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 文 / 姒棉

    又过了两日，杨红芬已经做了五件小衣裳，她仔细挑选着，又拿去问了下李玉姝。

    李玉姝帮着看了两眼，随后从中挑了两件出来，她说道：“就这两件吧！”

    杨红芬垂眸看去，李玉姝挑出来的正是自己觉得最好的那两件。

    她微微抿唇，问道：“两件会不会少了些？”

    李玉姝摇摇头：“毕竟是新鲜玩意，能不能卖出去还不一定呢！

    你且与那掌柜的说是寄卖，若是好卖，他必定会绞尽脑汁的让你长期供应，若是不好卖，你直接拿回来便是，也不至于耽误了如今的绣帕活计！”

    “你说的对！”

    杨红芬顺着她的话一想，觉得也是这么个理。

    既然都准备好了，中午吃过了午饭，杨红芬就和林予东以及林予西去了县里。

    今日金多宝没在，接待杨红芬二人的是个女子，她自称柳娘，说是那金多宝未的妻子，这云裳坊的掌柜夫人。

    她生的极美，一双狭长的狐狸眼格外的勾人心魄，云裳坊其他的伙计也对她毕恭毕敬的。

    杨红芬和林予东回想了下金多宝的模样，便信了她的话。

    林予东自然也是知道今日杨红芬除了交货外的目的的，他俯身在杨红芬耳边低语，无非是让她安心，自己就在外面等着的话。

    杨红芬听言，眉眼轻弯，她嘴角含笑的点点头，目送林予东出去。

    随后收回目光，却发现柳娘满眼羡慕的望着自己。

    “你与你夫君感情真好！”

    杨红芬脸颊微红，眼角眉梢尽是羞涩。

    她回道：“金夫人说笑了!”

    本就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客套话，柳娘却是愣住了一般，嘴里喃喃细语着。

    杨红芬有些没听清，她疑惑道：“金夫人，你说什么？”

    柳娘回过神来，她勾唇一笑，摆摆手说道：“没什么！

    对了，你是来交货是吧？

    拿来吧！”

    杨红芬听她这么说，也就没有多想，将自己绣好的帕子拿出来，递了过去。

    柳娘拿着帕子，细细打量了会上面的花样，眸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杨红芬见状，又拿出来那两件小衣裳来。

    “金夫人，不知你这可寄卖这两件小衣裳？”

    小衣裳？

    柳娘秀眉微挑，应声看去。

    杨红芬虽有些羞，可事关银钱，她微红着脸，小声的介绍了一遍这小衣裳的妙处。

    只是柳娘听完后不仅不羞，还好奇的拿起来对着自己比划了下。

    她这般行径，却是看呆了杨红芬。

    柳娘见状，捂着嘴笑道：“你我都是女子，有何好遮遮掩掩的！”

    杨红芬自知自己是做不到这般的，她浅笑着，没有回话。

    柳娘可谓是越看越喜欢，她将轻咳一声，随后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她将那两件小衣裳交给丫鬟，随后拿出一两银子来，放在桌上！

    “这东西我要了，银子拿好！

    到时候要是有新的，直接拿来就是！”

    说罢，她又看向丫鬟，那细细的柳叶眉紧蹙着：“什么时辰了？”

    丫鬟垂首低声回道：“小姐，已经到申时了！”

    她声音虽小，可这屋里就三人，安静的很。

    杨红芬听到她唤柳娘小姐，一时间有些有些没反应过来。

    柳娘不是金掌柜的夫人吗？这已出嫁的女子，哪还有唤做小姐的？

    而柳娘却跟见不到杨红芬眸中的诧异一般，她伸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语气颇为不善。

    “都这个时辰了，也不见他来这铺子里，若非铁了心要躲着我……”

    这话里的他是谁，杨红芬哪怕是用脚指头都能猜到了。

    只是这些隐秘的东西，她这听去了是不是不太好？

    杨红芬微微咬唇，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半响过去，一旁的柳娘可谓是发泄完了，也终于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杨红芬。

    “着实是不好意思，一时间没忍住嘴！”

    柳娘歉意的冲杨红芬笑笑。

    她性子向来如此，只要入了她的眼，她便不见外。

    这杨红芬虽说是庄户女子，可那小衣裳做的实在巧妙，有这般手艺，自然是能入她的眼的。

    只是见这杨红芬脸皮子着实是薄了些，她浅笑着，将放在桌子上的银子拿起来，随后又冲丫鬟伸手。

    丫鬟眼尖手快的从怀里拿出小荷包来，随后倒了一颗金瓜子。

    柳娘微微摇头，丫鬟便又倒了一颗。

    柳娘这才满意的站起身来，拿过金瓜子和银子，走过去一把塞进杨红芬手里。

    “刚才着实是我没想那么多，小小歉意，你拿着吧！

    我这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说罢，她朝着丫鬟招招手，二人从侧门走了。

    杨红芬望着手里的金瓜子，久久回不过神来，整个人都呆了。

    外头的林予东见人一直不出来，有些焦急，他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下，小声问道：“不知可商谈好了？”

    没有人应声。

    林予东更着急了，眼瞅着就要推门往里面去了，门吱呀一声，开了。

    杨红芬神色凝重的走了出来。

    林予东见状，还以为没卖出去，当即上前一步安慰道：“没事的，左右如今也有绣帕这份活计。

    再者明日三弟的铺子开业了，我便去那里头上工，咱慢慢来，总会给小花和小草攒上嫁妆的！”

    杨红芬闻言，错愕的看向林予东，她不解的说道：“那小衣裳卖出去了呀！”

    卖出去了？

    林予东一时愣住了，他说道：“那你怎么还满脸凝重的走出来？”

    杨红芬讪讪一笑，随后抬手放在林予东面前，缓缓的打开手掌。

    她说：“你瞧！”

    林予东应声看去，竟是一两银子和两个金瓜子。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杨红芬：“那两件小衣裳，值这么多钱？”

    张红芬笑了笑，并没有说实话：“那银子是衣裳与帕子的钱，这金瓜子是金夫人说这小衣裳不错，赏我的！”

    刚刚里面发生的事太过隐晦，再者柳娘的性子极好，杨红芬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左耳进右耳出。

    只是她似乎白在里头想那么久了，因为二人一出门，就撞见了柳娘和金多宝。

    只见柳娘撸起衣袖，露出洁白的手臂来，手里还拿着不知从哪拆下来的椅子脚。

    她站在马车前，右腿直接踩在辕座上，整个人眉眼都带着一股子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