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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元弓 文 / 淼仔

    月上中天,正厅还在拼酒,大家喝到性起,谁也不肯认输先走,南阳侯拜托清河侯临江侯共同坐在这席面上照应,那二位也是老公事,说话办事圆滑不得罪人,但是也插不进来话,只能是三个倒酒的。

    燕燕在房里听到感激不尽,她进京这么久,知道贵人们用宴,坐一坐,甚至不吃一口水的就走,也算荣耀,而她生产后,云展很快就到,然后南阳侯府就客似云来,云世子吃酒半天也不曾走。

    燕燕反问自己,她不曾对云世子有过恼怒吧,一定没有,她只是定亲后有芥蒂,对,只是芥蒂,今天这芥蒂烟消云散,她富贵已极,常伴元秀和绿竹,又有儿子,婆家虽破落,祖辈却拿得出手,对于一个妇人来说,燕燕满意了。

    她难免想想,如果她另嫁一个人,可能要与元秀绿竹分开,而且说不好婆婆凶,大姑小姑子们悍,丈夫就像现在这样不放心上,若是一直生女儿,又受婆家亲戚歧视。身边还没有人肯帮她。

    此时这局面,燕燕知足。

    她看向床前,小木床前围满,元慧在这里,婷姐和永益在这里毫不奇怪,敬安和唐进也就在这里。其余的人,祖母的小宝贝儿那些,晚上要回家去。

    再加上元财姑和舒来宝,小木床已经密不透风。

    舒来宝睡了两觉,劲头十足:“弟弟弟弟弟弟......”

    永益笑道:“咦,他还没有吐泡泡。”

    敬安立即道:“他醒了吃过奶,才会吐泡泡。”

    唐进道:“姐姐,我很会吐泡泡吧?”

    元慧和婷姐目不转睛:“越看越像燕燕姐姐。”

    黎氏端着鸡汤送来给燕燕,再道:“你们围的太紧了。”元慧等人先去吃宵夜。

    今天晚上她们包括唐进都不走,前几天不是修缮好庭院,家什也换了一批,元秀考虑到的就是元慧等人会住下来。

    二更过后,绿竹一蹦一跳进来:“世子回家去了。”

    黎氏道:“你这大衣裳没脱吧,把寒气带进来了。”绿竹赶紧退出,去了外衣,也不会过暖,又进来说话。

    燕燕看沙漏,感叹道:“多谢秀姐和你们照顾我。”

    绿竹吐舌头:“我也是秀姐照顾着的,别谢我吧。”

    大门外面,一群人恭送走云展,高名英仗年青身体好,一上马就走的不见踪影,户部尚书握住南阳侯手,舌头大了:“满月,我再来。”

    南阳侯送他上轿,这位已然骑不得马。

    吏部尚书握住清河侯手:“你有云世子当亲戚,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这位尚书一向出言称重,今天确实喝多。

    送走尊贵客人,南阳侯清河侯临江侯丝毫不觉得累,回到客厅上,余下的人拼成三桌左右,重新把酒,不知从谁开始,眼泪潸潸而下。

    南阳侯府数代不能的盛况,也是大家的向往。

    这里面眼泪最少的是清河侯,可是最为唏嘘的也是清河侯,他累了,他全身心觉得累上来,几十年里他拉扯着这些人,他早就累到骨头里。

    他向南阳侯道:“英哥是个好的,以后能指望得上。”

    才出生一天的栾英,就这样被寄予厚望。

    ......

    西北固西小城。

    哇哇的哭声传出来,房外站着的人纷纷道喜:“老太爷您得孙子了。”

    房外白雪厚重,房里人也多出来,元远这个小院子里,现在有元老太爷、元运、得全在。

    花天宇欢喜的比他自己得子还要高兴,抱拳道:“令孙生在固西,就是我西北的孩子,老太爷请赐名。”

    元老太爷抚须:“边城安宁,全国安宁,列位将士守城有功,我孙子还小,论理不敢狂言,可盼他长大后也是有功之人,就叫他元弓吧,弓箭之弓,又能立功,又能保国,方不辜负他出生在边城之地。”

    在房里的人都说好,房间不大,声音传到外面去,很快就听到全城轰动:“老太爷起名叫弓哥儿。”

    这一声一声的终于引起轰动感,让三爷元运震动不已。

    这是夜晚时分,冬雪寒冷飞雪不停,元运睡不着,元远这里也不要他陪客,元运走出去,见到全城灯火通明,不知在忙些什么,元运走出来帮忙。

    每条街道上都有人不睡,有人握着火把,点亮一处处修缮中的房屋和张贴中的春联和年画,也有人在为新生儿放炮仗。

    侯平云飞今年早早的来了,然后就没有走,他们带的有四个稳婆,据说在京里接生有名的奚家学过,又带来无数生产需要的物品,春联年画也不计其数,慧姐最喜欢买这些。

    另外还有一队近百人的工匠,由工部一位侍郎率领,十一月里初就到固西,开始修缮全城。

    花天宇感慨万千,说这是京里姑爷的盛情。工部侍郎却说不是,他取出公文请元远看,原来是吏部为表彰元远常年呆在西北,从不求升官,公事一把抓,听说他妻子有孕待产,特地行文到工部,请工部加固一下固西城,只为元远大人妻子生产无忧。

    三爷元运知道这里一定有云展和公主的颜面在,可是也得承认大哥为官有成绩。

    他不知不觉里走上城头,寒风冷冽,入骨入心。

    “三爷。”经过的巡逻将军们招呼,元运不敢怠慢,他知道这一声声热情招呼里,是侄女儿元秀的高嫁和长兄元远的政绩,他忙还礼。

    花天宇带人铿锵走来,也是含笑:“三爷,天寒冷,城头不能久站。”

    元运扯扯身上雪衣,这才想到确实寒冷,但是舍不得就走,和花天宇攀谈起来:“将军这城固若金汤。”

    花天宇哈哈大笑:“这仰仗京里姑爷啊,我花某可没有这般本事弄来足够补给。”

    元运不由得回想,他的侄女婿云展外表不佳,但是威仪十足,富贵十足,权势十足,也平易近人。

    至少在随老父上路的这几年里,元运有时候发现自己曾经莫名骄傲过,就要想到云展一定看穿自己骄傲,却从没有揭穿过。

    元运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时,就会更加的钦佩云展,找得出云展又一个优点。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京里姑爷,花天宇道:“三爷不要久站,城头最冷。我巡城去。”

    他走开以后,元运分明听到北风里传来说话声,听嗓音是花天宇的副将张梁和洪快在说话。

    张梁道:“花将军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不许咱们骂镇国将军,他自己也不骂。其实骂几句有什么。”

    洪快道:“就是嘛,咱们有京里姑爷补给,你看看这新兵器,侯管事的这回马匹也舍得换给咱们。咱们更不用怕镇国将军,说几句没什么。”

    元运觉得自己站不住脚。

    长兄明明有高嫁的秀姐,却甘于在这边城小城里一呆数年,从大嫂生产全城放炮来说,兄嫂在这城里得到地位。

    侄女婿云展照顾岳父,东西水一般的送来,元运是中举的官员,他知道云展虽号令兵部,也不会完全以权谋私。有一部分应该是正常补给,而相当多的一部分补给,云展只怕要贴钱才行。

    当然据花天宇说,换成平西郡王,贴钱也不见得能弄来。

    乍一看这里有私情,平西郡王尚且为补给和兵部扯皮,云展却大摇大摆送给岳父,保证固西小城丰足。

    其实呢,这种大胆里是云展的底气,也是云展的财雄势厚,更是女婿的一片心意。

    元运觉得自己站不住脚。

    云展没有利用权势调元运回京,元运没有利用女婿回京,云展送来的东西,兵器也好,油盐针线等边城需要购买的东西也好,为的是固西小城安全,而边城安全,全国安全。

    元运觉得自己站不住脚,走下城头去了。

    ......

    新年的前几天,栾英满月。不用说,自栾英出生后,南阳侯府就为这次满月忙忙碌碌,南阳侯也早早邀请云展,声称:“礼物拜受无数,只斗胆请世子前来坐坐,吃杯水酒。”

    云展答应他会去,南阳侯清阳侯又分别邀请自己衙门里尚书侍郎,栾景邀请苑马寺的主要官员,同僚们一个不请。

    虽然栾英出生那天,栾景当众丢了大人,可是在外人的眼里,他栾家却是转运。同僚们这个月里不敢过于阴阳怪气,和栾景有公事交接也透着想和气说话又习惯性嘲讽的尴尬,说出话来生硬,栾景听得心花怒放。

    自从有了栾英,栾景上衙门终于有做官的感觉,虽没有前呼后拥,但是身心终于舒坦。

    每晚早早回家,绿竹的白眼也不再难看,栾景反而很喜欢看,看完白眼,就能央求贺宁把栾英抱出来给他看看。

    一早,栾景忙碌起来。

    很快,吴天雄等人带着前来帮忙,栾景问道:“没告诉我表哥吧?”

    吴天雄道:“谁敢叫他?云世子再把他撵走,他还要怪我们喊他来。”

    栾景放下心,嬉皮道:“不来最好,前天我路上遇到他,我不想理会,他走上来笑话我自己打自己巴掌,我要不是急着回来看英哥,一定打他。”

    春江伯世子巴结道:“老栾你别理他,他想被辟邪当众骂,打自己巴掌也不能。”

    “就是就是。”包括吴天雄也不认为栾景丢人。

    客人们陆陆续续到来,纨绔们帮忙招待客人,

    近中午时分,马得昌鬼鬼祟祟走来,云展当众把栾景痛骂,栾景和马得昌之间的矛盾应该解开才对。

    才没有。

    栾景骄傲的不行,觉得表弟沉冤昭雪,只等马得昌赔礼。

    马得昌不服气,凭什么他被撵走,凭什么表弟在新集定亲不是看表哥笑话,凭什么一早母亲往舅舅家里来,父亲和他不敢过来。

    他,马得昌,不服气,偏偏要来。

    来早没用,中午入席时到,吃一杯酒就走,就算吃了席面,谁能拿他如何?

    马得昌就中午来了。

    在南阳侯府外的街道那里,伸头看正门外马和车,如果车马众多,云世子可能已到,没关系,马得昌熟悉舅舅家里每个客厅,他随便找个偏厅上席面吃一口就走,云世子看不到他,能奈他何?

    这一看,坏了,马得昌麻利转身,拔腿就跑,雪地太滑,转身快,摔了一个嘴啃泥。

    南阳侯府门外的整个街道,大半空空,马得昌在京里长大,他知道这是净街。而正门那里,五彩缤纷的车驾,云展正在扶一个贵夫人下车,大仪大长公主今天到了。

    马得昌只恨跑的不够快,摔了几跤后,飞也似回家。

    冯氏也走出来迎接,这个月夜夜失眠的她带着憔悴,但是也高兴已极。常年不出府门的大仪大长公主,就要接近传说,她肯到南阳侯府这样的府第里来,像是一片雪也带着光泽。

    冯氏在今天也真心的高兴,毕竟这是大仪大长公主。

    于是,大仪大长公主坐下来就喊她,冯氏喜滋滋的出来。

    “冯氏是谁?”

    正厅里无数的人目光看来,冯氏急忙走出拜倒:“见过殿下,家门生辉也难迎殿下,殿下到此,是家门之福。”

    公主笑了:“说的不错。”

    冯氏低头:“不敢当殿下夸奖。”

    公主道:“祁氏离府别居时,你是怎么说的?”

    冯氏脑子里嗡的一声,坏了,这又是一个来找事的,栾英出生那天,云世子把栾景一顿好骂,冯氏当时吓的晕死在地。

    这一个月里,她在亲戚们嘲笑讽刺里勤勤恳恳的低头做事,这个出自世家的姑娘,对于家庭矛盾的应对有独到之处,她很快调整自己,她为了贵生很快调整好自己,低一下头过日子没有问题。

    在大家庭里过矛盾的日子,冯氏比燕燕要强。

    有人可能要说,这样朝代聚族而居,燕燕也算出生在大家庭里,也有亲戚间的矛盾,燕燕在这方面不应该比祁氏差。

    燕燕和冯氏的成长环境区别在于,钱多与钱少,地位多与地位少。

    冯氏的娘家,有妾,有妻妾争风,她要嫁的栾景,也是房里早就有姬妾,特别春红很能折腾。冯氏聘礼三万,嫁妆三万。其它嫁的最差的庶出姑娘,聘礼不如嫁妆,嫁妆八百。总有些不太满意的东西悄悄出来。

    燕燕所在的祁家,祁东没妾祁西没妾,两兄弟关系密切。老亲们没有儿子的会再纳一房,妻妾争风却影响不到燕燕和祁越的童年少年。祁越和燕燕兄妹关系特别好,为了燕燕不要颜面爱慕县主。

    在家庭矛盾的心理预承受上,冯氏更强。

    冯氏已经打算低头过日子,熬到贵生出息,她出头。

    ------题外话------

    嫁给调戏的人,是封建朝代残害女性的弊端,作者如此设定,如实描写。

    这是小说,不会亏待燕燕。但对与错,声明一下。

    这是古代。

    且:民国,近代偏远的地方,也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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