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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第 41 章 文 / 不见仙踪

    

    

    “哎别别别,”池矜献头皮微麻,忙去拉陆执的手腕,快速道,“我不回去,你都说了班上没人了,你肯定会教训……会弄我的。”

    陆执充耳不闻,池矜献那点儿力度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

    远在篮球场上的江进正在原地等着陆执回来,等了一会儿有点无聊,他把球让给其他人先让他们玩儿着,抬眸随意地去寻找场外某人的身影。

    就见陆执此时正气势汹汹地往操场外走,手里还握着一个人的手腕,看着力度就不小。

    后面池矜献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有点跟不上陆执的脚步,只好踉踉跄跄地被人拽着走。

    江进惊了一跳,心道,不会是小现金说错话了,陆执要打人吧?

    毕竟刚刚任毅然在那边呢。他们两个说了什么?而池矜献又说给陆执听了?

    无论哪个,都不是好现象。江进再无暇他顾,连忙迈腿跑了出去。

    打算做和事佬,劝人冷静。

    但池矜献等不到他去。眼看着离操场门越来越近,池矜献慌的心跳都加速了,五官不自觉地皱成一团,苦着脸说道:“哥,哥,哥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你别教训我了。”

    闻言陆执像是达到了目的,长腿下的脚步眨眼间顿住。两个人就这样“手拉手”地站在了跑道边缘——离跑道还有两米远的平地路面上。

    池矜献看他还牢牢握着自己手腕,先嘟囔一般地控诉:“你怎么这么凶啊。”

    “说了不让你跟他接触,跟他接触后说了什么又闭口不谈,我不凶你凶谁?”陆执恶狠狠地说,眸光里都还是冷的。

    他像是完全没想需要控制自己的脾气,以至于让自己越发靠近了“情绪过激”几个字。

    “陆执——”江进的喊声从身后的方向传来。

    但他的人被挡住了。跑道上有正在参加3000米的学生,此时比赛已经接近了尾声,几乎要在跑道周围围成一圈的人一个比一个亢奋。

    都在呐喊助威。

    几秒后,剧烈的欢呼声乍然沸腾——第一诞生了。

    第一的朋友们发了疯地和他拥抱,把他拥起来举高。

    但这个第一可能是脸皮比较薄的人,大家举他,他吓得不让举,还红着脸说“不用不用”。

    但大家此时的热情随着欢呼是一浪更比一浪高,今天不把第一举起来,他们誓不罢休。

    因此就有了一场推推拖拖的拉锯战。

    推着推着他们就从跑道边缘的位置往平地上挪,闹腾的有点儿欢,没控制住力度,不知道是谁的脚下绊了一跤,他往后倒的架势带的一群人都一起倾斜,谁也拉不住谁,直接把此时离他们最近的一个人“砸”在了底下。

    池矜献察觉有物体朝自己猛然靠近时,还握着自己手腕的陆执已经下意识把他往前拽了,但终究是晚了一步。

    几个人的重量如数扑在池矜献身上,导致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跪,还是极其大力地往前跪。

    他迅速地向前栽倒,下一瞬只听数声令人肉疼的“扑通”,不止一个人趴在了地面。

    而池矜献就这样直接双腿跪在了平地上,膝盖全部着地,只有双手下意识扒住了陆执的肩。

    他疼得倒“嘶”了口气,眉头蹙起来,却发觉他明明两个膝盖都着了地,但他好像只有一个膝盖疼得发麻,不能动。

    再感受一番,真的是只有一个疼。

    身后那群闹腾的人见撞了人出了事,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没一点儿重量了,池矜献就下意识低头去看,顿时眼睛都睁大了。

    “哥你的手!”

    “腿怎么样?”

    两人异口同声,却谁也没听到谁的询问。

    池矜献还错眼不眨地盯着陆执的手,眉头不是被疼得舒展不开了,而是被心疼的。

    陆执一只手抓着池矜献的胳膊,想让他借力,而另一只手此时就垫在池矜献的右膝盖下面,而他自己的整个手背便完全与结实的地面摩擦接触。

    想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反应这么快,似乎除了本能无法解释。

    而他本人就像没痛觉似的,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嘴里首先关心的也是池矜献。

    可池矜献吓了一跳,方才跪地的声响有多大又重新在脑海响了一遍,他连忙想脚上发力站起来,被陆执冷着声音制止:“疼就先别动。”

    同时,他抬眸看向旁边已经站起来的十几位学生,瞳底深处的冷光似乎都要化为实质,一一把他们钉死在地上。

    “对不起同学,我们刚才太激动了,都是我们不好,但我们不是故意撞过来的!真的非常对不起!”跟商量好了一般,那群人察觉到冷冰冰的眼神后,都无一例外地缩脖子,而后就是齐刷刷地弯腰鞠躬,诚恳道歉。

    幸亏他们还没心有灵犀地知道彼此的心声,一起把这些话说出来。不然别说道歉,只能再把人吓一跳。

    陆执刚微张想说些什么的嘴巴在听到这么一通话时都下意识闭上了,只有眼神越发的凉爽。

    池矜献也想生气,特别是盯着陆哥的手还在他膝盖下垫着,他就更想生气了!

    怎么能有人这么不小心!可这群学弟们还算懂礼貌,且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毕竟又不是故意的。这时候又是诚恳鞠躬又是诚恳道歉,声色俱厉的话实在是说不出来啊。

    正想着,刚才说话的学弟又开口了:“同学,你们好像受伤了,我们送你们去医务室吧,医用费我会出的。真的对不起!”

    池矜献:“……”

    “不用。”陆执收回视线,眉目极其冷淡,那只抓着池矜献的手开始缓缓使力,想让他慢慢站起来。

    见说了不用那些人还站在原地,一张脸比一张脸愧疚,陆执更冷淡了,道:“原地消失。”

    太吓人了。这些人大概率是高一的,不然不会对陆执与池矜献的脸不熟——就算有一个不熟的,也不可能所有人全都跟着不熟。

    高一新生刚来这里一个月,事事都还小心着,不敢放肆,看人快发脾气了,他们连忙又道了第三次歉就赶紧跑了。

    “能不能站起来?”陆执问他,同时手上放轻了力度。

    池矜献一手抓人肩膀,一手抓人胳膊,焦急道:“你别问我了,你先把手从我膝盖下面拿出来啊。”

    说着,膝盖上的疼痛麻木感消减了一些,他皱眉站起来,因为疼踉跄了两下才站稳,幸亏陆执时时刻刻拽着他。

    两个人一站起来,脸色跟能同步传染似的,同时凉了下来。

    只见池矜献刚才左膝盖着地的地面上有很明显的红色痕迹,明显是肉.体和坚硬的石地接触摩擦形成的。

    而陆执手背贴着的地面同样是红色的,再去看他的手,池矜献好不容易要舒展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他整个手背破了一片,几乎已经没有好地方了——刚才因为力度原因,他的手护着池矜献的膝盖还摩擦了一段距离。血丝迅速地形成血珠,从皮肤下一点一点地渗出来,伤口上还有小颗粒嵌进去,模样很可怖。

    相比下来,池矜献的校服裤子破了个洞,但有层布料挡着,他的膝盖只是擦破了点皮,虽然流血了,但没那么严重。

    “哎呀你!你……你刚刚伸什么手啊。”池矜献心疼得不得了,想去看他的手,被陆执轻轻躲开了。

    他只道:“去医务室。”

    待人立马点了头,陆执又问他:“能走么?”

    池矜献想说当然能啊,只是左腿破了皮,流了血,右腿又一点事都没有,怎么就不能走了。

    但他这话没说出来。在他弯曲左膝盖的时候,一股酸涩肿胀疼痛的感觉霎那间冲破天灵盖,池矜献没忍住呲牙咧嘴。

    这很正常,刚磕过后的伤口一动大多都是这样,特别是关节处的伤口。

    弯曲伸直都会有压迫感,伤口会被拉伸的更彻底,所以会更疼些。

    过一会儿就能适应。

    想通这点后,池矜献也不逞强,实话实说:“哥,等我缓两分钟。”

    陆执没让他缓。

    下一刻,池矜献低头正轻动左腿想让这股疼适应的快点儿,整个人便忽然脱离了地面!重力定律对他不管用了,他双腿悬空了!

    池矜献吓了一跳,不敢置信地抬眸去看陆执,再看地面,又看陆执。如此反复好几次,在感受到他在随着某人脚步的移动而轻微的颠簸时,池矜献本就震惊的眼睛都瞪圆了。

    “哥、哥……你、你你你抱我干嘛?我能走,能走!”他结结巴巴地出声,不敢乱动,脸却一点一点地红了。

    同时心脏也跟着反应过来,扑通扑通地跳,震得池矜献都觉得他要耳聋。

    陆执似是嫌他烦,道:“闭嘴。”

    —

    “卧槽……现金被……陆神抱走啦?”钟倾在江进身边不可思议地出声感叹,差点把后者吓死。

    “卧槽!你们干嘛!怎么都来了?”江进侧头来回看他们,没忍住上手打了钟倾一巴掌,打完就拍了拍自己幼小脆弱的小心灵。

    钟倾道:“这不是看你和陆神都走了,我们看了一眼,就看到陆神和现金之间不太对劲,班长好像要打人似的。”他怼了怼江进的肩膀,问道,“不过江哥你追过去是干什么?”

    江进没好气道:“我不也是怕陆狗动手嘛!谁知道转眼他俩就抱起来了!”

    说着,他手扶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陆池两人消失的方向。

    身旁人即刻开始同步。

    离得远,中间还隔着人,他们没看见其实陆执和池矜献是一个伤了手一个伤了腿。

    “都散了都散了,”江进一转头看他们全都在学自己,烦躁地怼他们,道,“没陆执不能玩儿球是吧?走,回去,继续。”

    “走走走。”

    “好嘞!”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重回篮球场,江进落在后面慢慢走。

    他看到任毅然还在这里,此时就静静地盯着某个方向看。

    经过他身边时,江进轻声说道:“现在知道池矜献对陆执有多不一样了么?”

    “陆执不喜欢的人,不会让别人碰他,更别提让他主动碰别人了。”

    鸭舌帽下的半张脸嘴唇紧抿着,任毅然不说话。

    “毅然,”江进劝说,“别再跟他接触了。”

    任毅然冷笑一声,依旧没应声,转身就走。

    ……

    “先给他清理。”医务室里陆执把池矜献放凳子上,对校医说道。

    热情似火的小玫瑰今天只剩下了“火”,没一点儿出息,池矜献脸热了一路,医务室都到了他都还不敢抬头呢。

    只乖巧地垂着脑袋让校医给他清理伤口。

    校服裤管长长地卷到了膝盖以上的位置,这一路走过来伤口像是反应过来了,他整个膝盖都发青发紫。

    肿了起来。

    在洁白细腻的腿上留下了惨不忍睹的颜色。

    不好看,还刺眼。

    校医细心地给他上了药,包扎好,转而对陆执说:“你也坐下,手背上的血都顺着指尖上滴一路了。”

    闻言,池矜献立马抬眸去看人。陆执没坐,说了句谢谢就只站在原地抬着手让校医清理。

    “你们两个打架啦,伤成这样?”校医低头给陆执清理伤口时,这样问了一句。

    池矜献一句“怎么可能,没有”还没说出来,校医又自顾自道:“真打架了应该也不会抱着进来。”

    池矜献:“……”

    好不容易消散下去的不好意思瞬间反弹,池矜献抬手捂住了一只耳朵——它在发热。

    但他又实在关心陆执的手,因此只好一会儿抬眸,一会儿垂眸,导致那微卷的浓密长睫跟小扇子似的一直扑闪扑闪。

    陆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啊我还记得你呢,池矜献同学是吧,”校医清理干净伤口后拿出纱布,看了一眼池矜献说,“就上次你跟一个摔下楼梯的同学一起来这儿,我没记错吧?”

    “啊,”池矜献把手从耳朵上放下来,不扑闪睫毛了,回答说,“没有记错。”

    校医笑说:“这名字太出名了,忘不掉。”

    “当时我还误会你俩是一对儿呢。”

    伤口突然像是疼了一下,陆执下意识轻动了下手,校医点了下他手腕说了句“别动”,才继续手上的包扎。

    陆执眉头紧蹙,更加肆无忌惮地盯起了池矜献。

    池矜献忙下意识解释:“不是。”

    “我知道不是。”校医减下多余的纱布,抬眸看了眼手受伤了的人,调侃问道,“这次是陆执同学了吧?”

    陆执眉头舒展开了,他自己应该都没意识到。

    回去的路上由于两个人都成了伤号,池矜献此时脑子里还都是刚才自己被公主抱了的事情,控制不住满脑子的旖旎。

    加上他此时走路还轻微地一瘸一拐,模样又可怜又招人疼,陆执动了动唇,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池矜献本人就更不会将刚才见到任毅然的话题拉回来了。

    现在好不容易和他陆哥大面积肢体接触了一下,没出息的池姓同学还想着多回味回味。

    江进他们中午饭回来以后才发觉是俩人都摔出了伤,这才抱在一起,顿时兴趣和八卦之心都被浇灭了一大半。

    还以为陆执此人终于想通、明白小现金的好,再也忍不了了要上手了。

    没想到闷骚还是那个闷骚,锯嘴葫芦还是锯嘴葫芦,无法拯救。

    一群人在不上课只顾玩儿的氛围里度过了本周五最后一个下午。

    放学后,池矜献在门口和人道别:“哥下周一见啊。”

    陆执看了他的腿一眼,走路已经没问题了,就是破了洞的校裤后面那片青紫还是很刺目。

    “嗯。”他应了一声。

    池矜献便用力地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陆执也上了车。

    十几分钟后,池矜献在拐角的那条道路上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眼前。

    他的正前方,乌拉拉地站了得有十个人。

    除了任毅然,剩下的他一个也不认识。

    池矜献眉梢没忍住轻动了一下,问道:“你要跟我打架?”

    任毅然伸手摘下了鸭舌帽,轻笑一声,说:“应该用不了打架这两个字吧。是打你,你应该还不了手。”

    “我观察了你足足一周了,每次你都是从这里回家,而每次——你都是一个人。”任毅然认真地盯着池矜献,言笑晏晏,似乎在说一件极其好玩儿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路上都没有什么人呢。”

    没成想,闻听此言的池矜献先是嫌恶地皱了皱眉:“你怎么还搞偷窥跟踪这种让人烦的小动作呢。”后又真诚发问道,“那你跟到了哪儿啊?没跟到我回家吧?”

    任毅然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池矜献便明白了。没跟到自己家,他还不知道自己跟池绥什么关系呢,所以才敢这么不怕惹事儿。

    “行吧,任毅然同学,”池矜献卸下了一边肩膀上的书包带子,说,“你真的好烦,几次三番没事找事。我这个人也真的很恃宠而骄,还很爱告状,你打了我,你过后怕是会不好过。”

    离戚随亦的威胁刚过去没多久,池矜献的大话也出来了。

    任毅然看着他们,似是在心想怪不得能做发小,口气一个比一个大。

    他弯起眼睛,说:“多大的官威和地位我家摆平不了啊?”

    这时,池矜献已经将另一边的书包带子也卸了下来,把书包扔在了地上。

    他没理人,只道:“对于打架这个事儿,我还挺有经验的。我爸经常拽着我一起打架,学不会那就只能挨打。”

    任毅然正待要继续说什么,被旁边的一个人声打断:“哎毅然,你跟他废什么话啊。本来你说他长得好看我没怎么信,还特意去论坛上搜了照片,没想到本人竟然这么漂亮。”

    漂亮两个字用在男生身上也不一定就是贬义词,被夸好看的男孩子多了去了。

    但这话放在此情此景里,使池矜献下意识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味来。他不说自己会打架了,还迅速地捞起地上的书包,转身就跑!

    快捷地只将自己掠成了一道残影,令人反应不过来。

    任毅然眼睛微睁,道:“截住他!”

    跑得再快也不会多长出一条腿,这条路也没多余的拐口,身后的人始终拉不开距离。

    池矜献的校服被跑得直往后刮,他头都不敢回,只好大声喊道:“任毅然,我现在知道你有多下作了!打架就打架,你们十个我一个也不一定真打不过,但你动歪脑筋,你恶不恶心啊!”

    “谁被你这样的人喜欢谁不害怕啊!”

    闻言任毅然脸色都难看了,又一个人说他下作!

    陆执就算了,池矜献又是什么东西。

    而池矜献根本不敢停,只努力跑。

    跑到了从学校回来的那条拐道上,离学校就不远了,人也就多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才不会逞一时之快。虽然不怕打架,但就怕自己最后累瘫,那事儿就大了。

    眼看着离人多的地方越来越近,他们那些人还和自己有一米的距离,池矜献正想加速拐弯,突然迎面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

    巨大的冲击力使两个人都忍不住朝后踉跄,中午磕破的膝盖也在这时候发作,慢下来的池矜献忽而觉得他疼,踉跄的稳不住步子,直往后倒,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带了一下腰他才稳下来,下一秒那只手掌就离开了他的腰际。

    头顶上也跟着传来了一道微沉的呼吸声。

    池矜献觉得有些不对,迅速抬眸去看,就见陆执目不斜视地轻拉了一下他胳膊将他拉到离自己更近的位置,他自己则目光清冷地看着前面已经倏尔停在原地的众人。

    “哥?”池矜献还犹如不确定般有些犯傻,他的呼吸还没平稳下来,问,“你怎么来了?”

    “感觉到你即将要被欺负,我让方叔调头过来看看。”说着这话时,陆执甚至都没有垂眸看他一下,只是冷漠地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看。

    但池矜献能听出来他是在宽自己的心。可没什么用,池矜献仍然还心有余悸。

    他刚才是真的有点儿怕,不然才不会跑。

    “陆执……”任毅然声线发颤。

    “你想要对他做什么?”陆执问,音调毫无起伏,也没含着多少冰冷,但就是莫名地令人心惊。

    晚霞倾洒下来的不多的光从这些人身上一一淡去,落了些阴影将他们不均匀地遮盖。

    长而静谧的道路上,两边的路灯还安静地立在那儿,没丝毫要亮的意思。

    一道裹挟着凛冽寒风的、没有味道的味道猛然间炸裂,夹杂着常年不化的冰霜雪地,覆在人脸上时,似乎能让人感到雪崩一般的实质,被割裂了皮肤,直致鲜血淋漓。

    四肢是第二个感受到的,秋季里本还如常体温的骨肉突然像是血液无法流动了,雪崩般的重量如数砸在肩膀上,地面上响起一道紧接一道的“扑通”跪地声响。

    任毅然脸色发白,呼吸控制不住地急促。

    与此同时,一抹极其清淡的香气在周围缓缓晕开。在寒裂的冰雪中,远处似是有一株傲然挺立在鹅毛雪地中的凛梅,越冷,它开得越旺,香气也自然越纯。

    是无限冷冽中唯一的一抹温柔。

    那抹温柔,如今全在池矜献身上。

    池矜献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还好好站着的人,此时一个一个地跪了下去,个个的脸色还都极其难看。

    他不解地问:“哥,他们怎么了?”

    任毅然目眦欲裂,看着陆执吼道:“陆执,你竟然把你另一种信息素放在一个beta身上,还对他进行安抚!他能闻到吗?能感受到吗?!”

    他瑟瑟发抖地抱着自己膝盖坐在地上,眼眶都被逼红了。

    闻言,池矜献更加不解地无意识眨了次眼,他垂眸看自己,小心地去嗅。

    什么都闻不到,刚平静下来的心情都瞬间想要重新暴躁了。

    忽而,池矜献只觉眼前猛然一黑——他被衣服罩住了头顶。陆执将校服脱下来扔在了他的头上将他包围在了下面。

    还不等池矜献有些懵地要抬手把衣服拿下来,不远处就传来了陆执的声音。

    他说:“顶着校服走远,乖一点。我要动手,别看。”说完思索了片刻,他又道,“你要是不听话了,等打完他们我会去弄你的。”

    池矜献吓了一跳,睁着眼睛道:“哥你……”

    “现在给老师打电话。”陆执打断他话音,只这样说。

    池矜献更懵了,都给老师打电话了你还动手!

    但陆执不再言语,下一刻,耳朵里便传来了一声惨叫。

    任毅然看陆执发疯了,竟然也不怕了,冷笑着出声:“你不会真的是看上了他的性别吧?陆执啊陆执,你后爸是个什么东西你转头就忘了,什么讨厌beta,哈哈哈哈哈……”他仰着脸看陆执,发了癫似的,问,“那如果他不是beta,你还会这么的在意他么?”

    “不如把他变成omega好不好?有药的……”

    “砰!”

    “啊——!!!”

    任毅然突然极其凄厉地惊呼出声,下一秒还哭了出来。

    陆执这一次,真的废了他的手。

    天色渐暗,这里离学校并不是很远,池矜献一个电话过去,还在学校的老师不出十分钟就会来这。

    陆执就用这十分钟,让自己过了瘾。

    任毅然的哭声似乎很疼,但在周围人一样的惨叫中,他发出的动静几乎让人听不见。

    天上已经挂上了一轮浅淡的上弦月,陆执半蹲下来,在还算亮堂的天色里,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调对任毅然平缓地开口说:“池矜献什么都不用做,他只要在那里,就足够我追着他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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