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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衣(二) 文 / 绿野千鹤

    大军拔营,一路向北行进,傍晚才停下扎寨。

    沈楼把钟有玉的尸体扔给他们兄弟俩,让他们自行处置。兄弟俩决定留下来帮沈楼,便将尸体就地焚烧。

    熊熊烈火舔着木柴,渐渐将那年轻的身体包围,烧成灰烬。

    “看着自己的身体火葬,总觉得哪里别扭,”钟有玉小声嘀咕,把自己惯用的灵剑挂在腰间,“小墨,我突然想起来,以后打架,咱俩一人用一只手,那就可以使双剑了。”

    “嗯。”钟无墨应了一声,看着那堆火焰也不知在想什么。

    “你说你,把我弄到你身上,以后你还怎么娶媳妇?你跟你媳妇洞房的时候,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你说合适吗?”自己的身体彻底没了,钟有玉开始仔细考虑以后的生活,越想麻烦越多。

    “我不娶妻,你娶。”火焰渐渐熄灭,钟无墨上前,将骨灰装进小瓶子里。

    “那也不行啊,那我跟你嫂子洞房的时候,你不就能看到了。”钟有玉把刚抓起来的一把骨灰摔到地上。

    “别闹。”钟无墨重新把骨灰抓起来。

    沈楼站在不远处,万分不想承认自己认识那个左手跟右手打架的傻子,转身回了帅帐。

    林信正坐在主位上,一边提笔写信,一边听渊阿打探来的消息。

    “太子封锁了各州官道,鹿璃出不了南域。英王殿下跟东域借了船,走水路,行踪隐匿,如今不知到了何处。”从南域回来的刃一说道。

    “属下告知太师之后,太师便进宫了。”被指派去浣星海报信的刃二道。

    听到沈楼进来,林信收笔,将信折好用火漆封上,交给刃三,“去吧。”

    刃三领命而去,刃一和刃二低头给沈楼行礼。

    “怎么起来了?”沈楼走过去,把林信抱起来,放回床上去。

    林信毫不反抗地任他抱,摆手让渊阿都退下,“这伤已经不打紧……你这是抱上瘾了?”

    “上辈子没抱住,”沈楼低声说着,跟林信挤在一个被窝里,将人往怀里扒拉,“这辈子补回来。”

    草原的黄昏时分安宁,巡营兵的脚步声在帐子间回荡,夹杂着钟家兄弟自己跟自己吵架的声音、火头军分发饭食的声音。人间的烟火气,让历经两世的魂魄落到实地。

    “哎,我问你,你上辈子,什么时候看上我的?”林信拉过沈楼的胳膊,垫到自己脑袋下。战乱途中偷得片刻清闲,竟让人比平日更想谈情说爱。

    也不知是沈楼装得太像,还是他当局者迷,那时候他还真没看出来。

    沈楼垂目,认真思索了一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是那次琼林宴吗?新科状元是江南有名的才子,被皇帝夸赞几句有些得意忘形,点名要与割鹿侯对对子。谁都没想到,整日舞刀弄剑、言辞狠戾的割鹿侯,竟有吞凤之才,将状元对得哑口无言险些厥过去。

    是那次岁贡宴吗?不胜酒力的割鹿侯,一杯接一杯地跟他拼酒。眼尾泛起桃花色,整个人软绵绵地倒进沈楼的怀里,似哭似笑地问他:“他们都欺负我,你为什么不把我带走?”

    亦或是,更早的时候,只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打从在闲池第一次见到林信,他的目光便总是跟着那骄阳般肆意妄为的少年,沉迷而不自知。

    “你呢?”沈楼耳尖微红,忍不住反问他。林信这人狠起来六亲不认,浪起来男女不分,从他俩认识开始,就没有停止过调戏他。所以他一直分不清,那究竟是喜爱,还是戏弄。

    “肯定比你早,在你还不认得我的时候,便非你不可了。”林信捧着沈楼的脸,甚是认真地说。

    心尖微颤,那么一瞬间,沈楼几乎要相信了这番鬼话。旋即觉出不对来,相识之前哪里来的非君不可,显然是哄人的花言巧语。捏住林信的手压到枕头上,欠身吻住那惹人恨的嘴巴。

    林信笑着由他吻,另一只手钻进沈元帅的衣襟里乱摸,立时被沈楼喘息着抓住。

    “别动。”沈楼吸了口气,撑在他身上,克制着没有再继续。

    “怎的,没力气了?”林信明知故问地挑衅他,“若是一路奔波力不从心,不如让我来。”

    沈楼气得牙根痒,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还有伤。”

    林信呲牙笑,伸腿勾住沈楼的腰,“哎呀,不要打那里,怪羞人的。”

    “……”

    次日一早,营中不见了钟无墨的身影。

    “寻粮草去了。”沈楼不甚在意地说,下令拔营,继续急速行进。他给了那兄弟俩三千兵马,叫他们去抢洛阳粮仓。

    “你怎么,比先前还要着急了?”林信坐在旸谷剑上,跟着沈楼的马向前飘,灵剑比马匹平稳得多,不会扯到伤口。

    “太子怕是忍不了我几日了。”沈楼轻甩缰绳,跃上小土坡,沉清冷的声音,借由浩瀚的灵力,传到每一名将士耳中。

    “前面就是阴山,温石兰的大军便在山下。蛮人有巫术,名为噬灵,修士染之灵力尽失,凡人染之即刻毙命。噬灵珍贵,蛮人定会用来对付修士。尔等切记,如若染上,立时回转,入营隔绝,等太师朱星离来医治,切不可恋战。”

    上一世没有抑制噬灵的方法,战场上只能将染上的将士即刻杀死。以至于很多人染上了不敢说,造成了更大的伤亡。

    将士们听说染上了还有救,便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齐齐应“是”。

    林信看着沈楼稳定军心的手段,微微挑眉,飘到沈楼耳边轻声说:“原来你也会说谎。”

    “孤没有说谎。”沈楼正直无比地说,他只是话说一半而已。

    太子在等着钟有玉传旨的回音,不料却等来了函谷关遇袭,洛阳粮仓被劫的消息,“谁干的?”

    “素……素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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