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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婚 文 / 多梨

    求婚

    阿黛尔拽着安德鲁往旁边蹭蹭蹭避让, 安德鲁仍旧一副被十只大象迎面踩过的模样,满脸的难以置信和震惊。

    眼下的这一出剧, 他们不过是配角。

    繁花若锦, 触目所及,满是看不透边界的花朵,泼泼洒洒、呼呼啦啦将整个小山林中的教堂包围, 犹如梦幻仙境, 又似童话丛林。

    杜明茶站在花朵簇拥中。

    周围花朵多选用了浅色,白色浅粉淡绿嫩黄轻紫……

    唯独沈淮与手中的玫瑰炙热如火。

    而现在, 这枝玫瑰由他抬手, 恰好在杜明茶面前。

    是她稍稍伸手就能触碰、握住的距离。

    “明茶, ”沈淮与抬眼看她, 目光专注, 他说, “我不擅长说情话,也不擅长求婚。”

    杜明茶说:“您要是擅长求婚我还会觉着害怕。”

    她努力保持镇定,但无意间又漏出来的“您”出卖了她。

    无法维持镇定, 维持不了, 她的心脏狂跳不停, 若疾风吹拂劲草。

    杜明茶说:“我也不擅长被人求婚。”

    杜明茶还没有考虑过被求婚的场景, 或者说, 她压根就还没有到考虑婚姻的年纪,满脑子只有学业、工作……

    婚姻这种事情, 还排在后面。

    “我年纪大了, ”沈淮与说, “爷爷说的对,我比你年纪长, 未来也可能会先你一步离开。”

    他说这话时候,目光专注,温柔。

    按照常理来讲,肤色浅的人,发色和瞳仁颜色也会浅。

    但沈淮与不一样,他皮肤偏白,但头发和瞳仁都是浓色的黑,如刚碾好的一盏墨。

    杜明茶说:“才八岁。”

    “很遗憾不能与你同龄,不能让你看到我年少的时刻,”沈淮与轻声说,“只能给你现在的我。”

    杜明茶说:“现在的你很好很好,我也不喜欢毛头小子。”

    这个说法惹得沈淮与笑了下,长睫牵动,杜明茶看到他眼底落了一片阳光。

    “不过毕竟是求婚,我还要着重讲一下你嫁给我后的优势,”沈淮与说,“明茶,我比你年纪大,很多事情上,也能够比你早知道一些。”

    杜明茶当然知道他阅历丰富,知道他积累着比自己更高的财富,也知道他

    “我并非要做你人生的导师,只希望能够带你避免一些弯路,”沈淮与凝视她,“如果你需要,我能成为你的老师,你的爱人。”

    杜明茶不言语,她手指触着那玫瑰的枝叶。

    没有细小的刺,被仔细检查过,不会有任何可能伤害到她的意外。

    沈淮与永远具备年长者的宽容、细心。

    这些他并没有说。

    他身材高大,西装革履,如今单膝跪在她面前,犹如玉山倾斜,眉宇间唯有温和谦逊。

    “我想与你共享我所拥有的一切,”沈淮与轻声说,“以你丈夫的身份。”

    杜明茶心脏颤了颤。

    她伸手,捏住那柄玫瑰。

    心口要呼啦啦飞出许多蝴蝶,杜明茶稍稍有些晕眩。

    眼看她接过那玫瑰,沈淮与才取出一个黑丝绒的盒子。

    他打开。

    是极为简约的一枚戒指,流线形,似互相纠缠接吻的两条鱼,借着折射的阳光,杜明茶看到内侧刻着的字母缩写。

    是她和沈淮与的名字。

    沈淮与笔挺的西装裤上沾染泥土,身后是繁花教堂,雾气氤氲着渐渐想要放晴的天空。

    “我想要从今以后照顾你,陪伴你。”

    “无论春秋冬夏,不问寒霜,不论疾病。”

    “除了死亡,没有任何东西能将我们分开。”

    沈淮与凝视她,缓声说着誓词。

    “我有幸比你先来到这世上几年,有幸积攒一些微不足道的阅历,有幸能看到你的成长。”

    “杜明茶小姐,”沈淮与问,“你愿意给我机会,让我继续陪伴你吗?”

    杜明茶将手指递到他面前,眼睛闪闪,有泪珠儿在睫毛上轻颤,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

    “沈淮与先生,”杜明茶说,“我非常愿意。”

    两人全程用了中文交谈,旁侧的安德鲁什么都听不懂,只追问阿黛尔:“沈先生说的什么?

    你能帮我翻译吗?”

    阿黛尔言简意骇:“太长了,你也听不懂。

    总之就是沈先生求婚成功了,明茶答应了他。”

    安德鲁:“……”

    有了刚刚漫长的缓冲,外加如此多的鲜花作伴,安德鲁艳羡地看着杜明茶踮起脚尖努力拥抱沈淮与。

    良久,安德鲁才挤出来一句:“真好啊。”

    杜明茶万万没有想到会在今天迎来沈淮与的求婚,如此多的美丽花朵短暂地冲昏她的头脑,以至于等到与沈淮与并肩往教堂后的小木屋走时,才骤然醒悟:“那我们俩的关系——”

    “没事,”沈淮与说,“白修会和他们认真谈。”

    杜明茶明白了。

    阿黛尔是老职工了,肯定不会乱说。

    而安德鲁那个性格,给他些好处,也能收拾的服服帖帖。

    手被沈淮与牢牢握在掌心,好久,杜明茶才小声说:“淮与,我一开始都没想到你会向我求婚耶。”

    一句话惹得沈淮与捏紧她:“不想嫁给我?”

    他垂眼:“被你睡了这么久,难道我连个名分也得不到?”

    杜明茶被他这样的语气逗得笑了下,又说:“但是,法律上,我还没有到可以结婚的年龄哎。”

    法律规定,女孩子要满20才能结婚。

    “我能等,”沈淮与揉了揉她的手掌,“只要你同意,我不在乎。”

    彼此心中都清楚。

    就算是杜明茶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也未必会选在在校期间与他领结婚证。

    她眼中重要的事情有许许多多,肩膀上承载着的,是她父亲未曾实现的那些梦,以及对她的期望。

    风送来柔柔花香,杜明茶闭上眼睛,忍不住说:“淮与,我一开始幻想中的求婚场景不是这种哎。”

    “嗯?”

    沈淮与侧身,“那是哪种?”

    “小说中的话,怎么着都要十万里高空的热气球——”

    “危险。”

    “那就是随时可能会有巨浪袭来的沙滩——”

    “危险。”

    连续两个提议被否决,杜明茶轻轻哼一声,停下脚步,转身看沈淮与的脸:“那照你这么说,还有哪里是安全的?

    不处处都是危险吗?”

    沈淮与扯住她的手腕,自然而然地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

    “来这里,”沈淮与下巴搁在她头顶上,蹭了蹭,“这儿最安全。”

    杜明茶被他拥抱着,闭上眼睛。

    “嗯,”她说,“我相信你。”

    这些斥巨资运送来的鲜花并没有浪费。

    在征的沈淮与意见后,杜明茶让助理通知周围村庄的人,可以随意将这些鲜花取走,装点他们的家园。

    小孩子欢快地取走鲜花,在花丛中奔跑,还有几个特意跑过来,用磕磕绊绊的英语向她表示感谢。

    杜明茶只留了一支玫瑰,一支沈淮与赠予她的玫瑰。

    这次帮沈淮与做了整个婚礼策划的是老熟人了——江玉棋,对方虽然端端正正穿着西装,但不知为何,一脸没有得到充足休息的表情。

    在瞧见两人相连的手后,江玉棋眯着眼睛,视线落在杜明茶手上戒指几秒,才说:“恭喜啊。”

    杜明茶只知道对方是舒华的偶像,但并不知晓二人私下里的交往。

    她礼貌回应后,又听江玉棋不冷不热地问:“小姜现在和你一块住?”

    杜明茶问:“怎么了?”

    “没怎么,”江玉棋低头,“她天天偷我蚂蚁森林能量,想当面和她聊聊。”

    杜明茶:“……”

    等等。

    她依稀记得,姜舒华和她抱怨过江玉棋总是揍她小鸡来着?

    一个殴打小鸡,一个偷能量。

    还挺般配。

    杜明茶忍俊不禁,看向沈淮与。

    沈淮与了然。

    他默不作声挡在杜明茶身前,和江玉棋说:“你既然想见她,不如见面后好好谈谈。”

    江玉棋仰脸,平静地看着澄净天空:“是该好好谈谈。”

    酒店中。

    姜舒华一天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已经换上备用的衣服,跟着导师去了议会。

    这里可以进行旁听讨论,只不过对于姜舒华来说,这些话题的确有些枯燥,身旁的人已经从兴致勃勃听到昏昏欲睡,唯独姜舒华硬撑着,埋头在笔记速记。

    下午又去了伊尔河对面、欧洲理事会的欧洲宫,未来主义的新月状建筑,有了老师的工作证,得以顺利进入。

    等结束一天工作后,已经到了晚上。

    姜舒华和老师作别,独自乘着电车回到旅馆。

    走到房间前,正低头找着房卡,冷不丁听到旁侧传来男人清朗的声音:“一眼没照顾到就跑这么快,怎么?

    吃完就跑是你们宿舍的传统吗?

    还是宿舍文化?”

    姜舒华手里的房卡啪嗒一声掉到地上,她低头去捡,江玉棋先她一步,已经将那房卡拿起来了。

    姜舒华:“……”

    江玉棋个子高,半倚着墙,手里把玩着房卡,漫不经心的,一副“你接着跑啊”的闲散模样。

    隔了两秒钟,姜舒华才憋出来一句:“抱歉,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的……”

    她认真自责了好久,最终只能将那日意乱情迷归结到酒精作祟上。

    月色太美,酒太香,她太糊涂。

    江玉棋眯着眼睛:“我是故意的。”

    姜舒华已经做好了迎接偶像斥责的准备,哪里想到峰回路转,对方来了这么一句。

    猝不及防,手足无措。

    姜舒华愕然地注视着他,脱口而出:“那你故意的还会连续六次怼错地方?”

    江玉棋:“……”

    他按着太阳穴,闭了闭眼睛。

    江玉棋面无表情:“舒华,有时候不需要这么诚实。”

    说到这里,他往前一步,姜舒华打不开房门,后背贴着这童话般的深色木门,手指握住门把手:“你做什么?”

    “继续说啊,”江玉棋低头,将她困在这一方天地,“你说上次是喝酒喝多了?”

    姜舒华:“嗯啊。”

    “下次喝多了酒记得找我,”江玉棋眯眼,“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做八级震荡。”

    姜舒华小心翼翼:“怼不进去的八级震荡?”

    江玉棋一言不发。

    他将房卡塞到姜舒华胸口口袋中。

    黑着脸,扬长而去。

    —

    直到顺利返回巴黎,杜明茶都没有看到好友状态变好。

    回去时候给姜舒华免费升舱了一次,刚好和杜明茶在同一航班上。

    姜舒华抚摸着杜明茶手指上的戒指,忽然附在杜明茶耳侧,悄悄问:“明茶,是不是cn第一次都找不到地方啊?”

    杜明茶回忆了下沈淮与的表现,摇头:“不一定吧。”

    沈淮与花样挺多的。

    不过也可能因为这个老男人本身就有点s嗯。

    在父母的教育下,杜明茶懂得大大方方展露自己的欲|望,她也从不会回避自己对沈淮与的渴|望。

    也正因此,在亲密时候,两人顺利地找到彼此的兴奋处,并互相取悦。

    姜舒华头抵着玻璃,喃喃:“看来那些绯闻果然是假的。”

    杜明茶掐了掐她的脸颊,逗:“怎么?

    我们宿舍最黄的芒果小公主遇到什么困难事了?”

    因表皮黄内心更黄的缘故,姜舒华得了个文雅的外号,芒果小公主。

    “没什么,”只专注于纸上谈兵、实战则羞涩不敢言的姜舒华抱着空姐发下来的抱枕,蹭了蹭杜明茶的肩膀,“提前祝你见家长顺利。”

    杜明茶笑:“一定。”

    这次到了巴黎,停留不到一天,就要和白静吟一同回国——

    沈淮与要光明正大地将杜明茶介绍给所有的沈家人。

    以他未婚妻的身份。

    杜明茶对这种场合仍旧有着些不适应。

    或许因着刚刚车祸后,在这些人家有着极其不愉快的体验,令杜明茶对这个盘根错节的大家族有着极坏的印象。

    唯独沈淮与、以及沈岁知兄妹俩,有着与这迂腐家族不同的清新气息。

    杜明茶深深吸一口气,将这种惶恐不安压下去。

    她生理期时间长,至少七天,今天是最后一天,沈淮与仍旧没有动她。

    因着明日要见沈家人,今晚便住在紫玉山庄。

    杜明茶先前来过这里多次,为白静吟念诗、陪她聊天,但从未踏足过沈淮与的房间。

    这还是第一次。

    沈淮与的房间装潢风格如他本人一般,杜明茶只能感叹,果然人的审美是从小就开始固定好了的。

    一张近两米五的特制大床,杜明茶趴在上面,试着翻了三个滚,始终稳稳躺在床上。

    安全感十足。

    正为了能拥有这么一张大床而幸福时,沈淮与端了杯水过来:“吃药了。”

    他得知杜明茶生理痛后,归国第一天就强行带着她去看医生,开了些药剂。

    杜明茶苦着脸,捏着鼻子,一口气将那苦涩的药冲下去,跑去卫生间漱了好几遍口,才把那股苦涩味压下去。

    医生嘱托,喝药后不能立刻睡觉,她闲着无事,就在沈淮与房间中东逛西逛,好奇地翻看着他度过整个童年以及青春期的地方。

    和杜明茶不同,沈淮与房间中几乎全是正经书籍,没有丝毫涩情的东西。

    就连美女写真或者尺度大些的杂志都没有。

    难道他整个青春期,都没有过对异性的躁动吗?

    杜明茶翻来覆去地找不到,懵懵地去问沈淮与。

    后者正在调试钢琴的音,听她这样说,手指平放在琴键上,侧身看她:“什么躁动?”

    “就是,呃,”杜明茶斟酌着语言,“难道就不想和异性有近距离接触吗?”

    沈淮与笑了。

    他纠正:“明茶,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在于人会规范自己的行为。

    "

    杜明茶懵懵懂懂。

    “躁动也不会有,”沈淮与说,“举个例子,你难道会喜欢纸片人?”

    杜明茶:“……”

    实不相瞒,她超超超喜欢纸片人的!

    面对着她这样的沉默,沈淮与无奈地叹气,朝她伸手:“过来。”

    杜明茶老老实实地走过去。

    沈淮与要她坐在自己怀中,抚摸着她的手指,称赞:“是双练琴的好手。”

    杜明茶提醒:“我已经成年很久了。”

    “学习不在于年龄大小,”沈淮与垂眼,“要不要我教你?”

    “行啊,”杜明茶一口答应下来,过了一阵,她才弱弱问,“但我听说,钢琴这种东西,严师出高徒……你能不能对我别那么严厉?

    就是我弹错的话,能不能不要打我的手?

    我怕疼。”

    “不打手,”沈淮与微笑,“你放心,我不奉承棍棒教育。”

    说到这里,他眼神稍稍暗了些:“还有许多能让彼此都快乐的教育方式。”

    在沈淮与身体力行教杜明茶弹钢琴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造访了。

    沈既南。

    他携着沈少寒一同上门,为的是来探听沈淮与那位神秘的“未婚妻”。

    沈既南消息并不灵通。

    沈淮与又把自己未婚妻当宝贝一样仔细藏着,非要明天正式介绍给外人,不肯透露一点风声。

    近半年来,沈少寒和别云茶彻底断了联系,也不再和那些狐朋狗友鬼混,洗心革面似的,一心一意投身家族事务,正式在公司中实习、从基层开始做起。

    这么大的改变令沈既南欣喜异常,只是欣喜之余,不免又忍不住想请沈淮与出面,帮沈少寒将终身大事敲定。

    已经不再想杜明茶那孩子了,毕竟沈既南听闻邓老先生有意将财产留给杜明茶。

    虽然杜明茶的确很好,可——

    先前沈少寒和别云茶的事情惹怒邓老先生,已经不再可能了。

    更何况,白静吟还有意认杜明茶做干女儿,沈淮与作为干哥哥,肯定护短。

    这么几个人护着,就算沈少寒真的已经接管了公司,也难以再和杜明茶有什么牵扯。

    这样想着,沈既南叹口气。

    只能怪自己先前懈怠了,才叫这一桩美事平生如此多的波澜……

    这样想着,沈既南和沈少寒相对坐在沙发上,眉头微皱:“你说你啊,之前别理那个别云茶,和明茶好好在一起的话,现在说不定已经连婚都订了……”

    沈少寒低头:“您别说了。”

    沈既南窥他神色,心惊肉跳:“少寒,你……该不会还惦记着明茶?”

    沈少寒冷笑:“惦记有什么用。”

    他心中仍旧有着薄霜。

    是没什么用。

    杜明茶和沈淮与在一起了又如何?

    现在杜明茶远在法国,沈淮与一声不响地和其他女人订了婚……

    果真,沈淮与那时候也不过是被杜明茶的美色吸引。

    沈少寒并不知杜明茶和沈淮与仍在交往,他甚至不知道杜明茶偷偷回国,更不知道沈淮与多次奔赴巴黎。

    他只以为在杜明茶出国后,两人再无交际。

    沈既南神色一动:“要是你真喜欢明茶,今晚不如求求你二爷。

    他刚订婚,现在心情正好,你求他几句,说不定他愿意帮忙撮合你和明茶。”

    沈少寒低头:“也行。”

    他不是多么迂腐的人。

    如果杜明茶愿意的话,他并不会介意她和沈淮与的过往……甚至于,沈少寒也不会介意杜明茶被沈淮与先一步采撷、品尝过。

    是他的错,先前不该不理会杜明茶,才叫明茶上了二爷爷的当……

    这样想着,沈少寒心态渐渐放松下来。

    他依靠着沙发,盯着杯中悬浮的茶叶,心口那种闷闷的感觉渐渐消散开。

    恰在此刻,门被人推开,打断了沈既南未继续下去的话。

    他站起来,笑盈盈地开口:“淮与啊,你——明茶?”

    沈既南没想到会在此刻、此时、此处见到杜明茶,愣了愣,才回过神来。

    是了。

    杜明茶如今是沈淮与的干妹妹,晚上出现在这里也很正常……的吧?

    兄妹感情好,手拉手也……正常?

    沈淮与从容搂住杜明茶肩膀,微笑着介绍:“既南,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明茶。”

    沈既南表情瞬间变了。

    从一脸旧社会转变为一脸社会。

    他:“啊?”

    杜明茶习惯性地礼貌叫:“沈伯父好。”

    “不是伯父,”沈淮与瞥了眼僵硬的沈少寒,耐心纠正,“明茶,论辈分,你应该叫他一声侄子,他该称呼你一声婶婶。”

    沈既南:“?

    ?”

    儿媳妇变二婶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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