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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文 / 酱子贝

    南城入冬入夏速度都快。十二月还没到中旬,陈景深起身去倒杯水的功夫,回来时窗户已经沾上毛毛细雪。

    他拿起手机发消息:【在干什么?】

    消息刚发出去,门被敲响,一个男生探进脑袋,看清办公室里的情况后愣愣地瞪着眼睛。

    陈景深盯着屏幕等了几秒钟,没看到正在输入的提示,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怎么。”

    他回神:“没!深哥,大家就是想问问您今晚吃什么?我们准备点外卖了。”

    “不用。”

    “啊?”

    “我今晚不留公司。”陈景深说,“不用给我点。”

    男生又反应了几秒,才“哦”一声,轻声关上办公室的门。

    “你这什么表情?”正在联系饭馆老板的员工问,“怎么说?深哥吃什么?”

    “他不吃。”

    “啊?”

    “深哥居然说,他今晚不加班!”他震惊道,“而且我刚进去的时候看见深哥在玩手机摸鱼——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深哥上班摸鱼!!!”

    “……”

    周围每个人都呆了一下,毕竟他们公司这位大佬入职以来没有多少工作日是不加班的,甚至经常直接睡在公司。虽然新公司要忙的事确实很多,但他们每人刚入职时还是忍不住要揣测一下老板是不是救过大佬的命。

    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其实没别的,他们这位大佬爱好就是敲代码写算法,对其他事或人都不关心。据说老板招他进公司的时候给的是技术总监的职位,最后被大佬婉拒,理由是懒得管人。

    那人沉默了一下,良久后起身,“我再去确认一次……”

    “哎!不用去了,有那时间多跟饭店老板聊会天,让他偷偷给你加个鸡腿。”在他身后经过的罗理阳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出意外的话,这阵子你们都不用给他订饭了。”

    “啊?为什么?”

    “能为什么。”罗理阳笑了,“家里有人等着呗。”

    又是一阵骚乱:“什么?深哥有对象??”

    那人后背被拍了一下,旁边的女生面无表情地说:“你傻了吗?我刚进公司那会儿深哥不就说自己有男朋友了吗?”

    “我以为那只是深哥拒绝你的借——哎哟,错了!别打!别打!!”

    “小声点你俩!小心被深哥听见!不过老大,所以深哥那位,真的,是,男……”

    新公司,加上技术部门一群还算年轻的程序员,大家私底下相处的氛围放松随意,没太多讲究。平时大家叫罗理阳这个技术总监都直接喊“老大”。

    罗理阳比了个“嘘”的手势:“得了,别八卦。不过我话说在前头,我们公司可是走在时尚前沿的,不准搞歧视那一套啊,什么方面的歧视都不行。”

    “明白!”

    “我们肯定不会,什么年代了都。”

    罗理阳满意点头:“行了,时间差不多了,除了值夜班的,今天都别在公司加班了,下雪呢,收拾东西回去吧。”

    “肯定!深哥都不加班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加班!拿回家干!”

    陈景深不知道自己一句话,让部门员工破天荒地集体准时下班。

    他只知道他男朋友过了挺久了都没回消息,打电话过去还是关机。

    时钟指向六点,陈景深背起包走出办公室,他一开门,工位上其他人也倏地跟着站起来。

    陈景深:“?”

    肩膀被人搭了一下,罗理阳说:“走,为了庆祝你首次准时下班,大家也跟你一起准时下班。”

    陈景深:“……”

    喻繁双手抄兜地站在办公楼大门旁,百无聊赖地第七次回头看大厅墙上的时钟,同时也第七次与一直在偷偷关注他的保安对上目光。

    喻繁面不改色地吹出了一个很圆很漂亮的泡泡。

    保安:“……”

    泡泡漏风瘪下来,正好听见一声模糊地“叮”,一楼的电梯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满满当当一厢人。

    他们身上的衣服就像复制粘贴——黑色冲锋衣,厚重的深色羊绒衫,里面内搭的各色格子衫衣领翻在外面,双肩包牛仔裤,脸上还大多戴了眼镜。

    就连里面唯一一个女生,也是一身简练的灰色。

    一群人说说笑笑不知道在聊什么,场面和谐,只有陈景深在低头敲手机。他裹着一件黑色风衣站在人群中,高挑瞩目。

    罗理阳正发短信约相亲对象吃饭,手臂就被旁边人戳了戳:“开车来了么?送我一程。”

    罗理阳莫名其妙:“步行十分钟的路……刚认识那会儿我客气客气地说要送你,你不都不肯么?”

    “送不送?”陈景深皱眉。

    “送,哥给你送到家门口。”

    身边其他人在叽叽喳喳。女生伸了个懒腰:“唉,难得提前下班,我回家都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我手上的活分你一点?”

    “做梦吧你,自己的事情自己……门口那男的好帅。”

    “得了吧,能有比我和大佬还帅的——嚯!长发帅哥!”

    话刚说完,他们肩边像是掠过一阵风。

    一伙人还没反应过来,大佬已经站在了门口那位帅哥的身边,还伸手把别人头上的雪花扫掉了。

    “手机怎么没开机?”陈景深问。

    “没电了。”喻繁说话时呼出一口白雾。

    “去哪了。”

    “回以前房子看了看,”喻繁说完才想起什么,往后退一步,“陈景深,我一身灰,你离我远点。”

    本想问怎么没等我一起,又想到他离开这么久,可能更想独自回去转转。陈景深没多说什么,又问:“怎么突然过来了?”

    喻繁抿了一下嘴唇,面无表情地说:“……接你下班。”

    后面一群故意放慢脚步的八卦同事们赶到现场,正好看见组里大佬百年一见的笑。

    尽管很淡,仍是神迹。

    大家都想看又不敢多看,视线在喻繁脸上转过很多遍,最后都被罗理阳赶走。

    “你好,”罗理阳朝喻繁伸手,“我们在视频里见过,记得吧?”

    “记得。”喻繁生疏地伸手跟他握了握,“您看起来比视频里年轻。”

    “真的吗?哈哈哈,我就说嘛,你那天说的真吓到我了。”

    “嗯。”喻繁说,“一看就不超过27岁。”

    “……”

    陈景深一路上忍得很辛苦。

    “有什么好笑的???”喻繁戳了他手臂一下。

    “没。我只是想问,”陈景深偏开他的注意力,“你不是来接我下班的?”

    “是啊。”喻繁问,“有问题?”

    “没有。”

    两人在风雪里前行,陈景深手心挡在他头发上,和他商量:“但是下次接我的时候,能不能带把伞。”

    “……”

    陈景深这段时间不常在家,今天回得匆忙也来不及准备食材,两人在陈景深常去的饭馆吃了晚饭。

    出饭店时外面已经是雨夹雪,到家两人的衣服和头发基本都湿了。

    喻繁进了房间,外套都没来得及脱,头上就多了一条毛巾。

    “去洗澡。”陈景深说。

    “你呢。”

    “回消息。”一路上手机嗡嗡地振,他没看。

    喻繁拿着衣服进了浴室,陈景深立在窗前翻手机。没什么大事,几条是罗理阳胡闹,几条工作问题。

    他简单回了几句就扔开手机,打算去把在客厅搁了不知多久的箱子给拆了,浴室门哗啦一声划开。

    “陈景深,”喻繁声音懒洋洋的,“递下衣服,桌上。”

    陈景深拎起衣服伸去。

    喻繁没接。他靠在门沿,湿淋淋的头发沾在白净圆润的肩膀上,在半开的门缝里抬起眼皮直直地看他:“消息回完了?”

    “嗯。”

    喻繁挑了一下眉,然后没了声。

    他们总是这样。平时在说话间隙对上视线,都会莫名其妙地凑在一起碰一下嘴唇,更不用说在充满热气的氲氤白雾里安静地对望。

    没撑几秒,陈景深把衣服扔回桌上,把浴室门撑大,偏脸下去跟他接吻。

    陈景深踩进淋浴池的时候,喻繁整张脸都显得很疑惑。

    陈景深调了一下水温:“水不够热,洗完感冒。”

    “我24岁,不是74岁,免疫力没那么差。”喻繁说。

    陈景深好像模糊笑了一声,水声太大听不清楚。他转过身来,挑眉:“这什么表情?”

    “陈景深。”喻繁皱眉,“你怎么跟你公司里的人都不一样?你是不是都趁别人工作的时候偷偷健身?是不是太阴险……”

    陈景深听不下去,低头把人亲住了。

    水温渐高,喻繁一边觉得烫,一边觉得后背的墙壁冰得让人哆嗦。

    忽然被松开,喻繁半眯着眼皱眉:“干嘛?”

    “再过几天。”陈景深说。

    喻繁瞬间明白过来,他踩着陈景深的脚,没用什么力气:“陈景深,我要说几遍,你真的很普通,我真的不痛了。”

    “……”

    陈景深把他头发往后拨,露出他整张脸:“家里没东西。”

    “我裤兜里有。”喻繁朝盥洗台上扬了扬下巴。

    “……”

    看出陈景深眼睛里的情绪,喻繁很酷地扬眉:“陈景深,你真以为我去接你下班什么也没准……”

    话没说完,又被抓起下巴亲住。

    喻繁背脊抵在墙上,视线很模糊。

    热水滑过每一寸,喻繁喉结滑了一下,伸手去捧陈景深的脸。

    水流潺潺落进陈景深的发间,再从发缝滑落,经过他的鼻梁和唇,还有一些没入了他的眼睛。陈景深眼睛黑深,眼底被热水刺激出一道隐约的红,最后再顺着眼眶滑落。

    看起来像在流泪。

    有一瞬间,喻繁觉得自己后背抵的不是墙,而是他家那扇古老陈旧的木门。

    陈景深当时哭的时候是这模样么?也有这么多眼泪?平时什么破情绪都藏得很死,怎么偷偷哭还能被一个小妹妹发现。

    丢不丢人。

    小时候爱哭,长大还是一样。

    喻繁心脏酸软,很轻地咬了下牙,伸手去抹他的脸。他把陈景深眼下的水擦掉,揉他的眼睛,把他贴在额上的头发抹乱。动作很重很认真,却好像怎么都擦不完。

    “陈景深,以后别哭了,你这样很丑。”他扔出一句命令。

    陈景深微怔,又很快垂下眼皮亲他,口吻冷淡:“以前不是让我哭一个给你看?”

    以前?

    喻繁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好像是说过:“现在不想了。小时候已经看烦了。”

    陈景深动作一顿,沉默地看他,片刻才问:“……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早记起来了,眼睛这么小。”喻繁伸手去碰他眼皮,赤红着耳朵没什么表情地说,“陈景深,别停。”

    陈景深觉得他男朋友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在某些事的时候总是很坦荡,怎样都行。但一被他握住脖颈间的纽扣,整张脸就会奇臭无比,嘴硬得仿佛他们是在打架。

    外面雨雪还在下,他们家在高层,陈景深没拉窗帘,旁边便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陈景深。”喻繁趴在枕头上听他敲代码,没什么情绪地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过几年肯定会秃,所以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没,说了我不会秃。”陈景深说。

    喻繁没应,肩膀抵在他腿侧,呼吸温热轻缓。

    陈景深没忍住,停下手指刚想去摸他头发,身边人忽然很哑地又叫了一声。

    “陈景深。”

    陈景深嗯了一声。

    “你怎么突然想当程序员?”

    陈景深垂下眼看他,对这个问题有些意外。

    他另边手也停下,冷淡认真地答:“因为难。”

    “?”喻繁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腿。

    “越往深学越难,节奏也很快,觉得自己无时无刻都在跟全世界比赛。”陈景深说,“所以敲代码很打发时间,不会分神,不用社交。”

    奇怪的理由到了陈景深身上好像就不奇怪了。

    “你家那只狗呢?”喻繁说到这顿了一下,挣扎地侧着支起神,手肘撑枕头上,伸手去抓陈景深下巴,“不对,陈景深,你他妈六年级养的狗,给他取名叫繁繁?什么意思??”

    “……养在家,我这几年住的地方都不让养大型犬。”没想到陈年老账这时候翻,陈景深想了想,没想出办法,于是添油加醋地解释,“我不是胆小么?你不在,我只能养他壮胆。”

    “……我明天就买只王八,叫深深。”

    “可以。”陈景深举起自己的手,“你管它叫深深也行。”

    “……”

    一句突如其来惊天动地的黄腔。

    床头那盏昏暗灯光下,喻繁的脸火烧似的红一片,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张口骂人。

    陈景深甚至已经准备好被锁喉的准备,但他男朋友却迟迟没张口,只是在灯光下看他。

    过了很久,陈景深偏头想吻他,捏着下巴的手忽然紧了一些。

    “陈景深。”喻繁又叫。

    “嗯。”

    “我家门口蚊子很多。”

    “……”

    陈景深默了默,终于觉出喻繁今晚哪里不对。刚才浴室里就发现了,一直揉他眼睛,他眼下估计都白了一块。

    “还行,没我家楼下的多。”他开玩笑地应了句。

    喻繁却笑不出来,他问:“那保安还赶你了?他走关系进来干的,瘦得跟像猴,大腿没你手臂粗,你打不过他?”

    “没打,他打工不容易。”陈景深说,“我也不占理。”

    “……”

    一瞬间,那些密密麻麻的酸疼又涨潮归来。喻繁松开他,重新躺回去,把脸转到了另一侧,没说话了。

    下午,他倚在楼梯间站了很久,他看着那扇门,想着陈景深沉默敲门的模样,想陈景深顶着头顶那个破声控灯看题,想陈景深在灯灭下的那一刻,沉默迅速地低头抹眼睛。

    他没法去想这样的陈景深。他一想就浑身都疼。

    陈景深扔了电脑,伸手去掰他的脸。没掰过来,只摸了一手的潮湿。

    刚在浴室才嘲笑过别人,现在自己成这德行,真的很没面子。喻繁手臂挡着脸,模样有点滑稽,冷冰冰地说:“我刚才洗脸没擦干。”

    陈景深嗯一声,伸手把床头灯关了。屋里陷入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陈景深支着脑袋躺在他身边,伸手拂他下巴,低头亲了他一下。

    没了光线,喻繁的羞耻心复原不少。语言系统罢工了一段时间又重新上线。

    “陈景深。”喻繁声音低低的,“你节假日都去哪里找过我?”

    “……”

    陈景深在黑暗里沉默了很久,久到喻繁没忍住用脑袋戳了他一下,才说:“之前给你划过的学校。”

    “怎么样?”

    陈景深低头吻他:“一般。不去也行。”

    “……还有呢?”

    “汾河。”

    是南城周边,但喻繁从来没去过的地方。他难受地吞咽了一下,然后问:“还有呢。”

    陈景深犹豫了下,又报了两个地名,最后实在不想说了,又俯身去亲人,说:“没了。”

    “怎么找的?”

    “去这些地方的大学问了问。”

    还问了每所高中,医院,大海捞针、盲目的地毯式找人。

    喻繁没说话了,他平躺在陈景深身边,手臂挡在眼睛前,好像睡着了,只是呼吸有点重,偶尔还吸一下鼻子。

    长这么大,喻繁很少有过认真的“后悔”。小时候反抗喻凯明被揍,他不后悔;他妈走的时候他一声没吭,一个人留下,他不后悔;上学时逞强装逼,一个人打好几个,被打得后脑勺还留了道疤,他不后悔。但现在……

    “陈景深。”喻繁眼睛被手臂按得发麻,良久,闷闷地说了一句,“我买过回南城的车票。”

    他后悔得心脏抽疼:“但我最后没上车,我当时傻逼了……”

    陈景深喉结滚了一下,俯身生疏温沉地哄他:“别哭了。”

    “没哭,水。”喻繁说。

    “嗯。”

    眼泪被一次次擦掉,陈景深动作很轻,喻繁在手臂里闷了很久才出来。

    喻繁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光,他叫了一声:“陈景深。”

    “嗯。”

    “以后你如果也丢下我走了,我也找你。”喻繁许下誓言,“我会比你找我的时间还要长,找的范围还要广,我找你一辈子。”

    “……”

    “或许你可以说得简练一点。”陈景深说。

    “怎么简练?”

    “说你喜欢我。”

    “……”

    喻繁僵着躺在床上,陈景深等了一会儿,什么也没等到。

    也没觉得遗憾,他抬手,手背在喻繁脸上摸了一圈,确定对方没在流眼泪了,刚想去翻一下眼药水——

    “我嗯嗯。”一道模糊的声音。

    “……”

    陈景深动作顿了一下:“什么?”

    “我嗯你。”喻繁说。

    “没听清。”

    “……我爱你。”

    “真没听清。”

    “我爱你。”

    陈景深靠近了一点:“你什么?”

    “……”

    耳朵被扯住,很软的嘴唇贴上来:“我说我爱你!陈景深,你再装耳背——”

    “我也是。”陈景深笑着应了一句。

    “……”

    房间里安静了好久,耳朵被松开,喻繁猛地翻身背对他,睡姿僵硬得犹如侧着身的木乃伊。

    陈景深捂着眼无声笑了一会儿,才商量地问:“我开灯了?”

    “木乃伊”没说话,只是在灯亮后动了动手,拿被子把自己脑袋盖住了。

    翌日,喻繁被昨晚的记忆攻击得遍体鳞伤,睡醒了也装睡。

    陈景深看了一眼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于是手欠地伸过手,去摸他颈间的纽扣。

    果然,下一秒装睡的人就睁开眼,把他手拍开:“再碰剁你手指。”

    “只是觉得眼熟。”

    “眼熟个屁,纽扣不都长这样?你该不会以为这是你的——”

    “没。看错了,不是我的。”

    “?”

    喻繁猛地从枕头里抬起脑袋:“不是你的???”

    陈景深垂眼冷淡地跟他对视了几秒,然后终于绷不住,偏开头。

    陈景深肩膀才抖了一下,喻繁就已经想好把他埋哪了。

    他转头找凶器,没找到什么趁手的,倒是搁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陌生号码,归属地南城。喻繁皱了下眉,没多少人有他手机号码,有也不会直接打电话。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接。

    “你好,请问是喻凯明的家属吗?”对面是一道温柔的女声。

    喻繁一动不动,没有说话。

    在他回过神准备挂断时,对面又“喂”了一声,然后继续道:“我们这里是南城第三医院,患者因为脑梗被临时送到我们的医院,加上他肺癌晚期,虽然目前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但情况还是不乐观。你是他儿子吧?尽快来医院一趟。”

    喻凯明出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喻繁手指都挪到挂断键上了,闻言又提起来:“他能活过上午吗?”

    对面愣了几秒,才道:“这不好说,不过病人现在还算稳定,如果没有突发情况的话……”

    那就是可以。

    “知道了。”喻繁说,“谢谢。”

    挂了电话,陈景深说:“什么时候去?我陪你。”

    “不用。”

    “那我偷偷去。”陈景深复述,“南城第三医院?”

    “……”

    “真不用。”喻繁皱眉,“陈景深,别这么缠人。”

    “不是缠不缠人的问题。我怕我这次不去……”

    等了几秒没动静,喻繁扭头:“什么?”

    陈景深:“过几天就要进局里捞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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