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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书库 > 首席特工皇妃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文 / 琐凝

    我细细地看着他,掩去心绪,强颜欢笑道:“睡醒了起来坐会吧!”

    他点点头,身子一动,我赶紧俯下身子将他扶起来,只感觉他骨瘦嶙峋,几乎硌手。

    “喝点水!”我拿了水杯,放在他的嘴边。

    “让下人来做就是了,这一晚上扰的你也没办法休息!”他蹙眉,就着我的手喝了两口。

    “你是不是嫌弃我粗手笨脚?”我故作生气地睨了他一眼。

    “我哪里是嫌弃你,倒是你,这么一夜眼看就这么过去了!”他的眸光里透着一丝心疼,道:“马上就要早朝了,你先闭会眼!”

    “都病成这样了,还要早朝!”我抱怨,“就不能停一次朝吗?”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他笑着,“我可真成了昏君了!”

    我莞尔一笑,道:“若当真如此,我也算担了一个集三千宠爱在一身的虚名了!”

    他笑着抓住我的手,道:“睡了一觉好多了,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去就回,莫误了你的大事!”

    到现在他还在想着均田制改革,虽然宗正告诉我,毒性暂时压制,他如普通人一般不会有所影响,可我还是心头一痛,自身后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后背上。

    他只穿了一件寝衣,我靠在他身上,几乎贴在他的皮肤上,他的脊背突然僵了一下,好像意识到什么,过了一会儿,方才轻声问道:“若儿,你怎么了?”

    我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灏轩,我从未让你误过事,今天,你就为我停一次朝好吗?”

    他沉默许久,终于开口,轻轻拍拍我的手背,道:“为什么我总是拿你没有办法!”

    天终于大亮了,曹文焕几经辗转终还是轻轻推门进来,被我微微一晃手,又赶忙退了出去。

    “曹文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知趣?”他笑着,垂眸看我。

    我靠在他的怀里,感觉他的气息越发冰冷,透着一丝虚弱。

    “说明我比你更善于调教下人!”我故作轻松地笑道。

    “这原本就是皇后的事!”他笑着挑起我的一缕长发。

    我叹口气,自他怀中起身,“我后悔了,赶紧起床吧,吃点东西还要吃药呢!”

    他有些不舍,叹口气。

    我看看时辰,觉得药效差不多快到了,不敢大意,将他硬拉起来,道:“我饿了!你快点起来!”

    他这才磨磨蹭蹭地起身。

    药效极好,他不止能起身,还能随我在桌案上一起吃早饭,甚至还能陪我说说笑笑,让我甚至有些恍惚昨天的事并没有发生。不过,从他的气色我可以看出,他不过是靠药硬撑着罢了!

    “灏轩,我一会儿要出宫,韩栋霖的事还没有处理,均田制改革久拖不决,我怕……”

    没等我说完,他忽然开口:“直接杀了吧!”

    我一怔,没想到他这般果决。

    “吃完饭我就拟旨,这件事你不要去做!”他平静地说着,就好像在说一件极不相干的事。

    我忽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自己来承担这个恶名。

    我故意没心没肺地笑着:“哟!现在开始心疼我了?”

    我从未如此跟他开过玩笑,他似乎有些不适应,脸竟然微微一红。

    他这一脸红,我的脸也有些微微发烧,躲过他的目光,我随意扒拉了两口饭。

    “你……”他有些犹豫,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我却分明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出去处理点事,大概半天也就忙完了!”我笑道:“今天晚上我想回凤芷宫睡,你这张床实在是太硬了!”

    他一怔,眸光中惊喜四溢,随口应道:“好!”

    天刚刚蒙蒙亮,一顶银顶青盖帷幔小轿被抬进了太尉府后门,轿夫停轿后打开轿帘,一个身着褐金棉袍,身形瘦小、鬓生华发又有些微微佝偻的老者走了下来。

    “国公里面请,太尉正在客厅等候国公。”太尉府官家等在一旁,见韩国公下轿,立刻往客厅引去。

    他默默点点头,步态从容,几乎看不出八十岁年龄该有的老迈。

    “国公,请!”卫擎仓负手站在窗边,眸色深远,见韩国公走来淡淡一笑,并没有跟着他客套,直奔主题地道:“国公有事派人来说一声便罢,何故非要亲自跑一趟呢?”

    韩国公走到他的面前,目光凝定坚韧,带着几分执拗的果决,笑道,“老夫垂垂而暮,许多事早已放手不管,只是没想到此次犬子牵涉其中,倒是不能不管了!”

    卫擎仓微微蹙眉,他早已猜到韩国公的来意,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精准的猜到自己身上。

    “此次景阳侯的确是有些心急了!”他淡淡地道。

    久在朝堂,韩国公极明白这句话中隐含的意思,他牢牢地盯着卫擎仓,不放过他每一分的表情变化。可是令人稍感意外的是,卫擎仓面容沉静,这句话说完后,就再不发一言,仿佛这件事丝毫和他没有关系,这种安然和坦荡,几乎让韩国公以为自己所有的推测和判断,都是完全错误的。不过这种感觉只有短短的一瞬,他很快就确认了自己没有错,因为卫擎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就让他明白,这件事即便不是卫擎仓指使韩栋霖去做的,这其中也必然有他的影子。

    “犬子做事虽然偏激,可是,却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慕正一是何人?璟王殿下是何人?这件事皇上委任他二人去做,就是要大刀阔斧,披荆斩棘的,犬子虽然不才,也没有傻乎乎直接冲上去的道理,更何况老朽已经闲了多年,对政事不闻不问,他即便有什么想法也会掂量一下自己的轻重,怎么可能直接和这么一个刚刚攻城略地,刀剑饮血的将军对上?若说身后没有人撑腰,老朽实在是不信!”韩国公神色一冷,语气如霜。

    卫擎仓两颊的肌肉绷紧了一下,没有说话。

    “刚刚,皇上的旨意已经到了户部,明令杀无赦,老朽只有这么一个嫡子,若是为此事命丧黄泉,老朽即便是豁上身家性命也是要闹一闹的!老朽不才,没什么分量,不过,这一池水恐怕也要动上一动!”韩国公语气虽然平静,可是那双常年隐蔽低垂的眼眸并不象他的语气那样,混浊的瞳仁中翻动着异常强烈复杂的情绪。

    “国公是在威胁在下吗?”卫擎仓瞳孔微缩,看向韩国公。

    “谈不上!”韩国公语意如冰,“老朽不过是邀太尉一起去找皇上讨道旨意,此时,只要犬子能够平安脱身,此事就此揭过,否则……”

    卫擎仓面沉似水地看着韩国公,许久,道:“你我两家本就同气连枝,国公既有所求,在下必当奉陪,何故说这些生分的话!”说着,他高声喝道:“来人,备车,本官要陪国公进宫!”

    韩国公静静地看着,脸色冷肃得如铁板一块。

    落雪纷纷,残雪未消下冷清的户部大院显得异常空旷和寂静,正卿穿了一件镶边银针水獭大裘站在院子里一棵梅树下。

    “这么冷的天怎么在院子里站着?”我蹙眉看他。

    “你昨天一日不在,我有些担心!”他看到我,快步迎了过来。

    我叹口气,看向他,“我昨天留在宫里!这段时间我恐怕都要留在宫里,外面的事就要麻烦你了!”

    “皇上……”他有些犹豫,四下环顾一圈,才低声问道:“皇上可是身体欠安?”

    我点点头,直直走进大堂,边走边说:“皇上这次病的极重,我有些不放心!”

    他吃了一惊,掩上房门,深深地看着我,“难道?”

    我没有回答,缓缓踱步到书桌旁,道:“我会想办法,太医院也在想办法,恐怕很难,不过,我不会放弃!”

    他叹口气,“如今刚刚安定,万一皇上……”

    “没有万一!”我赶忙止住他,“处置韩栋霖的旨意接到了吗?”

    “接到了!明日午时处斩!”他沉声点头。

    “把旨意传下去!圣旨一出,韩国公必然坐不住,只要他坐不住了,韩栋霖身后的人一定会急,局面就会大乱,我们只要坐收渔利就行!”

    “是!我已经安排下去将此事透露给韩栋霖,他好像还抱有幻想,正在大哭大闹!”说话间,他似乎想到了刚刚在监室目睹的一幕,勾唇苦笑。

    “闹一闹好,说不定他还真知道些什么,为了保命,难保不说出什么大事!”我安慰他。

    他点点头,继续说道:“昨日,宁淮安已经回来了,带着杀手的一家老小,果然,昨天夜里杀手一见到家人立刻就招了!”

    我神色安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杀手是卫蔺豢养的死士!他只是执行上峰的命令,目标就是你!其他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转动着茶杯,蹙眉道:“卫蔺?”

    “卫蔺是泰州守将,不在京中,不过,我查了他的来历,他是卫擎仓的堂侄!”他的声音萧肃如霜。

    “果然是他!”我凝住目光,细细地思虑了很久,向后一靠,长长吐出一口气,“这件事似乎比想象中更加棘手!”

    “是!”他叹息道:“卫擎仓官拜太尉,已经是百官之首,若是他在背后主导,此时恐怕更加难办!”

    “没有什么难办不难办的!”我深吸一口气,觉得胸口有些发闷,“起码现在我们已经慢慢地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了,其实这件事略想一想也就明白了,京里其他人也没这个能耐。”

    “那这件事岂不是……”

    “知道是卫擎仓,并不代表这件事已经可以盖棺定论。”我容色宁静,“没有证据,即便是牵出一个卫蔺,处置一个韩栋霖,对他而言丝毫不伤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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