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文 / 巫哲
眼前什么也看不清了,呼吸也很困难。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了还是因为被晏航掐住了脖子。
初一还是能在一片迷糊中感觉到晏航贴在他身上时的温度，有一点点烫。
他的脑子无法正常转动，还没有从天啊疯了吗居然亲了晏航和完蛋了要被打了的紧张里回过神来,突然又陷入了这种被晏航的气息完包裹的状态里。
无论是脑子还是身体,仿佛是被按了暂停键，整个人都是僵的。
只有残存的意识还撑着没有石。
晏航的唇很软，扑在他脸上的急促呼吸里带着暖意，把他衣服向上推起时滚烫的掌心和微凉的指尖。
还有舌尖。
晏航划过他唇间的舌尖,湿润柔软。
他残存的那点儿意识完处理了不了眼下的这信息，甚至呼吸已消失在了意识深处。
直到晏航的舌尖往他齿间探索未果一巴掌拍在了他脸上的时候,他才从迷茫里猛地回过神来。
像潮水一样涌来的触感顿时淹没了他。
他听到了自己的喘息,感觉到了晏航往下探过去的手，也发现了自己仿佛要抵抗谁他下毒似的咬紧的牙关。
晏航的手很漂亮,他甚至不需要看，只凭想像和感觉，眼前就能浮现此时此刻晏航手上的动作。
像是被电击了似的窜麻让他咬着嘴唇都没压住不受控制地那声哼。
接下来的感受他已无法形容,也没有办法抵抗。
直到晏航掀开被子跳下床的时候,他都还是恍惚的。
“盖好。”晏航往卧室走的时候说了一句。
“啊？”初一应了一声。
他根没听懂晏航说的是什么，他的有的感觉，有的智商，都被身体里刚才出现的强烈刺激拉住了。
晏航没再出声,走出了卧室。
初一躺在床上，看不见,也听不清,耳朵里是嗡嗡声，他甚至无法思考晏航去哪儿了，去干嘛了,也无法思考自己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晏航走厕关上了门。
没有开灯。
厕黑暗的小空间里，能听到自己有粗重的呼吸声。
事发突然，他能感觉到初一程都是蒙的。
他自己也差求不多。
只是现在他没有时间去思考，有事儿得先解决。
其实在床上也行，旁边还有他的刺激源，可以更爽。
毕竟还是有种说不清的羞耻感，他终还是选择了厕，连灯都没好意思开。
这大概是他长这么大，检阅过的那么多飞机里，飞得神奇的那一架。
完事儿了洗脸的时候他才打开了厕的灯，手撑着洗手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还……挺帅的。
这种满脸写着“还挺爽”的表情。
非常不要脸。
晏航低头洗了脸，挂着一脸水珠子回了卧室。
卧室里还是一片黑暗，只有窗帘缝透来的那点儿月光，能看到初一还躺在床上没动，被子也没盖上。
甚至连衣服都都没拉好，还是推到胸口的状态。
他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床边，一条腿跪在床沿儿上，手撑着床垫，低头在初一脸上摸了摸：“小狗？”
“嗯。”初一应了一声。
“没事儿吧？”晏航问。
“……啊。”初一又应了一声，声音有一丁点儿哑。
“不是让你盖好被子么？现在可还没供暖呢。”晏航说着伸手拉过被子想往他肚皮上盖。
“别盖。”初一轻声说。
“嗯？”晏航停了手，把他的衣服往下拽了拽。
“……”初一动了动，非常艰难地说，“要换，裤子。”
“哦，”晏航有点儿想，努力忍住了，“帮你拿条的吧？”
“好。”初一点头。
“开灯了啊？”晏航说。
“先别，别开吧。”初一说。
“行吧。”晏航手指在他鼻梁上轻轻蹭了蹭。
从衣柜里找了套衣服出来的时候，他回过头，看到初一已坐了起来，盘腿儿坐在床上，低着头。
“。”晏航把衣服递他。
初一接过衣服，下了床，飞快地出了卧室，又飞快地了厕。
晏航了，把卧室的灯打开了。
看了看床上的东西，除了床单有点儿皱了，没有什么别的异状，更没有弄上什么东西。
毕竟初一一直穿着裤子。
他穿了件厚的居家套，拿了根烟站到了阳台上。
升起的烟雾里他长长舒出了一口气，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
现在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儿。
就他自己来说，当然还是很爽的，初一……可能爽不到哪儿去，毕竟紧张，突然……
晏航皱了皱眉，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有点儿挺那什么的。
这么想想，初一还是个小孩儿。
他啧了一声。
关于初一到底是个奶狗还是狗哥，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个世界难题。
初一在厕呆了挺长时间的，回到卧室的时候手里拿着已洗好了的裤子，看到他在阳台上的时候，站在床边似乎有退两难。
“大半夜的还这么勤快，”晏航招了招手，“过来。”
初一走到阳台上，把衣服晾上了，还把挂着内裤的那个衣架挂到了边儿上。
晾好衣服低头往屋里走的时候，晏航拉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拉过来搂住了。
“怎么了？”晏航问。
“没。”初一身体还有僵硬。
他在初一后背上搓了好半天，初一才放松下来，靠到了他身上。
换个别的事儿，晏航虽然不会安慰人，怎么着也还能找点儿话题打个岔，现在他实在不知道应该说点儿什么了。
只能就这么搂着初一，一直到初一偏开头打了个喷嚏，他才注意到初一身上就穿了一套他刚拿的运动服。
“屋吧，”他拍拍初一，“睡觉。”
“嗯。”初一点点头。
回屋关灯，躺回床上时，之前黑暗里的某种气氛再次弥漫，这次感觉就不一样了。
晏航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晏航。”初一翻了个身，手放到了他胳膊上，掌心里暖暖的。
“嗯？”晏航应了一声。
初一那边却没了声音，只是往他身边又蹭了蹭，低头把脑门儿顶在了他肩头上。
沉默的时间很长，在他都快忘了初一刚叫过他一声的时候，初一又开了口：“你说是，是不是……”
“嗯？”晏航偏过头，“是不是什么？”
“有什么毛，毛病？”初一说。
“毛病？”晏航愣了愣。
他觉得这个事情有点儿严重，大概一直到刚才，初一才把喜欢一个人，跟这种事儿联系到一块儿？
那这个刺激就有点儿大了。
“这算什么毛病啊，”晏航赶紧也翻了个身，跟他对地侧躺着，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挺正常的。”
“正常吗？”初一看着他。
窗帘缝里透来的月亮有一小块光斑落在他眼角，看上去有点儿可怜巴巴的，晏航忍不住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都觉得自己手心里能感觉到初一夹起来的耳朵了。
他有费劲地组织着语言：“挺正常的，是个人都会……”
“你也这，这样吗？”初一问。
“啊，”晏航觉得初一的智商有可能是刚跟着某蛋白质一块儿射掉了，“这不废话吗？”
“觉得不，不是啊，”初一小声说，“也没有一，一碰就……你去厕是，不是也……”
“等等，”晏航突然觉得这个话题似乎有点儿不对劲，他伸手按着初一的脑门儿，把他脑袋往后扳了扳，看着他的脸，“你说的是什么？”
“就，就是，就……”初一说得非常磕巴，“就刚，刚才一，一下就……”
“操，”晏航忍不住想，“你是说你一碰就射了吗？”
“啊，”初一晃了晃头，挣脱了他的手，把脸埋了被子里，闷在里头低声说，“是不是有，有什么毛，病啊？”
“操|你大爷吓一跳，”晏航没忍住了起来，隔着被子抱着初一的脑袋揉了揉，“有个屁毛病。”
“为什么这，么快，”初一闷着声音，“秒射啊。”
晏航乐出了声音，也顾不上安抚他了，翻了个身仰躺着一通狂，得都咳嗽了。
初一终于从被子里抬起了头，拧着眉看着他：“你，你他妈的没，完了啊！”
“哎哟好凶，”晏航边乐边捏了捏他的鼻子，“都看到到犬牙了。”
初一拧着眉瞪着他不出声。
“哎不了，”晏航深吸了一口气，把想的那股劲压了下去，“你没毛病。”
初一还是看着他。
“你自己都没撸过，”晏航说完觉得略有尴尬，初一的样子让他不得不咬牙说下去，“那肯定很……敏感啊，加上又不是自己的手……这个刺激比较大，以就……”
晏航清了清嗓子：“一碰就射了。”
初一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又趴回了被子里：“啊……丢人。”
晏航没忍住又乐了起来。
初一往他身边拱了两下：“那你，呢？”
“什么？”晏航问。
“也这样过吗？”初一问。
“没有，”晏航说，“就左手右手。”
“一个慢动作。”初一念着似地唱了一句。
晏航又了半天。
都困了。
初一终于没再继续纠结这件事，把鼻子露到被子，没多大一会儿就睡着了。
来以为这是件挺尴尬的事儿，一通乐过之后又觉得没那么尴尬了。
可是晏航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像是回过了神，每一个细胞都清醒过来之后，尴尬的感觉又卷土重来了。
初一应该也差不多，闷头起床，洗漱，吃早点，出门的时候还略微顺拐。
“晚上你直接过去？”晏航问。
“嗯，”初一点点头，想想又看着他，“你要去，的话打，打车，别坐公交。”
“知道了。”晏航。
“那走了。”初一打开门走了出去。
“狗啊。”晏航又叫了他一声。
初一又退了回来：“你叫什，什么？”
“小狗，叫急了，”晏航指了指电视柜，“那个抽屉里有套钥匙，你拿着吧，再过来的时候就不用总敲门了。”
“……哦。”初一应了一声，有局促地走了过去，拉开抽屉拿出了钥匙。
往门口走的时候非常标准地顺了拐，蹦了两下都没调整过去，后只能是顺着拐出了门。
门关上之后，晏航叹了口气。
在这个时候突然说钥匙的事好像时机有点儿不是那么合适。
初一一直走出电梯了，才总算放松了一，脚步也不那么诡异了，他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
走出楼门之后，迎一阵寒风，他打了个冷战，整个人的思绪才终于回到了正常范围里。
没走几步他又猛地转过头，往身后的楼上看了看。
晏航家飘窗是关着的，没等他松口气，窗户突然打开了，晏航伸出胳膊冲他挥了挥手。
他顿时一个踉跄，差点儿扑到地上，都没顾得上晏航也挥个手，转头大步就往小区大门那边冲了过去，就差跑了。
今天他没有打车，天天这么来回打车花费高了，今天出门比较早，他坐了公交车回学校。
一路上人很多，来回挤着，他从车头让到车尾，又从车尾让到车肚子那儿，后被几个大妈挤到了后门上贴着。
早上起来还觉得尴尬万分，连看都不好意思看晏航，甚至都不敢回想昨天晚上的事儿，现在在车上被这么来回一挤，有的尴尬都被挤飞了。
脑子就剩了一个“快让下车”的念头。
在学校那站下车的时候，人都被挤得细长了不少。
刚走学校大门，旁边就有人叫了他一声：“初一！”
“啊，”他转过头，看到了一脸不满的班主任，“杨老师。”
“你有点儿不像话了啊！”杨老师看着他。
初一愣了愣，没说话。
杨老师这意思，应该是已知道了他昨天没有回宿舍。
“父母让你大老远的来上学，是学东西的，不是满世界乱玩的！”杨老师皱着眉头，“学校为什么要让地学生都住校，还不就是为了严格管理吗！”
“嗯。”初一应了一声，低着头都没敢看他。
他很少会被老师骂，老师不骂他的时候，他都会紧张，现在老师直接站在前骂，他简直连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
“之前放假请那么长时间的假，都没有说你什么，”杨老师说，“现在都开始夜不归宿了！出了事怎么办！”
“知，知道了。”初一好一会儿才憋出了一句话。
“你来了学校，就要对你负责，对你们每一个人负责，不要觉得上中专就比上普高轻松，就可以混日子了！”杨老师说。
“嗯。”初一应着。
“你专业课现在是班上好的，”杨老师说，“你自己不要松劲！这是你以后吃饭的事！”
“知道了。”初一说。
“行了，”杨老师挥挥手，“你去上课吧。”
初一松了一口气，转身跑开了。
上午就两节课，上完就没什么事儿了，初一跟宿舍几个人在操场边儿上坐着，看高年级的人打篮球。
“老杨还说你什么了没？”周春阳问。
“嗯？”初一从恍惚里回过神，看着他。
“你昨天晚上是去码头扛包了吗？”周春阳皱皱眉，“一上午都没睡醒的样子啊？”
“没，”初一有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就搬了会儿，砖。”
“……你大爷。”周春阳看着他。
“打工十，点才完，”初一叹了口气，“怎，么办啊？”
“没事儿，”周春阳说，“十一点之前你能回来就行，就走廊窗户那个铁楼梯，爬上来就可以了，舍管十点就在走廊上转转，听听动静，十一点了才会过来看一眼。”
“昨天也是寸了，”胡彪说，“老杨过来找苏斌那个傻逼不知道有什么事儿，来就看到空着一张床。”
“嗯。”初一了。
打工的事儿他不想放弃，毕竟他跟别的同学不一样，打工是他唯一的济来源，不打工连饭都吃不上了，别说学费那么大一笔了。
还要还钱何教练，人家那么肯帮他，他不能拖久不还钱，好过年前能把钱还上。
“土狗。”身后有女生着的声音。
初一没回头，他不好意思。
周春阳偏了偏头：“不理人啊？”
“不知道怎，么理。”初一说。
“狗哥，”又一个女生说话了，“干嘛这么冷漠啊，打个招呼都不行吗？没礼貌！”
初一犹豫了两秒，转过了头，看到了三个女生正靠在后的树下，边喝汽水边冲这边看着。
“嗨。”初一说。
几个女生都愣住了。
初一也没有多余的社交词汇储备，于是转回头继续看人打球了。
“服了你了，”周春阳说，“有时候真想看看就你这样子是怎么追人的。”
追人？
追谁？
追……晏航吗？
初一猛然又陷入了单向尴尬之中。
是他也突然发现，自己只是像晏航表白了，然后……没有“追”的这个过程。
是啊，没追过。
要追的吗？
要吧？无论男女，喜欢一个人，不都得追求吗？
啊。
晏航要追吗？怎么追？
他转头看着周春阳。
“干嘛，”周春阳看着他，“不服啊？”
“随便看，两眼。”初一说。
周春阳了起来：“有病。”
初一正想说话，他手机响了。
是晏航吗？他很着急地掏出手机，伸手就直接接了电话。
在把手机举到耳边的时候，他看清了来电显示。
不是晏航。
是一个没有存过的号码，归属地显示的是一个南方城市。
他顿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个来自首都的电话。
是老爸吗？
是同一个人吗？
一南一北，一夜之间就换了地方？
“……喂？”他站了起来，转身往一边没有人的地方走过去。
电话里没有声音。
“说话，”初一走到了教学楼的侧，“喂？”
那边依然是没有人出声。
初一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又开始有发抖，不知道是预感，还是别的什么感，很强烈，他无法控制自己这么想。
这是老爸打来的电话。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他很艰难地开了口，声音非常低：“爸？”
那边迅速挂掉了电话。
初一站在原地，盯着墙角的一小丛草出神。
是老爸。
这种感觉强烈了，无法回避。
他用了好半天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冲回头看了他好几次的宿舍的几个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然后拿起手机，拨了晏航的电话。
“小狗。”晏航接了电话。
“又接，接到那个电，话了。”初一说。
“不出声的那个电话吗？”晏航问。
“是，”初一说，“觉得就，是爸。”
晏航停了两秒：“你叫他了吗？”
“嗯。”初一点头。
“那边什么反应？”晏航问。
“挂掉了。”初一说。
晏航没说话，似乎是在琢磨。
“要不要……报警？”初一咬了咬嘴唇。
这句话说出来，对他来说非常困难，他不知道老爸在那件事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也不知道警察抓到了老爸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他还是说了出来。
如果是另一个人，他也许还会犹豫，可那是晏航。
“两次的号码不一样吧？”晏航问。
“嗯，”初一说，“一南一，北。”
“这种任意显示号码的，不一定能查得出来，”晏航想了很久，“先……不要报警吧。”
“你不，不想知道他，在哪儿吗？”初一轻声问。
“想知道，”晏航说，“是这个不一定有用，而且……”
“什么？”初一有着急。
“不想让你来做这个事，”晏航说，“真需要报警的话，去说就行。”
初一没说话，突然有点儿想哭。
“别哭啊，”晏航说，“再哭抽你。”
“没，”初一吸了口气，“是狗，狗哥。”
“狗个屁的哥，”晏航了，“你在这儿就是小芝麻狗。”
“狗哥。”初一坚持。
“你还真倔强。”晏航着说。
“狗哥。”初一又强调了一遍。
“狗哥，必须是狗哥，”晏航说，“狗哥，晚上你别吃饭了，去你们那个咖啡厅，你做好吃的吧，你买单就行。”
“好。”初一了，挂掉电话之后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睫毛还是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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