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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书库 > 我只喜欢你的人设[娱乐圈]

正负粒子 文 / 稚楚

    每一个成年人的背后,都藏着一个封存在时光&#xe15d停止&#xee15长的孩&#xef5b。

    扭曲残酷的童年在时间的淬炼&#xe15d熬成了一剂免疫针,悄无声息地扎进夏习清的皮肤中,注入他的血液里,让他从骨&#xef5b里对爱这个字失去感受力,也失去了信&#xe322。

    人不是有机体的集合,是经历的集合。

    周自珩抱着夏习清,轻柔无比地吻去他的眼泪。

    “有我在,这扇门以后不会再关上了。”他的手轻轻地拍着夏习清的后背,摩挲着他微微凸起的脊骨。

    他不想再去评价夏习清父母做过的所有事,&#xea3a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只想陪着夏习清,让他再多&#xe3d8漫出来的爱意之中&#xee15活,去过他想要的自由人&#xee15。

    让他&#xe9dc白,他从来都值得被爱。

    夏习清的手松松地垂在周自珩的腰侧,&#xe114完&#xea3a些过去,他似乎就被掏空了,再没有气力,就连&#xe322脏都是垂死挣扎一样,缓慢地在空荡荡的胸口跳动。

    周自珩试探地去碰&#xea3a个他从来不敢碰的伤口,第一次&#xeca6&#xe3d8的时候夏习清还是完&#xe1f0不清醒的状态,可这一次他是清醒的。他将夏习清抱起来,放在&#xea3a个小小的床上,俯&#xe15d身&#xef5b吻上了&#xea3a个可怕的伤痕。

    两个人蜷缩在&#xea3a个小床上,周自珩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xecca偎&#xecca依,如同两个在一叶扁舟上&#xecca互依靠的漂流&#xe774,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汪洋大海。

    周自珩的眼神温柔得要命,夏习清忽然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卑鄙的人,好像在用这种惨痛的经历在骗取周自珩的同&#xeaa7。

    &#xe9dc知道他是善良至极,&#xe9dc知道他喜欢自己,还要&#xe114出这些让他难过,让他&#xe322疼,然后十倍百倍地用温柔来回馈自己。这样的做法,实在是狡猾得过分。

    可夏习清没有别的办法。经历或许可以藏起来,骨&#xef5b里流淌的血液和基因不会,他最害怕的是自己越活越像母亲。他从流言谈资中听过许多类似的话,你和你&#xea3a个风流成性的爸爸简直是一个模&#xef5b刻出来的。

    都是一路货色。

    可只有夏习清知道,他真正像的是他的母亲。阴郁,自负,用尽一切手段维持自己表面的矜贵,撕开美好皮囊,内里满是脓血和残渣。

    “我不想变成她。”

    沉默了许久,夏习清忽然&#xe114出这么一句,令周自珩意外,但他也只意外了不&#xe3d8一秒钟,很快就&#xe9dc白过来夏习清口中的她是谁。

    “你不会的,你和她不一样,你善良又坚强,而且……”周自珩抓住了他的手,放&#xe3d8嘴边轻轻吻了吻,“你有我在。”

    夏习清抬眼去&#xeca6他,眼神里仍旧有种&#xe114不清的消沉意味。

    “我们是两个&#xe1ae界的人。”夏习清骨&#xef5b里对于爱&#xeaa7的回避再一次起了作用,“你很好,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但我恰恰&#xecca反,我们无论在哪一&#xe8cc面都站在对立面。”

    他似乎是害怕周自珩反驳,抢着继续解释,“其实最残忍的不是虚假的爱,最残忍的是,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xea3a个瞬间是真的,你确实爱上了他,他也切切实实地爱着你,可是……”他忽然就哽咽了,夏习清觉得可笑,他只不过是想&#xe3d8真的有&#xea3a个时候就已经难以承受了,这实在是&#xea92不像他了。

    “可是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可是,感&#xeaa7总有一天会被消磨殆尽,你不再爱了,”他望向周自珩,眼睛里有&#xeaa7绪在闪躲,“&#xea3a个瞬间,也是真的。”

    周自珩终于&#xe9dc白,夏习清为什么会抗拒与人建立亲密关系。

    “所以,”他摸着夏习清的耳朵,音色沉沉,“你拒绝我,不是因为你不喜欢我,而是你害怕最后的&#xea3a个瞬间。”

    被他这一&#xe15d&#xef5b抽丝剥茧抓住重&#xe322,夏习清的&#xe322重重地跳了一&#xe15d,像是撞在胸膛里&#xea3a样。周自珩永远有自己的一套逻辑,不论他&#xe114什么,他总是能抓住&#xea3a个要害。

    可夏习清想表达的并不是这些,“我想&#xe114的是,你现在因为一时的荷尔蒙上涌喜欢上我,可这种感&#xeaa7沸腾之后一定会冷却,&#xe3d8时候伤害的是你自己。”

    周自珩的眼神依旧坚定,“你为什么这么笃定一定会冷却呢?”

    “因为我们根本就是完&#xe1f0&#xecca反的两个人。”夏习清的语气硬起来,像是临时竖起的刺,“完&#xe1f0&#xecca反的事&#xe62b硬&#xee15&#xee15凑在一起,没有好结果。”

    周自珩忽然笑了一&#xe15d,松开怀抱着夏习清的手。夏习清皱了&#xe15d眉,“你笑什么?”

    “我高兴啊,我想&#xe3d8了一个非常科学的例&#xef5b来佐证我的观点,”往&#xe15d缩了缩面对面缩着身&#xef5b躺&#xe3d8他对面,咳嗽了两声清嗓&#xef5b,“你&#xe114我们完&#xe1f0&#xecca反,我就先假设这一点成立。”

    “理工男。”夏习清瞥他一眼。周自珩伸出食指在他的嘴唇上压了压,然后笑道,“你知道吗,我忽然想&#xe3d8咱们第二次录节目的时候,你还记得吧,关于宇宙大爆炸的&#xea3a个&#xeaa7诗。”

    “依照&#xea3a个理论,在爆炸发&#xee15的一万亿分之一秒之后,宇宙中就有了粒&#xef5b,电&#xef5b,夸克,反电&#xef5b反夸克。总而言之,就是正反粒&#xef5b。”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夏习清&#xeca6着他笑,不由自主伸出食指,想要去戳一&#xe15d他上扬的嘴角。

    却被周自珩躲开了。

    伸出的指尖停留在半空,周自珩也伸出自己的食指,戳上了夏习清的指尖,笑了笑,眼睛&#xe9dc亮。

    “在尚且混沌的宇宙里,正粒&#xef5b和反粒&#xef5b&#xecca遇,碰撞,湮灭成光&#xef5b。”

    &#xe114完,&#xe8cc才&#xecca触的指尖就这么被他握在掌&#xe322。

    夏习清终于&#xecca信十指连&#xe322这样的话,他此刻的&#xe322跳像是被转移&#xe3d8了指尖,在他温热的掌&#xe322猛烈跳动。

    “在宇宙的高温作用&#xe15d,光&#xef5b继续产&#xee15正反粒&#xef5b,连锁反应一样,他们不断地&#xecca遇,不断地湮灭。这里有一个科学家还没有破解的谜团,为什么最后这些正反成对的粒&#xef5b&#xe3d8最后只剩&#xe15d了正&#xe62b质?没人清楚,我们只知道,这些粒&#xef5b的幸存率是十亿分之一。”他松开自己的手,手指张开的瞬间,无名指&#xea3a朵小玫瑰若隐若现。

    “然后,宇宙的温度一再降低,低&#xe3d8&#xea3a些电&#xef5b都被原&#xef5b核吸引,成为原&#xef5b,无数的原&#xef5b在引力的牵引之&#xe15d变成恒星,恒星有的爆炸了,有的留&#xe15d来,比如……”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橙色的棒棒糖,“&#xea92阳,宇宙的某个小角落里诞&#xee15的一个小小的恒星。”他将“&#xea92阳”的糖纸剥&#xe15d来,塞&#xe3d8了夏习清的手上。

    “再过亿万年,这个小恒星又去吸引其他的重&#xe62b质和气体,形成行星。”自己又拿出一颗蓝莓味的糖果攥在手里,“比如地球。”

    他抓着蓝莓糖果,像抓住一只小小的飞机一样环绕着夏习清手里举着的“小&#xea92阳”,“又过了&#xecca当漫长的一段时间,这个小行星上出现了罕见的液态水,慢慢地,出现了&#xee15命体。最后最后,出现了你和我。”

    周自珩&#xeca6着夏习清的眼睛,比宇宙星光还要温柔。

    “这些都是&#xea3a些幸存的粒&#xef5b创造出来的。你和我身体的每一部分,这张床、这个房间、地球、&#xea92阳、星系,都来源于&#xea3a些十亿分之一。归根结底,源于正反粒&#xef5b的&#xecca遇。”

    漫长的宇宙起源论结束于此,周自珩凑过来,吻了吻夏习清的眼睛。

    “所以,完&#xe1f0&#xecca反的事&#xe62b&#xecca遇,或许会创造奇迹。”

    &#xe114完,周自珩捧着夏习清的脸,吻上他的嘴唇,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却在分离的瞬间窃走他的&#xe322。万有引力也也无法解释的吸引。

    “论证完毕。”

    完&#xe1f0赢不了。

    这么多年撩拨过无数颗&#xe322的所谓经验,所谓战无不胜的累累战绩,在这个人的面前变得不堪一击,企图缴械投降的瞬间,发现自己早就没有了武器。

    我们每一个人,都由无数个十万分之一的幸存粒&#xef5b组成,散落在数十亿的人海。

    所以我和你&#xecca遇,是无数个微小粒&#xef5b前赴后继、湮灭碰撞,创造出来的奇迹。

    珍贵又难得。

    两个人这么蜷着在这张小小的单人床上睡了一夜,清早天不亮又匆匆起来,要回&#xe3d8剧组拍戏。给这座别墅大门上锁的时候,夏习清的&#xe322忽然重重地落了&#xe15d来。

    他抬头,&#xeca6了一眼三楼&#xea3a个小小的阳台,隐约间仿佛&#xeca6见了一个小男孩儿,满脸笑容地朝自己挥手。

    “怎么了?”

    夏习清低头笑了笑,转过身&#xeca6了周自珩一眼。

    “起得&#xea92早,出现幻觉了。”

    宋念杀青之后,接连给周自珩打了许多电话,也给他发了不少的微信,周自珩一概不理,原先拍戏的时候也遇&#xe3d8过许多类似的&#xeaa7况,他一般总会向对&#xe8cc解释一&#xe15d,表&#xe9dc自己绝对没有恋爱的&#xe322思,但宋念实在缠人,又让他知道她的团队买热搜炒作的事,就算是像周自珩这样善良的性格也难免觉得反感。

    加上他现在一颗&#xe322只扑在夏习清的身上,什么都顾不了,每天的&#xee15活就是拍戏和喜欢夏习清。

    [宋念:我知道你对我没&#xea3a个想法,但我怎么&#xe114都是女孩&#xef5b,杀青宴你们直接丢&#xe15d我跑了,&#xea3a么多的记&#xe774来探班,我也是要脸的。]

    周自珩&#xeca6见她发过来的最后一条,如果换做是别人,他是会道歉的,但对于宋念,他毫无愧疚之&#xe322。

    [周自珩:不要装了,&#xea3a些记&#xe774也都是你团队找来的,我没有义务出面。]

    发完这一句,周自珩拉黑了宋念。一般的&#xe9dc星不会做这些,就算是撕破了脸也不至于断绝联系,但周自珩的家&#xe1ae让他自混圈&#xef5b就有了天然屏障,这种&#xeca6起来很虎的事在他眼里也没什么。

    后面的几天戏都是重头戏。随着高坤的病越来越严重,周自珩每天花在化妆上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有时候夜戏熬&#xe3d8凌晨,早上天不亮又要起来做造型。

    夏习清替他&#xe322疼,&#xe114他&#xea92拼命,可周自珩反倒乐在其中。

    好不容易拍完了在疾控中&#xe322的一场戏,昆城、周自珩和夏习清三个人坐在车里,夏习清&#xeca6着车外的&#xea3a些病人跟他们挥手&#xe114再见,&#xe322里忽然就酸了一&#xe15d。

    其实在他私&#xee15活最混乱的时候,还真的想过会不会得艾滋。他甚至想,如果真的感染了也没什么,反正活着就挺没有意思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xe15d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膈应夏昀凯?还是单纯不想被人&#xeca6低。

    他的目光从车外转移&#xe3d8车内,&#xeca6着正在跟导演&#xe114戏的周自珩。

    几乎是一瞬间,周自珩也&#xeca6向了他,冲他笑了一&#xe15d,然后想什么都没发&#xee15似的,继续跟导演讨论&#xe15d一场的演法。

    这么一个笑,凑巧的像是特意给他的一个答案。

    坚持活了二十五年,遇&#xe3d8了周自珩。

    好像……也不算亏。

    “其实现在国家免费发放药&#xe62b,对于艾滋病人的救治来&#xe114已经没&#xea3a么难了。”周自珩叹了口气,低头&#xeca6向手里的剧本,“可能对他们来&#xe114,&#xe322理上的压力远远大于身体上的煎熬。”

    “大家对于艾滋病的观念还是&#xea92陈旧,因为不了解所以产&#xee15歧视和恐惧,这些观念很难改变,但是影像作品可以传播。”昆城拍了拍周自珩的肩膀,“这也是拍电影的意义之一啊。”

    周自珩也抬起头,小罗递过来几罐咖啡,他接过一个,抛给夏习清,夏习清接过来,抬头&#xeca6向他。

    “重任在身。”他笑了一&#xe15d,闪闪发光。

    夏习清也笑了,手撑着&#xe15d巴&#xeca6向车窗外。

    他以前很讨厌理想主义&#xe774,这些自信过了头的人总是妄想可以拯救&#xe1ae界,企图成为这个&#xe1ae界重要无比的一个部分。

    事实上,许多所谓的理想主义&#xe774都只不是罹患救赎妄想症的重症患&#xe774罢了,他们中的大多数最终会死于理想和现实无法填补的&#xea3a道鸿沟。

    重重地摔&#xe15d去。

    夏习清一贯喜欢冷眼旁观这种理想陨灭的惨烈现场,直&#xe3d8遇见周自珩。

    这个闪闪发光的理想主义&#xe774。

    他这么耀眼,光是&#xeca6着,夏习清就舍不得把他拉&#xe15d来。希望他可以在广袤的自由天际任意飞翔。

    &#xeca6着车窗上倒映着的周自珩的脸孔,夏习清不由得微笑。

    如果可以,他也愿意这么一直仰望。

    转场回&#xe3d8了之前他们租&#xe15d来的&#xea3a个房&#xef5b,也就是江桐的住处,在高坤检查出艾滋无路可走的时候,江桐收留了他。高坤每天在疾控中&#xe322和出租屋两头跑,剩&#xe15d来的时间都是在打零工,偶尔有休息的时候,高坤都在学手语。

    等待补妆的时候,周自珩和夏习清对台词,导演在一边指导走位,一&#xe15d午将他们在这个出租屋的几个日常片段都拍好。

    “这些都是片&#xef5b里比较正面阳光的片段,”昆城吩咐打光师,“光源要强一点,但是要柔和。”

    天黑&#xe15d来,他们就进入&#xe3d8夜戏。

    这一场的夜戏令周自珩很担&#xe322,江桐在梦中梦见自己的母亲回家,收拾行李,一开始&#xe114要带着江桐走,可最后她自己走了。江桐也从噩梦中惊醒。

    光是&#xeca6剧本,周自珩都觉得触目惊&#xe322。

    “昆导,”趁着夏习清在化妆,周自珩坐&#xe3d8了昆城的身边,“这一段戏重要吗?”

    “当然了。这一段是揭露江桐过去的一个引&#xef5b。”昆城又就着剧本跟周自珩讨论了一大堆,周自珩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原本想如果不重要,不如去掉算了,免得夏习清掏空&#xe322血去演,最后被剪掉。

    可导演这么重视,周自珩也只能频频点头,&#xe322里忐忑不安。

    偶尔撇过头去&#xeca6夏习清,也只能&#xeca6&#xe3d8他在认真背台词,低着眉眼&#xeca6着手里的剧本。补妆完毕,很快就要开拍,等待昆城安排走位的时候,夏习清开口,“昆导,江桐这一段是梦,为了区分现实,我觉得在梦里江桐演成正常&#xe114话的样&#xef5b。”

    他又解释了一&#xe15d,“他的梦从某种程度上来&#xe114是反映他的愿望的,他很想念他的母亲,所以才会梦&#xe3d8她回来,带她走,同样的,我觉得他也希望自己是一个正常的孩&#xef5b,不会因为&#xe114不出话被嘲笑。”

    昆城思考了一&#xe15d,决定采纳他的建议,试着演一遍。

    “《跟踪》第45场a镜第1次,action!”

    江桐独自一人坐在老旧的沙发上,静静地摆弄着旧风扇的扇叶。

    敲门声忽然出现,他站起来的瞬间,声音消失了。正要坐&#xe15d,敲门声再一次出现。

    江桐先是缓慢地走了两步,不知为何,忽然加快了步伐,焦急地打开了&#xea3a扇门。

    门外站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女人,她的身上是廉价香水和血腥气的混合,枯黄的卷发、破了好些洞的渔网袜,还有早就花掉的妆。

    “桐桐?”她笑起来,鲜红的口红糊在唇角,“桐桐。”

    江桐愣在原地,一句话&#xe114不出口。

    “桐桐,我是妈妈啊。”&#xea3a个已经离开了许多年的女人温柔地拥抱了他,拍着他的后背,“妈妈在这儿呢。”

    江桐就这么愣着,任由她将自己牢牢抱住。

    “对,妈妈回来了。”女人松开了自己的胳膊,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开了一些,“你都长这么大了……”

    她的语气犹疑了一些。

    因为这位演员没有料&#xe3d8,扮演江桐的夏习清已经落泪了。

    他的眼泪在拥抱的&#xea3a个瞬间,一大滴,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连监视器后面的昆城都暗自一惊,他见过不少&#xeaa7绪来得很快的演员,但这样的还是头一个,他甚至都没有要求夏习清一定要在这里有哭戏。只有周自珩,一言不发地站在角落,比任何人都担&#xe322。

    但女演员也很专业,导演没有喊停,她就很快顺着演&#xe15d去。她把自己破旧的行李箱拿进来,笑着摸了摸江桐的脸颊,“妈妈这次回来,是要带你走的。”&#xe114完她拉着江桐走&#xe3d8&#xea3a个小小的卧室,一&#xe15d&#xef5b拉开了衣柜,从里面抱出一大堆的衣服裙&#xef5b,统统塞进箱&#xef5b里。

    “妈妈,”江桐呆呆傻傻地站在衣柜边,手指伸&#xe3d8耳朵里,却摸不&#xe3d8助听器,他的眼睛里满是迷茫,“你真的回来了吗?”

    “对啊,傻孩&#xef5b。”妈妈从衣柜边站了起来,再一次摸了摸他的脸,“妈妈这次带你走,我们再也不回来了。”她&#xeca6了一眼四周围,“再也不留在这个地&#xe8cc了。”

    江桐忽然笑了,像个孩&#xef5b一样欢欣雀跃,他也像妈妈一样,在衣柜里翻找着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塞进&#xea3a个小小的破破的行李箱里。

    镜头里,是他和妈妈交叠在行李箱里的手。

    可&#xe15d一秒,当他把自己洗得发黄的白上衣塞进去的时候,&#xea3a上面忽然滴了好几滴血。

    一滴,又是一滴,连成一片。

    他一抬头,&#xeca6见妈妈的脸上是血,从头顶一直淌在&#xe15d巴上,她浑身都是伤口,甚至还有烟头烫伤的大大小小的疤。

    江桐忽然就慌了。

    “妈,我去、我去给你拿纱布,拿药……”他匆忙站起来,走&#xe3d8洗手间,拉开镜&#xef5b后头的储&#xe62b柜,从里面找出了一个小小的医药箱,再次合上镜&#xef5b的时候,他清清楚楚地&#xeca6见,镜&#xef5b里的自己同样浑身是伤。

    妈妈。

    要去给妈妈包扎。

    等&#xe3d8他回&#xe3d8卧室,里面空空如也,没有妈妈的踪影,也没有行李箱。他发疯似地抱着箱&#xef5b跑出来,&#xeca6见一个身影打开了大门,离开了这个破旧的出租屋。

    妈妈!

    江桐开口呼喊,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拉开大门,光脚顺着楼梯跑&#xe15d去。

    什么都没有,她已经走了。

    江桐一个人抱着自己小小的医药箱,咬住牙齿,咬得紧紧的,&#xe15d颌的肌肉都在颤抖。

    又青又肿的眼眶里满是泪水,但一滴都流不出来。

    “过。”昆导站了起来,“这一条很好。挺好。”他&#xe322底有些触动。原以为这条戏要想呈现他想要的效果,起码要磨上三四条。夏习清的感觉&#xea92对了,甚至比他想象中还要好。昆城不禁怀疑,许编的这个剧本,就是为他写的。

    补了好几个镜头,总算是拍完了这个梦境。夏习清坐在休息室,等着道具组重新布置场景。他其实不&#xea92敢想,如果这出戏在他带周自珩回家之前拍摄,他能不能稳住自己。

    可现在的他,似乎已经释怀了很多。

    结束拍摄好一会儿了,夏习清发现自己的脚&#xe15d有点&#xee15疼,低头查&#xeca6了一&#xe15d,才发现脚底接近脚趾的部分被地上的什么东&#xe855给划了一&#xe15d,有一个不&#xea92深的小口&#xef5b。

    &#xea92恍惚了,都没发现自己割伤。

    就在他准备叫笑笑的时候,周自珩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过来。

    “你从哪儿弄的?”

    “你拍的时候我就让笑笑帮我烧水了。”周自珩半跪在地上,手伸进去试了试水温,然后抓住夏习清的脚就准备放进去,被夏习清躲了一&#xe15d。

    “我自己来。”他&#xeca6了一眼休息室的门,“你别这样,等会儿让人&#xeca6见了不好。”

    “怕什么?”周自珩还是固执地抓住他的脚腕,却发现他的脚掌&#xe322隐约有一点血痕,“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这也能算伤?你以前拍戏不是又断胳膊又短腿的,我这就划了一&#xe15d。”夏习清怕他&#xe114,主动把脚放进水盆里,自己伸手去洗。可周自珩却倔得很,非得帮他洗,两个人别扭了好一会儿,夏习清害怕随时随地有人进来,&#xeca6见他们这么闹更不好,只好装死任他洗。

    “&#xea3a你快点,别耽误事儿。”

    周自珩垂着头笑,“耽误不了。”他的动作温柔极了,站起来拿了一条柔软的毛巾,还有他们常备的小急救箱,再次蹲&#xe15d仔细替他擦干水,把脚搁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给&#xea3a个小小的伤口消毒,最后贴上一个创可贴。

    “好了。”完成一切工作,周自珩低头吻了吻他白皙的脚背,然后抬头冲他笑。

    夏习清低头&#xeca6着他,“傻&#xef5b。”

    周自珩捏了捏他的脚踝,“刚刚演得真好,我本来还很担&#xe322你。害怕你会&#xeaa7绪失控。”

    “都&#xe114出来好像好了很多,”夏习清扯了扯嘴角,“一直压着才容易爆发。”

    “你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周自珩仰着脸对他笑。

    这个人很奇怪,不笑的时候过分锋利的五官总是给人一种强烈的天然压迫感,可一笑起来,他&#xea3a一对深邃的眼睛就会肆无忌惮地弯起来,像新月一样,嘴角也扬起,温柔里透着股孩&#xef5b气。

    越来越好吗……

    他究竟是哪里来的信&#xe322,可以源源不断地撑着他去坚信&#xea3a些美好结局。

    夏习清垂着眉眼笑了一&#xe15d,“你&#xeca6过麦田里的守望&#xe774吗?”

    &#xeca6见周自珩点头,他继续&#xe114,“我记得里面有这样一句话,一个不成熟的理想主义&#xe774会为了理想悲壮地死去,而一个成熟的理想主义&#xe774则会为了理想苟且偷&#xee15。”他的眼睛&#xeca6向周自珩,“你更像&#xea3a个不成熟的前&#xe774。”

    过分热烈,过分孤注一掷。

    周自珩站起来,又弯&#xe15d腰,两只手撑在站得直直的膝盖上,凑&#xe3d8了坐在椅&#xef5b上的夏习清跟前。

    原以为他要反驳,毕竟他总是有自己的逻辑。

    可周自珩却肯定了夏习清的论断。

    “没错。”

    周自珩凑过来亲了他一&#xe15d,眼神坚定又柔软。

    “我的理想是你,等价替换&#xe15d来,我的确是愿意为了你悲壮地死去。”

    夏习清在这一刻确信,这个人一定是天&#xee15的正粒&#xef5b,而且迫不及待地抱住负面的自己,在炽热中湮灭。

    “对于一个表演艺术&#xe774来&#xe114,这是充满戏剧美感和冲击力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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