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心理治疗（二更） 文 / 水中花

    “对，外婆是沿海一带的人，十一二岁说是家里没吃的，逃难来到了这边。那时外公正好要娶个媳妇，太爷爷花了三十块钱买来的。当时外婆死活不肯嫁给爷爷，是被太爷爷用绳子捆着拜堂的。”秋丽对于外婆与外公的往事最是清楚，与郭老聊着天。

    郭老记起来了。

    那会，沿海一带没什么吃的，而这边是粮食大省，很多人逃难都会选择逃到这里。

    “那你外婆后来回去找家人了没有。”

    “当然有，她的娘家人现在的日子可好了，外婆每次去都能带回好些旧衣服这些。”娘家人怕她没得吃没得穿，把家里一些旧衣服拿给外婆。

    久而久之，外婆就不太想回娘家了。

    随着年纪越大，距离上次回娘家已经有好几年了。

    “这么说来，你外婆也算是没有娘家的人。”几年回一次，回一次还不太开心。

    “差不多吧，那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据说外婆的两个姐姐都嫁给了大老板，家里开着工厂，日子不错。只在外婆现在在乡下过着穷苦的日子。”

    ……

    “姐，这位就是白玫瑰，一位医术很好的医生。”徐院长为徐正艳介绍着

    眼前的年轻人。

    徐正艳虽然知道是位年轻医生，但没想到对方如此年轻。

    短短的碎发，带着一副近视眼镜。

    一眼过去，英气逼人。

    “正光，她真的可以治好思程吗？”

    “姐，可以的，你放松。”徐正光就是相信白玫瑰有这个能力。

    白玫瑰对着徐正艳点点头，对着徐思程打招呼：“还认得我吗？”

    “你是上次给我糖吃的那个小姐姐。”

    “对哟，一会跟姐姐去个地方，姐姐给你买更多好吃的好不好。”和这么大的“小朋友”讲话虽然别扭，对方现在是病人，就得按病人的要求来。

    温思程点头：“好。”

    他们这次会面并不在医院。

    而是在酒店。

    酒店环境安静，且更容易让人放松。

    “正光，……。”

    看着白秋然带着儿子进了另一个房间，徐正艳与徐正光道：“我好担心。”

    “姐，放轻松。玫瑰的能力我见识过，是我目前为止见过医术最好的人。”

    “希望思程不会有事。”

    “姐，你跟我来。”徐正光带着姐姐往另一个房间去。

    秋然带着思程进入了房间。

    房间里都是按照她的要求布置的。

    都是六岁小朋友喜欢的环境。

    气球，玩具，还有玩具枪这些。

    温思程一进去果真像大多数六岁儿童一样，开心坏了。

    一下子玩玩这个，一下子玩玩那个。

    白秋然只是坐在一旁看着他玩，并不急着开始。

    见他在一把玩具枪跟前停下，且专注的拆卸与安装。

    白秋然蹲在他跟前，开始有意识的与他聊天。

    “思程，你看着姐姐。”

    温思程抬起头，看着秋然拿着一块怀表在他跟前摇晃着。

    他的智商只有六岁，对于秋然的催眠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你告诉姐姐，你看到了什么。”秋然见温思程已经进入催眠状态，问道。

    “我爸和另外一个女人在玩骑马马的游戏，我怕他们发现，躲在了衣柜里。”

    “后来呢。”

    “后来我妈回来了，我爸和我妈吵。我爸把我妈按在地上打，当时我吓哭了。听到我的哭声，我爸从柜子里把我拉出来把我也打了一顿。”

    白秋然可以想象到那种场面，只可以用混乱不堪来形容。

    程思程说着就哭了起来：“爸，你不要打了，疼，好疼。”

    白秋然看着他的样子，没有上前制止。

    这个时候的他是睡着的，是无意识的，只有让他在梦里把情绪发泻出来，才会对他的病有好处。

    “不要打我妈。”

    “我会听话。”

    “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会乖乖的。不要打我妈，妈……。”

    “妈，你不要走，我害怕。”

    白秋然晃着怀表，温柔的开口：“思程乖，不要害怕，妈妈永远不会离开你，会永远守在你身边，不要害怕。就算我和爸爸离婚了，妈妈也只要你。”

    “妈妈，你不要不要我，我会乖乖的。”

    “妈妈不会抛弃你的。”

    “爸爸不让我跟你怎么办？是不是我一直不长大，我们一家人还可以像以前那样。”

    “傻孩子，你不长大谁来保护妈妈。你要快点长大，长大后就可以保护妈妈了，也不用担心妈妈被人欺负了。”

    “我不想长大，我想永远和妈妈在一起。”

    另外一间房间，徐正艳听着另一个房间传过来的声音，早已泪流满面。

    果真是那次的混乱给小小的思程留下了心理阴影。

    那次，她提出了离婚，得到的就是前夫的一顿毒打。前夫还放狠话，要走她自己走，休想带走思程。

    思程估计听到了他爸的话，以为妈妈会离开那个家，从而不要他。

    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并且一直不退，醒来后也变了个人。

    徐正艳用双手捧住脸，任由泪水顺着指缝流出来：“是我的疏乎，我以为他还小，根本不懂那天发生了什么。”

    徐正光抱着姐姐：“姐姐，这不怪你，要怪就怪温发达那个畜生，是他的言行毁了孩子的一生。”

    房间里的安抚还在，白秋然温柔的声音像母亲一般温暖。

    渐渐的，里面没有了声音。

    徐正艳听不到声音，慌了：“正光，思程他？”

    “他睡着了。”里面传来秋然的声音：“你们过来吧。”

    徐正艳跌跌撞撞的往另外一个房间去。

    温思程睡在一堆玩具里，眼里还有泪痕，唇角是上勾的，睡觉的姿势也不再是弯着身子，而是怀抱着他心爱的玩具，睡的从容。

    “白医生，我儿子他？”

    “症状比我想象要轻。”白秋然把怀表收起来：“他只是把自己封闭了起来，不想长大。至于他有没有醒来，要等他睡醒一觉再看。”

    “谢谢白医生，谢谢白医生。”徐正艳说着给白秋然跪下了：“要不是遇到你，我们还一直以为思程是烧坏了脑子，一直对他的大脑进行检查。”

    “这些年，对于思程的病我是愁的茶不思饭不想，就想他快点好起来。”

    “先让他睡醒再说。”

    温思程这一觉睡了足足十五个小时。

    睡梦中，他做了一个美美的梦，梦里的他跟着母亲日子虽然过得艰苦，但母亲很爱他，什么都紧着他。

    缓缓的坐起来，看着四周。

    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五颜六色的气球挂满了房间，还有他怀里抱着的是玩具枪。

    “思程？”徐正艳一直守在房间里，就怕程程醒来看不到自己会大哭。

    思程看着眼前的女人，这是他妈。

    妈妈看上去老了很多，他记得妈妈还很年轻的。

    “思程？”徐正艳见儿子傻傻的看着自己，心又揪起来：“你觉得怎么样？你想吃什么，妈妈现在带你去吃。”

    “妈，你怎么变得这么老了。”温思程觉得脑子里空白了一片，像是缺失了东西一样。

    “妈本来就这个样子呀。”

    “这是哪里，为什么这么多玩具。”温思程站起来，个子比徐正艳还高的他站在妈妈跟前，像个大男子汉：“我想起来了，你跟爸离婚了，这些年一直是我们娘两在生活。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生病了吗？”

    听着他的话，徐正艳立即哇的一声抱住儿子的腰：“儿子，你终于好了，儿子，你终于好了，你可吓死妈妈了。”

    徐正艳很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正光：“正光，程程好了，他现在能用大人的口气跟我讲话了，他好了。正光，这事太感谢白医生了，你帮我约一下她，我要带着程程当面给她磕头。是她救了程程，也救了我。”

    她以为程程这辈子就会这样了，也做好了哪天养不起程程时，就带着程程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程程现在好了，就是老天爷对她最大的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