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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共枕 “别摸,容易出事。” 文 / 多梨

    里昂嗷了一声,嘴巴里念念有词,笑了下:“原来是你小子,你……沈什么?”

    “沈淮与,”沈淮与冷静伸手,“你好。”

    杜明茶想阻止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里昂脸上顿时流露出“哇偶居然还真的是你自动送上门来”这种表情。

    他兴致勃勃地与沈淮与握手,卯足了劲儿要给他一个下马威,手上用力,双手交握时,却冷不丁地吸了一口冷气。

    疼。

    真他妈的疼。

    里昂自己还没使出什么劲儿,先被沈淮与捏的疼到头皮发麻,不由得后退一步,里昂终于正视沈淮与:“……牛逼。”

    杜明茶在沈淮与怀抱中,看着里昂火速抽回去到手上留下明显的红痕。

    她终于意识到沈淮与这种奇怪且别扭的感觉从何而来,忍不住抬头,小声提醒:“淮与,这是我爷爷上次说的那个里昂叔叔,他曾经教过我父亲。”

    沈淮与紧皱的眉稍稍松懈。

    之前作为交换,沈淮与允诺了邓老先生开出的种种条件,邓老先生不阻拦沈淮与来看望杜明茶,也告诉他自己找到另一个人来暂时看护杜明茶。

    一个法国男人,曾经是杜明茶父亲的老师。

    沈淮与见过他照片,但无法和眼前的人联系起来。

    况且,对方接受日光浴,将自己肌肤晒黑,还是一口流利的东北话,严重干扰他的判断。

    沈淮与友好地微笑:“里昂叔叔,您好。”

    对方甩了几下手,疑惑地看了他两眼,嘟囔:“还真的和你父亲一模一样……哼。”

    沈淮与面色如常。

    杜明茶哪里知道沈淮与在想什么,她只暗暗为了矛盾没有升级而感到欣喜。

    还主动拉了沈淮与的手,想要他过来:“刚好呢,晚饭准备好了,你一起过来吃吗?”

    里昂往后退了几步,双手交握互抱着,半倚在门旁:“明茶,确认要让这个家伙和我们一同吃晚饭吗?”

    “嗯呢,”杜明茶问,“不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里昂面色有点犯难,嘟囔,“但我答应了你爷爷,不能留他过夜嗷……”

    “我不过夜,”沈淮与彬彬有礼地告诉里昂,“我今天刚来到巴黎,无处落脚,刚好搬到隔壁——”

    他晃了晃手里的钥匙,笑容温和无害:“特意拜访新邻居。”

    杜明茶:“……”

    无、处、落、脚?

    您那开满蔷薇花的大房子呢?您那有着满满一房间玩具的玩具屋呢?

    里昂对国内的事情不太了解,他只摸了摸下巴,轻哼一声:“那进来吧——别忘了交伙食费,我今天可没有为你小子准备。”

    沈淮与道谢:“谢谢里昂叔叔。”

    新邻居就这么造访,自自在在跟着吃饭。

    饭至一半,里昂忽然记起来自己还存着一份酒。

    等里昂回他家里拿朗姆酒和草莓汁时,杜明茶忍不住问沈淮与:“你真搬过来了?”

    “骗你做什么?”沈淮与轻描淡写,“要不要过去看看?”

    “才不要,”杜明茶哼一声,“爷爷让我不要和你随便睡觉,他说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都是禽兽。”

    沈淮与被她逗的笑了一下,眼睛弯弯,似有星辰万千:“抱歉,情不自禁。”

    “那你干嘛搬到这里来?”杜明茶好奇,“你不会受不了吗?”

    说起来,这边留学生公寓和国内的学生公寓也不一样。

    这边算得上是物美价廉的地方,留学生群体也庞大无比,各个国家的都有。之前提到的那个意大利男孩也住在这里,杜明茶曾三次撞见他搂着三个不同的女孩亲昵地等电梯。

    也有喜欢彻夜开趴狂欢的美国女孩,热情的吉普带女郎一直在神神秘秘地兜售一些奇怪的药草,据说能唤醒情人已死的心脏,还有大量的留学生代购、走私,浑水摸鱼住在这里,在灰色和黑色地带盘桓……

    沈淮与不应当属于这里。

    杜明茶认知中,他一直和这种混乱地带泾渭分明,以高高在上的态度注视着这些乱象。

    “为什么会受不了?”沈淮与侧身看她,轻声,“你不是也住在这里吗?”

    杜明茶声音稍稍停滞。

    “你不愿意和我住在一起,”沈淮与说,“那我偶尔来陪陪你,怎么样?”

    杜明茶哼:“你是陪我还是陪我暖床?”

    “别用你的小脑袋胡思乱想,”沈淮与屈起手指,对准她的脑门biu轻弹一下,无奈又觉好笑,“你还真把我当你干爹了?”

    “还不是你,”杜明茶理直气壮,“爷爷刚说了要提防你,你就过来了,不怕被里昂叔叔教训吗?”

    沈淮与逗她:“还信不过你干爹?”

    杜明茶朝他的肩膀锤了一拳,只可惜这点力气对于沈淮与而言,犹如蚍蜉撼树。

    他分毫未动,瞧着杜明茶的眼睛,恍然大悟,身体往后仰了仰,伸手包住她拳头,蹙眉:“疼死我了,明茶好厉害。”

    这样虚假的表演令杜明茶笑了一下,从他手里将拳头抽回来:“哼,浮夸之际。”

    插科打诨中,杜明茶偷偷将法棍挪到稍远的位置。

    她真的无法再接受这种食物了。

    无论怎么吃都难受。

    对于现在的杜明茶来说,她宁可去吃捷森全麦黑面包,也不想再吃这个东西。

    沈淮与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还没来得及问,门响了下,里昂拎着葡萄酒和新杯子走过来,夸张地说:“我从JEFREY那边学到了他们的招牌酒,厉害吧?看我给你们亮一手,也叫你们尝尝什么叫做绅士俱乐部的酒……”

    杜明茶兴致勃勃地俯身趴在桌子上,翘着屁股,看里昂调酒。

    沈淮与不动声色,将自己外套脱下,往她背上轻盖了盖,彻底挡住臀部部分。

    杜明茶不解,转脸看他:“怎么了?”

    “冷,”沈淮与说,“别着凉。”

    杜明茶哦了一声,继续认真看里昂的动作。

    里昂有一整套的醒酒设备,刚刚取了冰块过来,笑着说:“这道鸡尾酒秘方就是拿朗姆酒做基酒,再加草莓汁、新鲜的树莓、焦糖和香醋……”

    他有条不紊地示范着,将调配好的酒递给杜明茶,优雅鞠躬:“请用,我尊贵的杜明茶女士。”

    高脚的透明玻璃杯子中,液体澄澈,闪耀着黄金般的光泽,杜明茶笑眯眯:“谢谢您,我友好的里昂先生。”

    里昂又随意找了个杯子,胡乱兑了点进去,推给沈淮与:“喝吧,沈从——”

    沈淮与纠正他:“沈淮与。”

    里昂说:“你和你父亲很像。”

    他对沈从鹤的印象很深刻。

    以前白静吟跟着他上课,晚上,沈从鹤常常来开车接她。那时候不如今日,能开得起豪车的人并不多,沈从鹤又是当时的名人,里昂印象颇为深刻。

    每晚下课铃刚响,穿着白裙子系着绿色蝴蝶结的白静吟酒提着书包轻盈飘出教室,身材高大的男人依着黑车,顺手掐灭手中的烟,想要触碰她头发又放下,只克制地笑,耐心听白静吟语气轻快地说着今日有趣的事情。

    这就是里昂对沈从鹤与白静吟的印象。

    颇为般配、相衬却并非爱侣。

    这一幕,过了三十多年再回头看,仿佛仍旧能触碰到那黄昏与夜交替处的朦胧暑气,令里昂唏嘘万千,难以细述。

    沈淮与没说,只侧身专注去看杜明茶。

    那目光也像当年的沈从鹤,如看此生唯一色彩,如盲人追逐他能触碰到的唯一光明。

    想要收拢,又恐灯光在掌中熄灭。

    杜明茶没有第一时间喝那酒,只大力夸赞里昂手艺好,杯子也漂亮。

    里昂兴致勃勃:“这还是我之前从中国带来的,很美丽,我一直没舍得用,怕弄cui了……”

    杜明茶捏着细长的高脚杯杯柄,微微仰脸,喝了一口。

    冰块在杯子里轻撞,发出哗啦一声清脆的响声。

    里昂认真看她,等待夸奖:“怎么样?”

    杜明茶张了张口,她没说话,忽然放下杯子,捂住嘴巴往卫生间的方向跑。

    里昂愣住。

    西服外套从杜明茶身上滑落,掉在地上,被踩了一脚。

    沈淮与变了脸色,跟在她身后,大步跟上。

    在沈淮与即将踏进卫生间的前两秒,杜明茶俯身在马桶前,干呕着,不往伸手往后摆,晃了晃,是不想让他过去的意思。

    沈淮与停住脚步。

    他听到里面的干呕声。

    身后里昂也跟上来了,他问:“明茶,怎么了?”

    作势要扒开沈淮与,被沈淮与拦住:“您等等,明茶不愿意被人瞧见。”

    杜明茶有着极其骄傲且强烈的自尊心。

    她不想在别人面前展露出虚弱或者狼狈的一面。

    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行。

    沈淮与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

    沈淮与问里昂:“她这种情况多久了?”

    他表情微微凝重。

    “我不知道啊,我前几天不在这儿,”里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好的一个人咋会吐——吐?”

    里昂蓦然停顿。

    他想到一个问题。

    缓慢抬头,里昂看着沈淮与的眼睛:“你——”

    “我不知道,”沈淮与说,“司机就在附近,可以随时送明茶去医院。”

    里昂往他肩膀上狠狠锤了一拳,沈淮与身体晃了晃,没躲。

    里昂大骂:“你怎么还真和你爹一样?”

    沈淮与没有在意他的怒火,由不得多想,他在心中默默计算时间。

    据上次,正好过去三个月零十三天。

    他和杜明茶每次做都有措施,沈淮与清楚地明白她如今还在读书,有孩子对她而言只会是沉重的打击。

    但如果真有……

    杜明茶吐了一会才出来,她漱过口,只是脸颊和眼睛还因为用力而透着薄红。

    “不好意思啊,”杜明茶认真道歉,“最近胃不太舒服,那酒很好喝,是我胃不好。”

    沈淮与说:“先去医院看看。”

    杜明茶犹豫了一秒,被他直接抓住手。

    里昂也在旁侧极力鼓动,无可奈何,杜明茶只好跟着沈淮与一同出门。

    巴黎的夜晚还是凉的,杜明茶和沈淮与坐在后面,她晚上还没吃饭,有点饿,正打了个哈欠,忽然感觉到沈淮与在触碰她的小腹。

    杜明茶警惕看他:“你做什么?”

    沈淮与温热的手掌贴在她小腹上,问:“你最近生理期还正常吗?”

    杜明茶打个哈欠:“还行吧,反正一直不是很规律……你问这个干嘛?”

    她后知后觉,猛然意识到什么,差点坐起来:“你什么意思?”

    “别怕,只是初步猜测,”沈淮与手掌仍旧贴在上面,微微垂眼,睫毛浓密,“不一定。”

    “别说不一定,就算是一定我也不会要的,”杜明茶慢慢地说,“淮与,我不想这么早。”

    “嗯,”沈淮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并没有移开手,温热从掌心传递到她的小腹,源源不断,他说,“我知道。”

    沈淮与低声说:“我不会拿孩子绑你,明茶,你一直是自由的。”

    杜明茶没说话,她有点冷,偷偷地靠近他,闭上眼睛,额头抵着他的肩膀,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坐在副驾驶的里昂,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对,冷哼一声,想要出声阻止,又看到杜明茶脸上依赖的表情,话又生生收回去。

    很快到了医院,沈淮与走了特殊通道,私立医院的人如接待上帝般热情地接待了杜明茶,先做尿检等检查,结果很快出来——

    并不是怀孕。

    这个结果让杜明茶松了口气,她忍不住戳戳沈淮与的腰:“真好。”

    沈淮与故意逗她,摊手:“看来我夫凭子贵的愿望破灭了。”

    杜明茶说:“以后想也不要想。”

    她声音轻快不少,跟着医生去做了进一步的检查。

    这次检查结果并不是很理想。

    没有大毛病,但小病一堆,令看诊的医生都忍不住皱眉,嘴里念叨着我的上帝啊。

    医生强烈建议住院观察一天,明日清晨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植物性神经功能紊乱、胃轻度溃疡、维生素A缺乏、贫血……”

    沈淮与拿着报告单,问杜明茶:“这就是你说的生活很愉快?”

    病房内,换上衣服的杜明茶坐在床上,低着头,看那些复杂的专业性名词。

    沈淮与克制着自己,没有动怒,他屈膝,半蹲在杜明茶面前,伸手捏她下巴,要她看自己:“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清晰感觉到杜明茶脸颊的触感变化。

    少了许多肉。

    “就正常吃饭啊,”杜明茶说,“可是我不太喜欢吃法餐,学校餐厅不好吃,我没时间……”

    后面有点心虚,话声音也低下去。

    “没有时间所以就这样凑合?”沈淮与说,“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你怎么——”

    杜明茶只可怜巴巴看他。

    眼睛水汪汪,像含着点水汽。

    沈淮与铁石心肠:“撒娇没用。”

    他继续教育:“学习倒是次要,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话刚说话,杜明茶就凑过来,在他右边脸颊上小小吧唧一口:“淮老师,都这么晚了,就别教育我了好吗?你不累吗?”

    她声音软软,刻意撒娇:“你又不是我的爸爸耶,不要这样板着脸对我说话好不好?”

    沈淮与不为所动:“你都说我是你干爹了,我不管你,谁管?”

    杜明茶双手合拢:“淮与,淮老师,沈叔叔,淮与哥。”

    几个称呼叫下来,沈淮与没有被糖衣炮弹所蒙蔽。

    只是还没开口,杜明茶就主动俯身,凑到他耳朵旁边,小小叫了一声:“干爹。”

    一声叫的沈淮与当场怔住。

    身体微僵,仍旧保持着那个姿态,有什么从心脏处溢出来,顺着腰椎一直往上冲。

    他轻斥:“没大没小的,胡说八道些什么?叫别人听到该怎么想?你——过来,再叫一声听听,大点声。”

    杜明茶原本垂头老老实实听训,听他这么说,乐了,眼睛亮晶晶。

    她却不肯了,放缓声音:“淮与,你不困吗?不想抱着我睡一觉吗?”

    她往后退了退,拍拍床,眼神明亮:“上来,这病床很大呢。”

    沈淮与:“胡闹,这里是医院。”

    里昂也在隔壁。

    他年纪大了,熬不动夜,确认杜明茶没事后,去了隔壁休息,和这里就隔着一堵墙。

    杜明茶说:“我又没有说要做什么。”

    她一脸纯洁:“我就抱抱,不进去。”

    沈淮与脱掉鞋子,他上了床。医院的床有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杜明茶往他怀里钻,嘴巴里还不忘解释:“有点冷呀。”

    其实一点也不!

    杜明茶晚上喝的那么一点点酒虽然吐出来了,但还是有什么东西在烧似的,她非但不冷,还有点热。

    不过还是想要拥抱沈淮与。

    杜明茶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了肌肤饥渴症,不然为何这样的想要触碰他呢?想要亲亲,摸摸,蹭蹭——

    沈淮与抓住她的手:“别乱动。”

    杜明茶无辜地说:“我想检查一下你有没有瘦耶。”

    “瘦了一点点,”沈淮与按住她的手,轻声提醒,“容易出事,别摸。”

    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小灯,光线柔和,能让人隐约看清东西,又不至于刺眼到影响休息。

    杜明茶乖乖应了一声,她只抓住沈淮与的衬衫,在他胸前亲了一口,调侃:“你这样又是哄我睡觉又是千里投喂的,还真是男妈妈?”

    沈淮与没听懂:“什么男妈妈?”

    杜明茶抱住他,闭上眼睛:“就是像妈妈一样体贴入微,会照顾人、擅长带孩子的男性,和之前的爹系男友差不多……唔,爹系就是你这样的,温柔包容,耐心细致,而且不能有爹味……”

    沈淮与沉吟片刻,问:“能不能找个不带长辈的形容词来形容我?”

    杜明茶隔着衬衫,在他胸膛上吧唧一口,盖章:“杜明茶的。”

    “好好好,是你的,”沈淮与问,“明茶,以后你的早餐和午餐——”

    杜明茶打断他:“我不想接受你的馈赠。”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她还是明白的。

    拿了,就是欠人人情,今后对方提出什么过分要求,也不好拒绝。

    “不是馈赠,”沈淮与只问,“明茶,你当初攒钱送我领带时,在想什么?”

    杜明茶下意识去看他。

    他今天果然也系了那条领带,仔细地熨烫过,平整,没有褶皱。

    和她在橱窗里见到这条领带时所幻想的模样一模一样。

    杜明茶说:“我在想,你戴起来一定会很好看。”

    “我也一样,明茶。你听我说,我从未有过轻视你的念头,如果有些语言让你误会,请你谅解。我想送你珠宝,是因为认为它们很衬你;送你衣服,也只是觉着你穿起来很美,”沈淮与和缓地说,“我第一眼看到那个有蔷薇花的房子时,下意识认为它和你很相称,你住在里面会舒服。”

    杜明茶没有说话,她垂眼,睫毛扫过他衬衫上的贝母质地纽扣。

    “我不能给予你太多陪伴,”沈淮与说,“我是个俗人,能想到对你好的方式,就是让你不必为钱财发愁、不必辛苦打工做兼职来赚取学费。我有能力能让你生活的惬意一些,能让你每天都吃上喜欢的冰激淋,能让你在周末开开心心地参加一些活动。我有时候看到晚辈的女孩,和你差不多年纪,自由去看喜欢的艺术展……”

    “我只是想,如果你也能不这样累就好了,”沈淮与轻轻拍她的背,“明茶,我很心疼你。”

    他第一次说出这样直白的话。

    杜明茶心脏一跳,抬眼看他。

    沈淮与轻声说:“我没办法对你坐视不管。”

    杜明茶没说话,她只是抱紧他。

    她需要一段时间来思考、消化这些话。

    今天晚上太累了,杜明茶不适合再动脑筋去思考藏在其中的逻辑。

    有时候,要多想想再开口。

    杜明茶只勾动着沈淮与的领带,想要和他亲亲,被沈淮与握住手:“别闹,里昂在隔壁,听到不好。”

    “没事,他才听不到,”杜明茶满不在乎,“要是他能听到的话,那我们刚刚说那种话可全部都社死了。”

    这倒是没错。

    杜明茶一想到自己刚刚叫干爹叫叔叔叫哥哥的被里昂听到,就恨不得直接抗飞机跑路。

    就算给杜明茶十五张脸皮,她也不好意思在长辈面前对着沈淮与这样**啊。

    况且,好歹隔着一堵墙呢,隔音效果应该不会这么差劲吧?

    沈淮与说:“我答应过你爷爷,在你毕业前不动你。好了,睡吧。”

    杜明茶十分好奇,不明白沈淮与怎么忽然摇身一变成了忠贞烈男,哼唧一口,在他胳膊上咬了一下,听到沈淮与闷声唔一下,才又贴上嘴唇亲一口,故意在他耳侧用气音:“真不想?”

    沈淮与侧脸,耳垂红了,声音克制:“不。”

    杜明茶馋沈淮与身体,但也有分寸。再怎么想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和酱酱酿酿,不过也不会这么直白地表现出来,她打了个哈欠,听到沈淮与问她:“困了?”

    “嗯,”杜明茶迷迷糊糊地说,“淮与,你给我讲个笑话吧,讲个童话故事也行,实在不行,唱歌跳舞我也不嫌弃。”

    沈淮与搂着她,凝神看天花板上的影子。

    窗外梦境被月色打捞,星河鹭起,深浅不一。

    沈淮与低声说:“那给你讲个关于法语的事,我以前一个朋友,自诩法语说的不错。上次来巴黎,告诉司机要去酒馆,但司机把他直接拉到红灯区。”

    话说到这里,他感受到杜明茶放在他胸膛上的手慢慢摊开。

    她睡着了。

    沈淮与刚想将她手盖住,就听到旁侧的墙壁被人敲了两下。

    隔壁的里昂兴致勃勃地问:“好家伙,然后呢?去红灯区那伙计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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