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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强抢 文 / 卫拂衣

    贺令姜心下不能确定,疑道:“那人当真是长得十分俊俏?”

    男子肯定地点点头:“我俩当时就在路边呢,看得那是真真切切。这被抢的郎君,确然是难得一见的俊逸。”

    说着他又遗憾地感慨:“可惜那郎君,许是知晓凭着他这幅容貌,在这银生城可算不得安全,还特意遮掩了自己的真实样貌。”

    遮掩了相貌?

    贺令姜本来还怀疑这人是否是贺诗人,如今心中却有了几分确定。

    “既遮掩了相貌,那这人怎地又叫银生郡主瞧见了真实面容的?”

    男子摇摇头,似乎为他惋惜:“这事,着实是机缘巧合了。”

    那人在路上,不小心撞着了迎面过来的银生郡主。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银生郡主虽然极好男色,但也不是那等暴戾之人,他道了个歉,此事也便了了。

    只是那临街的人家上,不知又有哪个挨千刀的,偏偏在此时,泼了盆洗脸水下来。

    银生郡主未曾留意,眼见就要被泼了个正着。

    那男子许是方才撞了人,过意不去,就上前推了郡主一把,郡主是避开了,他自己倒是被兜头泼了一盆温水。

    银生郡主一愣,顿时气从心中来,登时就让手下将那胡乱泼水的人,从楼上拽下来。

    那泼了水的人,一见楼下站着的竟然是银生郡主,心头便是一惊,立时吓得连连求饶,他怎地想到郡主好好地未待在城主府中,竟然从自家楼下街边经过了。

    而自己,还偏偏在这时,好死不死地泼了一盆水下来。

    这人哭天抢地,叫得人头疼,银生郡主立时就要着人将他拉到一旁,敲个十来板子,看看他下次还敢不敢随便再往楼下泼东西。

    被泼了一身水的那人见他实在可怜,便使了个颜色给身旁护从,只说自己无什么大碍,此次便先放过他吧。

    银生郡主眉间一拧,皱眉看向被淋得湿漉漉的人:“你当真无事了?”

    那人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然而,先前那人泼得乃是温水,当头泼下又被他这么一抹,面上的遮掩之物,便褪去了些许,露出原来的白皙的肤色来。

    南诏一带地势高,常年日照下,许多当地人的肤色都偏黑一些,如他这般白皙的倒是少见。

    银生郡主心中生了趣味,便递了一条帕子给他:“先擦擦脸上的水吧。”

    那人一无所觉,他那护从站在他身后,也未能及时看清他面上的不对。

    等他把自己脸上擦干,那脸上的遮掩,也落得个七七八八了。

    银生郡主看到他的面容,顿时心下一动,面上露出惊艳之色:“不知郎君是哪处人氏,家中可有婚配?”

    她说的是南诏语,然而贺诗人近来听得学得多了,也能约莫听个半懂,然而这半懂,就让他觉得这面前的小娘子太不含蓄了,哪有上来就问陌生男子婚配与否的?

    他不吭声,把手帕塞给她,提脚便走。

    他这一扭头,旁边的护从才瞧见他已然露出真容,冲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面。

    那人又摸了一把光滑的脸蛋,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露了真容了,怨不得方才那女子盯着他的眼神,这般奇怪。

    可他天生一张风流俊逸的脸蛋,心仪他的小娘子也不在少数。

    虽然未曾有人如那女子这般,上来就问他是否婚配,可那些小娘子瞧他的目光,他也早已习惯。

    那人也没放在心上,也不说话,继续往前走去。

    可他与那护从刚走了两步,便叫人拦了下来。

    那人皱眉看去,就见银生郡主笑盈盈地走上前:“郎君就别走了,还是与我到城主府去吧!”

    好家伙!

    除却那被拦的两人不解其意,旁的路人都露出一副固然如此的神色,银生郡主这是见到俊俏的郎君,又要抢回府中去了。

    那人要走,银生郡主这处却不让,两者相争之下,便动了手。

    话说回来,那名郎君长得俊俏,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好,他同身旁的护从联手,银生郡主身边的七八名护从都未能一时将他拿下。

    眼见这郎君就要冲出包围走出去了,银生郡主却在此时,手上一扬,冲着那两人洒出了几只小虫。

    那两人躲闪不及,便叫那小虫钻入了体内。

    银生郡主口中轻念,那小虫仿佛能听懂知晓主人心意,一翻腾,那两人便立时昏了过去。

    这是蛊虫。

    外界虽都传南诏之人善蛊,实则能修习蛊术的,也并非人人皆可的,往往只有那部落看重的人或出身贵族的子弟,才有机会修习到这般高深的蛊术。

    旁人一见银生郡主竟召了蛊虫出来,连忙远远地避开,唯恐那小虫就这般钻到了自己体内。

    那名郎君便是身手再好,也只能连着他那护从,被郡主的蛊虫放倒,横着抬进了城主府。

    也不知,那名郎君若是知晓自己竟是这么个结局,还会不会上前帮银生郡主挡那一盆水……

    还有他方才令护从开口替那泼水人说情,也不知他醒来后,是不是要悔青了肠子……

    听面前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将银生郡主当街抢人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贺令姜心下已近肯定,那被强抢的倒霉蛋,必是贺诗人无疑了。

    他只粗粗会说两三句南诏话,遇到冲突,自然也不会贸然开口,只让贺行传话。

    贺令姜扶额,也不知该夸他谨慎还是要骂他大意了。

    明明知道自己面上做了遮掩,也不避着些水。被水当头浇了一盆,竟还大咧咧地拿帕子去擦脸。

    他这么多在外游历,得亏是身边人得力,亦或幸运,才没叫他遇着什么大的危险。

    贺令姜觉得,贺相山若是知晓此事,怕是要暗自后悔,竟会认为贺诗人能顾看好她了。

    但你要说他不行吧,至少还知晓,遇事的时候,倒是知晓紧闭嘴巴,不露了自己周人的身份。

    贺令姜登时觉得好气又好笑,堂堂贺氏四郎主,竟叫人看中美色,当街给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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