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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书库 > 职业替身,时薪十万

二更(你姐姐在利用你赚钱呢。...) 文 / 渊爻

    纪欣欣盯着自己的手机。

    白昼那边毫无动静, 就像她一开始发过去的组队申请也被无视了那样,他仿佛就是个在闹脾气的小孩子, 执着地以为不做回应就能解决事情。

    白昼的性格就是如此。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纪欣欣在他身上是花了心思的。

    她知道自己应该用更柔和的态度对待白昼,先将他安抚下来,再抛出疑惑,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可和白昼通的上一个电话即使已经过去了一天,纪欣欣每每回想起来也还是如鲠在喉。

    就是那一句“姐姐提前几个月准备好做我的女朋友了吗”。

    纪欣欣的记性很好。

    说实话记性不好的人当不了海王。

    尤其是纪欣欣这样知道自己每天都在踩钢丝的海王,时时刻刻为了防止自己翻车,绝不可能忘记自己和谁说过什么话。

    更何况涉及了“女朋友”这样的关键词!

    纪欣欣百分之一百地确定自己没有和白昼讨论过“女朋友”这种事情。

    那白昼的脱口而出和之后的敷衍究竟代表了什么?

    还有,白昼和纪繁音私底下的见面……

    纪欣欣几度要按下给白昼语音通话的按键,但最终又都没有按下去。

    纪繁音, 现在, 就在白昼身旁。

    如果电话,她也可能会听见。

    这样对自己太不利了。

    “怎么了?”身旁的男人用法语关心地问道, “刚才那次是运气不好,再开一把?和你弟弟一起。”

    纪欣欣转头对男人笑了一下:“他好像在和别的朋友一起玩。我去倒杯水, 马上就回来。”

    她拿着空杯起身, 把手机捏在了掌心里,到厨房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又给白昼发了一条消息:

    这次白昼回复了她。

    他说:

    纪欣欣盯着这短短的八个字看。

    白昼是什么意思?

    不是因为见不到她?

    是在说去和纪繁音见面的理由?

    如果不是因为觉得寂寞去寻找一个替身, 那还能是什么?

    纪欣欣闭了闭眼抑制自己的情绪, 再睁开时心情已经稍稍平复,然后才能打字回复白昼。

    白昼回得很快:

    句子越短问题越大。

    看见这个简短问句的瞬间,纪欣欣的心脏几乎就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来。

    她想过这件事可能会露馅, 但又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天衣无缝……

    但纪欣欣没想过白昼居然在发现这件事之后,会选择当面对峙这样毫不留情的做法。

    那简直就像决裂前的质问。

    纪欣欣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冰冷的液体灌入她的喉咙,让她打了个激灵。

    ――别紧张,这不是死局,还能缓得过来。

    白昼现在只是生气,只要好好地先抚平他的怒气,然后就可以……

    纪欣欣拿起手机正要回复白昼时,另一个女室友从厨房门外路过,高声喊了她的名字:“女神!”

    纪欣欣被惊了一下,回头看向女生:“怎么了?”

    “你……”女室友喊得干脆利落,说到正题时又有点犹豫,“你是不是前段时间,回国了来着?和男朋友见面了吗?”

    纪欣欣诧异地笑了:“我没有男朋友啊。”

    单纯的女室友松了一口气:“那你也没有和别人约会对吧?太好了,我就说那个视频里的肯定不可能是你嘛,小羽还不相信。”

    纪欣欣的室友里有一对国人情侣,这个女室友就是其中的女方,本科生,和纪欣欣同一个专业,对她异常崇拜。

    女室友提到的“小羽”就是她的男朋友。

    “什么视频?”纪欣欣的第六感开始拉响警报。

    “啊,就是这个。”女室友心很大地拿手机点开一个视频给纪欣欣看,“转到我首页,我就看了眼,女方的声确实和女神你很像。”

    她说着,把音量调高了好几格。

    视频不过短短两分多钟,因为看点是在背景音里,还体贴地配了字幕。

    纪欣欣一听到那句“真巧啊”的时候,眼神已经沉了下去。

    ――那是白昼的声音。

    紧接着下一句“我们走吧”,就是宋时遇。

    这两个人在私底下碰上……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白昼怎么会特地去和宋时遇打招呼?他们两个人就算偶遇,应该也都懒得看对方一眼,更别说搭话了。

    而且刚才女室友说了“女方”,也就是说还有第三人在场。

    纪欣欣维持着脸上的笑意不变,继续听了下去。

    在听见那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甜蜜地往白昼心上捅刀的时候,纪欣欣的笑几乎就要挂不住了。

    如果不是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没做过,恐怕她也会以为这是自己!

    “是不是真的很像你的声音?”女室友在旁兴奋地问,“我刚听到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我也吓到了。”纪欣欣顿了顿,笑着问,“这个只有音频,没有视频吗?”

    “没有诶,是一个UP主意外在店里遇到的,我看了那个店就在你家那里,就特别特别巧!”

    “……确实很巧。”纪欣欣把手机还给了对方,指了指楼上,“里昂还在等我一起打游戏呢,我上去啦。”

    女室友毫无所察地挥手:“嗯嗯一会儿做好饭了来喊你们吃!”

    纪欣欣拿着水杯往楼上慢慢地走,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将目前她所拥有的线索排列组合。

    她确信现在的纪繁音还是自己的姐姐,是因为知道梦里的纪繁音不会做给人当替身的事。

    那个纪繁音怎么可能会做这么卑微的事情?她又得不到什么!

    ……线索不足啊。

    以现在所有的消息来看,这明明是最合理的推测了。

    纪欣欣思来想去,最后没有去联系宋时遇,也没有去联系白昼,更不再去直接对峙纪繁音。

    她想起来自己回国的时候,岑向阳曾经说过要和她见面说一个很重要的秘密。

    但纪欣欣最终没有去见他。

    那之后岑向阳似乎也没有再积极地发来联系过了。

    想通了这里之后,纪欣欣找了个适合的时间联系岑向阳。

    她其实不太喜欢和岑向阳接触。

    因为要保持自己是岑向阳面前那个“柔弱纯洁的小绵羊”的形象,其实是稍微有那么点精神污染的。

    装得久了,纪欣欣也会觉得不太舒服。

    但想从岑向阳那里获得情报的话,就只能去和他联系了。

    纪欣欣做了会儿心理准备才去打岑向阳的电话。

    “欣欣?”岑向阳接起电话时周围一如既往地嘈杂,“找我有什么事?”

    “在网上看见你新电影的消息了,想关心一下大导演的进度。”纪欣欣和他话家常,“等到下次有机会的时候,我再去探班吧?”

    岑向阳模糊地笑了一下:“上次的探班,你还欠着没给呢。”

    “上次是事出有因嘛,”纪欣欣撒娇地说,“我的圣诞假期又那么短,家里给我安排了那么事情,学校也不能放下,好忙好忙。不过下学期我申请了一个能暂时回国的项目,已经都安排好了,等再回去的时候时间会很充足的!”

    “是吗?”岑向阳边笑边说,“那我就等着你来探班带慰问品了。”

    “一定呀,我带你喜欢吃的东西来看你,当作上次放鸽子的赔礼道歉!”

    纪欣欣和岑向阳聊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似不经意地问他:“你上次本来要跟我说的秘密,是什么啊?”

    “秘密?”岑向阳神秘地反问,“我还以为你不想知道了。”

    “不要吊我胃口啦,”纪欣欣软软地追问,“是和我有关的事情吗?”

    “那在我说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啊,你先问。”

    “你回国的时候,宋时遇、白昼、厉宵行他们都见了,唯独没有见我?”

    岑向阳问得慢条斯理,纪欣欣却觉得自己仿佛隔着电话被他森冷又调侃的目光紧紧攥住、无法动弹。

    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小声讨扰:“你……你还在生气啊?那我这次回国,第一时间就去看你,好不好?”

    岑向阳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他好整以暇地直接问:“你知道追在你屁股后面跑的那几个男人,都快被你姐姐挖走了吗?”

    “我姐姐?”纪欣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迷茫一些,“姐姐怎么了吗?”

    “你姐姐在利用你赚钱呢。”岑向阳声音里带着笑意,“让我想想……职业替身,时薪十万。”

    拼图上缺失的最后一块碎片,缓缓地浮现出了图案。

    纪欣欣倏地握紧了手机:“这是……什么意思?”

    ……

    纪欣欣几乎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挂断这通电话的。

    结束通话后,她拿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手指像是有自主思想似的点开聊天列表,找到微信里那个她每三天就要联系一次的头像。

    那头像现在看起来,熟悉得可怕,又陌生得可怕。

    纪欣欣颤抖着手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每一秒的等待都长得像是受刑。

    通话被另一头接起时,纪欣欣才把憋住的一口气呼了出来,她轻轻地唤:“姐姐?”

    “什么事?”对面的女性漫不经心地问。

    “……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姐姐?”纪欣欣小声问。

    她将声音压到最低,生怕惊动什么不该被唤醒的真相。

    “啊。”电话对面的人笑了起来,“你总算反应过来了。”

    “……”纪欣欣沉默片刻,静静地问,“那我姐姐呢?”

    如果电话那段的是另一个纪繁音,那么那个被她嫉妒、恐惧、打压、仇视了一辈子的纪繁音呢?

    “她怎么样,去了什么地方,和你有什么关系?”纪繁音反问。

    “告诉我!”纪欣欣尖叫起来,“我是她的妹妹,我有权知道她怎么样了!”

    她的歇斯底里丝毫没有影响到电话对面的人。

    另一个纪繁音带着点嘲讽地回答道:“作为一个间接害死自己双胞胎姐姐的妹妹,你表现得似乎还挺上心。”

    “……害死?”纪欣欣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开始颤抖。

    “你说呢?”纪繁音轻笑。

    纪欣欣觉得那笑里全是嘲笑和轻蔑。

    “――你根本不懂!你这样、什么都有了的人,怎么可能会懂我为什么这么做!”她咬牙切齿地斥道,“而且你以为你和我有什么不一样吗?你所做的一切难道就比我高尚吗?!”

    “你说得对,或许我并不比你高尚到哪里去,”纪繁音毫无怒意,“但我至少没有卑劣到碾碎自己亲姐姐的光芒、直至将她害死这一步。”

    纪欣欣结结实实地在被子里打了一个寒颤。

    但纪繁音还在继续说下去。

    “――纪欣欣,‘纪繁音’的死,你有逃不掉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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