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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主心骨 文 / 淼仔

    要说南阳侯府具体有多大,全部为空地时,足够开个集市,不算中等,但也不是最小的那种。

    全国最小的集市,站在集市口看到集市尾。比这种肯定要大。

    正厅正房亭台楼阁花园子造成曲曲折折,住在西花园子跨院里的冯氏还不知道燕燕入住。

    十一月里,但凡有外省田庄店铺的人家,开始盘点年收益,冯氏心坎里还装着儿子贵生,分不出许多的精力想到燕燕。一早,陪嫁们赶来请安,冯氏只是淡淡提了一句:“祁氏应该回来了吧?这两年里我看起来,她并不是个糊涂人,离家别居也是心里格外有算计。在外面生下孩子,谁是证人?想分东西,也明不正言不顺。”

    说完,她让奶娘抱上贵生,去往婆婆面前。

    冯氏不放心把儿子交给婆婆,而婆婆不热情的为她照看孩子,冯氏又有新的不满意,但是不让贵生和祖母亲近,又怕贵生应该有的不给。

    冯氏年年卡在贵生的帽头儿上玉不好,贵生的金锁上没珠宝,贵生的金锁戴上一年应该送去收拾干净新鲜漂亮,而没有及时收拾,说白了,她对公婆年年的新皮裘看不顺眼,但又必须和婆婆虚与委蛇。

    婆媳见面后,冯氏笑吟吟的让贵生喊祖母,贵生喊了,南阳侯夫人不冷不热的答应。她对孙子没看法,可是孙子的娘讨人嫌。现在对孙子放再多的心思,只怕长大也不亲。

    谁没有自己的小算盘呢?

    冯氏让奶娘抱着贵生,她“帮”婆婆理家务,扫一眼账本,冯氏有些安心,账面上没有少东西,冯氏有些乐,从容的道:“母亲,算着日子祁氏应该生了吧,这孩子是世子的,可不能生在外面,让别人看着笑话。”

    南阳侯夫人听她说话就烦,心想,没有你出不完的损招,哪里会招别人笑话?

    她塌没着眼皮回:“哦,谁知道呢。你说的也对,赶明儿我打发人问问,看她回不回来。”

    冯氏愈发安心,我可是提醒了的,“赶明儿”这话是婆婆你说出口,以后亲戚们问祁氏不懂事在外面生孩子,家里难道也不懂事,居然不接她回来的时候,可是上有长辈呢,我提醒到了也就罢了。

    冯氏殷勤起来:“祁氏是个犟的,说一声不住家里就不住,说不好她不肯回来生,母亲,她份内该有的东西,这就送过去如何?”

    南阳侯夫人气结,暗骂这个毒妇,你是先进门的那个,在外人眼里居长,在规矩深重的家里居尊,祁氏称呼你亲热的话,是“姐姐”,你难道不应该套上车,带上你此时面上的殷勤,把祁氏接回来。就算祁氏还恼着你,不回家里来,你也应该好言相劝,连哄甚至骗回家里来生孩子。

    你丈夫的另一个妻体面的生产,也是你大奶奶的责任不是吗?

    自从嫁到南阳侯府,南阳侯夫人从来没有今天这样明白过,对于长幼尊卑格外清楚。

    她就更不想理会冯氏,面色猛的一沉,直接甩个面色给冯氏看:“你到底是想她回来生,还是不想她回来生,送东西过去给祁氏,祁氏就是不说什么,护国公世子夫人看到,还以为咱们家不想让回来生。”

    冯氏还真就是这个意思,东西送到燕燕手里,再不多心的人也会认为婆家不愿意她回家生产。

    见婆婆说破,冯氏也没有太多难堪,婆婆刚才还说“赶明儿”呢,你都不急,凭什么我是晚辈我要着急。

    还护国公世子夫人也拿出来说,护国公府的光儿,您难道沾上了?

    反正冯氏看家里一年不如一年的,不像有贵人庇护。

    冯氏陪个笑脸,反正笑脸不值钱:“母亲说的是。其实我说送东西过去,也是提醒祁氏回家来的意思。”

    南阳侯夫人淡淡:“哦,那你说送些什么呢。”

    冯氏就说了,南阳侯夫人索性冷笑也拿出来,问到冯氏面上:“你只给这些!和你生产时差了十万八千里!你打量这个家你作主,还是你房里你作主?”

    冯氏面子一下子下不来,僵在原地,涨红脸道:“母亲这话说的,我可怎么回呢。”

    南阳侯夫人讥笑道:“你大红嫁衣八抬轿,祁氏难道比你差了?差,也差在几件家传的首饰上面。我呢,本想私下给她补上。可是再一想,这还是不公平,老太太手里的首饰,有几件早就给你。你有空儿拿出来,我帮帮你们分分。可是你刚才的话,恐怕别人笑话了去,是不是?我帮你们分均匀。”冯氏顿时怒气满胸膛,她还不知道南阳侯夫人已经补给燕燕,此时拿话和她过不去,就说冯氏到手的东西吧,是她没出嫁时,老侯夫人对她的偏爱。

    冯氏也冷淡起来:“母亲,那是祖母让我帮贵生媳妇代管,也不能算是我的,我如何能拿得出来。”

    南阳侯夫人要的就是她这句话,哦上一声道:“那你留着吧,我手里的首饰给祁氏,你就别想着了。”

    冯氏气结,未嫁进门的孙媳妇,在老侯夫人离世时得到的东西,肯定不能和当家的儿媳妇相比。婆婆今天是怎么了,祁氏怀的是天仙玉罗刹不成?

    冯氏就想着怎么回才好,南阳侯夫人又道:“就是你房里的事情,也是有你一半,还有祁氏一半。你再也不要独自当家。啧啧,看看你给她的这些东西,你想当她是妾揉搓,却忘记她不曾惦记和你争丈夫,所以不用看脸色。你自己想想呢?”

    这话说在关键点上。

    一个房里两个妻,冯氏出身好,燕燕出身低,如果燕燕想在房里立足,要么和冯氏处好,要么得到栾景宠爱。

    冯氏和栾景青梅竹马,如果燕燕一心一意在这个房里争高低,就要和冯氏争丈夫,争不赢的话,就只能看冯氏眉眼,到这样时候境遇可能是“若妾”。

    燕燕没出嫁时,就没有打算在南阳侯府长住,冯氏又不管厨房,更不会看冯氏脸色。从燕燕出嫁前,后面的位置已经清楚的表现出来,“若妾”这话本就不应该出来,更加不必不看事实坚持到底。

    判断,请根据事实。

    燕燕有自己的主心骨儿,元秀和绿竹也是她的主心骨,她不拿丈夫、公婆当主心骨,这辈子也不会“若妾”。

    南阳侯夫人这话不好听,但说在关键点上。

    冯氏当初就是这样打算,她是先进门的那个,管家她也占先,她可以克扣燕燕的使用,她可以霸住栾景,燕燕为吃为穿为生存,必须低头。

    结果,燕燕出嫁前几个月大手大脚的花钱换衣食,几个月后,干脆自己过日子去了。冯氏的算盘落了空,现在只能借着生产逞点威风,又被婆婆识破,被婆婆抓住机会一通教训。

    冯氏一腔争东西的心,噎在婆婆的话里,“祁氏不曾惦记和你争丈夫”,想说什么就此只能咽回去。

    咽回来的话,是肚腹满满的怨气。

    祁氏如今是冯氏一想就添堵的人物,冯氏洞房截胡,等于宣告丈夫是她的,她不想给燕燕,燕燕和所有的妾室一样得不到。结果祁氏离家别居,闪了冯氏好大一个空落落。什么丈夫,你自己留着吧,不稀罕。这是燕燕的回敬。

    冯氏盼孩子,又和栾景夫妻生分,为上一回床费了无穷精神,燕燕呢,招招手,栾景去了,一次就怀上,燕燕还是个不求人。

    你手捧泥土当宝,别人嗤笑:“就这?”一扭头走了,留个后背。

    说不好哪天,她又转回头,从泥土里拨拉下,咦,这个东西还成,我拿走。

    冯氏对于祁氏有了,现在就这个感觉。

    如她婆婆所说,你房里事情,有你一半,还有祁氏一半,祁氏高兴什么时候回来拿走,就什么时候回来拿走,冯氏不能约束衣食前程,现在是她仰望别人项背。

    接下来的小半天,婆媳管家看似相安无事,其实冯氏眼泪默默往肚子里流,这个家是她所有的天地,她只能被困在婆媳关系里,夫妻关系里。

    满心里想管家,冯氏下半天也得回房,儿子贵生是她全部前程,天冷,下半天更寒,她婆婆的房里不能由着贵生要东要西,冯氏带着儿子回房。

    姬妾丫头们迎上来,冯氏一眼看到春红欲言又止,狠狠白她一眼,虽然她只当半个房头的家,可是春红仰她项背,冯氏可以拿捏她。

    春红本就犹豫说还是不说,见到冯氏还是不待见,春红自然不说。

    可是不说呢,春红在冯氏房里,又担心冯氏吃亏大,她春红跟着亏。另外就还是春红原来的想法,二奶奶总算回府,她和大奶奶不好,春红又想从中取利。

    就找到冯氏的陪嫁,春红道:“大奶奶一早问二奶奶回家来没有,我去看了看,东边园子里最大的跨院,不许任何人走近,但是柴枝却出入几回,二奶奶一定回家来了。大奶奶知不知道?”

    陪嫁板起脸:“你休要胡说,二奶奶回家里来,侯夫人难道不打发人来说?侯夫人要是知道你在家里胡说,一定撵你出府。”

    吓的春红内心虽不服气,表面连说不敢。

    两个人分开,陪嫁去找另一个陪嫁:“春红这个作死的,防着她才好。二奶奶回家的事,侯夫人不说,你我别说。”

    另一个陪嫁道:“那是当然。大奶奶前面两个陪嫁,玉叶和勤苗在清河侯府那家里的时候,没见她们有多歹毒。大奶奶不发话,玉叶勤苗怎么敢踩二奶奶?”

    玉叶勤苗被卖到青楼,冯氏的丫头和后面来的陪嫁心如明镜,大奶奶要找事情,她一个人去好了,大家不跟为好。

    燕燕回来的事情,就这样又把冯氏瞒下来。

    晚饭后,南阳侯夫人走来看燕燕,栾景今天早回来,南阳侯夫人见到他,又交待这些日子不要乱走动,没事就回家守着祁氏生产,栾景说好。

    侯夫人和燕燕坐了一会儿,就去和她的姑母说话。

    栾景的姑祖母听完沉下脸:“岂有此理,这就是见事见心。你家风光时,妾室生产的东西也比冯氏今天说出来的要多。不是我挑拨,你幸好有两个媳妇,否则你老了能靠冯氏?年青时心就这么独霸的,以后指望不上。”

    南阳侯夫人深以为然:“是啊,祁氏如今才是家里的主心骨。这孩子懂事的,回家里来生产,又要给我一万银子,我说不必,自家里的孙子,当祖母的就是卖身上血肉,也保他体面出生。再说今年缓过气儿来,夏收还不丰厚,外省田庄却不用再贴钱,秋收不多,但是过年时我紧一紧,能还祁氏几百两。”

    姑祖母点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横竖这家以后是儿子孙子的,先过多的占祁氏的不必。我先说句话放在这里,冯氏那模样教不出好孙子。只看祁氏受护国公府庇护,她的孩子以后前程不会差。奉养祖父母,你还是要靠祁氏这房。”

    南阳侯夫人听进去,她今年管家没有前两年的烦恼,与收成无关,是她知道遇到困难时,祁氏会帮忙。

    她沉思道:“姑母说的是。”

    栾景这个时候和贺宁喝茶说话,自从祁氏有了,栾景就意外的多出来主心骨,去衙门也不再上刑般难受,同僚们嘲笑,栾景暗暗回以嘲笑,你们殿试有我家舅爷中的高吗?

    在苑马寺衙门里的官员,没有状元、榜眼和探花,就都在二甲第一名之下。

    他回家里来,很愿意的往祁氏这院子里来,如果贺宁不在,挺尴尬,绿竹不喜欢他像笼罩整个院子,如果贺宁在,倒融洽,宁哥愿意和他说话。

    间中小厮回话,吴天雄找他。栾景出来说祁氏要生产,最近都不出门,又要得孩子是喜事,吴天雄羡慕一番,自己吃酒解闷去了。

    栾景送走他,一溜小跑的回来,只想接着和贺宁说话,就见到母亲回房,绿竹肯出来送,栾景受宠若惊。

    绿竹支持燕燕再给南阳侯夫人一万银子,她们住进来,吃穿都是自己备,但是燕燕的孩子是元秀和绿竹看重,边边角角也应该准备周到。

    南阳侯夫人没收,准备的也相当周到,姑外祖母也住过来陪着燕燕,绿竹勉强高看南阳侯夫人一眼,肯与她应酬。

    绿竹口快直言,甩脸色也快,南阳侯夫人也有些怕她,笑着说辛苦,告辞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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