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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第 62 章 文 / 不见仙踪

    

    

    池矜献觉得自己头顶的灯好像在晃,又或者自己的眼神始终是迷离的,那些亮光映在瞳孔里时,总是一会儿远一会儿近,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让人眼晕得看不清东西。

    连带着人的脑子也一起不清明起来,像是要飘走。

    他只能依靠本能地伸手,用力去推压制住自己的人。

    可力气根本使不出来,指尖都软得要命。

    比被下了四肢无力的麻药还要厉害。

    要不是清楚知道身边的是个好人,池矜献觉得他今天肯定得命丧在此真正意义上的。

    但有命在也差不多快失去半条了,因为他不仅没推拒成功,还适得其反地得到了一股在意识到他要反抗而更加凶狠地压制。

    陆执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池矜献不自觉地用力抓,不知道他到底是想握住还是想挣脱。

    “呜……”

    五感渐渐变得不甚清晰,池矜献眼角的泪还没干,就又重新被逼出了生理性的湿润。

    直到下一瞬间,大量的新鲜空气如雨后春笋般一齐涌入肺腑当中,他才觉得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他竟然又因为亲吻差点被憋死!

    上次没经验就算了,这次竟然还是同样喘不上气……可陆执也没经验啊,为什么他就能那么强势。

    把攻城掠地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退却一分一毫都不行。

    “你怎么……”一开口池矜献就不适地皱起了眉。他的嗓音变得沙哑且甜粘,尾音带着抹钩子似的,直盯着他的陆执闻声眼神都明显变得更沉了,池矜献心里一激灵,忙清了清嗓子,而后才继续出声,说道:“你怎么这么凶啊。”

    陆执动了动喉结,喉咙里只发出了一声沉闷暗哑的“嗯”。

    天花板上的灯不会改变方向直直地从头顶打下来,将陆执的身影完美地投射在了仰躺在沙发上的池矜献身上。

    他们目不转睛地对视,眼神里都带着彼此看得懂、看不懂的情绪,呼吸不稳。

    陆执还牢牢地按着池矜献的手。

    兴许是终于反应过来了刚才池矜献的“埋怨”,他弯腰低下头,堪称怜惜地轻吻在了池矜献的嘴角。

    “池矜献,”他喑哑着嗓音虔诚地说,“我喜欢你。”

    池矜献不自觉地微眯起了眼睛,灯光在他眼里留下了更耀眼的光彩。

    璀璨夺目。

    “小池,”陆执说,“我难受。”

    身在易感期,喜欢的人又待在身边,目前还能摸能碰,不难受才怪了。

    池矜献侧首看他,似引诱又似不知:“你想做什么?”

    陆执呼吸变重了。

    ……

    半小时后,池矜献扭头看着已经跑到另一张沙发上去的人,抿唇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而后他又诡异地垂眸看只余一件贴身衣服的自己,沉思转而变成了怀疑人生。

    直白的光线将池矜献裸.露在外的皮肤映得发亮,任谁多看一眼都再也移不开视线。

    特别是那洁白细腻的皮肤上此时还不均匀地布着几道红痕,明显是被捏出来按出来的。

    似乎还要引着人继续留下更多印记才好。

    “……你,”池矜献从沙发上坐起来,笔直白皙的一条腿微蜷,另一条腿的光脚丫子则踩着地面。他盯着对面的陆执,不太敢相信地道:“你就这样……把我扒光了,又把我晾在这儿?”

    陆执身体蜷缩,抱着从池矜献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在自己周边筑巢,用喜欢的人的味道缓解痛苦,而后便再也不靠近池矜献这个人了。

    “我易感期,”陆执把脸埋进衣服里,哑着的嗓音从底下闷闷地传出来,“会伤到你的。”

    “小池……”他说,“你不要在这里待了,我真的好难受。等一会儿失去理智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一时之间,池矜献简直又好气又好笑。

    “我都同意啦。”他说。

    “不要,”陆执摇头,前额止不住地在他所埋的衣服上蹭,头发都乱了,“我喜欢你,不可以伤害你。”

    他静默片刻,说:“易感期的alpha都不是人。”

    所以初次绝对不可以放在这么被动的时刻。

    可闻言,本来还有点无语的池矜献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觉得陆执肯定是在夸大其词,没信,毕竟他没感受过。

    只是等以后一碰见陆执易感期,池矜献就下意识腿软和怵的时候,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目前确实没在意,主要是也不懂。

    所以池矜献气冲冲地拿起一个抱枕砸向了对面,红着耳朵小声骂:“你便宜都快占完了,这时候又装大尾巴狼!”

    陆执伸手捡起被弹到地上的抱枕,拖进怀里上面有池矜献的味道。

    “嗯,”他叮嘱般说,“小池,离我远一点,但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池矜献:“这么霸道?”

    陆执:“嗯。”说着,他脑袋微动,把埋在衣服里的脸露了一小半出来,那只过于黑的眼睛便直勾勾地盯着池矜献。

    池矜献心跳下意识地漏跳了一拍,而且在人看过来的瞬间,羞耻之心也猛然间找了过来,把池矜献惊了一跳,忙拖了两个抱枕挡住自己。

    紧接着他就不再玩闹,转身去找陆执的衣服穿上。

    街外的霓虹灯从大亮到渐渐失去色彩,天边的鱼肚白翻出了一条边,凌晨的曙光如期来临。

    陆执直到这时候才感受到身体不那么难受,有了一丝困意。

    而池矜献都已经没心没肺地睡了两觉了。在意识到陆执即将要睡着之前,他凑到人眼前轻声说:“哥,我要去找小爸他们,回来的时候给你带饭呀。”

    陆执应:“好。”应完神智不知道清不清醒,他认真地盯了一会儿池矜献,像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小朋友,问道,“真的会回来,对吗?”

    池矜献揉他头发,道:“真的。”

    陆执信他,乖巧地点头。从昨天就经受易感期折磨的身体确实是疲惫了,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看起来要睡了。

    但彻底闭上眼睛之前还必须要说一句:“一定要回来,我会等你的。”

    他因为易感期一直没休息,原斯白好好的,却也是一直没休息。

    “原原,你还是躺下睡一会儿吧。”酒店里,池绥伸手去捞坐在床边的原斯白,几乎是诱哄一般地说,“外边天都大亮了,你别担心。”

    原斯白躲开他的拉扯,只牵住他的手,说:“怎么能不担心啊。小执那孩子易感期啊,虽然我知道他肯定有分寸,可……”

    “既然这么担心,你昨天为什么同意把小祖宗借出去?”池绥笑着坐起来,安抚地拥住原斯白。

    “就是因为怕带有主观性的偏见,我都没问过安安他和小执之间发生过什么。他们两个互相喜欢,我又不是不开明的家长,小朋友们开心、能够好好的就好啦,”原斯白眉头轻蹙,脸上带着抹担忧,说,“高三那年看着安安哭,我真的难受的不得了,可昨天小执哭成那样……如果颜悦知道了,他得多难过啊。肯定跟我一样。”

    不觉间,他的音色便低了下来,几乎要让人听不见。

    池绥紧了紧搂他的力度。

    “安安他们两个都不是小孩子了,现在再做什么我更不会说什么的,”原斯白侧首看池绥,表情更愁了,“我就是昨天听离秋说小执易感期……怕他会伤到安安。”

    说到这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原斯白突然特别烦躁地一推池绥,凶巴巴地道:“你们alpha易感期的时候都不是人!”

    池绥:“……”

    莫名其妙就被连坐着教训了一顿,池绥微愣过后,连忙哭笑不得地点头应下:“是是是,不是人不是人,别生气。”

    “你放心吧,他要是敢伤了小祖宗,我去弄死他。”

    原斯白拍他:“别瞎说。”

    “既然你都同意他们在一起了,那这不是迟早的事么,别太担心了,睡一会儿?听话。”池绥手上使力,打算强势地把人拽躺下。

    再担心又能怎么样,人已经借出去了,原斯白只好宽心地安慰自己,陆执肯定是个好孩子。

    “小爸大池!”突然,正专心安慰自己呢,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池绥表情微微麻木:“好像有讨债的在叫我。”

    “是安安!”原斯白眼睛亮起,站起来就冲向酒店客厅,再跑去玄关开门。

    门刚一打开,池矜献便裹着早上的凉爽冲进去抱住原斯白,笑容明亮:“小爸!”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啦?也没打电话提前跟我说。”原斯白抬手碰他脑袋,方才的担忧愁容早已消失无踪。

    “我想你啊,”池矜献走进来说,“陆哥睡着了,我就赶紧过来找你们。”

    “小叔和景哥是不是昨天吃完饭就回学校了?”

    “对。”原斯白关上门,回身说,“本来以为今天要很晚才能见到你。”

    “兔崽子,你小爸可是一晚上没睡着,你倒是开心了。”池绥从酒店卧室里出来,先这样说了一句。

    “嗯?”池矜献道,“为什么呀?”

    原斯白走过去捏了下池绥让他别乱说话,而后轻声问:“安安,昨天……小执他易感期,你们……”

    点到即止,更直白的当着孩子的面也不怎么能问出来,因此他只希冀地看着池矜献。

    闻言,池矜献眨了下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什么都没有发生!”池矜献忙道,“他很乖的!”

    “……很乖?”似是对这个说法感到很新奇,池绥怪异地重复了一遍。

    池矜献点头:“昂。”

    原斯白放心了,说:“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有点儿担心你。”

    池矜献:“我懂。”

    池绥:“啧。”

    “你又开始了,”池矜献拿起抱枕就要扔池绥,道,“都那么久没见我了,你还怼我。”

    池绥连忙作出防护姿态,笑骂道:“小兔崽子。”

    “你吃我的喝我的,我怼你一句怎么了?”

    看他们两个跟在家里似的又开始闹,原斯白轻笑无奈,忙上前把大小池拉开了,然后洗漱收拾一起去吃饭。

    池绥不会在这里待太久,顶多三天,项目合同今天就能谈完了。

    原斯白本来也就是跟过来看看池矜献,今天见面好说说话,看他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关于陆执的事情,原斯白和池绥谁也没有过问太多,这就是他们做家长能给的为数不多的自由。

    长大的孩子自然要为自己的以后做决定,家长应该起到辅助作用,而不是主导。

    “你们之间的事情你们自己明白就好了,”原斯白往池矜献盘子里夹菜,温声说道,“但一定要认真对待,不要胡闹。”

    池矜献连连点头:“我知道的小爸。”

    “你知道我的啊,高中里就很认真啦。”

    “嗯,我知道。”原斯白笑了声。

    “人呢,如果碰到了觉得可以共度一生的人,那就一定要试着抓住,”原斯白又往旁边的盘子里夹了一快子菜,道,“不然无论结果如不如意都会后悔。”

    “所以安安,我和你爸不想让你后悔,自然也不会阻挠你什么。可是你也要保证,你一定会开心快乐,好吗?”他认真地看着池矜献,像个知心朋友,而不是说一不二的家长,“像高中毕业那天的情况,我真的不希望再看见第二次。”

    池矜献正色直视过去:“不会的,放心吧小爸。”

    原斯白温柔地点头。他笑了声,继续道:“虽然不知道小执最近两年都发生了什么,但他做的努力我和你爸都看见了陆湾和艾多颜的例子明确地摆在明面上。”

    “他和陆家的关系已经是穷途末路,”说到这儿,原斯白脸上的笑收了起来,他抬手摸了摸池矜献的头,说,“……如果一个人受过太多苦,他却还是可以成为一个好人,那就已经足够证明他有多好了我和你爸爸都放心把你交给他的。”

    池矜献动了下脑袋,依恋地蹭着原斯白的手心,眼睛有些泛酸地开口小声说:“小爸,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不多一些你和大池这样的家长呀。”

    池绥在一边被奉承得笑出了声。

    “每个人都不一样,不了解不能说别人不好。”原斯白也跟着摇头笑,点了下他额头,赠予人力量一般,“那安安,以后我和你爸就是有两个孩子啦。你知道这是什么意义吗?”

    池矜献点头,很坚定:“知道。”

    “好。”原斯白道,“现在太仓促,等暑假回去了,你就把他带回家吧。”

    “要正式介绍。”

    池矜献眼睛弯起来,答应得特别利落:“好!”

    ……

    回去的时候已经快是中午,池矜献带了丰盛的饭菜,刚开门进去他就发现陆执已经醒了,此时正一个人安静又寂寥地坐在沙发上。

    怀里还抱着昨晚的衣服。

    门一响,陆执就下意识将头扭过去。当那道异常熟悉的身影映在瞳孔深处时,他那双浓墨一般的眸子里终于起了层显而易见的神采。

    “小池,”他小声道,“你回来得好晚。”

    池矜献欢快地走过去,把早饭先放在茶几上,问他:“你洗漱了嘛?”

    陆执轻轻点头回应他,乖得不像话。

    “吃饭之前先对你说一件事好不好?”池矜献趴在沙发边,一双眸子像藏了万千星辰似的亮得灼人。

    陆执忍不住去碰他眼睛,待人的长睫轻眨扫了下他的指腹,那股痒让他的喉结轻动了下。

    “说什么啊?”

    “我爸叫池绥,我小爸叫原斯白。”池矜献说。

    这两个名字陆执当然知道,但此时听见他却有些茫然,不太懂什么意思。下一刻,池矜献便紧接着道:“以后他们就是你的爸爸和小爸啦。”

    陆执怔住,眼睛都无意识地多眨了两下。

    兴许是对方表情太好玩,池矜献没忍住笑出声,他直起身体捧住陆执的脸,问:“哥,我高中时有一个很厉害的梦想你知道是什么嘛?”

    陆执下意识地摇头:“不知道。”摇完还是没从爸爸和小爸的认知里回过神来,他只继续下意识地问,“是什么啊?”

    “……你没有告诉过我。”

    池矜献凑到陆执耳边,柔软的唇轻蹭了下他耳垂。

    “陆执,”热情似火小玫瑰池矜献一字一句地放下豪言壮语,“我就该是你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小现金:我热情似火,谁也热情不过我。

    打个预防针,应该连载不了多久了。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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