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作死无极限 文 / 香酥栗

    果不其然,冯骁预料的真是一点都没错，葬礼一过,陆系就接连几个电话催促冯骁回去。说来他也确实该回去了，哪里有人一请假就请好几个月的，如果不是他和陆孝励关系好,而本身老冯的余威犹在,他怕是早就要受处分了。

    因着冯骁要回奉天,白修然在白家宴请了冯家父子，老冯回不回去倒是无所谓的,但是他在老家住惯了，总觉得这北平有些没意思。虽然白修然这人跟他很投契,但是白修然太忙了，也不能总是跟他瞎磕牙。

    正是因此，他也决定一同离开。

    白家一家人都在,甚至包括陈曼瑜这个小姨子,只除了……八姨太。

    那也没辙,白修然相当不放心她的“伤势”,坚定要让她在医院多休养，正是因此,八姨太至今还没有出院。

    当然,也有其他客人,那就是陆家姐弟,陆美丽与陆孝励。

    陆孝励会与冯家父子一同离开,倒是陆美丽决定在北平在小住几日,陪一陪陈曼瑜，毕竟陈曼瑜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留下也多了一个照拂。葬礼的第二天，章家的一些远亲登门，其中以那位远房表姑为首，毕竟，章署长留下的财产，也是不少，他们想着陈曼瑜也是好拿捏的，因此葬礼一结束，就撵人要财产了。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曾经那个柔弱的陈曼瑜是截然不存在的，她不仅没给章家人一分面子，甚至硬气报警叫来了警察。警察总署的人对陈曼瑜的印象一直都是很好的，毕竟，当初章署长接二连三受伤，在医院待了那么久，她一个弱女子可是不眠不休的在那里照顾。更有甚者，后期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也依旧坚强的撑着。除此之外，她甚至专门为所有在葬礼帮忙的人都准备了一个大红包。而钱数恰好是他们之前随礼钱数的双倍。

    想一想，只冲这份心性儿就知道她相当难得了。

    而现在，她遭遇了这么多，章家那些一表三千里的远亲还想上门要钱，就算陈曼瑜没有白家这层关系，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理的。正是因此，章家闹事儿的一干人等一点好处也没得着，还差点吃了挂落。

    章署长虽然死了，但是他却仍是短期内最有新闻价值的人。也正是因此，不少八卦小报记者都守在陈家附近的。章家那些远亲一闹，简直让他们乐死了，这是送上门的新闻啊！

    果然，第二天这事儿就上了报，事情倒是相当一面倒，皆是抨击章家人捡钱眼看，为了钱不要脸面。

    按理说，一般这种事儿绝对不会造成这样一面倒的效果，只是，章署长死的太不体面了，这个时候谁要是敢为章家说一句话，怕是就要被怀疑当初和章署长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隐秘关系了。而陈曼瑜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他正正式式的遗孀。人家不继承遗产，你们这些犄角旮旯窜出来的亲戚要钱，就很不好看了！

    所以不管从哪一方面说，这舆论相当的一面倒！

    而不止如此，又有些神通广大的报纸不止为何挖到了当初章署长受伤的内情，直指他们当初就不怀好意奔着章署长的“要害”下手，现在又仗着自己是亲戚的身份要钱，实在无耻。而除此之外，章家其他种种，也悉数被挖了出来。老派的高门大户，总有许多的不可说，若说干干净净，那是绝不可能的。以至于，连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桃色绯闻也都被扒了出来，上了报。一时间，章家简直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这一切，不过也就是两三天发酵出来，进展的十分迅速。

    如此看来，倒是要让人说一声恶有恶报了。而虽说看起来章家翻不起什么风浪，但是陆美丽总归还是有些担心表姨的。毕竟，多一个人也多一个帮衬，而且，她还有些旁的事儿要留在北平处理。

    正是因此，倒是没有走，只是从白家搬到了陈家，陪着陈曼瑜。

    陆美丽的好意，陈曼瑜并没有拒绝，其实白绮罗也要过去陪她的，但是还是被她婉拒了。阿罗那边答应了唐如风去十二中任教，她并不太想让阿罗耽误这些计划。

    而且，其实她和阿罗都心知肚明，她压根没有什么难过的，高兴都要高兴死了好吗？哪里需要人陪啊！

    不过这些话，倒是不好跟陆美丽说的，陆美丽虽然跟她关系相当不错，但是到底中间牵扯陆系相关，陆大帅不管如何都是陆美丽的亲爹，陈曼瑜可不是一个会感情用事的人。

    一干男人都凑在一起说一说局势与经济形势，而女眷这边儿都是不稀罕说那些，六姨太正在展示她今天的战利品。

    她给大家展示：“看这套连衣裙，好看么？这种紫罗兰很少见的，我一看就相中了，就觉得我们阿罗穿着肯定是特别的好看。”

    原来，她是给白绮罗买的。

    没有人不喜欢新衣服，白绮罗也不例外，她笑着说：“是挺好看的，来来来，给我，我上楼试试。”

    “别介儿啊，等一下，还有呢！”

    她可不是只给白绮罗买了一件呢！

    她又打开一个袋子：“我看你蛮喜欢穿衬衫的，还给你买了几件衬衫，正好呢，也很适合教书的时候穿。”

    七姨太小小声提醒她：“阿罗教的是体育。”

    六姨太：“体育咋了？教体育也可以穿的美美的！让十二中那帮小姑娘知道，我们阿罗才是最美的！”

    七姨太：“也、也对哦！”

    六姨太继续：“喏，上次看你穿糯黄色觉得特别好看，我又给你买了一条糯黄色的连衣裙。”

    她继续显摆，闹了半天，她今天逛了一天，什么也没给自己买，全都给白绮罗买东西了。白绮罗笑说：“谢谢六姨娘。”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虽然开始对几个姨太太颇为冷淡，但是日子久了，她也看出来了，她爸这几个姨太太真的都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的。而她们也努力想要对她好，并且，特别善于脑补。还是很单纯的。

    她其实不是一个爱找事儿的人，她们对她很好，她自然也不会一张冷脸对人，这是她的脾性使然。

    如此一来，白家最近倒是异常的和谐起来。

    而因着白绮罗不作妖，陈曼瑜自然也就不对几个姨太太找茬儿，甚至还有了点笑脸儿，一时间真是相当的和气了。

    “我们阿罗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还没有试衣服，陈曼瑜已经下结论了。

    不过这个话倒是立刻得到白家几位姨太太有志一同的赞成，大家都点头，相当的认可。

    二姨太：“对的对的，阿罗肤白貌美大长腿，穿什么不好看啊！”

    三姨太点头：“正是，其实老六眼光一般，那连衣裙如果她自己穿上肯定像是村姑，但是如果阿罗穿就不同了，阿罗穿，肯定气质高雅。没办法，这就是从内而外散发的气质。”

    四姨太：“是的是的，我就没看过比我们阿罗还好看的女孩子，那些电影明显都不如！”

    五姨太：“电影明显算个啥啊！我们阿罗才是最好看的！”

    六姨太：“你们也别说我眼光不好，不管我眼光好不好，咱们看阿罗上身的效果啊！她穿着好看，就说明我的眼光没问题，你们啊，也甭嫉妒！”

    七姨太跟着点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最近新出来的那个电影明星，就是演魂牵梦绕的那个，去年刚出来的时候还有报纸说她长得有一两分像我们家阿罗！但是我看，她连我们阿罗万分之一都不及！”

    接受了诸位姨太太的彩虹屁吹捧，白绮罗问：“魂牵梦绕？像我吗？长什么样儿呀？”她好奇的很咧。

    七姨太：“就他们电影公司自己吹的呗？我看一点都不像呢！就是她刚出来的时候宣传过一次，不过后来就彻底没有了！现在可没人提一分，因为我有些印象，所以记住了。”

    三姨太：“我好像看过，你等着哈！”

    她起身去翻了门口的杂志，回头：“喏，这个吧？”

    她原本是很喜欢听戏的，结果最推崇的名角儿成了他们家五姨太，这可真是伤透了她，三姨太从此就放弃了听戏，改看电影了。因此各种杂志书刊，也是每期必买的。

    她点点封面上的女郎：“这个吧？《魂牵梦绕》麦秀琪。”

    白绮罗看了一眼，“脸型有点像，整体乍一看有点像耶。”

    其实也不是几个姨太太胡说，麦秀琪确实没有想的那么像白绮罗，只能说，她脸型儿跟白绮罗很像，如若梳了一样的发型，那么侧脸瞄一眼，有几分相似的。

    不过若是细看，就发现二人截然不同了。

    白绮罗眼睛格外的晶亮，小鹿斑比一样，水汪汪的透着灵透，很多时候，人美就美在一双眼上。像是白绮罗就是，只要第一次见她的人，大多第一印象就是眼睛特别美，脸蛋儿精致。相较于其他的，倒是被弱化了。

    若说还有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白绮罗个子高，北方女子，个子高的也不在少数。可是白绮罗身材比例特别好，一双腿修长笔直。

    她几乎没有弱项，因此给人第一眼感觉就是美的精致夺目的大美人儿。

    而麦秀琪的脸自然也是好看的，如若不好看，也不会成为明星。只是与白绮罗比起来，就差了很多了。她眼睛偏向婉约娇美，若是侧面或者找个旁的角度，还能说有一两分像白绮罗。

    若是正面儿看，立刻就不同了，完全不会让人联想到一个人。

    只是，白绮罗太有名了，所以麦秀琪多多少少为了知名度还是有些模仿白绮罗，连杂志照都是微微垂首的侧颜，这也正是白绮罗说她乍一看有几分像的原因。

    不过白绮罗倒是不把这些放在心上，毕竟，就算是电影明星，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认识的人。

    她随意的将杂志扔在杂志上，说：“我上楼去换衣服了！”

    她笑眯眯的上楼，冯骁原本在另一侧跟着白修然几人说话，突然就开口：“阿罗！”

    白绮罗停在楼梯上，回头看他：“什么事儿？”

    冯骁：“用不用我帮忙？”

    一瞬间，冯骁立刻感觉到无数的杀气扑面而来。

    老冯咣当一下就抬手砸了冯骁的脑袋：“你个小混蛋，你是要作死是吧？”

    他就说，白修然这么好脾气的人怎么会跟他动手，果然是这个小混蛋的错！就没见过这么作死的，就算是结婚了，这样也会被揍死的！更何况，他们压根并没有结婚！

    他想，白修然真是太好性儿了！如果他们家有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被一只猪拱了，猪还当着面炫耀，那么，他不仅仅是要打死他的，打死还要把坟头儿刨开的！

    气人，太气人！

    眼看冯骁挨揍，白绮罗扬起嘴角，笑了出来，说：“活该！”随后咚咚的跑上了楼。

    冯骁起身来到桌前，说：“我看看谁这么不知好歹还要说像我们家阿罗小公主。”

    他捡起杂志，回到位子上，左看右看，嗤了一声，将杂志顺手一扔，说：“画虎不成反类犬。”

    坐在冯骁身边的正是陆孝励，他偏头扫了一眼，只一眼，停顿一下，若无其事的别开。

    白绮罗很快就换好了一条裙子，她站在楼梯上问诸位女眷：“好看吗？”

    大家正要笑着回答，就听到一声口哨声。

    不用说，谁作死，一目了然。

    白绮罗：“冯骁，这有你什么事儿啊！”

    冯骁趴在椅子上，看着白绮罗笑：“看我未婚妻长得好看啊！”

    老冯默默的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太阳穴一突一突的，感觉怎么有点想要搞死亲儿子！

    白绮罗瞪了冯骁一眼，回去又换，没一会儿又换了一条出来，冯骁继续吹口哨。

    因着白绮罗的换装秀，白修然等人倒是也不聊天了，都看着楼梯的方向，只不过……白绮罗没有继续。她可没有表演给别人看的意思。

    冯骁：“阿罗，你咋不换了？”

    白绮罗呵呵，考虑要不要打死冯骁。

    她一本正经：“关你什么事儿？你要是喜欢，你穿啊！”

    冯骁笑：“好啊！你找一个合适我穿的尺码，我就穿给你看啊！”

    众人立刻惊悚的看向了冯骁，只有他自己淡定的很，好像再说明天吃什么一样。

    老冯觉得自己脑壳子也开始疼了！

    所以说，孩子还是不能只生一个啊！揍他都得悠着点，打死了没人送终！他摩挲着拳头，强忍着自己没有挥拳的冲动。

    老冯强忍着厉害，嘴角都带着几分抽搐了，白修然扫了老冯一眼，若有似无的笑了笑，温和说：“阿罗，小五明天就走了，你们出去转转吧。”

    现场众人：“………………………………”

    连陈曼瑜都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白修然。

    “距离晚饭还有一会儿，我看冯骁也没有什么心情和我们闲聊。你们去花园吧。”白修然真是得体好父亲！

    老冯感动的热泪汪汪：“亲家，你说你，你说你这人怎么能这么好啊！”

    他一把拉住了白修然的手，简直觉得自家真是烧了高香了！

    “你对我儿子，比我对他还亲啊！我们家这是什么福气啊……呜呜！”

    白修然淡定的很，柔和的笑，说：“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随后抬头看向了冯骁，冯骁起身：“谢谢岳父大人。”

    他倒是也不客气，直接就来到白绮罗身边拉她的手，说：“我还没好生参观过你们家花园呢，阿罗给我做向导可好？”

    白绮罗低头看看他蠢蠢欲动的爪子，沉默一下，说：“好啊！走吧！”

    两个人倒是平心静气的一同出门，只是一出门，白绮罗就掐他脖子：“谁给你的胆子当众拉我的手？你是要作死是吧？”

    冯骁顺势翻白眼，“你再使点劲儿我就昏了！来来，使劲儿啊，昏了你给我做人工呼吸。”

    白绮罗：“人工呼吸，行啊，让白管家给你做。”

    刚走到门口的白管家感觉膝盖中了一箭，险些摔倒，他默默的后退一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冯骁一秒钟好，微笑：“那不必了，我怎么都不能晕。”

    白绮罗：“……………………”

    二人一同来到花园，花园里绑着秋千，冯骁笑了笑，说：“你坐，我推你。”

    白绮罗~干脆的说了好：“我要高一点。”

    白绮罗坐上秋千，颐指气使：“小五子，推吧。”

    冯骁却没动，他摸着下巴左右打量白绮罗，说：“你等一下。”

    他很快的来到一旁的花丛，不一会儿就编了一个花环，他转身回到白绮罗身边为她戴上，带头：“这样好看。”

    白绮罗今日穿了一条翠绿色的连衣裙，戴上花环，竟然有一种反差的美。

    冯骁笑：“坐好了。”

    白绮罗：“你是老大爷吗？这么啰嗦。”

    冯骁挑眉，呵呵：“看我的厉害！”

    他果然很用劲儿，秋千一下子挡了起来，飞的高高的，白绮罗瞬间就笑了出来，银铃一样。

    冯骁知道白绮罗胆子大，越高她越觉得有意思，根本就不怕，他也就每次都用劲儿将秋千推得特别远。

    白绮罗的笑声很大，声音从窗户传到客厅，白家几个姨太太不放心，来到窗前看，窗口正好可见秋千的位置，白绮罗仿佛是一个花间的精灵，俏丽可爱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二姨太相当的满足，她说：“小五子和阿罗真的很相配啊！郎才女貌，当是如此。”

    六姨太回头，爽朗的说：“老爷，改日您也推推我呗？我也想像阿罗荡的那么高，看着真是怪好玩儿的。”

    白修然隽雅浅笑：“好。”

    停顿一下，又说：“我平日不够心细，倒是也不留意这种小事儿。往后你们谁想玩儿叫我就成。”

    其他几人也立刻惊喜起来，叽叽喳喳的念叨起来。

    陆美丽看看白修然，又回头看看几个姨太太，就见她们各个都喜气洋洋，她垂了垂眸，竟是多了一份苦涩的意味儿。

    就在她怅然间，陈曼瑜握住了她的手，对她笑：“美丽，陪我也去院子散散步？”

    陆美丽：“好。”

    两人一起起身出门，陆美丽又回头看了一眼白修然，白修然此时正在与老冯说着什么，嘴角噙着笑意，淡淡的透着雅致。

    她很快的回了头，挽着陈曼瑜出了门，白家的院子很大，花花草草也甚多，绿化做的相当好。

    陆美丽没忍住，突然问：“那么多人喜欢表姨夫，为什么小姨你不喜欢？”

    陈曼瑜侧头看她，若有似无的笑，问：“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不得不说，除却女儿白绮罗，白修然最上心的，也只一个陈曼瑜了。连白家的姨太太都要吃醋嫉妒那种好。可是很奇怪，好像从来都没有人怀疑过白修然与陈曼瑜的关系，从来没有！

    一点这样的传言都不曾有。

    “我以为……”陆美丽斟酌一下，竟然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陈曼瑜笑了出来，她拍拍陆美丽的手，说：“你以为他对我很好，我就会喜欢他？美丽呀，这么多年，你还是看不开的。容我提醒你，你嫁人了。”

    这一点，也正是陆美丽这一辈子最恨父亲的地方。

    她苍凉一笑，说：“是啊，我嫁人了。那小姨呢？您并没有嫁人，为什么呢？我很难相信，有一个人可以逃脱他的魅力。”

    这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陈曼瑜倒是也不因为她的话恼火，反而是诚挚的说：“天下间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觊觎自己的亲姐夫，这是我做人的道德底线。我可以嫁许多次，但是不管嫁多少次，我都不会嫁给白修然。这是我的立场。而基于姐夫的立场，他对我的照顾是因为我父亲临终的遗言，我哥哥生性软弱，并且立不起来。而且我又不是一个安分的性子，惯常容易惹麻烦。所以，我父亲才把我托付给他。他处处帮我，如他所言，只是把我当成妹妹。白修然有风度，有担当，所以愿意帮我，可这不代表他就喜欢我。互相不喜欢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凑到一起呢？再说，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彼此都看透了对方，也就不要再扯什么遮羞布，更不会互相吸引了！”

    陆美丽：“不，你们都很好，你们都有底线。所以，真的是我做的不好，我明明知道他是我的表姨夫，我却控制不住自己。”

    她从不吝于在旁人面前表现自己喜欢白修然，可是，内心深处不是不愧疚的。

    陈曼瑜笑了出来，她说：“你到底是年纪小，看不透也是理所当然。我能看透是因为我知道白修然是一个什么人。你啊，只看到他好的一面，但是仔细想想，你看到的，就是全部的白修然吗？你得不到他，才会觉得他千好万好。如果你可以得到他，说不定就觉得他和你爹那种男人没有什么两样。喏，也真的没有两样啊！你爹也六个姨太太了吧？你看白修然，比他还多呢！所以，你看到的都是你自己想看到的。”

    陆美丽其实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但是在陈曼瑜面前，总归不同的。

    她曾见识过自己所有灰败的一面，所以她不吝于将自己的那些伤口露给她看。

    “不是，他真的很好，他也跟我父亲完全不同。就算是他娶一百个人，跟我爹那种人也不同。”

    她看向远处笑的灿烂如小太阳的白绮罗，说：“我父亲，就不会把我呵护成这样。我的父亲，也不会像白修然那样纵容几位姨太太。就算，就算都是装的，都是假的，能装一辈子，也是本事。若是可以，我也甘之如饴。可惜，不可能。”

    陈曼瑜顺势倚在院中的树上，看她，挑眉说：“既然知道不可能为什么不放弃？”

    她拍拍陆美丽，认真：“人愿意坚持、持之以恒是好的，但是把心思用在不合适的人身上，注定得不到结果，干什么要浪费时间？小姨也跟你交个底儿，白修然是绝对不会染指自己的任何亲戚的。即便，你只是我姐姐的远房外甥女儿，那也是一样的。这也是他的底线。”

    陆美丽安静下来，陈曼瑜看她愣住，转身离开，有时候，该是让她自己想一想的。

    远远的，冯骁与白绮罗终于结束了，白绮罗摆摆小手儿，说：“来来！”

    冯骁与她坐在一起，两个人并肩坐在秋千上，稍一用力，秋千轻轻的摇摆。

    白绮罗歪头，贴着冯骁的耳朵轻声低语：“你说，刚才小姨跟表姐说了什么？我觉得，表姐要哭了。”

    表姐！

    表姐哎！

    那么彪悍的表姐要哭了！

    冯骁想了想，说：“可能是说，回去告诉你弟弟，不许觊觎我们家小阿罗，小阿罗最稀罕的人是冯骁，你们家要点脸！”

    白绮罗：“………………你也要点脸好吗？”

    冯骁笑了起来，他说：“喏，不是瞎猜吗？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白绮罗翻白眼：“不跟你说了，你很烦耶！”

    她起身要走，刚一站起，冯骁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她瞬间跌坐在他的腿上。秋千一下子扬了起来，白绮罗尖叫一声，瞬间就搂住他的脖子。

    冯骁扬起嘴角，笑容很大：“阿罗，我们一起飞起来了。”

    冯骁突然动作，她才条件反射的叫了出来，而稍作缓和，她就平静下来，她眼看他单臂搂住她，毫不犹豫的抬手，将他梳的好好的发揉乱，宛如鸡窝。

    不仅如此，她还又凑在他的耳边：“冯小五子，我预感，你要挨揍的。”

    冯骁扫了一眼窗口，吼吼吼！

    岳父！

    不过，挨揍这种事儿，一回生两回熟啊！

    他倒是丝毫不在意，说：“打呗，我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别人是不能体会我的快活的。”

    白绮罗：“臭不要脸！”

    秋千再次荡起，冯骁突然向后一移，白绮罗惯性跟着他向后，冯骁瞬间亲在她的粉颊上，“吧唧”，一个很响亮的亲亲。

    白绮罗瞬间又掐冯骁：“你个小王八蛋。”

    冯骁任由她掐，笑的厉害，秋千慢慢停了下来，他抬眸看她，见她火大的样子格外的可爱，忍不住笑：“我走了，阿罗要想我。”

    白绮罗瞬间停下自己的动作，她看着冯骁，随后哼了一声，说：“是啊，想你，想你想的都想不起来了。”

    冯骁从脖子上拿下一个玉佩，抬手挂在她的颈项间，认真：“这样就能想起来了，看到它就想到我了，我不在的时候，它帮我保佑阿罗。”

    白绮罗低头看了看，翠绿翠绿的一枚玉葫芦。

    白绮罗纵然不是很识货，也看的出这绝非凡品。她眨眨眼，说：“你贴身的物件儿，干嘛要送给我？”

    但是，却没说不要。

    冯骁笑：“当然要送给你啊，我妈临死的时候说让我送给我媳妇儿的，现在我媳妇儿就在我面前，我当然要给你。”

    顿了一下，他相当一本正经，说：“真的会保佑你的哦，特别灵验。”

    白绮罗捏了捏玉葫芦，问：“有多灵验？”

    冯骁：“你大喊一声，妖怪，收了你！坏人嗖一声就被葫芦收了。”

    白绮罗：“…………………………………………”

    她微微磨牙，看着冯骁，缓缓问：“冯骁啊，你是把我当傻子吧？”

    冯骁突然迅雷而不及掩耳之势啄了她的小嘴儿一下，微笑：“这才是把你当傻子！”

    “冯骁，你给我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