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大太太示威 文 / 杳杳伊人

    人还没回来，嫁妆已经先送到了。

    一箱一箱的嫁妆被抬了进来，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个丫鬟羡慕得道：“九姨娘真是财大气粗啊，这么多嫁妆，要是我嫁人的时候，也有这么多嫁妆就好了。”

    “可别做梦了，九姨娘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能有这么大排场？”

    “你说这九姨娘到底是谁呀，这么有钱，干嘛放着正房太太不做，要做咱们府里的姨娘？”

    “谁知道呢，许是看上咱们老爷了吧，老爷这样的人材，哪个姑娘不爱啊！”丫鬟说着说着，脸就红了。

    “快，新娘子来了！”大太太指挥着身边的两个婆子去接新娘子，不料车上下来的是两个女人。

    婆子有些糊涂了，这到底哪一个才是新娘子啊？

    大太太脸色有些不自然，新娘子穿的竟然是婚纱。她们这几个姐妹进门的时候，没一个是穿婚纱的，可见这个姑娘在老爷眼里与别人是不同的。

    人群中“啊”的一声，大太太才注意到新娘子的脸，她骇然一惊，这脸，何姑娘！

    “柟儿，我们进去吧！”薛天乐不管那两个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萧柟进了门。

    大太太连忙道：“老爷，还没拜天地呢！”大太太这么说的同时，向许管家使了个眼色，许管家立刻道：“是啊，老爷，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新娘子上勾了。

    可惜，薛天乐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道：“我们已经举行过婚礼了。”

    许管家还在愕然之中，薛天乐已牵着人进去了。

    画眉紧跟着进去，连许管家也只能眼看着，不知老爷是怎么搞的，怎么带了两个女人回来。

    大太太隐忍着，只等回了房，才冲许管家发了一通火。

    许管家战战兢兢地道：“太太，我也没想到啊，火盆、门槛、厅里都做了手脚，只要她进去，一定会出丑的。”许管家一面说，一面拿眼偷瞧着大太太的脸色。

    “结果呢，还不是让那贱人轻轻松松地进门了，我进门都得向公婆行跪拜之礼，她倒好，就这么进来了，真是不要脸！”

    大太太正在气头上，许管家不敢轻易说话，屋子里沉默了好一会儿。

    大太太道：“不过她再得意，也只是个妾，明天等她敬茶的时候……”

    两人眉来眼去，彼此早已心知肚明，许管家点头哈腰道：“太太放心，我一定安排好。”

    薛天乐与萧柟进了洞房，而画眉被安排在了另一个房间。

    新房已经被装饰过了，新的沙发，新的衣橱，新的洋床，整个薛府中，只有这一处是洋式装扮，只为了她。

    誓言已经立下了，仪式已经完成了。她终于是他明正言顺的妻子了。

    这一切就在眼前，薛天乐却像个孩子般不知该怎么办。

    萧柟两手支在床上，笑道：“又不是第一次，干嘛这么紧张？”她不知道，这是他们的第一次。

    “过来。”萧柟命令道。

    薛天乐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有他知道，他是被这个女人征服了。

    萧柟淡淡看了他一眼，侧身躺了上去。

    薛天乐脱了衣服，上了床。

    萧柟身上的香水气息很独特，他没有闻过。

    他从怀里取出那只被她扔还给他的勿忘我，别在了她的发上。

    萧柟闭上了美丽的双眸，问他：“天乐，我美吗？”

    他不假思索地答：“美。”

    “睡吧。”平静无澜的声音。

    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显得很累。

    很不耐烦。

    薛天乐不甘心，抱住了那娇躯，将唇贴上了她的唇。

    萧柟迎合着他，今天，她就把自己交给他。

    正在两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萧柟听到了女子低泣的声音。

    是画眉。

    被困在山上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在她怀里哭的。

    萧柟不放心，推开薛天乐，薛天乐诧异，问道：“怎么了？”

    “是画眉，我去看看她。”萧柟穿上衣服出去了。

    房间里静得可怕，薛天乐捏紧了拳头，表情十分可怕，忽然，他松开了手，一个人睡下了。

    萧柟推开画眉的房间，画眉躲在被子里，哭声从里面传出来。

    “画眉。”萧柟一下子拥紧了她，画眉抖得厉害，萧柟知道她很害怕。

    画眉探出脑袋，满脸泪痕：“姐姐，我好怕，我又听到了他的声音。”

    萧柟知道画眉说的是那夜蹂躏她的土匪的声音，她搂紧了画眉，安慰她：“别怕，有我呢，姐姐陪你睡。”

    萧柟睡在她身侧，像个姐姐一样搂着她，给她讲故事，唱歌，画眉慢慢睡了过去。

    好梦被惊醒。

    一个面目不善的婆子领了几个丫鬟进了画眉的房间，没好气地道：“九姨娘还真是金贵啊，都这么晚了还不起。太太可等着你奉茶呢。”还以为她多得宠，原来昨晚上老爷压根儿没在她这儿过夜，今天一早就出去了，可见是不喜欢她，出去躲清静了。

    “奉茶？你告诉太太，我的茶她怕是吃不起。我做我的九姨娘，她做她的大太太，我只想过平静日子，她若安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可她若是想趁老爷不在对我做什么，我萧柟也不是吃素的。”

    一个不受宠的姨太太，竟然敢这么嚣张。婆子早就领了命，她若是知趣便罢，要是敢跟她对着干，就别怪她手下无情。

    “太太可说了，九姨娘进了薛家的门，就是薛家的妾室，理应由太太管教，九姨娘若是不听，可就别怪我们了。”说着冲身边的粗壮丫头使个眼色，粗壮丫头朝萧柟走过来。

    这哪里是来请她奉茶的，分明就是来处置她的。

    画眉见她们要对萧柟动粗，挡在萧柟身前：“不许你们欺负姐姐。”

    “哟，姐姐？瞧这位，连妹妹都带过来了，真不愧我们太太说你不懂礼数，看来九姨娘真该好好管教管教呢。”

    萧柟不慌不忙任着她们，丫鬟们有些胆怯了，纷纷看向婆子，婆子道：“怕什么，一切有太太呢。”

    萧柟这时才道：“这位婆婆，我随你们去，看看太太要如何处罚我。不过，要是老爷回来看见我受了伤，太太那里当然好说，你们嘛，我就不能保证了。”

    婆子听了这话，果然犹豫了。新娶进来的姨娘，老爷还没沾过身呢，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哪有她的好果子吃。

    萧柟继续道：“我也知道你们的难处，不过来的时候老爷已经答应了我的，可以不用向太太敬茶请安，你们太太要是想要说法，只管去问老爷。”

    婆子与丫鬟们面面相觑，老爷竟然答应了这样的要求，这要太太怎么做啊？

    婆子怕硬来得罪了这位姨娘，又惹老爷讨厌，只得与丫鬟们悻悻而去。

    画眉被她们这阵势吓坏了，又不得不佩服萧柟的机智。

    “姐姐，姐夫什么时候答应你这些的？”

    萧柟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道：“傻妹妹，我胡诌的。”

    画眉“哦”了一声，随即笑了：“姐姐真是大胆，万一姐夫回来，被拆穿了呢？”

    “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自有办法。”

    见萧柟这样自信的模样，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