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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文 / 闵然

    半年前未完成的渴望成了真,傅斯恬心里的小鹿不知道撞死了多少只。她头靠在时懿掌心里,两颊粉润,呆呆的,眼眸湿漉漉,羞怯又温柔。

    时懿险些要溺死在里面了。她难得也红了耳根,感受到一种陌生的欢愉充盈心间。

    她轻拭傅斯恬的唇,“咬疼你了吗?”

    傅斯恬在她指尖下陡然轻颤,眼底水光更盛。

    真的不是梦吗?傅斯恬眨也不眨地凝视着时懿,不由自主地用舌尖轻蹭了一下时懿的指尖。

    时懿动作微顿,眸色加深。

    傅斯恬眼睫一敛,水汽结成珠滚下,唇角却漾开了笑。她搂住时懿的腰,扑进了时懿的颈窝里,像拥抱住了自己的全世界,紧紧地,“时懿……”

    她绵软地唤着,声音里染着欢喜,眼睫却染湿了时懿的肌肤。

    时懿回抱住她,心都要化了。她轻揉傅斯恬的后脑勺,想调整姿势让傅斯恬抱得更舒服点,脚尖不小心触碰到傅斯恬的脚丫子,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把鞋穿上,凉。”

    傅斯恬在她颈窝里摇头,“我没事,你穿。”

    “听话。”时懿薄唇抵着她的耳朵。

    热气吹过,傅斯恬猝不及防,瑟缩了一下身子,呼吸再次变沉。

    时懿没有察觉,她用脚把拖鞋推到傅斯恬的脚边,继续道:“穿上。”

    傅斯恬耳根红得像滴血。她躲开热气,抬起头想再推辞,但看清时懿眼底的坚持,她妥协道:“那你先坐下。”

    “好。”时懿伸长手把旁边的椅子转过来。

    傅斯恬穿上拖鞋,小跑着去开灯。

    灯光亮起的一瞬间,两人都被扎得眯了眼睛。傅斯恬转回身子看向时懿,时懿坐在椅子上,也在看她。

    一切都暴露在明晃晃的光亮下,两人又都有些不好意思。

    傅斯恬垂下头,走回时懿的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抓住时懿的脚脖子。

    时懿缩脚不及,刚想说什么,门忽然又“吱呀”地响了起来。

    以为又是风吹,两人都不想理会。

    结果这一次,门被大大地推开了,尹繁露侧着身子进来了。

    时懿连忙从傅斯恬手中抽回脚。

    但是来不及了,尹繁露愣愣地看着她们,明显是看见了。

    气氛顿时微妙了起来。

    尹繁露打了一半的哈欠堵在了喉咙里,脑袋中闪过无数的问号和感叹号。

    什么情况?!

    傅斯恬怕时懿尴尬,站起身挡在她面前,若无其事招呼道:“繁露,你回来了?”

    她声音平稳,手却揪在裤腿上。

    时懿心软,握住她手包在手心里,跟着站了起来,看向尹繁露:“露姐今晚战果如何?”

    尹繁露反应过来,装着把哈欠打完,自然道:“嗯,我太困了,她们还在玩,我先回来睡了。”

    “我出手,当然是大杀四方了。”她手搭在门板上,问:“你怎么回来了?还出去吗?”

    时懿答:“小区停电停水了,不方便。过来借宿的,不出去了。”

    尹繁露瞅着她和傅斯恬握在一起的手,心底里好笑。我信你个鬼哦。

    但她们能和好总归是好事,尹繁露没戳穿,转过身拴上门,顺势问:“想到宿舍的好了吧?家里事情怎么样了?下学期要不要搬回来呀?”

    傅斯恬瞥时懿,紧张了起来。

    时懿淡笑道:“差不多了。要是明天还停水,明天就搬回来住。”

    傅斯恬笑瞬时间绽放开了。

    尹繁露早有怀疑,现在再看不出点什么就是傻子了。她往洗手间去洗脚,故意逗她们:“那你今天回来得刚好。你床没铺也睡不了,鹿和回家了,你刚好可以睡她的床。”

    时懿一梗,傅斯恬急道:“鹿和不知道,直接睡不好吧?”

    尹繁露无声地笑了起来,“嗯,不好。”

    “那和我一起睡吧?我被子特别暖和。”

    时懿声音少有的不自然:“不用了,我和斯恬一起睡就好了。”

    尹繁露笑到脸酸,放过她们了,“也行。”

    她揉了揉脸部肌肉,摆出正常的表情,关上水出门,边爬梯子边说:“那你们也早点睡吧,我先睡了,真的太困了。”

    她爬进床帘里,把世界又还给了时懿和傅斯恬。

    傅斯恬和时懿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羞涩和笑意。

    时间确实不早了,时懿忧心傅斯恬的睡眠,坐回身子,提醒傅斯恬:“有夏天的拖鞋吗?我洗个脚,我们也睡吧。”

    傅斯恬不放心,做贼一样瞄了一眼尹繁露没有动静的床帘,再次蹲下身子握住了时懿的脚踝。

    时懿这次没有拒绝,注视着她,由着她检查。

    所幸,除了脚底有一点硌出的红痕,脚上没有破口。

    傅斯恬觉得她脚太冰了,淋浴不够,便贡献出了自己的洗脸盆,接了大半盆的水出来让时懿泡脚。

    两人折腾了半个小时,才关了灯,一前一后地爬上了床,钻进被窝里。

    因为记挂着时懿说过的她睡相不好,傅斯恬非要睡外边。

    床很窄,尽管两人都不胖,可平躺着依旧很难不碰到彼此的肢体。

    傅斯恬僵硬地贴着床沿,问时懿:“会不会很挤?”

    时懿紧挨着床。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挺平常的一件事,也不是没一起睡过,她居然也觉出了几分脸红心跳。

    她侧头看傅斯恬,傅斯恬半个身体都要悬空了。

    她眼眸发柔,无奈地在心底笑了一声,侧过身,扣着傅斯恬的腰把她翻进了怀里。

    “不挤,挺冷的。”她用气音回答。

    傅斯恬近距离地与她对视着,鼻尖萦绕的全是她的清香,心跳彻底疯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时懿也没比她好到哪里。

    但她比她能装。

    她叮嘱她:“快睡吧,很晚了。”

    傅斯恬欲言又止,“嗯”了一声,乖巧地闭上了眼。

    深冬的午夜,天寒地冻。一方小小的床帘里,时懿抱着傅斯恬,身心皆暖。

    傅斯恬哪里能真的睡得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想偷看时懿的睡颜,却一眼撞入了时懿的眼底。

    幽暗中,时懿眼神柔而亮,像一直没闭过眼睛。

    “怎么还不睡?”她轻声问。

    时懿勾唇:“监督你。”

    傅斯恬梨涡荡漾了起来,笑着笑着,她笑意又敛了下去。她吐露心声:“时懿,我不敢睡。”

    “我怕睡了以后醒来,这一切都会消失。”

    时懿心一痛,把她搂得更紧了,“不会的。梦里有我,醒来也会有我的。”

    “安心睡觉。”

    傅斯恬窝在她的怀里,贴着她的温暖,觉得自己像一只飞了很久的无脚鸟,终于得到了降落。

    她已经失眠很久了,她以为她睡不着的。可不知不觉中,她竟慢慢地失去了意识,久违地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看见了杨月。杨月躺在浴缸里,鲜血染红了整缸水,血色漫出浴缸,蔓延一地。杨月望着她,眼睛空洞洞的,惨白的双唇还在一张一合地翕动着。

    傅斯恬听得清,她在说:“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她又惊又恐,扑上去想要救她,可却怎么都跑不过去,血水变成了汪洋,阻隔着她。

    杨月在那端一直看着她,一直在说:“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她崩溃了,扑腾着向杨月道歉,歇斯底里,筋疲力尽。

    一双有力的手箍住她的腰,把她捞出了血海。天空中传来令人心安的女声:“没事的,没有人怪你的。没有人怪你的。”

    像带有魔力一般,血海退出,杨月消失,所有恐怖都不见了。

    她奇怪着,没多久,思考不动了,意识又消失了。

    再次拥有意识,是枕边闹钟震动的时候。意识一苏醒,她立刻心慌,来不及关闹钟,她先睁眼去寻时懿。

    时懿在她咫尺之外安然地睡着。似乎被闹钟吵到了,她微蹙眉头,有转醒的样子。

    傅斯恬心落回实处,眼弯成了月牙。阳光还被床帘挡在外面,她却觉得世界却已经明亮了起来。

    她小心地抽出手取手机,关掉闹钟,长按结束睡眠。

    监测睡眠的app显示了好几段梦话。她心微沉,正想接上耳机播放,耳边传来慵懒沙哑的声音:“几点了?”

    和平时很不一样,低沉中透着别样性感。

    傅斯恬侧头看时懿,愣愣的,幸福到不真实。

    时懿揉揉睡眼,笑道:“你干嘛?没睡醒吗?”

    傅斯恬觉得她此刻说什么都好撩人,眼睛亮亮地钻进她的怀里闷笑了起来。

    时懿不明所以,却被她的反应取悦到了。忍着痒,她用下巴轻蹭傅斯恬的发顶。

    “时懿。”

    “嗯。”

    “早上好。”

    时懿发出笑气音,“嗯,早上好。”

    温存了好一会儿,时懿问她:“你今天要做什么?”

    傅斯恬如实答:“和熙竹、繁露一起去图书馆复习。”

    又是陈熙竹。时懿默了两秒,“哦。”

    话音刚落,傅斯恬攥在手中没来得及放下的手机连续震动了好几下。

    她从时懿怀中探出头查看,询问道:“熙竹说带早餐过来,我让她多带一份好吗?”

    时懿不答反问:“她经常给你带早餐?”

    傅斯恬微愣,想了一下:“还好吧。她学院外食堂早上有卖现做的鸡蛋饼,挺好吃的,我和繁露都挺喜欢的,所以她有时候早上有过来,就会顺便带两份。”

    时懿冷淡地说:“不要,我不吃。”

    傅斯恬眨了眨眼,觉得时懿怎么好像不高兴了,“好。”

    她回完陈熙竹的消息,问时懿:“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呀?”

    时懿答:“我和我妈约好了今天去她家的,晚点要回家搬东西过来。”

    “那我和你一起搬东西吧。”

    时懿看她满心满眼里都是自己,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太小气了,“不用了,东西不多。晚上帮我一起贴墙纸就好。”

    傅斯恬开心了起来:“好。”

    对面传来尹繁露床铺的声音,应该是尹繁露起来了。两人收了声,也不再咬耳朵了,跟着坐了起来。

    去方若桦家,时懿一贯都是八点钟左右出发,赶得及到她家一起吃个早饭。但今天时间到了,她却一点要走的心思都没有。

    她梳洗完毕后,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心血来潮让傅斯恬帮她编个头发。

    傅斯恬也舍不得她走,求之不得,从善如流。

    头发刚编了一小半,门口传来敲门声,随即,陈熙竹明媚的声音响起了起来:“斯恬,我来……”

    “啦”字卡在喉咙里。

    陈熙竹望着宿舍里一站一坐,亲密无间的两人,下巴都忘记合上了。

    ????!

    靠噢,是她出现幻觉了吗?她眼睛瞪得像铜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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