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4章 到底该救哪一个 文 / 牧依依

    “太子妃！”
    门口传来高良的声音。
    一听到他的声音，云绾宁心里便“咯噔”了一下，一股子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眼下墨飞飞那边情况也很紧急，高良这会子没有与杨太医一起给她医治，反倒是急匆匆进宫了……
    想必，墨飞飞也是凶多吉少！
    “怎么了？”
    眼下已经迫在眉睫了。
    云绾宁也顾不得纠结了，赶紧给智柏姐服下吊命的药，起身往门口走去。
    她怕高良带来的真的是噩耗，墨宗然会承受不住打击！
    眼下，就算是贵为帝王的老父亲，也是最脆弱的那一个！
    只瞧着云绾宁快速给盛皇后服下一颗药，墨宗然便知道她可能也到了有心无力的时候，再听到高良急促的声音……
    墨宗然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太子妃。”
    见云绾宁到了门口，高良伸长脖子往里看了一眼。
    只见墨宗然也一脸紧张地看着他，高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皇上素来威严。
    可今晚他神色担忧而又憔悴，双眼又红又肿，瞧着像是一夜之间便苍老了数十岁似的！
    高良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等着云绾宁走近后，这才低声嘀咕了几句。
    听完他的话，云绾宁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
    她犹豫着，竟是在原地来回踱步！
    这是有史以来，墨宗然第一次看到云绾宁也这般无措的模样！
    他刚刚站起身，就因为担心害怕，整个人都往后仰去！
    墨翰羽看着心不在焉，可墨宗然往下倒的瞬间，他竟是也快速反应过来了，与墨炜一起出手、一左一右地扶住了他！
    “父皇！”
    几人齐声惊呼，“父皇，您没事吧？！”
    墨翰羽扶着他坐下，着急地到了一杯热茶成给他，“父皇，喝口水！”
    墨宗然没好气的把茶杯推开——滚烫的茶，这个傻小子是想烫死他么？都什么时候了还“火上浇热茶”，是怕局面还不够紧张？！
    云绾宁听到惊呼也连忙折返回来，“父皇您别担心，飞飞没事！”
    “没事？没事的话高良怎么会慌里慌张地找你？”
    墨宗然咬紧牙关，强忍着那一波又一波眩晕的感觉，咬牙问道，“绾宁，你老实告诉我，飞飞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飞飞出事了？！”
    “父皇，飞飞真的没事！”
    “你真以为朕老糊涂了吗？！”
    墨宗然深呼吸一口气，“高良！”
    “皇上。”
    高良不敢当做没有听见，只得低垂着头走了进来。
    “告诉朕，飞飞到底怎么了？！”
    从云绾宁的嘴里问不出来，他便亲自询问高良！
    云绾宁这丫头机灵得很。
    就算她想出别的借口糊弄他，墨宗然也听不出来啊！
    因此，还是得问高良！
    高良迟疑着，眼神看向了云绾宁。
    “不许看她！”
    墨宗然急了，竟是站起身亲自双手捧着高良的脸，逼迫他与他对视，“你看着朕的眼睛告诉朕，飞飞到底怎么了？！”
    高良：“……”
    这一刻，他的内心慌乱害怕极了！
    墨宗然称帝多年，目光中透出的威严劲儿，岂是一般人可以抵抗得了的？！
    高良打了个冷战，赶紧答道，“回皇上，微臣进宫只是想求教太子妃，到底，到底该给九公主用什么药止血而已！”
    “当真？”
    墨宗然眯了眯眼。
    “真……”
    高良快要哭了！
    “真才怪！”
    若真是这般简单的问题，杨太医会拿不定主意？
    高良自个儿会拿不定主意？
    还需要特意进宫来问过云绾宁？
    墨宗然收回手，又有些紧张地转过身去，语气烦躁，“不管你到底想做什么，赶紧让绾宁拿主意，然后滚吧！”
    赶紧滚去给飞飞医治！
    背过身后，墨宗然担忧地闭上了双眼。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岂止不眠？
    今晚简直是让他提心吊胆的一夜！
    一面是他深爱多年的妻子，一面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
    老天爷啊，真是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墨宗然恨不得能将他自己掰成两半，一半留在这里陪着智柏，一半赶去长安街陪着宝贝女儿！
    听到墨宗然那一句“滚吧”，高良立刻如释重负。
    但看向云绾宁时，他刚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太子妃……”
    此刻，云绾宁心里也没了底。
    适才高良说，九公主的情况不是很好。
    要么保大人，要么保孩子，甚至极有可能还会……一尸两命！
    云绾宁一心想要保大人。
    只要保住墨飞飞，便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和百里长约还这么年轻，以后肯定还会孩子。可若是墨飞飞没了……
    先不说她对不住墨宗然他们，就是百里长约那边，她也无法交代！
    百里长约还不知墨飞飞有孕的消息呢。
    原本他们是打算，等他凯旋的时候直接抱上大胖儿子。
    眼下看来，这个惊喜算是落空了！
    “唉。”
    云绾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而后趁着墨宗然不注意，她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递给了高良，将声音压得极低，“不管怎样，飞飞一定不能有事。”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这药……千万不能用！”
    这药虽能吊着墨飞飞的命，可是对腹中孩子损伤极大！
    甚至，极有可能会直接小产，且日后无法有孕！
    因此，她才会再三叮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这药千万不能用！
    高良深知这药药性有多猛烈。
    他深深地点了点头，“太子妃请放心，我一定会斟酌清楚。”
    说罢，高良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这时，墨宗然才回过神来，一双老眼中布满了泪水。似乎他一眨眼，泪水便会控制不住滑落，他却还用力强忍着，“绾宁。”
    “朕……从未遇到过今晚这样的情况。”
    他身为帝王，这些年朝堂上的风云暗涌、甚至是他国进攻等，他什么都经历过了。
    可唯有眼下这样的境地，是他从未想到过的情况！
    媳妇和女儿都性命不保，可云绾宁却只有一个！
    到底让她救哪边的不是？
    墨宗然深呼吸一口气，语气带着明显的哽咽，“你实话告诉朕，今晚这种情况你到底有多少把握？你母后和飞飞眼下……你，你可有什么想法？”
    墨宗然自个儿都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可偏偏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棉花似的，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若是不说些什么，他受不了这样安静的场面！
    周莺莺他们几人站在一旁默默垂泪，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云绾宁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就在她准备开口回答的时候，不知看到了什么，只见她眼神一变快速走向了床边！
    见状，墨宗然也赶紧跟了过来，“绾宁，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