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大哥and小花（思念） 文 / 公子无奇

    小花回家以后，过的很开心，除了偶尔会想念封东时。

    她的爸爸白白胖胖的，像《灌篮高手》里面的安西教练，看起来可爱极了。

    妈妈虽然瘦的有些病态，但笑容很温柔，每次看向她时眼中都带着怜惜和疼爱。

    小花松了一口气。

    她不是没有担心过再见家人时的情景会有些尴尬，可大概是亲缘关系使然吧，她yy的那些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是美好而温暖的。

    除了——

    一开始父母问过几次她这些年的生活。

    临回来前封东时告诉过她，不要撒谎。

    先不说她撒谎的状态能不能瞒过梁邱，只要她开始第一个谎，接下来就需要无数个谎话去圆第一个。

    所以，最好一个都不说。

    不能回答，或是不想回答的问题，她直接坦诚的说明原因就好。

    秉持着这个原则，小花跟家里人的对话都是这样的：

    梁邱问她，“小惜啊，抚养你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小花回答说，“是个很好的人。”

    “那他叫什么呢？住在哪？爸爸和妈妈想去感谢他，难道你不想我们向他当面道谢吗？”

    “……对不起爸爸，我不能说。”担心自己这样的态度会害家里人想太多，她只能一遍遍的向他们保证，“爸爸，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对我更好，您看我没病没灾的活到这么大，都是他的功劳。”

    “嗯，爸爸看出来了。”

    这话倒不是梁邱在符合，他是真的看出来了。

    其实早在小花回家的当天，梁邱和他媳妇就发现他们这多年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像是被卖到山沟沟里去，被邪恶组织培养成一员、甚至是被迫下海谋生，总之他们希望她过得好，但所有不好的情况他们也预想到了。

    可当有一天女儿真真切切的站在他们面前，这两口子不禁有点懵。

    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骨瘦嶙峋，反而出落的亭亭玉立，脸蛋甚至还有些许稚气未退的婴儿肥，红光满面，一看就健康的不得了。

    而且她身上穿的裙子，少说也要五位数起，那哪里是受气的孩子会有的穿戴！

    梁邱也不是没想过，小花有可能是被富贵人家买走了，毕竟有些有钱人是真的有那种特殊的嗜好。

    但如果小花真的遭受过那种待遇，那她现在只会有两种表现。

    一种是性别认知不明确。

    说白了，就是没有正确的三观，无法判断男女间亲密的行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会以为接吻和拥抱是跟任何人都能发生的事情，甚至在人前脱衣服之类的事也做得出来。

    因为没有人教导她应该怎样生活，她只是被调教成了一个玩物而已。

    另一种则是遭受极大的心理创伤，有可能会封闭自己，从此排斥异性，甚至不敢再与别人交流。

    可梁邱瞧着自己女儿小嘴叭叭的说个不停，游泳也会、骑马也会，啥啥还都知道一点，也不想遭受过虐待的样子。

    不止没受过虐待，反而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贵气，俨然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

    想到什么，梁邱问她，“小惜啊，你上学了吗？”

    “上了呀。”

    “那你在哪上的学呀？”

    “在……”学校的名字差点脱口而出，小花猛地反应过来，赶紧捂住了嘴巴，眉头微微皱起，不赞同的看向梁邱，撒娇道，“爸爸，你赖皮！”

    “没有、没有，爸爸就是随口一问。”

    “您就别多想了，以后时机到了，我一定告诉您和妈妈。”

    “行！”

    只要女儿健健康康、无忧无虑的，不问就不问了。

    他原本也只是担心她在外面受人蒙骗，被人欺负而已，现在见她身体心理各方各面都没有问题，自然是开心还来不及。

    至于当年死的那几个人，就让刑警队那边去调查吧，他不管了。

    现在没什么比他陪他女儿更重要。

    梁邱向警局那边请了长假，在家里足足陪了小花一个多月。

    之后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才正式步入正轨，梁邱每天上班赚钱，媳妇在家做饭打扫卫生，小花踏入学校准备参加高考。

    一切看起来都风平浪静……

    *

    将小花送回家之后，封东时不放心的在暗中观察了几天，确定小姑娘过的很滋润后才颇为郁闷的回了芝加哥。

    他原本想留两个人给她，但她突然回到A市，又牵扯起了十几年前的绑架案和杀人案，警方盯她盯的紧，他担心露出什么破绽，所以只让人告诉周承，让他多留意一下。

    他想着依照梁邱在A市的地位，怎么着也不会再让小花受到伤害才是。

    回到芝加哥后，封东时发现原来自己的生活这么单调且无趣。

    家里没了小花，忽然就变的冷清起来。

    不止是他，甚至连苏西干活都不像平时那样起劲儿，原本抹着楼梯栏杆，可干着干着就在楼梯上坐了下来，双手托着下巴长吁短叹，“唉……也不知小小姐在家有没有想我……”

    封东时冷冷的睨了她一眼，心说我家小花想你干嘛，要想也是想我啊。

    不知是他这个眼神的意味太过明显，还是苏西机灵到如今会读心术了，她居然紧跟着冒出一句，“我是替少爷您说的。”

    封东时：“……”

    电视剧里有句台词“撕烂她的嘴”，他觉得很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要不是看在小花的面子上，封东时是真的想把这个臭丫头绑到他的解剖台上。

    小花一不在，封东时心里某些阴暗的想法就不自觉的蔓延了出来。

    他很想她。

    捧着一本厚重的相册坐在沙发上，他专心致志的翻看着。

    里面都是小花的照片，从婴儿时期到现在的，每个阶段都有。

    大部分都是她的单人照，零星有几张里面有封东时出镜。

    一张是她两三岁的时候，骑坐在他的肩膀上，小手紧紧揪着他的耳朵，他驮着她在草地上玩，被希雅抓拍下了这个瞬间。

    还有一张是他们两个一起挤坐在秋千上，开怀大笑的样子。

    封东时也是在那时才知道，原来他的脸上还能有除了平静以外的表情。

    平时希雅总是说他的眸子太过平静，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也就只有在看到小花的时候才会有些变化。

    “啪”地一声合上相册，封东时有种想要立刻飞去A市见她的冲动。

    啊……

    难受的想杀人。

    也许是少年时的经历导致他的心理变的如此扭曲，有一段时间手上不沾血，封东时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过与其说他是杀人，不如说是活体实验。

    换作平时遇到这种情况，封东时是决定不会压抑内心嗜血的想法的，可是现在他却不会像从前那样肆意妄为。

    他送小花回家前两人曾一起去拜过佛，她说，希望自己做过所有的好事都将福祉应在她父母和他的身上。

    封东时也是在那时才知道，原来自己做善事也可以给别人带去福报。

    所以他今晚不想滥杀无辜。

    巧的是，电视里正在播报一条新闻，一个连环杀人犯在逃，警方正在全力追踪他的下落，只是目前还没有头绪。

    封东时眸光微闪。

    他想，替天行道应该也算是做善事。

    反正都是杀人，结束一个危害社会的犯人，这种行为虽然凌驾于法律之上，但在封东时看来，他这不叫错。

    他杀的是坏人。

    即便他不动手，将来那些人被警方抓到也要坐牢，而很有可能在他们被捕之前还有更多的人遭殃。

    因此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封东时心里是笃定自己没错的。

    可某一天，小花轻飘飘的一句话，还是扭转了他原本根深蒂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