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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八) 文 / 鹿时眠

    番外(八)

    景嘉十九年,帝王凤睿薨天。

    景嘉二十年,依据先帝遗诏,三皇子凤景明为储君,三个月后成为大晋新帝。

    新帝登基,本以为朝中会有动荡,然而从新帝登基起始,大晋王朝迎来了百年盛事的开端。

    大皇子凤璟书与定国公府许家大姑娘从归于好,更是在半年之后曾经的大皇子府,也是如今的定北往府,传出定北王妃怀有身孕的消息。

    当然这是后话,在这之前,新皇毕竟刚刚登基,朝中总有些因为顾忌着某些脸面,以为逃过一劫后,变得越发不安分的漏网之鱼。

    就在晏昭廷与长公主凤灼华搬离宁国公府后不久,宁国公府里头发生了一件丑闻,这事儿不紧紧惊动官府,还震动整个朝堂。

    原来在汴京城百姓眼中,清风朗月,且对发妻爱的深切宁国公竟是个不折不扣的情场荡子。

    二十多年前,这位宁国公发妻突然暴毙而亡,宁国公可是在孙家祠堂里头立过毒誓的,除非孙家强迫,否则以他的爱妻深切,这一辈子绝对不会再娶妻纳妾,而发妻留下的唯一的儿子,那时候才不过堪堪六岁的晏昭廷,则当即向陛下请示立了世子。

    后来不过六岁的世子晏昭廷,众人都以为是老国公爷糊涂,才把六岁不过的孩子直接送到西北苦寒之地。

    六岁的晏昭廷被老国公送道了西北之后,时间一久,汴京城中便没了他的消息,渐渐的多数人都把他给忘了。

    然而汴京城中所有人的目光却是集中在了定国公府,那时候还只是晏家长子身份的宁国公身上,不过那些年,这位晏家长子也的确是说到做到,并未娶妻也并未纳妾,就连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也多数以小厮老婆子为主。

    时日一久,他倒是凭借着在汴京城中的好名声,受得陛下赏识,官运亨通一路扶摇直上。

    而远在西北的晏昭廷逐渐长大,明明身体非常健康的老国公却是突然暴毙,晏家长子顺理成章成了宁国公府的国公爷。

    那时候也有人注意到这其中的怪异之处,明明当时晏家长子都没有被老国公定下世子的身份,偏偏那位远字啊西北的长孙得了世子的身份。

    而老国公突然暴毙而亡后,当上晏家国公爷的却是这位晏家长子,也就是晏昭廷的父亲。

    不过当时已他在朝中地位,就算是有人想到这其中的古怪之处,但也没有人想不开,要与宁国公府对立上才是,后来这事儿便是不了了之。

    没几年后,晏国公竟然是在孙家的次次的恳求下,竟然把孙家的庶女,也就是晏国公已故发妻的庶妹给娶进了府中当继室。

    虽然宁国公娶了继室,但是他的院子里,依旧没有妾室,简单干净得都有几分怪异。

    时间一晃而过,宁国公虽然娶了继室,但与继室之间也未曾有过一儿半女,当年的宁国公的作风可畏是权贵中的一股清流。

    后来他唯一的长子晏昭廷回汴京,再后来,长子娶妻,娶的更是大晋国公帝王唯一的嫡女,从那之后,晏家几乎成为大晋四大家族之首,朝中地位更是如日中天。

    然而接踵而来,却是安康王凤安勾结外臣,在腊八宫宴那日造反,一时间,全朝上下,反手平日里与安康王府私交甚好的,都不得不夹紧尾巴做人,就怕上头那位天子注意到,虽然不会要人性命,但是丢官罢爵的最责,也不是这种富贵了半辈子的人家能受得了的。

    安王被擒,安王被押送回西北封地,某些小道消息据说囚车被劫,凤安策底失去踪迹。

    就在凤安谋反的事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宁国公府上也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事。

    那就是宁国公的继夫人小孙氏在年前怀里嫡次子,然而那孩子生产还不足一年,竟然好端端的就病没了,虽然是早产的孩子,但是国公府那般地方,精贵的养着,却也没想到竟然是养不住。

    而这之后,极会沾酸吃醋的小孙氏,也不知是转了性子还是怎么的,她竟然笑盈盈的开始给后院空荡的宁国公纳妾找通房了。

    依着那小孙氏找通房的态度,可不是闹着玩的样子,燕瘦环肥只要是长得好看的,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往国公府大房的院子里塞。

    宁国公虽碍于名声忍了几年,但是日日瞧着小孙氏越发人老珠黄后的样子,他想着关起自家的院门,这事儿,只要不是小孙氏闹出去,便不会有人知道。

    既然小孙氏这般上道,宁国公自然把这当做是小孙氏失去嫡子后,为了稳固位置对于他的一种讨好。

    渐渐的宁国公放下了戒心,再加上外头养着的,迟早会被人挖出来,而是他与自己嫡子的关系以及到了不可挽回的边缘。

    宁国公便趁着某一夜,夜黑风高的时候,派了了把外头他藏着的母子,也就是他心头的白元光给悄悄的接进了国公府。

    宁国公自以为得意,掌控了小孙氏,也把控了整个后院,这事儿他先瞧瞧瞒着,等都习惯了,他在一点点的透露出风声才是。

    然而那外头养着的一对母子,进府的第二日,小孙氏趁着宁国公出门上朝,就二话不说,带着丫鬟婆子上去把人给上下一通打扮,直接请到了老夫人崔氏的院子里。

    如今崔氏因着中风偏瘫,半个身子都动不了,只能丫鬟婆子扶着勉强靠坐在床榻上。

    福寿堂里,她一看这一通喜气打扮的小孙氏,崔老夫人当场便掀了药盏子,带着病气的脸色沉沉道:“我这都没死呢,你倒是给我欢喜上了,难道是等着我死了,你便要当这府里头说一不二的女主人了?”

    小孙氏被崔氏摔了一身浓稠的汤药,她也不气,而是拿了帕子按了按嘴角:“母亲这又是在与媳妇说笑了,可是屋子里头那个伺候的不顺心?

    母亲尽管说便是,媳妇一定再挑选几个母亲满意的,放在母亲身旁伺候着才是。”

    伸手不打笑人脸,崔氏砸了小孙氏一身汤药,她心里头憋着的气也消了打扮了,又看着小孙氏如今笑盈盈的,还一副任由打骂的样子,崔氏也不敢做得太过,毕竟她半边身子都瘫了,就是使尽折腾,估计也折腾不出什么水花来。

    于是崔氏压下情绪,松弛的眼皮器掀了掀:“老大媳妇,你倒是说说这府里头还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喜事?”

    说到这里,崔氏冷笑一声:“空怕出来那对吃里爬外的夫妻得了双胎,就没有什么别的值得庆贺的了吧?”

    小孙氏低头轻笑,却是低头一瞬间,眼底渐渐爬上冷意:“老夫人您又给媳妇说笑了,怎么会没有了,媳妇不争气,这一辈子恐怕是不能给您再添个小辈了,但是阿,国公爷如今却是给您争气了,母亲您听了定是会开心的。”

    老夫人那半边能动的手抬了抬:“难道是你家老爷的后院传出喜事了?”

    小孙氏的眼神更冷了,她心头冷笑,喜事?

    自从她没了孩子,宁国公日后也别再想和其她女人生个一儿半女的。

    不过这股狠毒,被小孙氏给压了回去,她笑盈盈的看着崔氏道:“母亲,这虽算作是后院有喜呢,但也是比后院有喜来得更大的喜事,母亲知道了准会开心的!”

    崔氏的目光在小孙氏肚子上转了一圈,她心里头可是记得清楚,小孙氏早产伤了根基,日后估计是不会有孩子了,除了这,还有什么比后院有喜能更让她喜欢的?

    小孙氏瞧着崔氏的胃口已经被她吊得足足的,她当下也不让崔氏猜了而是笑眯眯的对着外头道:“还不把两位主子给我请进来。”

    不一会儿,外头走进来两个人。

    一个看着身段婀娜,看着三十不到柳腰弱袅袅的女人,女人一身喜庆的玫红外衣,身上穿金戴玉,眉眼勾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出生的女人。

    而小心翼翼跟在女人身后的,则是一个看着十岁左右的男孩。

    小男孩战战兢兢,更是畏手畏脚的样子,一看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日日偷藏在外宅养着的。

    看着那一对母子,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的崔氏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训斥。

    这时候,小孙氏突然笑盈盈的对二人道:“欢娘,你还不快带着盛哥儿过来给老祖宗请安。”

    “母亲你瞧瞧,这可是多俊俏的人儿,看那身段、肤色、眉眼,啧啧啧可都是顶顶好的。”

    “欢娘姓柳,是我们国公爷养在外头的人儿,如今她可是早早就给你生了个金孙儿,媳妇听老爷说了,养在外头可都有足足十年了,如今老爷也是想念得紧,才舍得把人给带回府给母亲瞧瞧。”

    “再加上昭廷哥儿又和殿下搬到了公主府上,如今欢娘带着盛哥儿来了,日后母亲也不用担心大房没有孙儿给母亲尽孝才是,这说来可是天大的喜事。”

    小孙氏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虽然老夫人崔氏的手段一直上不得台面,但是她好歹也是出生于清河崔氏,那可是顶顶有名的世家大族,这种大家族中出来的女人,无论自己手段如何肮脏,也定都瞧不上外头瘦马一类的女人。

    那些女人,在崔氏看来也不过是伺候人的玩意,不作数的!

    却偏偏没想到,她的嫡子倒是越发成器!瞒着她在外头养外室就算了,还养了个一看就是瘦马出生的女人,还与她生了庶子!

    这不是踩着她的老脸,再往脑门上蹬么!

    老夫人当下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她颤抖着手,嘴唇嗡动,却是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小孙氏眼珠子一转,戾声道:“你们看看,定是欢娘来了,这把老夫人欢喜得,柳欢娘子你还不跪下给老夫人磕头,这事儿也算是见过了老夫人,也算是过了明路,我也不能无名无分让你在府里呆着。”

    欢娘想着前头宁国公私下交代的话,她正要拒绝,不想小孙氏突然道:“我知晓欢娘是心爱国公爷,名利无所谓,但是你不为自己想想,你也得为你家哥儿想想!”

    说道此处,小孙氏突然摁着手帕哭了起来:“妹妹也看出来了,我不争气,是个不会生的,国公爷唯一的嫡子又尚了公主,如今爵位都不要了,直接搬到了公主府上住着,可不是和入赘没什么两样么,日后我们老爷所以的爵位身家,日后靠的可就是你家哥儿了。”

    欢娘作为瘦马出身,她怎么会没有自己的小算盘。

    但是论手段自然比不过小孙氏,论眼力,都被宁国公悄悄藏了十年,就是是一把再厉害的刀,也早就锈了。

    加上日日关在一方小院里,出不得门,消息也不灵通,欢娘这眼皮子自然是浅的。

    她一听当家主母这般说,又凄凄惨惨的一番哭诉,而且大房除了那位尚公主的驸马外,也真的没有其他男丁。

    说来说去,她有儿子护身,又有国公爷撑着,欢娘细细一算计这也的确是她儿子的机会!

    当即她跪下,朝着小孙氏行了个礼,声音柔柔弱弱,娇得能掐出水来:“妹妹全凭姐姐吩咐!”

    “哎,果真是我的好妹妹。”

    小孙氏当即把眼泪一收,神情无害道,“你虽然有孩子傍身,但也是最后进府的,便先当个妾室,等过些日子,府里头摆了几桌席面后,我再给你提了贵妾的位置,你看可行?”

    想到唯一的儿子,欢娘似乎还不放心,她看着小孙氏小心翼翼问:“那盛哥儿……盛哥儿可要放在姐姐屋子里养着,盛哥儿跟着婢妾习惯了,婢妾……就怕盛哥儿打扰了姐姐的清净。”

    小孙氏用帕子掩着嘴角笑了出来,带着讥讽的笑意一闪而过:“欢娘这是不信任我,你放一百个心便是,孩子你自己院子里养着就是,我可没养过这般大的孩子,我也不会养,你带着盛哥儿安心在府上住着就是!”

    小孙氏这话一出口,柳欢提了整整一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要嫡母不夺她的孩子就好,作为府中唯一的孩子,盛哥儿只要还是她的孩子,这便是她最大的依仗。

    当日,柳欢在老夫人院子里过了明路,便以姨娘的身份在宁国公府住了下来。

    等到下朝后,匆匆回府的宁国公,得了外头汇报的消息,他眼中情绪一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带着杀意,一言不发,走向了小孙氏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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