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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混乱 文 / 池未语

    顾衍和顾湘走向医生,顾衍问,“我女儿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氯氮平中毒导致血压下降,低血压导致昏迷继而休克,她现在的情况不能洗胃和催吐,我们只能给她导泻治疗,同时补液,利尿剂辅助。接下来我们会给她上呼吸机,今晚观察,状况没有起色的话,血浆置换、血液透析也是我们考虑的急救措施。希望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顾湘听到“血液透析”就挺不住了,顾衍扶住了她,顾湘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很严重吗?”

    医生点头。

    顾衍说,“我女儿平时都在吃药,您需要跟她之前的医生沟通吗?”

    医生看了顾衍一眼,他从容不迫、沉着冷静,这样的家长在急救室和重症室都少见,他回,“知道她目前的病况和用药情况,对我的诊断也有帮助,您跟我到办公室来。”

    顾衍用力地握了握顾湘的手臂,“你去病房外守着,我等会儿过来。”

    顾湘点了点头,往ICU那边走。

    施宇和向维北、李佳木三人站在门外,通过玻璃窗看里面的情况,顾湘走了过来,看到这副情景仿佛倒退回了两年前,那时何如醉每天站在玻璃窗前靠在顾衍的肩上抹泪。

    她以为,最难的时候已经挺过去了……

    向维北余光看到顾湘走过来,跟她打招呼,李佳木也看了过来,他们俩只见过一两次,顾湘对他的认知还停留在“LEE的董事长”的身份上,此时的时机不合适,向维北也不方便介绍。

    顾湘看向维北和李佳木还穿着睡衣和拖鞋,对向维北说,“你们俩先回去吧,这儿有我和你们顾叔叔看着。”

    不说还不觉得,这一说,穿着睡衣确实挺冷。

    向维北想了想,答应道,“那我们回去换个衣服再来。”说完看了看施宇,施宇目不转睛地看着病房里的顾尔歌,她戴着呼吸机,一呼一吸都让他心如刀绞、悔不当初。

    向维北又去拉李佳木,“回去了。”

    李佳木不想走,向维北说,“回去换衣服,又不是不来了!”

    李佳木看了看自己这身装扮,又看了看他的那身,最后看了一眼顾尔歌,妥协地跟着向维北往外走。

    顾湘走上前站在施宇旁边,说,“别担心,小歌经历了那么多次,这次也一样,会挺过来的。”

    施宇听到“那么多次”,心里深深震撼,这一次就能让他肝胆俱裂,“那么多次”她是怎么挺过来的,姑姑和顾叔叔何阿姨又是怎么挺过来的。

    他想起之前尔歌说的话,说她觉得好累,说她觉得她让周围的人都好累,他真怕她这次挺不过来,他怕她已经有了放弃的念头……

    他不敢深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衍终于走了过来,施宇是有些怕他责怪的,他在书房里跟他说的那番话,让他好好照顾尔歌,没想到如今是这幅局面。

    施宇先开口,“顾叔叔,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她。”

    顾衍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病房里的顾尔歌一眼,说,“不怪你。”

    顾湘问,“问清楚医生怎么回事儿了吗?为什么会氯氮平中毒。”

    氯氮平,施宇有印象,在尔歌没有告知她具体吃什么药的时候,他查过这个药名,也是因此推断出徐樛木折磨她从而使她不得已服药。

    顾衍说,“氯氮平中毒就是氯氮平服用过量,小歌的药里本来就有这个。你也知道,之前换过其他药,效果不好,最终还是决定用氯氮平。”

    顾湘知道,当时他们都担心副作用大,后来定期复查,随时关注她的肾脏功能。

    顾衍说,“每次给她的剂量都是算好了的,这药又是处方药,不可能随意买到。”

    顾湘说,“只要她想要,有什么难的!”

    说得也对,在识人用人方面,顾尔歌甚至胜过顾衍,只要她想要氯氮平,又怎么可能弄不到!只是他没有想到,她会棋走险招,他们都以为她在逐渐痊愈!而如今他才恍悟,一切都是假象!

    顾湘问,“要给阿醉说这边的情况吗?”

    顾衍点头,“我回去找个时机说。”

    顾湘叹了一口气,问,“阿醉能受得住吗?”

    顾衍想了想肯定道,“能!”

    晚上施宇守在医院,度过了这一辈子迄今为止最为难熬的一晚,因为煎熬,所以在第二天听医生说“有所好转”时,他大喜过望!

    只要有转好的迹象,接下来的恢复就相对容易了些。一个星期后终于转出了ICU,李佳木和向维北也才放心回各自公司上班。

    这时,顾衍才敢跟何如醉说明情况,这一天何如醉跟着顾衍来到病房,看到施宇趴在床边,她用询问的眼光看向顾衍,顾衍回,“尔歌住院,他也住院,寸步不离。”

    何如醉说,“施在海和余若……”

    顾衍说,“放心吧,施宇的换洗衣服还是余若拿过来的。”

    何如醉点点头,“等这次过了,请他们吃个饭,有些话得好好说说。”

    顾衍点了点头。

    何如醉走过去,手刚碰到施宇的肩膀,他就醒了,条件反射地去看病床上的顾尔歌。见她还睡着,他才偏头看来人,是何如醉和顾衍。

    何如醉说,“回去休息吧,这样下去她还没好,你就垮了。”

    她听顾衍说了,氯氮平物质已经清理干净,不会留后遗症或反复发作,还在住院是因为她身体太虚了,顾衍准备让她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

    施宇摇头表示不走,这几天他一直陪在医院,她每天都会醒几次,但时间不长,医生说是药物的镇定安眠成分居多,一是担心她的精神转态,二是缓解她的疼痛。

    晚上顾尔歌半梦半醒之间,看到床边坐着施宇和爸妈三人,她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迷茫地看着他们。

    何如醉最先发现她醒了,问她,“有哪里不舒服吗?”

    尔歌愣愣地摇摇头。

    她张口欲说话,发现喉咙干涩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施宇给她端了杯温水过来,她就着吸管喝了两口,喉咙舒服了一点,她咳了咳,疑惑地看着施宇。

    施宇看她盯着自己半晌不说话,问,“怎么了?”

    尔歌本来目光到处游离,听他说话,才把眼光放在他身上,看了一会儿,眼光复而又把室内扫视了一圈。

    顾衍心里一惊,何如醉问,“在找什么?”

    顾尔歌说,“外婆呢?”

    三人愣住,顾尔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皱眉想了好一会儿,一些片段快速在脑海中闪过,她喃喃道,“外婆已经去世了?”

    她是疑问的语气,还没等三人回答,她又确定道,“外婆已经去世了。”

    说完她就嘤嘤地哭了起来,三人看她这样皆是心酸,一时不知话该从何说起。

    等她睡了过去,顾衍去找医生问情况,何如醉和施宇都跟着,医生说,“意识混乱这种情况是可能存在的。氯氮平中毒本来就会影响到肾、脏、脑功能,加上她之前一直在服用精神病类药物,有潜在的病源,这次中毒成为诱因也未可知。”

    顾衍问,“那之前的药还可以吃吗?”

    医生回,“可以吃,要做调整,具体的你们得咨询精神科的医生。我近段时间给她用药都是侧重于治疗中毒症状,她平时用的那些精神病类药物我很少用,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导致她意识混乱。具体情况,要等她恢复用药才能知道。”

    顾衍:“什么时候能恢复用药?”

    医生:“她的身体状况太差了,还要恢复一段时间,目前不适合服用精神病类药物,不说对她的身体伤害程度,药物副作用她也受不住。”

    顾衍:“……”

    医生说,“这段时间你们会辛苦些,目前我还能用安定类药物使她情绪镇定,但后面药物会逐渐减量的,一旦减量或者没有,她的状况不可预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施宇心惊地问,“什么准备?”

    医生说,“精神崩溃、意识混乱、定向障碍、幻听幻觉,甚至自残自杀,都有可能。”

    施宇:“……”

    何如醉和顾衍心里一沉,这不就是从头再经历一次吗?

    何如醉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顾衍的眼眶一红,喉咙一哽,向医生道谢,几人便走了出去。

    何如醉靠在顾衍怀里哭着说,“再从头来一次,真的受不住……”

    没有主语,她想说自己受不住,也想说顾尔歌受不住,顾衍抚着她的背安慰她,看施宇还没从医生的话里回过神来的样子,他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

    公司没有施宇坐镇,向维北忙得飞起,年前是李佳木忙得没时间吃饭,年后向维北忙得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了。两人约好去看顾尔歌,因为各自行程问题,一改再改,去看她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星期以后了。

    李佳木看向维北手上还拿着几份计划书,眉头紧皱。

    向维北语气不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说!”

    李佳木冷哼一声,“知道你还带来,不是存心讨我骂?”

    向维北学着他的样子冷哼一句,“你骂我试试?”

    李佳木踢了他一脚,向维北没想到他会上脚,冷不防被他踢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作势要给他一拳,最后还是不忍心下手。他说道,“但凡我能解决,我也不会带来给施宇。我比你更清楚现在的形势!”

    李佳木嗯了一声,算接受他的解释。

    进了电梯向维北问,“明天几点飞?”

    李佳木眼睛盯着电梯的显示器,“早上5点半。”

    向维北说,“新车研发怎么样?”

    李佳木:“才进行到底盘工程。”他叹了一口气,“烦死了!”又说,“不过我有预感,这款新车上市会爆火!”

    向维北看他脸上有了笑意,也带着笑意肯定道,“我相信你!”

    两人站在门前,李佳木按门铃,心跳得飞快,向维北拍了拍他的背,最后收回手的时候轻轻抚了一下他。

    是施宇来开的门,他的状态还算好的,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疲惫。两人进了门看了一圈,施宇心知他们在找顾尔歌,说,“她睡着。”

    李佳木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向维北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他,“签字吧,我都看过了。”

    施宇拿着走到一旁餐桌上签字。

    向维北在旁边问道,“二哥怎么样?”

    施宇顾着签名,头也没抬,回道,“没有医生预估的那么糟糕。”

    向维北看他握笔,手指上有伤,皱眉道,“你手怎么了?”

    施宇终于签完最后一个名字,合上文件夹,闻言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笑道,“她咬的。”

    李佳木和向维北都觉得他反应奇怪得很,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施宇当然不可能跟他们说,他是看不过去她自己咬自己的唇,强行把自己手指塞进去给她咬的。关键是,她咬到一半,硬生生地止住了,还舔了舔他的伤口,哭着抱他,他以为她清醒了,可她分明意识还是不清楚的。

    这让他每每想起都觉得甜蜜,比以往任何一件事都让他心动。

    即使她意识不清楚,她都还心疼着他啊!

    看面前两人疑惑的眼神,他也不打算解释,看了看表,“你们忙吗?不忙的话坐一会儿,她估计还有1小时左右就醒了。”

    两人是专门过来看尔歌的,当然没走,三人坐了下来闲聊了一番。

    李佳木话说得少,眼神时不时朝卧室的那条过道瞅,向维北趁着这时间,把公司的一些情况跟施宇说明了一番。

    在李佳木再次看向过道的时候,顾尔歌正好走出来,她穿着浅色的睡衣睡裤,光着脚站在地板上,一手把着墙壁疑惑地看着他们。

    李佳木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二……二哥……”

    另外两人也看了过去,施宇看她光着脚,目光一凛,“穿鞋。”

    顾尔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两只脚互相搓了搓,笑着抬头看他们。

    李佳木和向维北一愣,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顾尔歌了,大学他们几人在同校读书的时候,她时常这样笑。

    施宇进去给她拿拖鞋,尔歌把着墙壁问向维北和李佳木,“你们背着我在偷偷商量什么?”

    两人没有回答。

    施宇拿了鞋子出来给她穿上,反问道,“你说我们在商量什么?”

    顾尔歌看着他摇摇头,施宇示意她看李佳木,她跟着看过去,施宇问,“认识吗?”

    顾尔歌像看傻子一样看施宇,不答。

    施宇又问,“他叫什么名字?”

    尔歌笑,“他叫施宇。”

    施宇笑着问她,“那我是谁?”

    尔歌回,“你是李佳木。”

    施宇就知道她还认识人,拉她去沙发坐,顾尔歌挨着施宇坐下来,问李佳木,“都还没开学,你就跑京城来啦?”

    李佳木被她问得一愣,向维北也觉得奇怪,两个人都看向了施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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