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文 / 荔枝香近

    韩辰绘因为知道自己买不起, 真的只是想过过“眼瘾”+“手瘾”……

    如果她知道郑肴屿会把差不多半个店给包下来，打死她, 她都不会去摸那么多的衣服和包包……

    当她见到总台的经理拿着郑肴屿的卡狂刷，单子一张接着一张的时候, 韩辰绘傻了眼, 她立刻将公众形象抛之脑后, 冲了过去：“不要――”

    还没等她跑到总台，韩辰绘就被郑肴屿熟练地拦腰抱住。

    韩辰绘侧过脸, 一脸急色地看着郑肴屿, “不要！我不要！你不要买……”

    郑肴屿只是微微一笑, 什么都没说。

    韩辰绘挣脱不了郑肴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总台各种单子狂刷，看着服务人员们认真地数着高档的包装盒……

    “以后――”

    郑肴屿刚说了两个字，经理就走了过来，一脸“大佬有话您说, 在下洗耳恭听”的样子。

    “把我太太的名字挂到VIP，以后出了最新款, 第一时间送到我们家里来, 让我太太第一个挑，挑剩下了你们再给别人, 可以吗？”

    韩辰绘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盯着郑肴屿。

    他是怎么做到一脸淡定的说这种话的？而且能保持住人设, 最后还礼貌地问了一句“可以吗？”

    “这……”

    经理有点为难。

    郑肴屿几乎刷下来半个店, 就算他自己不说，也会给他办VIP会员的――开玩笑, 这种“行走的财神爷”怎么可能放过？

    只是他的要求……

    按理来说，出了新品，送到VIP顾客的家里是正常的服务，但他的“第一个挑”，委实有点难做到。

    见到对方的神情，郑肴屿立刻点了下头：“好吧，我也不为难你了。”

    说完，韩辰绘被郑肴屿揽着肩膀，走出了那家店。

    郑肴屿刷下来的那些衣服和包包，会有专人送往红叶名邸。

    韩辰绘皱着眉心，一脸严肃地瞪着郑肴屿：“刷卡刷的这么主动熟练……你到底给多少女人刷过卡，从实招来！”

    郑肴屿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凑到韩辰绘气嘟嘟的小脸旁边――就在韩辰绘以为他要亲她时，他却用指尖捏了捏她的脸。

    “你看不起你自己没关系，可别看不起我，你以为随便什么女人我就会给她刷卡？你真当我人傻钱多呢？我就给你这一个女人刷过卡，招的够彻底不？”

    “…………”韩辰绘微微一笑，立刻又板起脸来，她傲娇地“哼！”了一声，“你还要让人家把新品送到家里，还要第一个挑，结果被打脸了吧！”

    说到这里，她一秒变脸，得意洋洋地打量着郑肴屿，“真不愧是我老公，在装逼这一项上，我们绝对不能输！”

    郑肴屿挑了挑眉梢：“装逼？”

    韩辰绘越看郑肴屿越满意，甚至还满意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不为难那个店员了吗？”郑肴屿一脸淡定，“因为我下个星期正好要带你去法国玩，我们直接找他们的CEO啊，以后让他们有什么新货，就直接发来。”

    韩辰绘：“…………”

    这尼玛是什么神仙操作？

    韩辰绘一脸纠结。

    就为了第一个挑新品，直接找人家全球总CEO可还行？

    两秒钟之后，她突然睁大了眼睛。

    郑肴屿刚才说什么？

    他说带她去法国玩？

    韩辰绘问道：“去……去法国？”

    “是啊，我最近正好不忙，我们结婚也快三年了，我从来没带你出去玩过，蜜月旅行也没有――”

    郑肴屿又抬起另一只手，捏住韩辰绘另一侧脸蛋，在对称的位置上，留下一个指印。

    “正好你这段时间也放假，我带你出去玩。”

    韩辰绘喜上眉梢，她刚笑了出来，又一秒委屈巴巴的，“你又把我的妆给弄花了……”

    “没事。”

    郑肴屿松开双手，又故意戳了戳她的脸蛋。

    “你人长得美，不管妆怎么花，都好看。”

    韩辰绘害羞地微笑了起来。

    两个人仿佛把人来人往的路人当成了空气，双双沉浸在甜蜜的小二人世界中。

    后来他们手牵着手在商场里继续逛，韩辰绘规规矩矩地贴边走，吓得一家店都不敢再进。

    她真的怕郑肴屿又给她搬空一家店。

    扛不住。

    真的扛不住。

    -

    韩辰绘和郑肴屿逛完街，两个人在繁盛的街道边，手牵手压马路。

    时不时路过一家小吃店、冷饮店什么的，韩辰绘就会去买两份，两个人各自吃，还互相喂，又幸福又和谐。

    直到韩辰绘去买了两支冰激凌，一支红豆、一支抹茶。

    她喜欢红豆，自然自留红豆，将抹茶给了郑肴屿。

    郑肴屿看着手中的冰激凌，他忽然注意到了藏在袖口里，若隐若现的红豆手链。

    他问道：“你送我的红豆手串，是用的食用红豆，万一腐烂、碎掉怎么办？”

    韩辰绘摇了摇头：“我用根雕的制法上过清漆，不会腐烂的，至于碎掉……倒是有可能吧？”

    郑肴屿挽了下袖口，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两颗红豆。

    “放心啦――”韩辰绘看向郑肴屿，又调皮又挑衅地冲他眨了下眼，“如果真是碎掉，我再帮你重新做一颗，我给你做一颗绿豆串上嘛~”

    郑肴屿：“…………”

    好一个绿豆：）

    皮还是她皮：）

    “绿”这个字，让他想起过去她报复地说要给他戴绿帽子的事，引起他的强烈不适：）

    韩辰绘撩完就跑。

    只见她微眯眼角，正用可爱的小舌尖美滋滋地舔着手中的冰激凌。

    郑肴屿伸出指尖，从自己的冰激凌上刮了一下，二话不说，飞快地将绿色抹茶味的冰激凌，点在了韩辰绘的鼻尖。

    韩辰绘：“…………”

    他敢抹她冰激凌？

    她能吞下这个口气？

    韩?幼稚装逼鬼?辰绘申请出战！

    “你抹我，我也要抹你！这样才公平！让我抹！不许走，让我抹――”

    两个人玩了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

    几分钟之后，他们面无表情地走在街上，谁都不愿意承认刚才的那个是自己……

    韩辰绘和郑肴屿吃了一顿西餐。

    吃完晚饭，两个人漫无目的地回到她的大学。

    百年老校，一如往昔。

    两个人牵着手漫步在校园里。

    初春的夜晚，地上有嫩芽、天上有繁星。

    结婚第三年。

    第二次约会。

    -

    次日正午。

    艳阳高照。

    昨夜的旖丨旎似乎还没有从身上完全褪去，韩辰绘就已经坐上一架私人飞机。

    这是韩辰绘第一次坐私人飞机。

    她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绕着整个机舱里走了好几圈。

    第一站，巴黎。

    下了飞机，就有轿车来接，他们去了一间郊区别墅――

    韩辰绘也不知道那是谁的房子。

    反正，不是郑肴屿的，就是他朋友们的。

    休息一天。

    勉强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韩辰绘和郑肴屿打响了异国他乡的第一炮。

    第二天他们出去玩。

    白天郑肴屿带她去巴黎圣母院、旋转门、埃菲尔铁塔……晚上，带她去了巴黎最繁华的街区，参加一个私人宴会。

    韩辰绘在国内，很少和郑肴屿一起出席大场合，只有遇上郑家的事情，例如郑肴屿的生日宴之类，她必须要以“郑太太”的身份出席，无法推辞掉。

    郑肴屿从不会在她面前夸口，他到真的让她见了那个CEO，对于她来说，原本对方就是网络上一个高大上的名字的，如今却得见本尊。

    对方看起来最多五十岁。

    郑肴屿用流利的法语，和对方“叽哩哇啦”地聊了十几分钟。

    韩辰绘只能挽着郑肴屿的手臂，在一边赔笑。

    除了那个CEO，韩辰绘又见到了许许多多的大咖。

    真正意义上的大咖。

    大部分她都不认识，而她认识的两个超模，都是世界上最顶尖的超模，“步步生金”的那种。

    郑肴屿对她非常呵护。

    全程不是牵着她的手，就是让她亲密地挽着他。

    她一直摆着职业化的微笑，从宴会开始，到结束，她没有和除了郑肴屿之外的第二个人，说过一句话。

    很简单，因为她听不懂法语，也不会说法语，在场除了郑肴屿和她，没有第三个中国人。

    那是韩辰绘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为什么郑家不愿意让郑肴屿娶一个像她这样的老婆。

    连她的婆婆孙蔓宁，从千金小姐到豪门太太，没有感受过一点人世间的疾苦，一个活在天上、不接地气的人物，都会在各种宴会场合和其他豪门太太聊天应酬，营一下业。

    而她呢？

    她就像一个他身边的漂亮花瓶。

    无时无刻不跟在他的身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保持微笑。

    回家的路上，韩辰绘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

    郑肴屿牵起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

    他知道韩辰绘不愿意参加那种宴会，一方面他有他的打算，另一方面，他是骗了韩辰绘――郑家的生意、他自己私人的生意，恨不得将他的时间给撕成两份，他怎么可能会闲下来？怎么可能会有时间陪她出来游玩？

    他只能再将已经两份的自己，再撕出来第三份，用来陪伴韩辰绘。

    如果是其他的小会议、小宴会，他能推就推掉了，可今天晚上的宴会，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缺席的――

    这也是郑肴屿第一次带韩辰绘出席。

    他的那些商业伙伴，看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已经看了三年，就是从来没见过“郑太太”本尊。

    今天他们少不了凑近来见见，再和韩辰绘打个招呼。

    这么多天来，郑肴屿从来没有心情像今天这么好过――

    没有人能和她说一句话，她也不和其他人说话，他的皮皮“小金丝猴”，乖乖地蜷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移，她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视线里、不在他的掌心中。

    那么可爱。

    那么乖巧。

    那么让他心痒难耐。

    她只要微微一笑，他就能感觉到自己血流奔腾。

    二十七年的人生中。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

    晚上回去，韩辰绘卸妆洗澡完毕，直接躺上床。

    她很好养活，不挑床、不挑枕头。

    她先给父亲韩宗琦发微信，简单报告平安。

    又给时珊珊、朱芷欣等姐妹们发微信，把她白天拍的风景图给大家发一发。

    郑肴屿在书房里开视频会议。

    一白天他都在陪韩辰绘玩，从郑家的生意、到他私人生意，堆积下来的工作，他要统一处理掉。

    结束了视频会议，郑肴屿正在不停敲击着笔记本电脑，“叮叮叮――”他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

    郑肴屿停下动作，拿起手机，一看到来电显示，他的眉心微皱。

    最终，他还是接起了电话。

    “肴屿？”

    一个他熟悉无比的女人声，是他的母亲孙蔓宁。

    “你在法国？我刚才和Fontaine夫人聊天，听到她说――你带韩辰绘一起去Masson先生的私人宴会？”

    郑肴屿直接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问题？”孙蔓宁毫不客气，“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们的？你父亲上次都和你说的那么清楚，你不要忘了当初答应我们的承诺。我们同意让你娶她，她进了郑家的门之后，谁怠慢过她一下？”

    “你爷爷对她有多好你不知道？你的大嫂、二嫂，以及其他的嫂子弟妹，谁见了她不像老鼠见了猫？谁不把她当成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地位？大家对她如此，你也不要太不顾我们的面子吧！”

    “肴屿，你是我生的，是我的儿子，我对你再了解不过了，你一直是人中龙凤，从学业到事业，你是我的骄傲，是郑家的骄傲、也是我们孙家的骄傲，但是最近，我真的搞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以前你是一个目的性非常明确的孩子，可现在……”

    “你明知道公司离了谁都行，就是离了你不行，你在却带着韩辰绘跑去玩，一大白天谁都找不到你，电话都打我这边来了，你把一大堆烂摊子扔下来，你让谁管？你想让你大哥替你管吗？”

    郑肴屿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漫不经心地冷笑了一声：“我经手的生意，什么时候需要其他人操心了？”

    “好好好，像万杰说的，我们现在真是弄不了你。还有郑宏义的事……虽然这件事我百分之一百支持你，但好歹要顾念着你父亲，他都告诉你不要再去找郑宏义的麻烦，你也不要下手太狠太黑了！”

    郑肴屿面无表情地说：“郑宏义搞出过多少事情，还需要我再给你一件一件数吗？他至今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证明我下手还不够狠、不够黑，懂吗？这一次他竟然敢犯到辰绘这里，我更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了！”

    “…………”孙蔓宁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沉默了一分钟，非常无奈地埋怨，“辰绘辰绘……你是中邪还是魔怔了？你现在就知道辰绘！”

    “你现在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吗？你知道在其他人看起来你有多么反常吗？你还带她去Masson先生的私人宴会，我看你真是疯了！”

    说完，孙蔓宁便挂断了电话。

    郑肴屿愣愣地盯着手机屏幕。

    ……是这样吗？

    -

    三个小时后。

    郑肴屿处理完工作，回到卧室。

    韩辰绘已经抱着手机，横在床中间，睡的乱七八糟。

    郑肴屿慢慢走过去，轻手轻脚地将她抱了起来，让她睡得舒服点。

    他轻轻地躺在她的身边，伸出一只胳膊，将她揽进臂弯里。

    韩辰绘顺着他的力道，乖乖地落入他的怀里。

    卧室一片寂静。

    “叮叮叮――”韩辰绘的手机突然撕破几乎静止的时间。

    郑肴屿拿起她的手机看了一眼，是没有名字的陌生电话。

    他立刻挂断。

    没多久，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郑肴屿再次挂断。

    直到电话第三次响起――

    郑肴屿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韩辰绘？”

    是一个陌生的男声，又温柔又清凉。

    郑肴屿微微皱眉。

    对方见他不回答，轻声说：“我是张润晨，我是问你们公司的工作人要的你的电话。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遇到了那种事……我第一天就想给你打电话问候你，唉，这就是圈内人的悲哀，遇到那种事，除了倒霉也说不了别的……”

    “我没想到你和贺总过去是恋人――”

    郑肴屿的眉心紧紧拧成一团。

    “不过，谁能没有点过去呢？如果你现在心情还是不好的话，我可以过去陪你，我们这些平时和你接触很多的朋友都相信你，绝对不是像网上传的那样，我相信你的背后有什么大佬的，你不要有压力……”

    郑肴屿注视着怀中韩辰绘的睡颜，一只手的指尖卷着她的发丝，另一只手轻轻撑住侧脸，唇角微微一挑，冷笑了一声，故意压低声音。

    “抱歉，让你失望了，她就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