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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书库 > 首席特工皇妃

第一百二十章 暗风吹雨侵病骨 文 / 琐凝

    王成在一旁焦躁难安,想去唤太医,又不敢轻举妄动,然而,看着自己的主子忽然就倒了,到底是忐忑难安,一时间不知所措。

    “去将我的药箱拿来!”我低声提醒,身在月珩皇宫,任昱铭等人无法进入,我一人形单影只,难免孤立无援,也只好用他的侍卫

    “是!”他匆匆而去,片刻之后,便急急赶了回来。我让他帮我将浩宇铭的衣靴换下,此刻浩宇铭的意识已经完全不清醒了。我上前把脉片刻,从随手医箱中拿出一包银针,熟练仔细地扎进六处穴位。大约小半个时辰,他脸上的红潮慢慢消退,转而却变得蜡黄。

    “你到底会不会医治?!”一旁,王成心惊肉跳,一把把我推开,挡在浩宇铭身前,大怒道:“莫不是你想谋害太子殿下!”

    我微微皱眉,却不愿理会他的莽撞,道:“我有什么必要谋害他!”

    他一愣,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浩宇铭,支支吾吾道:“定是你记着当日战场上的一剑之仇,要报仇雪恨!”

    “若是要害他,在南阳我又何必救他?!”我气极反笑,冷冷地开口:“你尽管胡闹,若是耽误了医治,你家太子有什么好歹,可别找我的麻烦!”

    “你!”他思忖有顷,终是下定决心“来人,拿我的令牌去太医署请陆太医。”

    “你是不是疯了?!”我怒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他得病被有心人知道了,后果是什么?!”

    他动作一滞,思虑再三,却终下不了决心:“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殿下如此病下去。”

    我心一寒,怒道:“若是信不过我,你自去请太医,到时候浩宇铭有什么差池,和我自无干系!”

    “你!”他皱眉看我,握了握拳,纠结再三终于下定决心,转向一旁的侍从:“还不快去!”

    “回来!”

    声音暗哑,却唬了我们一跳,我们立刻转头望去,浩宇铭竟然清醒过来了。

    见状,王成连忙上前问:“殿下觉得怎么样?”

    浩宇铭的目光慢慢自我身上滑向他,艰难地开口道:“没事,你们先下去,留慕将军一人即可,此事不得走漏一丝风声。”说着挣扎起身,这一动,又是一阵大汗淋漓,骤然间面色苍白。

    我急忙走过去,将他的身子扶靠在身后的靠垫上,道:“你此次染疾侵袭甚重,宜安卧休憩数日,从容调理才是,不可冒动。”

    他点点头,挥挥手,“本王无甚大碍,你们下去吧,有慕将军在此足矣。”

    王成迟疑地看了我一眼,可一看浩宇铭的脸色好转,自知刚刚的莽撞,竟然走到我跟前,干脆地跪倒在地:“慕将军大量,王成刚刚冒犯了,还望将军不要介怀,认打认罚悉听尊便。”

    不想他竟是这般爽直之人,原本的怒火瞬间消逝不见,我挥挥手:“算了!幸好没有酿成大祸,你先下去吧,浩宇铭这里有我在,自不会让他出事。”

    他点点头,看向浩宇铭:“殿下,王成冒犯,恐要冒用您的身份出宫!”

    浩宇铭勉强点点头,手指抬了抬,指向自己的衣服,我这才恍然,浩宇铭早已开府,没有上谕不得在宫里留宿,若是被人发现他滞留宫中恐又是一场祸患,这一刻,我由衷地同情他,身为太子竟有这么多不得已的苦衷。

    更鼓幽幽,偌大的宫苑忽然就只剩我们两人,他躺在床上,勉强抬眸看我,面色如火额头渗汗,浑身瑟瑟发抖,双眼忽开忽阖闪烁不定,我知道这一夜对他至关重要,为他拭去额头的汗水,将一颗暗红色药丸用开水化入盏中,将他的嘴微微捏开,将药缓缓灌下去,如此这般五次,他方才沉沉睡了过去。

    正是春寒料峭,夜凉如水,我凝望着床上沉沉昏睡的浩宇铭,不禁有些茫然。他沉疴若此,若是此刻放任不管,说不定他就会一病不起,到时候,月珩必乱,而天昱也必将迎来短暂的安定,这不正是我朝思暮想的吗?可是,他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一丝的攻击力,就这么任他死去又何其忍心?!然而,若是救他,那战场之上又将有多少生命因他而离去,这和道士救虎的故事有什么区别?!一时间各种思绪纷至沓来,我越发慌乱。

    要救他吗?我迟疑不定,这次和在南阳城不同,南阳城那次遇袭,一则是在月珩境内,我若要全身而退必然要保全他,再则,他若是当真遇害,林明峻一定会把责任推在我的身上,那种情况下,我们只能共进退,别无选择,而此刻却不然。现在是在月珩皇宫,浩宇铭在这里出事,无论如何,浩宇中也不能将责任推在我身上,更何况他是身染疫情。刚刚病发时对他的救治是第一反应,而此刻,有了足够的时间,种种思绪却浮上心头搅得我心绪难安。

    我默默坐在他的身旁,外面忽然下起雨来,噼啪地打在窗楞上,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稳,淡薄的烛光落在他的脸上透出虚弱的苍白,日常硬朗的五官在这一刻看上去格外柔和。

    我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地向他靠近,在这双手下丧命的人不计其数,从没有丝毫的迟疑犹豫,而今却在他身前一寸处停下,终于渐渐僵硬,最后凝固成一个停滞的姿势。

    正在踌躇,忽然传来喧哗之声,黑沉的夜色中,无数的火把透过窗纱移动,声音喧闹,此起彼落,根本辨不清他们说些什么。我心中一慌,已经是三更了,宫里忽然乱作这般情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我回眸望向昏睡中的浩宇铭,隐约觉得应该与他有几分关系。

    果然,脚步声愈发近了,我推开房门,问道:“怎么了?”

    门外伺候的宫女应该是他的亲信,此刻,察觉到不同寻常,脸色苍白,回道:“是三皇子,据说是宫里进了贼人,正在阖宫上下搜寻。”

    我忽然想到刚刚太后宫中那个幽黯的眸子,在南阳城没有杀死我们,绝不会轻易放手,想必他一直派人跟在我们身后,察觉到浩宇铭没有出宫,这会儿,恐怕已经有了猜疑,正想借着捉拿贼人的事闹出些动静,逼浩宇铭现身,只要确定浩宇铭感染上疫情,就可以以传染的名头把他带出宫苑,一旦落入他的手中,浩宇铭恐怕就再难逃出生天。

    心念一转,我已经有了主意,“若有人来查,就说我睡下了!”

    “是!”宫女点点头,退下了。

    可是,我清楚地知道,若他真想查,又岂是我一句睡下了可以搪塞的。

    果然,没有给我太多的准备时间,无数的火光缭绕下,宫门被轰然推开,躁杂的吵闹声近在眼前,我将眸间的冷意隐去,在剧烈的砸门声中打开房门。

    门外,灏宇翌面色不耐,目光从我身上一寸寸扫过,带着阴冷的寒意:“已过三更,慕将军还未安寝吗?”

    我淡淡一笑,道:“外面吵闹成这般模样,让在下如何安寝?!”

    他面色一寒,目光反而游移不定,我明白他的心思,这般狡诈阴狠之人,越是坦荡,他越拿不准,也就越会犹豫,而如今,我所依仗的也只有这点犹豫。

    “哦?”他轻笑着抬眸看我,仿佛想在我脸上看出一丝痕迹:“本王叨扰了,不知方不方便请本王入内详叙?”

    “自然!”我点点头,稍稍侧开身子:“殿下请自便。”

    一时,他暗沉的眸中,闪过了几分困惑,然后迈过门槛,径直走到房内。

    “慕将军远来月珩,路上可还顺利?”他的目光自房内缓缓划过,没有落座,反而走到书柜前,一副不经意的样子,随意翻阅着书籍。

    “还好!”我淡笑着走到他身旁,“有太子殿下在旁,自然顺遂的很!”

    “皇兄对慕将军极为推崇,今日慕将军到此竟然没有接风洗尘真是奇了!”说话间,他骤然打开柜门,然而,入目间除了一柜子满满的书籍还能有什么呢?!他难掩神色间的失望,抬眸看我。

    我仍是一副不耐烦,却又不得不迁就的表情看向他:“连日奔波,已是不堪劳累,太子殿下体贴,更遑论目下宫中正是多事之秋,若是宴请又会聚群,瘟疫最易传播,岂敢因在下一人,致宫中众人不安!”

    他点点头,四下随意走着,“这座宫殿许久没有人居住,匆忙之间也不知道准备是否仔细,可有什么差池吗?”说话间,他已向着卧房走去,我挑唇一笑,默默跟了进去。

    “还好!在下原本就是为治病而来,这里再不济,总比营房好上许多!”我笑着:“殿下这么晚亲自前来,想必不是来叙旧的吧!若有要事不妨直言相告。”

    他的脚步微顿,默默回过头来,“刚刚有侍卫来报,宫里进了贼人,本王为了后宫安全,不得不逐宫查看。”

    我点点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浩宇翌,说道:“如此,在下便明白了,既有贼人,殿下何不吩咐侍卫阖宫搜寻,月珩宫殿如此大,若是殿下这般一间间的搜过去,恐怕一夜也搜不完。”说着,我看向外间,轻唤道:“素儿,去沏杯浓茶,殿下忙碌了一晚上,恐怕连水都没喝上一口,我陪殿下喝茶聊天,你吩咐侍从陪同殿下带来的侍卫逐房搜查,万不可大意,我和殿下静候结果。”说着,我抬臂自房内的床榻上划过,又仿佛忽然意识到孤男寡女坐在床上喝茶不妥一般,将手臂指向卧房内的桌几,“殿下劳累一宿,稍事休息一下。”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平和,他反而有些不自在起来,稍稍一顿,开口说道:“将军奔波多日,既然宫中无事,本王就不再叨扰了!早些休息!择日,本王再过府畅聊。”

    我淡然抬眸,笑道:“还是查一查的好!在下初到月珩便出了贼人,若是不察,反倒落了口实!”

    他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勉强笑笑,有些犹豫,却终究不甘心,随意吩咐:“既如此,你们各个房间看一看,都仔细一些。”

    “是!”

    侍卫早已整装待命,此刻得了命令,立刻蜂拥而入,眼见橱柜、书桌、灶台,但凡能藏人的地方,哪怕是洗舆室和抽屉都没有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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