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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猛药(二) 文 / 藕花

    旁人便只见颜真咄咄逼人,而许惜颜后退半步,猛地往后摔去。

    “姑娘小心!”

    惊呼声中,琥珀这丫头身手极快,上前扶住了许惜颜。

    可为何,会被姑娘悄悄瞪了一眼?

    琥珀才自狐疑,许惜颜长袖一翻,再抬脸时,已见血痕!

    众人大惊。

    女孩子容貌最是珍贵,若当真伤了脸,那颜真,乃至颜家都麻烦了。

    许观海一个箭步冲上去,声音都发颤了,“阿颜,阿颜你怎么了?”

    许惜颜举袖遮脸,“无妨。不怪颜五姑娘,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跟她没关系。”

    可颜真看着自己脚下,还踩在脚下的一角披帛,慌乱又无措,万万说不出跟自己无关的话。

    倒是一个穿浅茶色袍服的贵族少年沉着,急急冷静道,“都别慌!赶紧看大夫要紧,仔细伤口别沾了水,省得留疤。”

    许观海如梦方醒。

    抱着女儿,拔腿就往外跑。

    许惜颜留神看了那茶衣少年一眼,低声跟许观海道,“我没事,赶紧回家,别吓着祖母。”

    许观海有些愣神,他女儿都伤到脸了,怎么还能这么冷静?

    可柏二太太那边已经听说动静,连颜大太太都赶了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弄成这样?”

    她是想让许惜颜劝劝孙女,却没想着要把人家弄伤啊。

    当下看着颜真,颜大太太沉声严厉道,“五丫头你随我去许府,给人家赔礼道歉!”

    颜真眼泪都快下来了,她觉得自己挺委屈的,但许惜颜伤着也是不争的事实。

    人家还没怪她。

    所以只含泪说了声是,并不替自己辩解半声。

    柏二太太冷静下来,反大度劝道,“你也别责骂孩子,此事我家二丫头也有不对。或许伤得并不重,咱们先别自己吓着自己了。”

    正好敏惠长公主和大皇子妃也赶来了,柏二太太道,“今日好端端的宴会,倒是给我家扰了,实在抱歉。”

    敏惠长公主道,“这些客套话都别说了,你赶紧回去看孩子吧。对了,快拿我的帖子去宫中请个太医,过去瞧瞧。”

    大皇子妃也说,“我府里倒有养颜的伤药,先命人取些给府里送去。”

    柏二太太一一谢过,急着要走,却见那浅茶色袍服的少年,已经细心的唤来了软轿。

    她们这些贵妇千金,衣裙宽大,再如何着急,总没下人抬着走得快。

    柏二太太感谢一笑,印象甚好。

    那少年已到敏惠长公主跟前请罪,“事急从权,甥孙就越俎代疱了,姨祖母勿怪。”

    敏惠长公主自然不怪,“亏你想着,怪你作甚?”

    又顺嘴介绍一句,“你还不认得他吧?他是长兴侯府老邓家的,义阳长公主的幼孙。”

    大皇子妃恍然。

    柏二太太心中顿时暗道可惜。

    义阳长公主,在宫中辈分颇大,是敏惠长公主,也是睿帝的异母姐姐。

    只可惜,她的生母当年颇为得宠,曾无意中得罪过睿帝母子。等睿帝登基之后,对这个唯一还健在的长姐,各种不待见,连带着长兴侯府都被各种怠慢。

    不过好在长兴侯府本就远离京城,只要不招祸,不待见也就罢了。

    但这两年盗匪作乱,睿帝忽地警惕起来。

    兼有某大臣进言,生怕有贼人拥护分封在外的宗室皇孙作乱,收拢民心。便下旨令各王侯宗室送世子嫡孙来太学读书,隐有人质之意。

    偏长兴侯府的世孙,义阳长公主的嫡长孙,素有咳疾,实在行不得远路。

    没奈何,只得把家中嫡出幼孙,这浅茶服的少年邓旭,送来京城了。

    而义阳长公主在京城并无亲厚故交,思来想去,只得给在宗室中颇有人缘的敏惠长公主写了封信,托她照顾幼孙。

    要说二人年纪相差太大,并无交情。义阳长公主出嫁时,敏惠长公主才出生。但也正因如此,敏惠长公主反不用避嫌。

    看老姐姐信中写得着实动情,邓旭也确实懂事孝顺,便善意关照了不少。

    今儿有活动,也叫他来露露脸。

    但他的出身,实在是个硬伤,不说大皇子妃觉得可惜,连原本有意的柏二太太,心中都暗道一声可惜。

    除非离得远,否则象许家这般,要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混的,谁敢结这门亲?

    柏二太太和颜大太太祖孙,走了。

    眼看萧越也想跟去帮忙,敏惠长公主却把他叫住。

    “皇侄过来,见过几位太太。”

    许惜颜虽出了点意外,但不算大事。她今日既然组局,就必得善始善终。

    有几户人家,还等着她牵线搭桥。

    萧越年纪不小,也该说亲了。

    就算皇上一时不记得,她却得帮忙想在前头,寻几户有意的人家。回头皇上问起来,才显得她这个小皇妹知情识趣,不负皇上的厚待。

    虽是为了给自己积攒好人缘,但她确也是一番好意。

    萧越只得留下。

    那边许观海抱着女儿出了上林苑,上了自家马车,许惜颜便将袖子放下,手伸给他看。

    一截皓白玉腕上,只有一道被树枝划出来,不足一寸的细细划痕。

    脸上的血,是手抹上去的。

    许观海先是心头一松,又忍不住想敲女儿一记。

    只是那手才举起,又闷闷的自收了回去。

    “纵割的是手,难道不疼么?你这孩子是不是傻,要这样吓唬人?落了疤可怎么办?”

    许惜颜道,“伤口不深,落不了疤。回头父亲只作不知,招呼好颜大太太就行,再请颜五姑娘来我房中详谈。”

    许观海一想,以颜家为人,确实做不出闯了祸就跑的事,颜大太太必会跟来。

    要怎么招待,确实是要用心。

    毕竟两家存了这十几年的疙瘩,若许惜颜假意受伤,能引得两家从此破冰,倒是件好事了。

    想到这,他就想到成安公主了。

    “得赶紧打发人给你娘说一声,否则就她那个性子,还不得炸了锅。”

    许惜颜却道,“让母亲急一会儿也好,往后才知道收敛性子。”

    呃……

    这也太狠了吧?

    许观海再看女儿一眼,略犹豫一下,到底忍不住说了,“阿颜,要是回头爹也做错了什么……”

    换个法子吧,可别这么吓你老子。

    可少女斜斜上挑明眸,收袖掩腕,“那就不止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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