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末世里的漂亮菟丝花（二十六） 文 / 盛夏的小扇

    天色已经黑透了, 街上出来活动的丧尸也多了起来，可能是有丧尸王在饭馆坐镇, 饭馆周围却是一只丧尸也没有。
    程妍走得匆忙, 几乎什么也没带。
    丧尸王从空间里摸出了一些吃的放在桌上，又摸出了几块肉, 应该是记得程妍不喜欢看它吃东西, 就又拖着肉去饭馆的收银台那边蹲着吃去了。
    郁池看在眼里, 给她撕开了一个面包递过去, 意味不明地说：“它对你倒是不错。”
    这话有些奇怪, 程妍看了他一眼, 接过面包：“你不吃吗？”
    郁池坐在透明的橱窗旁边, 望着漆黑的街道, 桌上的烛光将他的侧脸映在了玻璃上，有些影影绰绰的模糊感觉, 他的神情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没胃口。”他说。
    程妍收回目光, 睫毛微垂，低头吃完了一个面包，又喝了点水。
    郁池还是望着窗外。
    程妍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
    郁池转头看她的一眼有些复杂，转瞬却又什么都追寻不到, 只剩下一片平静：“没什么, 你先睡一会儿吧, 我守着你。”
    程妍没忘记现在是逃亡, 语气有些诧异：“你要我现在睡觉？我们不走了吗？万一被找到的话……”
    郁池的语气有种让人安心的镇定：“正因如此，你更需要好好休息, 没事的，有什么动静我会叫醒你。”
    程妍和他对视片刻，说不出反驳的话，今天发生了很多的事，她也的确是累了，就将双臂搁在桌上，枕着手臂闭上了眼睛。
    郁池脱下外套，给她披上了，她睫毛动了动，过了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她睡着以后，郁池伪装的无事、淡定就有些崩不住了，他有些无力似的靠在了椅背上，右手贴在了心口的位置，缓缓地抓紧了衬衣，撕开衬衣一看，心脏位置的胸膛已经变得漆黑，他修长的手指也泛出青筋。
    遥远的夜里，一双怨毒的猩红眼睛仿佛能看见这里的场景，遥远又似乎蛊惑的声音在他耳边一直盘旋：“吃了她！吃了她！！吃了她！！！”
    郁池冷峻的神情染了几分阴鸷愠怒：“闭嘴！”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手上的皮肤的筋脉似乎也在跳动似的，视线里的画面也缓缓褪去颜色，心脏疯狂地跳动着，那个蛊惑的声音还是一直聒噪地在耳畔盘旋不去。
    “砰”的一声，他的额头重重磕上了桌子，撞出了血，那道声音才消失了，他的心跳也骤然平稳下来，皮肤也恢复如常。
    丧尸王察觉到这边的动静，瞬间就移到了这边，蹲在程妍身旁的地上，双眸透出凶光地警告着郁池。
    郁池缓缓地擦掉了额头的血，冷冷地和它对视着。
    程妍睡得很沉，却也察觉到了桌子那一下震动，她睫毛颤了几下，似乎要睁开的时候，郁池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压低的声音有几分沙哑的柔情：“再睡会儿。”
    等她安安静静地睡着以后，郁池才松了手，看了眼她白皙的脸，才抬起头缓缓地看向对面的丧尸王，他伸手擦掉了额头流下的血，冷冷地和丧尸王对视着。
    丧尸王冲他低低地“嗷”了一声，声音不大，气势很凶，仿佛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同类危险气息要将他赶走似的。
    郁池有些自嘲地笑了一声：“别吵醒她，我自己会走。”
    说着，郁池低头看了眼程妍睡着的样子，眸光闪过几分游移不定的挣扎，闭上眼在她侧脸轻轻一吻，睁开眼时表情已经变得冷静，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他站起来，只轻轻一跃就跳过了桌子，落在了过道上，回头看了一眼，丧尸王就守在她的身边，他收回目光，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直到他走远以后，丧尸王凶狠的目光才收回来，转头看向了安静地睡着的女孩子，软软地“嗷”了一声，在她脚下蜷缩成一团，就侧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丧尸并不需要睡觉，它只是在学习人类的习性而已，精神上却并没有半分懈怠，随时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所以，当察觉到了异常的时候，它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也没叫醒程妍，直接一把将她抱起来，就跟飞一般地冲进了夜色里，在黑暗的街上飞速前进。
    程妍醒过来时就被它抱在怀里，也没看见郁池，身后还有什么在追赶着他们，她感觉到了身后吹来的风里有很重很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她的心里一沉，她有种预感，秦弗衣还是追上来了，而且在追她之前，一定已经吃过不少的人了，否则血腥味不可能浓成这个样子。
    她的预感也没错，丧尸王带着她逃到了城门口的时候，身后就有什么一掠而过冲到了他们的前面，等她看清楚时，秦弗衣就已经站在了不远处的位置，红得似血一般妖冶绚丽的长裙在风里微微飘摇，她的唇也红得像是刚被血滋润过似的，还舔了下唇角。
    她身后还站着个容貌漂亮的少年丧尸，是姚易。
    丧尸王将她放下来，挡在了她的面前，冲秦弗衣发出了凶狠的嚎叫，声音里的威势仿佛连空气也震荡起来。
    这样子的秦弗衣看着还是很恐怖的，就跟夜里索命的怨气冲天的艳鬼似的。
    程妍有些崩溃：“你为什么一定不肯放过我？”
    秦弗衣笑了，她的笑声在黑夜里听着格外渗人，还很难听，带着些僵硬沙哑。
    “在你出现之前，我做什么都是顺风顺水的。”秦弗衣盯着她，“你一出现就什么都不对了！你跟我抢男人，还想我放过你？”
    程妍觉得无辜：“我一开始就没想和你抢。”
    这话却更激怒了秦弗衣，她冷笑：“你得意什么，你想说你不用抢他就是你的？你不就仗着他喜欢你才这么得意吗？我偏要让他亲手杀死你，到时候他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程妍心里有一种不妙的预感，猛地转过了身，就看见了郁池站在黑暗里，面无表情地冲她放出了一道火焰。
    丧尸王抱着她闪身躲过，郁池从黑暗里走出来，经过了她的身旁，脚步没有停顿，甚至没有看她一眼，目不斜视地走到了秦弗衣的面前。
    程妍：“……？”
    他怎么回事啊？
    秦弗衣却仿佛很满意地笑了，指甲长长的手抚过了郁池的脸，对程妍说话的语气有种报复的快意：“我知道你有净化异能，没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但你一定不知道，他身上的丧尸病毒已经渗入肺腑了吧？”
    程妍愣住。
    秦弗衣的指尖缓缓地滑过郁池的脸颊，一条淡淡的血痕也随之出现在郁池脸上，郁池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
    秦弗衣的目光越过郁池的肩膀看向她，表情有种仇恨的笑意：“他的病毒来自于我，你以为是那么容易净化干净的吗？很快，他就会变成和我一样了，至于你……”她似乎想到就忍不住兴奋地笑起来，语气渗人，“会被他吃进腹中，就算他之后会清醒过来，记起一切，那也只会更痛苦。”
    程妍已经震惊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剧情的力量这么牛批的吗？
    女主还可以靠控制男主的方式强行HE？
    她觉得已经真的要完了，不过……这样的话，任务应该是可以完成了吧？
    就算这样，她也不想被吃掉啊，这也太重口了吧！
    秦弗衣却以为她此时一定很惊恐绝望害怕，笑容更大了，她看向了郁池的脸，表情又有些怨恨，又有些情意，很矛盾的神情出现在她那张苍白的脸上。
    过了会儿，她咬牙切齿地说：“我说过，你一定会后悔的！”
    话音落下，她神经质地娇笑着，拍了下郁池的肩膀：“现在，你可以去吃一顿大餐了，连骨头也不要留下哦，就当是你作为人类前的最后一顿晚餐吧。”
    话音落下，郁池动了，转身，目光看着她，却没有焦距，朝她走过来。
    程妍还以为他已经丧尸化了，只是他的样子还是人类形态，眼珠也没有变浑浊，所以还是处于感染状态而已？
    秦弗衣一定是利用他体内的病毒控制他的。
    丧尸王不可能让他靠近她，已经扑了过去，同时放出了好几种异能，似乎是抱着杀死他的目的去的，只是那些异能全都被秦弗衣给化解了，秦弗衣一闪身就和丧尸王打了起来。
    程妍没工夫去看丧尸王那边，因为郁池已经快走到她的面前了，他没有表情的脸有种可怕的呆滞和麻木，仿佛无论多残忍血腥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程妍头皮发麻，想要放出异能，只是她的武力值显然比不过郁池，他的速度快了好多，丧尸病毒的确将他的精神力提升了很多，眨眼间他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另一只手拿着的却是一把匕首，他举了起来，想要捅进她的心脏的时候，丧尸王尖利的嚎叫声响起，往这边冲了过来。
    只是还没赶到，秦弗衣就已经在丧尸王和她之间竖起了一道厚厚的冰墙，丧尸王被困在了冰墙里，一时出不来，只能焦急又暴躁地拿拳头砸冰。
    那把匕首还是没捅进她的心脏，程妍伸手握住了匕首，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她的手，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地上。
    郁池盯着那血似乎有些出神。
    “郁池！你……”程妍想试试能不能叫醒他。
    郁池却忽然抬眸看向了她，目光不是空洞的，倒映出她的影子，他似乎震惊又愕然，猛地倒退了一步，手里的刀落在了地上。
    “我……做的？”他看着她还在流血的手，声音有几分喑哑，仿佛不能接受似的。
    秦弗衣的声音鬼魅般响起来：“郁池！还不快点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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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她的声音似乎对郁池有影响，郁池的神情有些挣扎似的痛苦，他厉声说：“闭嘴！”
    “吃了她，你没有感到饥饿吗？吃了她，你就不会饿了。”秦弗衣瞬间就移到了他的身旁，双手抚着他的脸，轻声说。
    郁池目光盯着她，冷得几乎要结冰了，出手如电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闭嘴！”
    秦弗衣却好像完全不受影响，怪异地笑出声：“居然这么快就恢复神志了，那就不好玩了，不如我来帮你一把？”
    郁池以为她要对程妍做什么，一道迅猛的火焰就追着她去了，秦弗衣却忽然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他听见了程妍的声音，叫他小心，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肩膀忽然就传来一阵剧痛。
    秦弗衣咬住了他的肩膀，尖利的牙齿陷进肉里，直接就咬了一块肉下来。
    程妍站得近，他的血都溅在了她的脸上，热热的，脑子也有点儿木木的，她觉得有些想吐，场面太血腥。
    郁池站立不稳地半跪在了地上，伸手捂住了肩膀，冷汗直冒，唇也失了血色。
    秦弗衣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仿佛怜惜般地说：“真是可怜，不过一会儿就好了，你会觉得前所未有的好，也会觉得前所未有的饿，那时候……不管她是谁，只要她是人，你都能吃得下的，我是不是对你很好？”
    郁池目光冰冷地看着她，指尖冒出了火焰，却又似乎力气不足似的熄灭了，他的神情微微变得扭曲，抱住了脑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耳边是他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
    程妍知道郁池是在丧尸化了，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原本漆黑锐利的眼眸也渐渐僵硬浑浊起来，她还看见了他变得尖利的指甲和牙齿。
    人类的郁池会保护她，丧尸的郁池就不一定了。
    程妍不知道他会不会和女主一样有记忆，只是想到可能会被啃着吃掉，恐惧的心理就占了上风，她转过身就想跑。
    只是还没跑出几步，秦弗衣放出的冰块就沿着路线冻结到了她的脚下，冰块从她的脚下又开始蔓延，直到双手也被冻住了才停止。
    她背对着他们，看不见后面的情形，更增添了几分未知的恐惧。
    如果要被男主给吃掉才能完成任务，那她宁愿完不成任务，想起来就觉得好恐怖，就算回到现实世界也是心理阴影吧？
    过了会儿，身后忽然变得格外安静，郁池的呼吸声也听不见了，她的心忽然就凉了下。
    秦弗衣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很好，现在你可以享受你的美食了。”
    郁池是已经变成丧尸了吗？
    程妍浑身僵硬，被冻住了，连手指都不能动弹一下，她听见了身后渐渐接近的脚步声，伴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心都要被这份紧张和恐惧给折磨得停止跳动了。
    忽然，脚步声停了，郁池站在了她的身后。
    程妍呼吸一顿，他低下了头，那股冰冷的气息更加浓郁，她闭上了眼睛，怕看见自己的鲜血飞溅什么的。
    谁知，郁池没咬她，也没伤害她，只是从身后抱住了她。
    她惊愕地睁开眼，他的体温也是冰冷的，只是片刻后，她就感觉暖和起来了，冻住她的冰块缓缓地融化了，她的衣服却并没有被打湿。
    等冰块彻底融化以后，就在她的脚边聚集了一滩水，她可以活动了，转过身，就看见了郁池现在的样子。
    惨白的脸，无神又麻木的眼眸，僵硬修长的身躯。
    不知怎么，程妍心里好像被虫子咬了下似的，有些疼，也有些眼睛发酸：“你……还好吗？”
    他后退了一步，似乎在克制着丧尸的本能，看她的眼神的确像是在看一道致命般诱人的美味食物，他仿佛忍受不了似的移开了视线，神情有几分狼狈。
    秦弗衣显然没料到他居然忍得住，恨意更浓，尖声说：“到了这个地步你居然还是要保护她！我说过，我会让你后悔的！”她的精神力变得浓郁起来，放了出来，各种异能一起涌了出来，“你不动手，我就亲自来！”
    郁池却站着动也没动，还闭上了眼睛，那些攻击到了他的面前竟然没有伤他分毫，还全都被他吸收进了体内。
    秦弗衣震惊地看着他：“怎么会……”
    不止如此，他的周围仿佛形成了一个风的漩涡，四面八方都有白色的光芒涌了过来，全都集成了一道雪亮的光束冲进了他的身体里。
    程妍的精神力很少，感觉不太明显，却也感觉到有什么在抽离出来，她的力量也明显随着精神力的抽离而弱了几分。
    秦弗衣是在场的精神力最强，异能也最强的人，状况也更明显，她的力量源源不断地被抽取出来，进入了郁池的体内。
    “住手！住手！”秦弗衣终于慌了，手里化出了一把长刀，朝着郁池砍过去，却反被那些浓郁的精神力给弹得飞了出去。
    丧尸姚易过去扶起了她，没她的命令，也没什么动作。
    秦弗衣直接就扇了它一巴掌：“给我过去杀了他们！立刻！”
    丧尸姚易僵硬地站起来，他做人时的异能是控制丧尸，做了丧尸异能也没变，几乎没什么用处，他直接就愣头愣脑地冲进了精神力漩涡里，片刻间就被搅成了碎片。
    有一截手指飞出来落在了程妍的脚边，程妍头皮发麻，没忍住叫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精神力漩涡骤然停了，一道炫目的白光闪过，郁池眨眼间就移到了她的面前，似乎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他应该是觉醒了夺取别人精神力的异能，现在夺取了不知道多少人和丧尸的精神力，程妍只是站在他的面前，就感觉到了一股很强的威压感，压得她几乎要吐血了。
    她脸色发白。
    郁池似乎察觉到了，看着她，又退开了，他吸收了太多的精神力，自己似乎也不怎么好受，体内的精神力乱撞，还没有完全融合，他的眉头紧蹙着，有种阴鸷的残暴躁怒，一抬手，火焰就从他的脚下一直燃烧，很快就将四周全都烧了起来。
    程妍看着四周熊熊的火焰，虽然这么会儿还烧不到这边，她还是有些心惊：“郁池，你冷静点儿！”
    郁池似乎也在压制体内不受控制的精神力。
    秦弗衣知道自己此刻对付不了丧尸化后的郁池，却也不甘心就这么收手，趁他精神力混乱的时候，就朝着程妍冲了过去。
    只是还没冲到程妍的面前，就被郁池给掐着脖子举了起来，她放出了所有异能，也全被他给挡了回去，他的手指缓缓收紧，对她放出了一道浓烈的火焰。
    程妍心都提起来了，还以为秦弗衣要被男主给烧死了，谁知道火焰根本不能伤到秦弗衣。
    郁池又放出了更加猛烈的火焰，也还是烧不了她，甚至连将她的脖子拧断也做不到。
    秦弗衣冷笑：“是我把你变成丧尸的，你身体里的丧尸病毒全都来自于我，它们会保护我。”她似哭似笑地盯着郁池，“你杀不了我！是不是很愤怒？可是，你拿我没办法。”
    郁池将她重重地甩了出去，愤怒时，精神力更不受控制，不断地放出异能，火焰渐渐地蔓延得越来越远，天空都被染成了一片红光。
    “郁池！住手！”程妍跑过去，拉住了他的胳膊，“你要将所有人都烧死吗？”
    郁池忽然安静了下来，火势也渐渐止住，他转头看着她，火光映出了他幽暗的眼眸。
    秦弗衣知道他杀不了自己就更是有恃无恐，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字字地满含怨毒地说：“你杀不死我的！你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杀死她，你可以保护她一时，保护得了她一世吗？”
    她闭上眼睛，知道现在也讨不了什么好，就想用瞬移异能离开。
    郁池神情冷厉地看向她，一脚就将她踹了出去，打断了她的异能，接着又放了把火融化掉了困住丧尸王的冰墙。
    丧尸王和郁池连个眼神的交流也没有，居然也能领会到他的意思，一得了自由，就冲了过去，拎起了秦弗衣，张开大口就咬住了她的脖子。
    郁池杀不了她，丧尸王却可以杀死她。
    “啊啊啊啊！！！”秦弗衣发出凄厉怨恨的尖叫，“不不不不——”
    不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她好恨！
    她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丧尸王直接将她的脑袋给咬了下来，一脚踏碎了。
    与此同时，程妍听见了任务失败的提示，系统在问她是否开启补救任务，她的注意力全被郁池给吸引力过去了，没能顾得上回答系统，系统就默认了开启补救任务，接着就没了声音。
    秦弗衣能说话应该是个例外，郁池并不能说话，因为他看着秦弗衣的尸身发出了嚎叫声，那种声音和丧尸王的有些像，却又不一样。
    程妍起初没看明白他在干什么，接着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嚎叫声在回应他的时候，她就明白了，他是在召集丧尸？
    大地仿佛震颤起来，四面八方的丧尸都在朝这个方向涌过来。
    他到底要干什么？
    程妍朝他走了一步，他眸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就转过身走进了火焰里，火焰没有伤他，他仿佛行走在寻常街道上似的，他身后，丧尸一群又一群地跟了过去，有的被火烧得发出了痛苦的嚎叫。
    “郁池——”
    在快要看不见他的时候，程妍叫住了他，他的脚步顿了下，却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挥了挥。
    滔天的火焰里，变得一片安静，没有丧尸，也没有人类。
    只有她和身边的丧尸王站在原地。
    程妍愣住，是……告别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