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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云生 文 / 杨十六

    .bsp;  落云村里是有马车的,摄政王的人冲进来是为了杀人,不是为了抢马。所以马车还在,马也都还活着。

    云生套了马,带着疯妇人一起上车。那个女人紧紧抓住丈夫的胳膊,说什么也不让他跟着走,同时也提醒自己的丈夫:“亲人都死了,你至少留下来把他们埋了。”

    那人看了看权青允,权青允点点头,抱着夜飞舟站起身,然后同他说:“你留下,埋了村里的人,就葬在山脚下吧!每人一副好棺,本王会派人送银子过来。至于以后的事,你若愿意跟着本王,便回仁王府见我。你若想去过自由平静的生活,本王派来的人会给你一笔银子,你拿着银子远走高飞,咱们今后再也不见。”

    他留下这番话,抱着已经昏迷的夜飞舟转身上了马车。

    那人二话不说也跳了上去,“属下最后为主子赶一次车。”话如此,便是做了决定了。

    地上站着的女子没再说什么,默默地把涂涂往前推了一下,“晕倒的那位公子,好像挺照顾这孩子的,你们要不要带着?”

    涂涂这会儿也想起夜飞舟的玉佩,于是往前递了一下,冲着权青允问道:“你是三殿下吗?这是这位姐姐给我的玉佩,说我如果遇到男的,就问他是不是三殿下。如果遇到女的,就问她是不是叫……叫……”她想不起来了,“夜什么来着?”

    “夜温言。”权青允替她说了下去,同时也吩咐云生,“把她抱上来。”

    云生下车去抱涂涂,同时也跟涂涂说:“他就是三殿下,你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涂涂很安静,直到云生抱着她上了车,她手扒在车窗边往外去看,目光一直停留在她死去的娘亲那里。她还太小,不明白什么叫死,只是知道这一走可能就再也见不着娘亲了。

    嘴一瘪,终于哭了起来。云生赶紧安慰,外面留下的那个女人也对她说:“涂涂听话,别哭,你要是总哭闹的话他们该不喜欢你,不带你一起走了。放心,姑姑会好好安葬你娘亲,待立好了坟再去找你回来给她磕头。涂涂乖,别看了。”

    她也说不下去了,转身就开始抹眼泪。

    赶车的男子大喝一声,马车调了头,朝着临安城的方向绝尘而去。

    疯妇人还在唱曲,一句比一句下道儿,最后简直都不堪入耳。

    云生劝了几次无果,便也不再劝了,只是跟权青允说:“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就是这样,大夫也看过,药也吃过,就是不见好,还一年比一年过分。三殿下,当初我就说过,这样的人救了还不如不救,她自己活得浑浑噩噩,将来被青画知道了,怕是也不会感激你这些年小心翼翼的藏匿。我太了解青画了,他是个心思很重的孩子,他有自己的自尊和骄傲,他当年虽然那么不甘,可心里什么都明白,所以他才会答应去归月为质。”

    云生拿起帕子,给身边坐着的疯妇人擦脸。刚刚从院子里走出来时摔了一下,手上沾了血,又用手去揉脸,脸上就也沾了血。云生擦着擦着就酸了鼻子,“从前多好看的一个人,如今却憔悴成这样。我有时候心疼她,有时候也生她的气。要不是她作孽,怎么会害得青画被送到归月去做质子?要不是她管不住自己,怎么能连累我娘送了性命?”

    云生说不下去了,眼泪哗哗地流,却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权青允还揽着夜飞舟,人一直没醒,心口中剑的位置不停地流血,他怎么堵都堵不住。

    好在之前流的血已经很多了,这会儿也流不出多少,不至于让车厢里也血流成河。

    他把人搁在自己腿上,让夜飞舟仰面躺着,涂涂看了一会儿就说:“好像还真的不是姐姐,是哥哥呀!只是这个哥哥怎么长得这么好看?比姐姐还好看!叔叔你为什么要抱着哥哥,你喜欢哥哥吗?”

    权青允听得皱眉,怎么夜飞舟是哥哥,到他这儿就成叔叔了?抱不抱的,小小孩子你管得着么?他瞪了涂涂一眼,涂涂吓得不敢吱声了,但却用小手一直捂着夜飞舟的伤口,也不知道血浸了她一手,只小声地趴在夜飞舟耳边说:“哥哥你快醒来,这个叔叔好凶,涂涂怕。”

    云生伸手往涂涂头上揉了几下,吸了吸鼻子,眼泪已经憋回去了。

    权青允问她:“你只说恨黎妃,那你恨不恨本王?毕竟是本王告发了那件事情。而本王那样做的初衷,也是不想自己被送去为质。所以不管是黎妃还是老四,他们的今天,都是本王一手造成的。你恨不恨我?”

    云生想了一会儿,缓缓摇头,“不恨。冷宫着大火那天,黎妃娘娘就跟我说让我不要去恨三殿下,因为这个事儿就算三殿下不说,早晚也会被人知道。这是她自己作下的孽,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所以我不恨你,只是恨她。”她看了看那疯妇人,当年后宫最美丽的黎妃娘娘,如今成了这般模样,却激不起她一丝同情。

    “如果没有她,我娘不会死,青画也不会去归月。都是有儿子的人了,却还一味地只想着自己痛快,去做那等不耻之事,能怪谁呢?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第一次做那事时,就该想到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我已经十年没看到过青画了,不知道他现在长成了什么样,长得有多高。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心仪的女子,是否准备成亲。

    那年离京,他跟我说要好好活下去,他已经对不起我娘,不能再把我也牵连了。他让我远离京城,去过自己的生活,可是我能走到哪儿呢?他吃我娘的奶长大,我才两个月不到我娘就进宫去喂他,待他比待我还要亲,临死都告诫我一定要照顾黎主子。”

    云生忽然就笑了,“你看,我多听话,一照顾就照顾了这么多年。天知道我一看到她这张脸,就能想起我娘临死时的模样,我做梦都想把她给掐死啊!可是我不能,她是青画的娘,我总要等到再见到青画的那一天,把人亲手交给他。我也想看看,一个母亲再次面对自己的儿子时,是不是依然会像现在这样疯傻。”

    云生看向权青允,“三殿下,当年你将人救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但是你不了解青画,对于他来说,这个母亲活着还不如死了,他一定不愿意面对这个人,甚至还会因为这个人依然活着,而怨恨于你。所以三殿下,你的如意算盘也打错了,他非但不会因此感激你,很有可能因此与你成仇。今日落云村被屠之事,如果我猜得没错,屠村之人除了你们的敌人之外,应该还会有他的手下。他不愿意见黎妃,我懂他。”

    身边的疯妇人似乎哆嗦了一下,云生冷笑,“如果青画原谅你,我就继续侍候你。如果青画不原谅你,我就亲手杀了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脏了青画的手,我也不会让青画背上轼母之名。这种事我来做,将来到了地下,就算我娘不原谅我,我也认了。”

    马车疾驰,终于到了临安外城。赶车的人问权青允:“殿下,方便进城吗?”

    权青允答:“方便!直接入内城,去……”说到去哪时,他顿了下。本来想说去一品将军府找夜温言,可这时,一直昏迷不醒的夜飞舟却突然扯了他一把。他赶紧问,“怎么了?”

    夜飞舟说:“先别回家,不能让家里人看到我这个样子。”

    他便道:“那我叫四小姐到仁王府来。”

    夜飞舟点头,“好。”

    权青允便吩咐赶车人直奔仁王府,然后再看夜飞舟,就觉得失血过多的脸色更白了,这个惨白的样子倒是有点儿像夜温言。

    他腾出一只手去给他拢头发,低低的声音同他说:“一定挺住了,挺到见着了四小姐,一定有救。要是实在不行我就带你进宫,总归会有办法的。”

    夜飞舟当然明白他说进宫是什么意思,可他不想走到那一步,“如果小四都救不了我,进宫也没用。你别担心,我自己心里有数,虽然现在很难受,但挺到仁王府还是没有事的。上次伤得也不轻,我不也撑到回去见你了吗?”

    权青允已经生不出气来了,就是心疼这孩子,也怪起自己,“是我连累你。”

    夜飞舟摇头,“我自己愿意的。我就是想着,娘娘要是死了,你在四殿下面前就更说不清了。他一直以为是你害死了娘娘,不但记恨你十年,还寻着一切可能找你报仇。可你当年明明在火中把死罪的黎妃娘娘抢了出来,又小心翼翼地藏着,要是让先帝知道这个事儿,你也是死罪。这些四殿下不能不知道,他不能总说是你害死他母妃。”

    “可能就是因为他救了,所以四殿下才要恨他。”云生接了一句话。

    夜飞舟偏头看她,“可人就是要死,也不能死在三殿下手上,你懂吗?”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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