就是打脸。”、

    姐妹两个听得有些云遮雾罩，但却也大概明白了林慧娘的意思，反正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自讨苦吃，谁让她当时说了那话呢？

    云慕锦伸手扯了扯林慧娘的袖子，“嫂嫂，我都说了这话了，才不要自己打自己的脸呢。”

    林慧娘耸耸肩，“你以后说话做事，可长点记性吧，不说走一步看三步，起码也要看一步两步不是？这回还不算什么，以后要是比更这更严重的事儿，你要怎么办？”

    见云慕锦受教地连连点头，林慧娘才又说道：“至于这回的事情嘛，你可以暗示暗示他，让他拿出点诚意来。想从被人家娶走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当是什么容易事儿？况且，你哥也想着教训教训他呢，这回就当是给他长教训了。”

    云慕锦终于放下心来。

    ***

    姐妹两个又略坐了一会儿，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林慧娘想留两人一同用晚膳，但姐妹两个却没有留下来。

    第二日，赵冠英再来找云慕锦的时候，她虽然没有想法子暗示赵冠英——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把暗示变成明示，只是对赵冠英的态度比之前一日要好了些。

    赵冠英也是人精，自然从这转变之中察觉到了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顺着云慕锦的改变，又得寸进尺了几分。

    云慕锦虽然有些气恼他的得寸进尺，但因着自己之前说了那话，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便由着赵冠英去了。

    林慧娘没再管云慕锦的事儿，她想来想去，觉得一直待在府里也太咸鱼了，主要是她也没什么事情做，干脆便套上官服回了工部当值。

    瞧见她来了，工部的官吏们见到她，不免很是惊讶了一番，回过神来，便是连忙口称王妃向她行礼。

    林慧娘还颇有些不习惯，连连让同僚们不要这样见外，还是叫她林大人就是。

    这还是林慧娘婚后第一次到工部来，同僚们见到她，自然便围着她八卦了一番，得知她婚后一切都好，便有人嘻嘻哈哈地道：“林大人成亲后过得这样好，是不是也提携提携咱们，看还有什么能做的？”

    “咱试验田的棉花怎么样了？”林慧娘问道。

    “好得很呢，林大人只管放心便是，我昨日刚去城外看过。”

    林慧娘这才放了心，她又同几人说道：“前些日子，皇上让我负责在皇庄上试验玉米大豆套作的事儿，等秋天都收获了，这法子就能推广开了。”

    听到林慧娘的话，官吏们免不得围着她一盘询问，最后林慧娘给出的答案，也的确是让官吏们都很是满意。

    他们虽然也想为国为民，但他们也是要养家糊口的，而他们的官职又很低，每年的俸禄自然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另外还要与同僚应酬，因此，若不是家大业大的，家里也没有个别的谋生的营生，单只凭俸禄，养家，着实困难。

    再者说，凡是踏入官场的，又有几个不愿意升官的？而他们在工部，升迁可以说得上是比较容易的，只要他们有能力，做出有利于百姓、有利于大禹的事情来，这样即便是不能升官，但景和帝也会赐下赏赐。

    而自从林慧娘进入屯田司以来，他们也的确是沾了林慧娘的光，被景和帝下旨赏赐了两次。吃到了甜头，屯田司的官吏们便对林慧娘口中的提议更为上心。

    ***

    林慧娘回到工部后，王府里便只剩了云慕琤，他在府里待了一天，只觉得自己空虚寂寞冷，宛如一个痴痴盼着夫君回家的深闺怨妇一样。

    当晚他去接了林慧娘回府，便哀哀怨怨地同她说了，林慧娘道：“那你也回衙门去当差好了。”

    云慕琤：“？？？”

    他本意是想让林慧娘不再去工部，留在府上陪着他的！！！

    林慧娘像是没察觉到云慕琤的惊愕，又道：“你也成家了嘛，当然得更上进才行啊。”

    云慕琤哀怨地看着她，好半晌，才幽幽叹道：“好吧，听你的，明日我便也去衙门复工。”

    林慧娘笑着夸道：“这才对嘛！”

    第二日，两人果真各自穿上了官服，待用罢早膳后，便一同出了府。云慕琤先把林慧娘送到工部，才去自己在的衙门。

    他也已经许久未曾来过衙门了，见他来，官吏同他打招呼时，不免便问了出来，云慕琤也不介意，直接便道：“没办法，我也不能回来这么早的，难得皇兄给我与慧娘多放了些日子的假期。但架不住慧娘想要我回来，她也回了工部当值，我也知道回来了。”

    他说的这番话，第二日便开始在外部流传开来，都说，楚王妃整日督促楚王上进，为了让楚王上进，她甚至还自己做出了实际行动来。

    林慧娘听见这话时，很是无语了一瞬。

    什么逼不逼着上进的，她明明是因为闲着无聊，才回工部的好么。

    不过云慕琤嘛，倒还真有几分想让他上进的意思。

    毕竟云慕琤一个大男人，也太没事业心了吧，每天和她一起待在府里就满足了。

    ***

    人一旦忙碌起来，时间便容易过得飞快，一眨眼，炎热的夏天便进入了尾声。节气已经过了立秋，但太阳依旧毒辣，与夏日并没有太明显的差别。

    但对于李允来说，却整天都忙的一身汗。

    他与雨霁的婚期定在八月初三，如今已经进入了七月里，距离他与雨霁的婚期，已经时间不多了。

    为此，云慕琤还贴心地给李允与雨霁都解了身上的差事，只让他们专心准备婚事。

    李允在帝京的宅子如今可以说是一天一个样儿，他每日都要往宅子里放些新准备的东西，有些是根据雨霁的喜好来的小装饰，也有些花花草草之类的东西，就连雨霁婚后要穿的衣裳，要戴的首饰，他也准备了些。

    只不过他买不起太好的首饰，准备的都是稍微次一等的，但次一等的价钱也不便宜，因此，首饰他倒没有准备太多，倒是衣裳准备了不少。

    李允在忙着布置宅子，雨霁也有要忙的事情。

    她的嫁衣前些天刚刚绣好，她与姐姐的绣活儿都算不得上太好，林慧娘也说过，让她去找府上的绣娘，但被她拒绝了。所幸褚玉院里绣活儿好的丫鬟也有两个，而她的性子活泛，又是一等丫鬟，人缘很是不错，听说了她的请求，那两个小丫鬟二话没说便同意了，还笑嘻嘻地说要好好地绣，也好蹭蹭喜气。

    雨霁的绣活儿算不上出众，但她给自己绣双鞋还是可以的，因此，她不用当差的时候，便在自己房里做绣活儿。

    前两天，她才见到绣好的喜服。

    两个小丫鬟不仅绣工精湛，绣出来的东西还透着一股子灵气，即便只是一只蝴蝶，也活灵活现。

    ***

    一眨眼，便到了八月里。

    这天，林慧娘将雨霁叫到自己面前，说道：“过两天就是你与李允的婚期了，我作为主子，也理应给你添妆。只是我也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便给你准备了些首饰，你看看可还喜欢不。”

    她说着，示意雨霁去看她身边桌子上摆放着的几个楠木的雕花妆奁。

    雨霁没想到林慧娘叫她，是要让她看看给她准备的添妆，她的双眼泛上了一层莹莹泪光，“王妃，您不必给奴婢准备添妆的……”

    林慧娘笑道：“傻姑娘。你跟在子琮身边这么久，我也很喜欢你，你如今就要嫁人了，我不给你准备些添妆又怎么行？快看看这里头的首饰喜不喜欢。”

    在她的催促下，雨霁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打开了其中一口匣子，霎时便险些没被晃瞎了眼。

    这盒子里放着一对对钗，纯金的钗身，大半的位置被能匠的巧手给雕刻成了一只普通女子也可用的凤凰，凤凰口中衔着一串流苏，白色的小珍珠连接着一颗水滴状大拇指长短的红玛瑙，看上去便充满了贵气。

    “等你出嫁那天，正好戴上这一对儿。”林慧娘笑道。

    雨霁抿抿唇，又去打开旁边的匣子。

    这匣子里放着的，是一朵珠花。大红色的玉石被打磨成牡丹花瓣的模样，一片片通透的花瓣被攒在一起，做成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红牡丹。这朵珠花共有一大两小三朵花，另缀着几片深浅不一的绿色叶片，这叶片自然也是由玉石做成的，大红大绿搭配在一起，一点也不显得俗气。

    看清这个匣子里放的东西后，雨霁的手抖了抖，她抬头，惶恐道：“王妃，这首饰也太贵重了些，奴婢当不起这么贵重的首饰。”

    林慧娘笑道：“给了你就是你的，你尽管戴出来就是。你正年轻，难道还不能好好打扮打扮自己了？”

    “王妃……”

    见她眼眶里的泪珠越滚越大，林慧娘捏捏她的脸颊，道：“好了好了，哭什么，马上就要嫁人了，得开开心心的才行，快把泪擦了。”

    雨霁一边点着头，一边拿自己的帕子擦着泪。

    见她终于不哭了，林慧娘也不敢再她看剩下的那些了，当即便道：“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吧，到初三，我跟子琮都会去的。”

    虽然先前便说过两人会赴他们的婚宴，但眼下，林慧娘还是拿出来给雨霁吃了剂定心剂。

    雨霁点点头，又深深地想林慧娘行了礼，这才退下去。

    看着她没拿上匣子，林慧娘笑笑，另叫了几个小丫鬟，让她们把这几个匣子给雨霁送了去。

    ***

    两天时间转眼即逝，转眼间，便到了八月初三。

    这天一大早，雨霁与雪雯便早早地起了。

    林慧娘亲身体验过了成婚的不容易，还特意叫了几个小丫鬟，去给雨霁帮忙。

    她只是个丫头，即便是出嫁，也不可能像府上的主子成亲那样，喜乐吹吹打打，但今天就是她的大喜之日，雨霁也还是开心的紧。

    雪雯先去主子那里看了看，刚见了人，便被林慧娘撵了出来：“你妹妹成亲呢，你不去帮帮忙，过来做什么？院子里这么多下人，还能缺了你不成？”

    林慧娘笑骂了一句，雪雯心里感激主子的仁慈，谢了恩，才匆匆又回了雨霁的房间。

    林慧娘与云慕琤洗漱好，也去了雨霁的房间。

    此时，雨霁一头青丝已经被悉数绾成了高髻，雪雯给妹妹挑选着合适的首饰，另有个小丫鬟站在雨霁身边，拿了沾水的细线，给雨霁开面。

    几人都忙得很，一时之间也没有人注意到林慧娘与云慕琤，林慧娘也没有要打扰她们的意思，便老老实实在一旁看着。

    看着雨霁的背影，林慧娘只觉得眼前一花，她竟是在雨霁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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