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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书库 > 名门庶女残君嫡王很妖孽

第七十七章 文 / 不游泳的小鱼

    锦娘听了不由怔了怔,上官枚有那么贤惠么?侧室还没进门,就开始张罗住处了,是未雨绸缪还是另有目的?且她明知道孙玉娘是自己的姐姐还要当着自己的面来问王妃,这可就费思量了。

    王妃听了也是觉得诧异,不由看锦娘一眼,锦娘神情淡淡的,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孙玉娘那花痴如今正在家里闹腾呢,能不能顺利嫁过来还是两说,就是嫁过来了,她与上官枚两个都是狠角色,自然是让她们自己斗去,自己在一边看戏就好,所谓住什么地方,弄什么院子的,关已何事?

    “你打算将孙氏的院子放在何处?是说……刘姨娘院子那边?”王妃有些疑惑地问道,世子妃院子很大,刘姨娘的院子也离着不远,才上官枚说的“那边”可不就是刘姨娘那边么?她将孙氏放在刘姨娘院子边上,所为何来?

    “姨娘那边的雨茶小苑既清静,又幽雅,夏日也清凉,空了好多年了,枚儿可把那里整治出来,好让孙家妹妹一进门,便有个好住处。”上官枚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说话间,眼神不住地往锦娘脸上瞟,估计也是在向锦娘卖好吧。

    谁知,王妃一听那雨茶小苑脸色就沉了下来,也是看了锦娘一眼,再转向上官枚时,那眼神就变得锐利也起来,冷冷道:“那院子不太干净,还是换间吧。”

    上官枚一听便笑了起来,说道:“母亲,没有不干净的院子,只有不干净的人,枚儿也知道,陈姨娘曾经死在那个院子里头,不过,枚儿保证把那院子重新粉刷一新,再请了慈济寺的大师来讼经两天,去去晦气,想来,应该就没什么事了的,只要孙妹妹进门后,本本份份的,所谓邪不压正,就是有那不干净的东西,也是近不得孙妹妹的身的,母亲,您说是吗?”

    好一句没有不干净的院子只有不干净的人,上官枚一句话便将王妃堵得死死的,王妃就算想看在锦娘的面上不同意都不行,不同意,那孙玉娘还没进府,就会被认为是不干净不本份的人,这原也是在讽刺她与世子的那段丑事,同意,那孙玉娘便是只能住进曾经死过人的雨茶小苑了,锦娘不由得抬了眼去看上官枚,先前以为她只是个娇纵惯了的大小姐,如今才看出来,她……绝对也是个不可小瞧的角色。

    王妃闷在那半天没有作声,锦娘知道她是被上官枚给气着了,忙出来打圆场,“娘,大嫂说的也没错,那院子既是风景环境都好的,浪费在那也是可惜,其实嘛,房子好不好,干不干净还真是要看住的人的,我倒觉得大嫂这主意不错,您就依了吧。”

    王妃原就是看锦娘的面子才有所迟疑,既然锦娘没意见,她当然也无所谓了,反正进来的也不是自己的媳妇,上官枚要怎么与孙氏斗,她也管不着,只要不犯着锦娘就成。

    王妃应了后,上官枚就笑着告辞了,临走时,对锦娘说话,“弟妹,那院子确实不错的,哪天你有空了,我带你去看看吧。”是想说自己并没有亏待锦娘的姐姐吧。

    锦娘笑了笑应了,她才不想管孙玉娘的事呢,上官枚爱怎么整就怎么整吧,那都是玉娘自己讨的。

    锦娘临走时,王妃还是让她把帐本带回去了,说是让她重新理一理,给小厨房里写一个章程出来,以免以后再出现贪默之事。

    回到院子,天都快黑了,冷华庭正歪在椅子上等她回来一起用饭,玉儿正在一旁服侍着,端了水杯给他嗽口,一见锦娘回了,忙笑着道:“二奶奶可算回来了,爷一直在等着呢,可以摆饭了吧。”

    锦娘走近冷华庭,看他神情厌厌地,问道:“怎么了,很累了么?”

    “没,只是饿了,娘子不来,我就不想吃。”仍是一副纯真小孩子模样,带着撒赖的味道。

    锦锦娘听了便嗔他一眼:“要是娘留我用饭呢,那你就不吃了?”

    “不吃,娘子不回来就不吃。”还是堵气的口吻,锦娘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玉儿道:“快快摆饭吧,相公饿了。”

    吃过饭,锦娘将冷华庭推进了里屋,玉儿进来打水给冷华庭洗嗽,这时,秀姑端了煎好的药进来放在床头小几上凉着,玉儿见了不由诧异,笑着问秀姑,“少奶奶的药不是饭前的么?怎么又改成饭后了?这药啊,饭前饭后可是有讲究的。”

    秀姑听了心中一凛,回道:“你倒是注意得清楚,这药是另一个方子,得饭后吃呢,刘医正说,先前那方子太燥,这方子是调养的,得饭后吃。”转头又嘱咐锦娘道:“不能放得太凉了,得热了吃效果才好呢。”说完,自己打了帘子出去了。

    玉儿听了只哦了声,继续服侍冷华庭净面,代他洗完后,又要服侍他洗脚,锦娘却走过来道:“你也忙了一天了,去歇着吧,以前还有珠儿打个手,现在就你一人,怪累的。”

    玉儿听了准备给冷华庭脱靴子的手顿了顿,还是起了身,“谢二少奶奶体恤,奴婢不累呢,要不,您帮着爷洗,奴婢打下手好了,少爷的腿……奴婢熟悉着呢”

    “不用了,你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我以前也在家里常做事的,没那么娇气。”说着也不动手,只看着玉儿,这下玉儿没法再呆下去,只好退了出去。

    锦娘看门帘子没有再晃了,才去端了药来递给冷华庭:“快喝了吧,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心里好紧张呢。”

    冷华庭端了药一口气喝了,苦得直吐舌,锦娘往他嘴里塞了一颗酸梅,结果又酸得他差点吐了出来,“你给我吃了什么?”牙齿都要被她酸掉了。

    “梅子,好吃吧,我最喜的酸梅。”锦娘一脸促狭地笑,将碗放下后,弯了身去帮他脱靴,冷华庭趁机就去揉她的头发,她的头发软滑如丝,摸着手感很好。

    锦娘却顾不得头发被他揉成一团乱,倒抽一口冷气道:“相公……你……你的袜子怎么……怎么黑了。”

    冷华庭这才低头去看,果然长筒的白色布袜上星星点点的染了一层黑,不由也皱了眉,锦娘见了就紧张了起来,颤了音问道:“你……今天有没有感觉腿特别疼?”

    说着动手去脱他的袜子,还好,腿上皮肤的颜色反而不像以前,黑得发亮,似是浅了些,那暴起的黑筯虽然仍是很粗,但软了些,不像以前硬梆梆的,像是随时都会暴裂,不由松了口气,又听冷华庭在头顶上说道:“怎么不疼,在老太太屋里站起来时,就如万剑穿心一样,疼死我了,娘子,你也不帮我揉揉,我可都是为了你呢。”

    锦娘听了果然心疼起来,轻轻地拿着帕子帮他洗腿,手温柔得生怕碰疼了他似的,却不知,只要她一抬眼,便可以看见某人嘴角挂着戏弄又满足的笑。

    “水……水也变黑了,相公,怎么办?你的腿是不是很疼啊?”锦娘一洗之下,发现帕子也染黑了,水盆里清澈的热水也变成了浅黑色,不由大惊,连着又多洗了几下,水却越来越黑了。

    冷华庭也被她吓到,自己低了头去看水,又提了自己的袜子看,不由皱了眉,嘟了嘴道:“娘子,袜子好臭。”拎着袜子甩得老远,锦娘正在思索着水变黑了的缘故,听他说袜子臭,不由眼睛一亮,抬了头热切地看着冷华庭:“相公,你说……会不会是那药有了效果,那毒素自皮下随着汗液排出来了?所以,袜子才会变臭,水也变黑了?”

    迟顿的小女人,当然是的,冷华庭其实心里也很激动,吃过两天她开的方子,明显感觉腿上的刺痛要轻多了,以往,他最多能站起来一下,今天竟然能走上几步了,若不是她的药,他就算再有毅力,也完不成那几步的,如今再看到袜子上的黑迹,染黑的水,他都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此刻心里的激动,她是他的救星,是他的希望,是她点亮也他前路的黑暗,让他不再彷徨,不再寂寞,不再孤苦无助,是她温暖了他的心,让他找到了前进的方向,更让他心里有了温暖,不再只是……无边的恨。

    见他半晌没有作声,锦娘的心又沉了下去,傻傻地抬头注视着他:“相公,你……还没告诉我,腿……是不是更疼了啊,有没有好一点,水变黑了,是不是毒排出来了,要不,明儿咱们去问问太医吧,我……我只是凭着些记忆在给你治,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症,要是起了反作用,病情又加重了,那可怎么办啊。”她心急惶惶,嘴里不停的碎碎念,握着他脚的手也下意识地用了力,像是生怕下一刻他就会离她而去似的。

    冷华庭不忍再看她急下去,附下身子将她搂起,轻点她的小俏鼻,声音有些哽曀:“傻子,明明就是在见好呢,自己吓自己做甚,我的腿……好多了,虽然还是疼,但轻多了。”只是明天又是毒发之期,也不知道这药真能仰制得住那毒素,就怕又吓到她,尤其是身上那毒发时显露的花纹,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嫌他丑呢?一时,刚刚涌上心头的兴奋又变成了担忧,浓眉又开始皱起。

    “相公……你不会是在安慰我吧,是真的有好转了么?”锦娘看着他的样子就更加担心起来,若他只是怕自己担心,其实病并没有好转,那么……药就该停了,得再去找法子来治他的腿才是。

    冷华庭回过神来,不由哂然失笑,自己刚才的样子怕是又吓到她的,看她清秀的小脸快皱成一团去,大掌一伸,蒙住她的脸便一顿乱揉,“原就丑了,还把脸皱成个包子,真是个傻妞。”

    锦娘被他揉得鼻涕都快糊上脸了,不由怒了,两手一错,掐了他腰间一块肉就不撒手,“就你美,老是欺负我,再美也是个妖孽,哼。”

    那句妖孽又触到了冷华庭的心事,虽然她常骂他妖孽,可要是知道他身体上真会出现怪状,会不会吓得跑了呢?或者,再也不敢接近他?

    于是,松了她的脸,也揪住她正在用力掐他腰的手,定定地看着锦娘的眼睛问道:“娘子,若我真是妖孽……你会不会离开我?”

    锦娘被他的认真的样子怔住,也静静地看着他,半晌,噗次一笑道:“你做妖孽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啊,不是妖孽我还不爱呢。”说着,又笑嘻嘻地去拧他两旁的脸腮,丫的,就是你太妖孽才害得人家觉得姑娘我丑的,拧丑你!

    “娘子,我是说正经的,若是你发现……我真的是与常人不一样的,你会不会离开我。”冷华庭心知她以为他在开玩笑,又揪住她的手,正色地问她。

    锦娘头一歪,也不回答他,只抿了嘴就笑,冷华庭急了:“笑什么,快快告诉我,我没有开玩笑,说真的呢。”

    锦娘仍是笑,等他真急了,才扯住他的鼻子骂道:“还说我笨呢,你才是个大笨蛋,不就是身上有纹身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那样也算妖孽,那我才是个孤魂野鬼呢,你岂不要吓死去?”

    冷华庭听了一震,就想起上次自己发病时,她也一直在自己身边服侍着的,难道……“你看到了?都看到了?”他突然就很不自在了起来,自小他便是人见人爱,被万人夸着的绝色美男,最怕的就是人家说他变丑了,自己毒发时,父王看到他身上的花纹而大惊失色,痛苦万分时,他就以为自己其实是个怪物,那纹身是丑陋不堪的,不然,父王怎么会有那种表情?

    这秘密保持了很多年,就是玉儿珠儿两个近身服侍的,也不知道他身上的秘密,只有冷谦知道,每次他发病时,就是冷谦守在身边,他最信人的也是冷谦,如今,她也知道他身体的秘密了,其实……也算不得是秘密吧,也许,是那毒素留下的后遗症呢,只是,他就是不想要她看到自己最丑的样子,想想就别扭,就难受,更加……害羞。

    “哎呀,看到了,看到了啦,不就是背后会有条青龙么?你发烧时才会有的啦,烧一退了就没了,又不丑,还很好看呢,哇,相公,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身世啊,背有青龙,说不定你是真命天子呢,或者,是某个秘密王国的继承人,再或者是那个武功世家的少堡主,再或者是……”

    她一脸的兴奋,在那里摇头晃脑地碎碎念,两眼亮晶晶的,哪里有半点嫌弃之色,他最害怕,最自卑,又最在乎的禁忌在她嘴里竟然成了神话,成了她丫丫乱想的依据,一股甜蜜的情意便如细藤一样,慢慢地由心底兹生,攀攀缠缠地往上绕,直到将冷寂又惶恐的心全都包裹住,让他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看她还在继续‘或者’着,手一罩,又将她的脸蒙了个严实,也不等她反应过来,捧了她的头就附下身去,堵住了她叽叽歪歪念着的小嘴。

    那日根本就没过瘾,这会子一碰到她的甜蜜他便心神激荡,一股激流身后背处升起,直冲大脑,长舌不管不顾地就冲进了她的领地里,舔抵着她每一寸柔软,吸住她的丁香小舌缠绕轻搅……

    锦娘被他吻得天昏地暗,神魂飞扬,浑身麻痒难控,酥软无力,胸腔里的最后的点空气都被他抽尽,她完全忘了要呼吸,甚至是忘了怎么呼吸,只觉得身心全不是自己的了,只想与他贴得更近,更近……

    直到小脸憋得通红,实在浑身失了力气时,冷华庭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眼神如醉如痴地看着锦娘,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在她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上描绘她的唇型:“娘子……等我的毒清尽之后,咱们圆房吧。”声音如酒,醇厚绵长,又如轻歌在她头顶飘荡,更如诱或她神魂的魔音,让她失了思考,忘了羞涩,下意识地就点头。

    她傻乎乎的样子可爱又让他心疼,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前,让她聆听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跳,下巴枕在她的头上,轻道:“傻娘子,你还小,我舍不得。”

    锦娘伏在他胸前,听着他激烈的心跳声,她能感觉到他的情动,知道他的克制,他的话让她鼻子又痒又酸,心里很甜蜜,也很感动,原来,他知道自己的顾及呢。

    是的,她的小身板才十四岁,转过年,才能到十五,因为不足之症的原因,月事也总是不调,小日子的时间也不准,他定是注意了的,他是正常的男人,又是自己真心喜欢着的,身心的交付感情才会更进一步吧,他却为了她在克制,叫她如何不感动?

    良久后,锦娘猛然想起他的脚还浸在冷水里呢,急得一把推开他,慌慌张张地又去耳房端了盆热水出来,重新将他的腿放进热水里洗着,黑色果然又浅了些,锦娘便开始给他按摩,加速血液的循环,一轮穴位按完,她已经是汗湿了衣背。

    这一晚,锦娘偎在冷华庭怀里睡得很踏实。

    第二日,锦娘带了帐本去了王妃屋里,难得的是,王爷也在,锦娘进了府后,就很少碰到王爷,忙上前去给王爷行礼。

    王爷正坐在厅里喝茶,见了锦娘微微颔首,笑道:“听说你给庭儿重新制作了一个轮椅?”

    锦娘低头应是,王妃倒是没有注意过冷华庭的轮椅,一听也来了兴致,问王爷:“王爷是怎么知道的,成日介也不见你回来,倒是比妾身还清楚呢。”

    王爷听了笑着摇头道:“娘子还说,在府里也不多关注下庭儿,儿媳这椅子可是托了阿谦在将作营作的,将作营的王大人可是在我跟前儿说了好几回了,说咱们庭儿是个人材呢,设计的那轴承啥的真是巧妙得很呢,说是要用在马车上,能省出一匹马的力气来。”

    王妃听了眼睛一亮,急切地说道:“咱们庭儿设计的?庭儿他……原就是很聪明的呢。”

    王爷听了不由又摇头,叹了口气道:“不是庭儿设计的,是锦娘这孩子画的图,阿谦拿了图纸来找我时,我都不相信,就那几样小东西能产生那样大的作用呢,锦娘,没想到你连这些东西也懂呢。”

    锦娘一听,心里便慌了,生怕王爷会问她从哪里学来的,那她可就没法子回答了,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听了王爷夸她也不喜形于色,倒是让王爷看了更加喜欢,又道:“多亏你了,若你对庭儿不上心,也不会去琢磨这些事,唉,真是个懂事又聪慧的孩子。”

    王妃听了虽有此失望,却也还是很高兴,越发的觉得锦娘对庭儿的好,就更加喜欢锦娘了,也忙对王爷说道:“可不是么,我昨儿让她拿了两本帐去看,她只是粗粗的略了一遍,就能看出帐目哪里出了问题,还用了个法子,更简单更明了的重新列了一遍,让人看着省心多了,咱们府里做了几十年的老帐房怕是也没有她做的这个简明呢,看来,王爷您的眼光还真是错不了呢,那玉就没交错人。”

    王爷听了更是高兴,连连称好,还对王妃道:“昨儿青煜还在我跟前抱怨,说我媳妇抢了他要的人,让我另找个能干的人赔给他呢,哈哈哈,富贵可真是个人才呢,锦娘啊,你有眼光,昨儿我把人给你带回来了,如今安放在外面住着,你要有事,就让阿谦去找他吧。”

    锦娘没想到王爷会如此开心,自己做的也不过是为了她冷华庭的将来打算而已,自私着呢,不过,几次听他们说起黑玉的事,心里不免好奇那块玉究竟有什么作用,不过,既然他们不说,也许是时机还不成熟吧,以后总会告诉自己的,只是回去得再看看,要好好收着才是。

    “是,父王,锦娘记住了。”锦娘很想问问那图纸能不能找将作营分一成利来的事,又怕王爷说她是妇道人家,不该参与这种事情,所以,忍着没说,看着王爷似乎又要出门办事的样子,突然灵机一动,说道:“父王,你要不要看看相公的新轮椅呢,不止是装了轴承,还有齿轮链条,能用在军用马车上哦,还能做升降机呢,用在投石机上也是很巧妙的,很能省力呢,”

    “投石机?你还懂投石机?”王爷听了锦娘的话有些坐不住,身子向前倾了倾,语气里有抑制不住的惊讶,眼神也变得悠长了起来,锦娘心中一凛,感觉自己刚才怕是做得过了,忙低了头道:“媳妇的父亲总是在边关守卫着,回来时,也会和儿媳谈起边关之事的。”

    王爷听了脸色这才缓了缓,点了点头道:“这也是有的,亲家如今可是太子殿下最看重的重臣呢,呵呵,虎父无犬女,虎父无犬女啊,哦,庭儿怎么没和你一起来,为父也是几日没有见到他了,倒是真的很想看看你说的那两样东西呢。”

    却是再没有说起投石机的事,锦娘也不敢再提,不过,若是真能改良投石机,怕是又是一个大功,若王爷不想,何不将此功给自家相公……若是相公腿脚好后,想要出仕,除了文,就得是武,相公武功肯定是好的,只是,若能再立奇功……虽说是后话,倒也是有用的呢,遂放下了那要讨利润的心思了,如今之计,首要的还是先除了相公身上之毒再说。

    听王爷说要见冷华庭,王妃忙使人去请,冷华庭其实早起来了,与锦娘吃过饭后,他便与冷谦一同去了练功房,锦娘说,他应该多加强腿部锻练,自己做康复运动,才能使腿早日好起来,吃了好几副药之后,他感觉再踩在地上时,脚没有痛得那样锥心刺骨了,虽然还是疼,却是他能忍受的范围,所以,打完坐后,他决定与阿谦去切搓一下。

    正从练功房出来,便见王妃使了人来喊他,说是王爷要见他呢,若是平时,他肯定是头一昂,装不听见的,只是如今锦娘也在王妃不屋里呢,他不由担心,怕王爷会为难她,便毫不犹豫地让冷谦带送他去。

    半路上,又碰到了冷华堂,他似乎也是要去王妃院里,见了冷华庭,忙走了过来:“小庭,今儿看着气色很好啊。”

    冷华庭皱了皱眉,却难得的说了句:“我要去娘亲那。”虽然答非所问,却总比以往对冷华堂视而不见的好。

    冷华堂果然很高兴地说了:“我也正要去呢,小庭,一起吧,昨儿去了三叔那儿,好玩吗?”

    “全些是丑死人的布,有什么好玩的,不过是陪娘子闹闹。”冷华庭听了就翻了个白眼,嘟了嘴咕噜道。

    冷华堂听了目光微闪,又道:“昨儿碰到青煜,他说小庭如今很懂礼呢,见了他礼数周到得很,小庭,你终于长大了呢。”

    冷华庭听了不由恼了,对冷华堂吼道:“我原就十八岁了,哪个不长眼的说我是小孩子了?谁再说,我撕了他嘴,哼,阿谦,我们走,不要跟这个讨厌的人在一起。”说着自己身子往前倾,只想要快些离开冷华堂就好。

    明明就是一副小孩子样嘛,一点刺激也受不得,还像小时候一样,看来,自己是多心了,冷华堂在后面看着冷华庭渐远的背影,嘴角又露出一丝冷笑来,原本要去王妃院里的,一转身,又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冷华庭走了不久,又回过头,却发现冷华堂并没有跟上来,便看了冷谦一眼,问道:“阿谦,和他比,你有几分胜算?”

    冷谦低头想了想道:“几年前看过大公子出手,那时只能是五五之数,就不知道他如今是否又精进了,没试过,不好说。”

    冷华庭听了眼神黯淡下来,回过头去说道:“那算了,他刚才定是又去弄什么妖蛾子了,你可看清了方向?”

    “那里是您住的院子,不过,穿过林子又是老夫人的院子,所以,不好说,要不我跟上去?”冷谦冷静地说道。

    “算了,他精着呢,除非你的功夫高出他很多,不然定会被他发现,装了好多年的笨蛋,我可不想让他看穿了。”冷华庭摇了摇头,示意冷谦继续推着自己往王妃院里去。

    王爷正与王妃在说着什么,锦娘偶尔也说上一两句,屋里的气氛和乐得很,冷华庭一进去,王爷和王妃便停下来了,齐齐看着正在进门的儿子,王妃更是起了身来,走到冷华庭身边转了一圈,看小庭推着那轮椅果然比以前轻松多了,不过,王妃看不出什么机巧来,转了一圈也是一头雾水,回了坐位,求助似的看着王爷,王爷见了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对王妃道:“娘子你也别看我,我也不懂的,只是那将作营的王大人可说是捡了宝了,成天介的找了我闹,说是要让庭儿再画了样子去呢。”

    冷华庭这才弄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不由看了锦娘一眼,又冷哼了一声对王爷道:“爹爹真是糊涂,那可是我娘子画的画儿呢,那将作营的混蛋拿了我娘子的画儿自己去挣银子,爹爹,明儿你跟那什么王大人说,若是他们照了娘子的画再作一个轴承出来,我就要一成了利,不然,我就让阿谦带了人去咂了将作营。”

    王爷一听怔住了,忙道:“哎呀,庭儿,这可使不得,将作营可是内务府的属下,可不能咂。”

    “那爹爹你去找王大人要分利去,不然,我可不管内务府还是外务府,照咂不误。”冷华庭脖子一硬,红了脸吼道。

    王爷顿时皱了眉,看了锦娘一眼,锦娘忙低了头去,装作没看见,有钱不赚白不赚,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装贤惠,相公可也是为了她才这样闹的呢。

    王爷又看向王妃,王妃也苦了脸,正要劝冷华庭,就见冷华庭嘴一撇,作势又要哭,王妃心疼还来不及呢,哪里还劝,忙对王爷到:“其实庭儿这点子倒是好得很呢,王爷,这原就是咱们锦娘想出来的,东西,凭什么将作营白拿了去,若是真用到那军用马车啥上头,那可就是立功的事,哼,外头不就是说咱们庭儿如何如何,看不起他么?咱们就是要分利去,也要让皇上知道,咱们庭儿其实也是很聪明的。”

    王妃这话也算是说到王爷心坎里去了,庭儿其实自小就聪明绝顶,若不是那场厄运,他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模样,虽然……这东西是锦娘设计出来的,不过,锦娘是妇道人家,以她的名头说出去,反而不好,反正她是庭儿的娘子,她的不就是庭儿的么?

    再者,若是锦娘说的那个投石机的事真能成,庭儿算是在皇上那又立下一功,对简亲王府那也是大大的长脸啊,如此一想,王爷便轻声哄冷华庭道:“庭儿乖,莫气啊,明儿爹爹就去皇上那禀明此事,咱们小庭夫妻的功劳,可不能让别人给占了去。”

    冷华庭这才破涕为笑,含羞地看了一眼锦娘,自己推着轮椅到了锦娘身边,讨好道:“娘子,看吧,我说能办到就能办到呢。”

    锦娘听了很不自在地偷看了王爷一眼,见王爷果然皱了眉,不由嘟了嘴道:“相公……父王会不会怪我呀。”

    冷华庭将胸脯一拍,保证道:“怎么会,爹爹是最疼庭儿的,庭儿是最疼娘子的,所以,决不会怪娘子的。”又转过头,甜笑着对王爷道:“是吧,爹爹,你不会怪我娘子的对吧。”

    王爷早被他一声声爹爹叫得心都酸了,哪里还会怪锦娘去,有多少年了,庭儿都是见了他要么装不看见,要么就是冷目相对,就算有事求来了,也只是叫父王,哪里如现在这搬亲切,还带着撒娇的意味,这都是锦娘来了有的改变,这个媳妇,还真没看出来,灵慧得很呢,再观察观察,保不齐再过几年,那件事就可以让她接手了。

    只是可惜了庭儿这身子,若是他能再站起来,就算是要了自己这条老命去换也心甘情愿啊。

    王爷正暗自神伤,这时,有小丫头进来禀报,说是王爷的小厮茗烟拿了裕亲王的贴子来了。

    王爷便笑着让小丫头将人唤进来,一会子一个年青小厮躬身进来,手里托着个红贴,锦娘一听是王爷的小厮就留了个心眼,只是那人低着头,也看不到面目。

    那茗烟进来后,先是对王爷打了个千儿,又给王妃行了礼,碧玉便去拿了他手上的贴子送给王爷,王爷打开一看,笑了,对王妃说道:“这贴子是邀请娘子你去看戏的呢,说是请了京里最当红的菜家班唱,应该是老王妃寿辰吧,怎么没点清楚呢,明儿记得要备些礼才是。”

    王妃接过那贴子看了遍,“嗯,妾身记住了,哎,上面还说了要请锦娘和枚儿一块去呢,那倒也好,娘几个一起去玩上一天再回来,锦娘,娘也该带你出去走动走动了。”

    锦娘听得一震,忙低头谢了,只是微羞着道:“娘,只是锦娘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您到时可要教教锦娘才是呢。”

    王妃听了自是应着,王爷看屋里也没什么事了,就起身准备走,那茗烟也跟着要出去,锦娘心里一急,突然问了句:“哎呀,娘,珠儿也不知道好些了没?”

    那茗烟果然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回过头来看了王妃一眼,锦娘就看见那小厮长得眉清目秀,身上又有着书卷气,只是眼神有些惊慌,瞟眼间,发现锦娘在打量他,忙低了头迅速出去了。

    锦娘便问王妃:“娘,上次在珠儿屋里查出的簪子,您可查到出处了?”

    王妃听了脸色便沉了下来,对锦娘道:“那事就算了吧,别查了,茗烟的老子原是跟了王爷大半辈子的老人了,前些年,王爷在边关时,为了救王爷丢了命,所以,才把他儿子弄在身边当了长随,他看着也本份,应该不是那作奸犯科之人。”

    王妃把话说到了这份上,锦娘也就不好说什么了,不过心里却很不以为然,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茗烟肯定有问题,不能光凭表面看他老实本份就不去查了,若是他真参与杀平儿一事,那他的背景便定然不简单,王爷和王妃未免也太心软了,怪不得当初会让人害了冷华庭,就那么一个儿子都没保护好,如今要王妃来护着自己,怕也是难的,这事王妃不查,自己可要查下去,总不能等人家又弄出妖蛾子来了,再来后悔吧。

    锦娘打定主意后,便对王妃道:“娘,不如您把那簪子给我吧,如今珠儿既是没有死,这东西就由锦娘亲自还给她吧。”

    王妃听得一怔,没想到自己都那样说了,锦娘还是如此执着,这孩子一向温顺得很,今儿这是怎么了?心里不由有些不豫,对碧玉递了个眼色,碧玉便回了屋,拿了那簪子出来,锦娘接过簪子,又对王妃:“锦娘想见见珠儿,或许,她其实只是别人的棋子呢,娘,锦娘请您谅解,锦娘要将这事查下去,因为,害锦娘的人太过厉害,如今有了条线,不顺着去挖他出来,将来保不齐又会害人呢,相公……已经这样了,锦娘不想又步了相公的后尘。”

    这话犹如一把刀直插在王妃的心上,她半晌没有说话,冷华庭的伤她原也一直怀疑是有人暗中加害,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找到证据,无法查出幕后之人,而且,那段时间她正与王爷闹得厉害,所以忽略了对庭儿的保护,倒让人趁虚而入,害了庭儿,这是她这一生最大的痛,如今被锦娘将伤口再掀开,她便有些受不了,直直的看着冷华庭,又愧又痛,冷华庭却根本看也不看她,偏了头去看外面,一副不想多与她交流的样子。

    王妃心一酸,哽了声对锦娘道:“你说得也不错,娘是糊涂了,你查吧,娘……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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