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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书库 > 首席特工皇妃

第一百七十二章 狼烟滚滚战火起 文 / 琐凝

    临安的初秋,风光一片苍茫。

    月夜星辉下,山高云远,月光昏黄。凌灏千微带血迹和尘土的战袍拂过城楼青石。巍巍城墙上,将士们或立或坐,神情疲累,大部分都带着伤痕,抢在恶战的间隙嚼些干粮果腹,以图多节省些时间小憩。同周边兵士一样,凌灏千的身上也带着连日苦战后的痕迹,斑驳的甲胄内隐隐可见包扎好的绷带和绷带上的血迹。他抬手按在粗糙的城墙砖石上,冷峻的视线遥望着深邃苍穹上布陈的灿烂星斗,仿佛看到彼端沐言在高高的大殿上起手落笔间全是鬼蜮伎俩,这一幕明明隔绝万里,竟像图画一样活生生的展现在眼前,一切都是那样清楚,就像是他对战场风云的洞察。

    城外是一片激烈战事后的惨状,除了残破的投石车和依然冒着余火黑烟的云梯外,更多的是横陈遍野的尸首。

    一切发生的是那般突然……

    计划中,十万雁门关守军与十万锦城兵马汇合,然后悄无声息的在临安、苏州、安南、岳州、舒岚一代织就一张严密的包围圈,不露痕迹地将澜城团团包围其中。即便澜城已经形同虚设,十万星曜将士已经枕戈待旦,以希突破。然而,以临安、苏州、安南、岳州、舒岚一线而言,足以将这个巨大的漏洞完全包抄,一张巨网已然悄无声息地展开,只等敌人来袭。

    计划极其完美,前方有三十万兵马阻隔,后方有月珩和天昱将士自奉城而入,将其战线从中截断,使其首尾不能相顾,然而,他们还是大意了。沐言根本没有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浩宇翌一人身上,甚至,没等他们的一场大戏开演,就已经拉开大战的帷幕……

    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如此孤注一掷?前方传来消息,浩宇铭甚至没有接到开战的战报,难道是浩宇翌另率一支兵马从边境突袭?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甚至连身在前线的自己,都没有窥得其中的玄机!

    他仰望长空,看风云席卷,乌云翻滚……

    若儿,这一切,你可知晓……

    身后传来又沉又急的脚步声,凌灏千回头看见是自己的副将卓展,眸中泛起一丝波澜:“有战报吗?”

    “殿下,雁门关来报,前日,浩宇翌率军三十万从雁门关突袭,如今,夙志将军带领雁门关二十万兵马拼死抵抗,短期内尚且能够自保,然而,敌我实力悬殊,时间一长,恐会生变!”

    “浩宇翌?”凌灏千紧锁眉头,道:“原来如此!浩宇铭的兵马现在何方?锦城可有动静?”

    “回禀殿下,浩宇铭的二十万兵马现在锦城,虽然也已于昨日发动攻击,声势浩大,但伤亡并不大,锦城二十万兵马正在与浩宇铭对峙!”

    凌灏千抬眸远望,视线掠过茫茫原野,叹道:“锦城应该还算安稳,浩宇铭不会轻举妄动,只是即便如此,锦城兵马也不敢轻易调遣……”

    “殿下,斥候来报,星曜大军已经突破澜城防线,向着我们的方向来了,大该有六十万兵马!”卓展的右臂用角巾吊在胸前,眸色难过地低着头,躬身道。

    凌灏千微微皱眉,但冷峻的表情并未大改,轻轻“嗯”了一声,便又将视线转回了远方。

    远方的地平线上,一排黑压压望之无边的,是密密陈列的敌军阵势。

    近旁一位老将军犹豫了一下,上前两步,跪地道:“殿下,敌军的下一次攻势怕是很难再挡住了,此刻还有机会,请殿下从北城门……”

    凌灏千转头瞥了他一眼,语调不高,却带有凌厉的怒意,“大敌当前,身后是数千万中州百姓,本王岂能畏战而逃?”

    周边数名部将同时跪了下来,老将军的眼中含着泪,低声道:“防线固然重要,可您身份尊贵,如有意外……”

    “既然身在沙场,那么我与他人就并无不同。”凌灏千肩下的伤口似乎有些疼痛,他低咳了两声,收回扶着城墙的手,用力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城楼上的战旗低垂倾斜,旗面已被利箭刺破了数处。大风吹过,旗面舒展开来,“璟”字迎风舞动,灼灼刺目。

    身为一军将领,凌灏千比谁都明白死守临安的意义,明白临安之后那一马平川的天昱国土,即将面临的是一场什么样的危局。敌军的锋刃已然悬颈,此时此刻,绝不容他半步退缩。

    从三日前开始,星曜毫无征兆的发兵,全军主力猛攻澜城,凌灏千不敢有一丝一毫地怠慢,在迅速将已锁定星曜奸细清除的同时,张网以待,战线一瞬间铺开,然而,终归是兵力悬殊,短短三天的时间,大小攻势近十次,最长的一次鏖战,一天一夜没有停息。璟王凌灏千率麾下三十万兵马据城坚半步不退。此刻大战暂歇,战场尚未开始打扫,半折的云梯搭在石墙上余火未熄,黑烟萦绕向天。城楼上,城墙下,交战双方的尸体仍散落于各处。进到城中后,惨烈的情形也未见更好,放眼望去遍地狼藉,陆续还有伤者被扶下城楼。

    他面色疲惫,看向身边的众位将士:“准备开战!”

    “报!”

    开战之声刚刚落下,远处已经传来传信兵的声音。凌灏千一怔,手不自觉地握紧长剑,这等时刻,难道又有什么变故吗?

    “殿下,北城门外有人求见!”传信兵以最快的速度在人群中穿行,跪在凌灏千的身前。

    他微微皱眉,北城门?那意味着求见之人来自天昱?是谁呢?难道是朝廷有旨意?

    “快传!”

    “是!”

    人来的很快,远远地,已经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或许是因为长途奔袭,早已人困马乏,在勒马驻足的那一刻,马一头栽倒在地,口吐白沫。而马上的人也好不到哪去,一袭长衫早已辨不出颜色,下马时一步踉跄,幸而被身边的将士一把扶住。

    “灏清?”凌灏千心头一惊,他有过许多种猜测,却万万没有想到来的竟是他从不问世事的最小的弟弟,“你怎么来了?”他快步向前几步将他扶住。

    “二哥!”凌灏清抬眸看他,满面灰尘中唯有那颗眸子依然璀璨,“二哥,我来从军。”

    “从军?”凌灏千看向他的身后,从他空无一人的身后不难看出,他定是只身前来,虽然隐隐猜到原因,却依然不敢置信地开口问道:“是奉皇兄旨意吗?”

    凌灏清默默摇头,许久,他再次看向眼前的兄长,道:“此次我私出京城只为赎罪!”

    赎罪?他贵为王爷,有何事需要赎罪?又是什么样的罪需要战场厮杀去赎?凌灏千怔在那里,然而,他没有去妄加猜测,甚至没有多问什么,他只是默默地看向那双莹润的,包含了愧疚、悔恨、坚韧的眸子,然后点点头,道:“跟我来!”

    而此时,我正向着燕州狂奔而去。

    大雨瓢泊,乌云层层堆积遮住了天上的月亮,苍鹰在云层上盘旋,发出凄厉的尖啸,四周茫茫一片,连东南西北都辨不清。然而,就是在这样寒雨刺骨的冷夜里,一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流却好似长龙般在快速地疾驰。

    整齐如一的马蹄之声,迅猛、利落、有力、刚硬,仿佛从蹄声中便能听出森然杀气和浩浩军威,神奇的突然出现在仿佛被战事遗忘的燕州城,我长剑一扬,漫天烟尘里一色黑衣银甲刀光雪亮的健骑,立时如黑潮一般隆隆泄下,瞬间就一往无回地冲入燕州城。

    “吩咐下去!进城后,立刻将燕州城整个围住!只准进不准出,哪怕是一只飞鸟也不允许离开燕州城!”我冷冷地喝道。

    “是!”老七干练地领命。

    “立刻传讯给浩宇铭,明日,慕正一前往拜会!”我继续吩咐。

    “是!”

    我回眸,“大哥,传令灏希,让宁淮安带军前往运城,今夜就动起来,牵制奉城守军的注意力。”

    “好,此事我亲自去办!”大哥说完,默默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大哥放心!回京前我已见过何成年将军,并让灏希将连环板和蜈蚣梯准备就绪,只要我们进入燕州城,一切便如履平地。”

    他终于点头,风声啸厉,铁骑疾疾,长风瞬间便灌满了袖口,吹得他披风猎猎作响。

    天光虽然破晓,阴云依旧重重,整个燕州城火把未熄,被将士们密密高举于空中,远望如同火龙,照亮了满地横陈的尸山,流淌的血海和那扇紧紧关闭的城门。

    我斜拖长剑,踏过满地猩红,在长街前缓缓停步,仰头凝视。连续三天三夜的奔袭让我的身体变得麻木,此刻方觉四肢酸累,神思凝滞,恍惚间仿若还在梦中。

    昨夜,当三千铁骑踏入燕州城的那一刻起,各方势力风云涌动,一场遮天蔽日的漫漫血光,就此被拉开了序幕。

    三更时分,燕州上下官员,以曹文定为首共九十余人全部被捕,燕州城指挥层除何成年外一网打尽,群龙无首,战力大损,抵抗至寅时,终被大哥分隔缴械,强力弹压了下去。与此同时,锦城十万精兵抵达燕州城,由北城门放入,兵分四路,将整个燕州城瞬间包裹。

    最终,夜翼退散,来到了拂晓黎明,但那却仅仅是属于燕州城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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