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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9 章 文 / 九流书生

    沿着车轮的方向往前走,几头狮子之间错开了一点距离,这样更利于隐蔽自己的行踪。
    大湿地深处和外面有些不同,这里的土地还有点湿润,但水源其实也不多,雄狮的利爪踩在了土地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这里,其实比别的地方更容易暴露行踪,但它们是必须进入这里的,也只有这里能度过旱季。
    “这是什么?”塞恩的爪子踩到了一个东西,它下意识抬起了爪子,低头看了眼地上的东西,地上有一个坚硬的东西,圆圆的,乔翊过来看了眼,发现这个是罐头,但是已经吃完了。
    旁边还有纱布,纱布上沾着血,看得出应该是有人受伤了,看这个出血量,应该还不算轻。
    “继续往前吗?”阿行扭过头,低声问道。
    “继续往前吧。”乔翊道:“灯下黑,就在它们眼皮子底下。”
    虽然阿行不太明白“灯下黑”的意思,但并不影响它很听乔翊的话。
    而正如乔翊所预料的那样,一辆黑色吉普车停在了路上,一个女人靠在了副驾驶的座位,她的头稍稍后仰,脸上带血,面色苍白,露出了痛苦的模样。
    “宝贝儿。”男人看着她这样疼痛难忍的模样,有些心疼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闭嘴。”女人深吸了一口气,她是右臂受伤的,鲜血一直往下淌,衣服都被浸透了,她面前起身,扭过头用力扯开了自己缠着的那层绷带,然后轻轻掀开了纱布,露出了里面狰狞的伤口。
    伤口已经开始发炎了,往外流脓。
    “消炎药。”女人声音冷酷道:“把消毒水,消炎药,绷带都拿给我。”
    “好,在车后座。”男人应了一声,似乎不忍看到女人胳膊上的伤口,他扭过头,往后座翻弄,最后女人不耐烦了,踹了他一脚之后,男人才将药箱从一堆东西下面拽了出来。
    他们打开了这个药箱,女人从里面拿出了消毒水,先清洗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然后将胳膊稍稍抬起,让男人用力将里面的脓血挤出来,女人咬着纱布,发出了闷哼声,身子一直发颤,直到伤口处流出的鲜血之后,她这才无力地垂下头,重重喘息。
    “老婆。”男人用消毒水再次为她消毒,然后上了外用的消炎药,再用绷带裹起来,他扭头看着女人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被一只花豹开道伤口试试。”女人深吸了一口气,她强忍着痛意,然后道:“你赶紧警惕周围,这边是大湿地最危险的地方,我们手里的弹药不多了,那几个混蛋还死了。”
    “曹老六的定位就在大湿地,还在更里面的位置。”男人抹了把脸,他似乎也有点生气,“他死了就算了,咱们的东西居然没给我们。”
    “你闭嘴吧。”女人疼的难受,手臂的伤口血肉外翻,还在往外冒血,没一会儿就把纱布浸透了,她仰着头,喉头略微耸动了一下后,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疼痛,勉强坐起身子,目光透过车窗看向外面:“诺尔,你拿□□。”
    “是有野兽来了吗?”男人立刻紧张了起来。
    “不。”女人目光平静,她用力握着车门的把手道:“但是这里安静的不太对劲,警惕一点比较好。”
    大湿地深处,鲜少有人到来,这是一片神秘的地带,乔翊低头嗅着地上残留的气息,确定这些东西都是那些盗猎者留下来的,对方受了重伤,而丢弃的纱布上除了新鲜的血渍还有药物的气味。
    这就代表了他们还有药。
    “乔翊。”阿行说道:“如果继续往前,可能就会进入对方的警惕范围了。”
    “那就不要继续。”乔翊应了一声,而后道:“等到夜更深的时候再说。”
    他看着那些纱布和药,心中隐隐有了其他的打算,他的目光越过灌木丛,落在了地上残留的车轮痕迹上,道:“按道理他们是会避开大湿地,一旦偷猎者不会深入大湿地,他们开的速度不快,甚至偶尔会停下,这就代表他们也在寻找方向,对这里并不是很熟悉。”
    他有一些想要做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并不算是什么好事。
    乔翊低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似乎是在考虑到底应该怎么做,阿行凑了过来,它很了解乔翊的习惯,见他这样便立刻舔了舔乔翊,低声道:“在想些什么?能告诉我吗?”
    “想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乔翊看着阿行,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道:“不着急。”
    他没有告诉阿行自己在想着些什么。
    晚上,灌木丛里传来了阵阵鸟鸣声,乔翊看了眼外面,而后决定带着莫尔一起往前,但是最后跟着他一起去的,却是阿行,理由是莫尔的脖子扭了,不能动弹。
    乔翊看着正在甩了甩狮鬃,趴在地上舔爪子的莫尔陷入了沉思,最后只得让阿行跟着自己同行。
    两只狮子从灌木丛里经过,它们走的速度很缓慢,巨大的爪子踩在了地上,甚至都没有什么声响,草丛里发出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但非常非常轻,以至于连警惕的偷猎者都未曾发现。
    一辆黑色的吉普车落在了两头狮子的眼里,它们趴在了离这辆车不远的地方,一直不动弹,警惕地看着。
    “乔翊。”阿行压低声音道:“我们在做什么?”
    “等着他们休息。”乔翊看到了车子里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一个在驾驶座,一个在副驾驶,副驾驶的似乎已经睡着了,驾驶座的还在叼着烟,但是并没有抽。
    忽然,那根烟掉下来了。
    “睡着了。”乔翊的狮瞳微微半眯了一下,他往前稍稍进了一点,然后嗅着气味,低声道:“阿行,等会我去那辆车旁边偷东西,你不要动。”
    “什么?”阿行不明白,它道:“不行,我去。”
    “你去不了,你认识什么是药箱,什么是枪吗?”乔翊低声道:“帮我警惕周围,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一旦发现他们醒了,或者有动静了,立刻往回跑,我看到你的动静,也会逃走的。”
    阿行还想要拒绝,可是乔翊却凑过来舔了一下阿行的脸,他凑得很近,一双狮瞳里满是真诚道:“阿行,我只能相信你,你可以的,对吗?”
    阿行:……
    最后阿行还是闷闷不乐地同意了,眼睁睁地看着乔翊压低了身形,在地上慢慢爬了过去,旁边的灌木丛几乎没有声音和动静,因为乔翊的速度非常慢。
    等乔翊靠近了吉普车,这才贴着吉普车,往里面走,他先是看了眼,吉普车的后座玻璃碎了,但是驾驶座和副驾驶的玻璃还是好端端的,一男一女正靠在座位上,男的一手搭在了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握着枪,他一动不动,甚至在打鼾,而女人也紧闭着眼睛,没有丝毫动静。
    乔翊没有立刻动作,他是等了一段时间的,这两人睡熟了之后,他才伸出爪子,准备扒拉开吉普车的后座,结果发现这车的门被损坏,爪子扣不进去,只得搭在了门框上,头朝里面看着。
    吉普车后座的东西不少,但是一个药箱就很明显,他的目标就是这个东西。
    乔翊伸出爪子,轻轻勾着药箱,他的爪子尖利,牢牢地勾住了这个药箱,缓缓地从车窗处勾了出来,所幸这个药箱并不大,即便是从车窗勾出来,也不会惊动到那两人。
    乔翊微微松了口气,而后缓缓往后撤,他叼着药箱,轻轻往后退,直到到了灌木丛的时候,才听到那个男人咳嗽了两声,脚步顿时微微一顿,见对方没有动作,这才松了口气,但一回头,就看到阿行已经露出了獠牙,浑身紧绷,似乎只要那个男人还有一点动静,它就会快速冲上去,撕碎了对方。
    乔翊:……
    乔翊不打算在这里跟阿行讲道理,但是等会去之后,关于这件事情,他一定得好好跟阿行掰扯一下,他记得自己绝不是这样教阿行的!
    阿行在乔翊的目光中,心虚地动了动耳朵,而后凑过去从乔翊的嘴里接过了这个药箱,回头朝着休息的地方走去。
    等它们回到了休息的地方时,塞森听到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实际上阿行和乔翊离开的时候,它就听到了动静,只是不知道它们要去做什么,便没有吭声。
    现在看到了阿行叼着的药箱,它走过来,好奇地伸出了爪子,扒拉着这个药箱,扭头问道:“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阿行应了一声。
    “药箱。”乔翊说道。
    实际上这里面的东西对它们不一定有什么用处,但是丢了这个东西,对于那两个人绝不是一件好事。
    乔翊的声音略显冰冷,这模样之前阿行也见过,杀死那三个偷猎者的时候,乔翊就是这副神情,目光平静里透着一丝诡谲。
    果然不出所料,乔翊这边刚撤退,那边就清醒过来了,女人是被痛醒来的,她拍了一下男人,艰难道:“找止疼药给我。”
    “止疼药只剩下三片了。”男人犹豫了一下后,道:“我们不一定能快速出这里,老婆,你这伤口……”
    “现在就给我,疼。”女人深吸了一口气,她难受道:“快点。”
    “好。”男人应了一声,扭过头准备寻找药箱,但他看了眼后座之后便愣住了,他记得之前给女人包扎完伤口之后,就把药箱放在了这里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转头就没看到了。
    “怎么了?”见男人还没把药箱拿来,女人不耐道:“药呢?”
    “我找找。”男人心中疑惑,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或者晚上他睡着的时候女人自己找了药箱,又放到了后座,但是当他几乎把车后座翻了个遍都没找到的时候,男人脑门上的冷汗都下来了,他立刻再次仔仔细细地找了一般,连几乎不可能放下一个药箱的缝隙都看了一遍。
    “诺尔。”女人睁开了眼睛,她扭过头看向男人道:“别告诉我,你的药丢了。”
    “不,老婆。”男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艰难道:“是不是你晚上动了药箱,然后随便放哪里了?因为我记得昨天给你处理完伤口之后,我就把药箱放在了车后座的,这不可能丢了的。”
    “诺尔。”女人深吸了一口气,她强压着愤怒道:“别把责任退给我,我昨晚根本没有动这个东西,而且诺尔,我告诉你,我的伤口感染了,我现在在发烧,我必须需要药,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但是老婆……”男人咽了咽口水,片刻后才犹豫道:“我真的没有找到,这个不可能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而且昨晚什么动静都没有,我想肯定是你放错了地方,然后你忘记了,老婆,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放错了地方。”
    女人已经彻底愤怒了,她猛地推开车门,下车后扯开了后座,在后面翻了一遍,没有找到药箱,而后猛地一脚踹在了吉普车上面,压低了声音怒道:“诺尔,我不敢相信,你做了什么,你把我们最重要的药箱给弄丢了,昨天这东西是交给你的,哦,天哪,你还想说这东西是我弄丢的,你这个懦夫,你除了会躲和抛责任,你还会干什么!”
    “但是这东西绝对不是我弄丢的,我为什么要承认。”男人摊开手,他似乎是有些不理解:“难道不是你吗?你受伤了,需要药,我完全可以觉得是你昨晚太疼了,所以拿了药箱里的止疼药,后来放回去的时候就不记得放到了哪里,难道这个也是我的错吗?”
    女人的脸色冷了下来,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狠狠关上了车门,骂了一句后道:“以后我不会再跟你进行搭档了。”
    她现在觉得选择这个男人做搭档,简直就是她最大的错误。
    简直就是把愚蠢发挥到了极致,在这样一个人都没有的灌木丛里,居然都能把东西给弄丢了,这里除了花草树木,就是各种野生动物,难道还能是野生动物……
    女人停顿了下来,她看了眼男人,立刻道:“去,把昨晚的记录仪调出来,我要看看。”
    男人面露难色,他无奈道:“亲爱的,不瞒你说,之前我们冲进灌木丛的时候不是撞到树了吗,然后记录仪就没什么用了,我们现在是没法用的,不过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也许可以找到老朋友托克去修一下,也许能修好呢?”
    女人深深看了眼男人,冷笑了一声。
    男人也有些焦虑,丢了药箱,这让他非常不理解,明明昨晚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无缘无故就丢了东西,而且他还没有半点察觉,这个更让他十分难受。
    女人回到了车上,她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手臂已经是不自然的浮肿,不难想象伤口感染到了什么地步,她再继续拖下去,也许就要截肢了。
    当然,甚至可能会死于伤口感染,而这一切都拜那头花豹所赐。
    “我这里还有水,要不我们先用水清理一下伤口吧。”男人摊开了手。
    “这里虽然是大湿地,但是目前我们还没找到水源,只剩下后座的这点水了,如果用完了,你指望我们在没有水源的情况下,能撑过多久呢?”女人看着男人,她伤口疼的十分难受,就连太阳穴都在突突地疼着,男人无奈道:“但是现在不用水,你一定会伤口感染的,不管了,先用吧,其他的事情就再说吧。”
    伤口解开之后,果然已经没怎么流血,只是在解开纱布的时候,纱布黏着血肉,结成了黑色的硬块,撕扯下来时,女人痛得颤抖了一下,伤口处开始又有些出血了,只是流出来的几乎都是脓血,伤口处已经肿胀,甚至是有点腐烂。
    半瓶水就用来清理伤口了,剩下的被两人喝了,瓶子随手就扔在了外面。
    “我们不能继续留在这里,还得继续往前面走。”女人面色有些发灰,她目光坚定道:“继续走,这里不安全。”
    “但是……要不我们往回走?”男人看着自己的装备,开始有些不敢继续往前了,他不知道前面还会出现什么。
    “往回走……”女人顿了顿,她扭头看向男人道:“你忘了吗,他们三个的那边已经被发现了,还救走了一头狮子……我们往回走,你是想要坐牢吗!”
    男人被骂得不敢吭声。
    “立刻离开这里。”女人的额头冒着冷汗,她道:“这次的东西,我要,我也绝不会坐牢。”
    而在这里更深处,一头独眼狮的嘴里叼着一个东西,仔细一看,这东西已经残缺不全了,但是能看得出来是一台老式的手机。:筆瞇樓
    独眼狮轻轻甩了甩狮鬃,而后继续朝着更深处走去,它的爪子越过了一头腐烂了不知道多久的尸骨。
    “这个东西是药箱?”乔翊将这个东西解释了一下后,莫尔它们便理解了,但是塞恩凑过来,扒拉开了这里面的东西之后,嗅了嗅,正准备伸出舌头舔一舔的时候,却被乔翊眼疾手快地立刻咬住了后脖颈,用力往后拽了一下。
    他的速度很快,以至于都拽下了塞恩的一点鬃毛,塞恩往后退了几步,缩了缩脖颈,不明白地歪了歪脑袋,似乎不明白乔翊为什么要咬它。
    “这东西不能吃,有的对于狮子而言,会死的。”乔翊说道。
    他也不确定这些盗猎者的药箱里会不会有毒药之类,肯定不能让塞恩傻乎乎地吞下去。
    旁边正趴着休息,舔着爪子的阿行看向了这边,起初看到乔翊一口咬住了塞恩的脖颈时,它的狮瞳里掠过了一丝亮色,但是看到乔翊嘴里的几根鬃毛,它便抖了抖自己金色鬃毛,打消了一些不正当的主意。
    吉普车继续前进,乔翊这边也继续跟了过去,这次他更加谨慎了一些,甚至离得更远,所以中间就拉开了一点距离,直到第二天才追上了吉普车。
    晚上依旧是阿行和乔翊两头狮子去靠近吉普车,塞恩倒是想要跟来,乔翊哄骗它,让它趴在了离它们休息的地方不远处,警惕四周,塞恩便听了这话,十分警惕地趴在休息地不远的地方。
    “带着塞恩,是怕会被发现吗?”路上的时候,阿行忽然问道。
    “三头狮子太明显了。”乔翊应了一声,带着阿行在离吉普车有段距离的地方,这次他看到了在车里女人的脸,他立刻认出了这个女人,之前在救助动物保护组织工作的时候,就曾经接触过一些关于盗猎者,而这对男女,就是当年杀死他同事的在逃罪犯之二。
    也就是当年杀死独眼狮救助人的偷猎者。
    “这次还是偷药箱吗?”阿行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已经知道药箱是什么样子了,这次我去。”
    “不,这次是偷别的东西,你不知道。”乔翊还是用之前的方法,舔了舔阿行,安抚它,阿行深深看了眼乔翊,而后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自己的獠牙,低声道:“那你告诉我是什么样,我去偷。”
    “那危险性会更大。”乔翊嗅了嗅气味,能察觉到这女人扔下的纱布,散发的血味已经有些怪异了,要是没猜错,应该是伤口腐烂了。
    以往很多偷猎者在弄伤动物之后,动物的伤口在炎热天气就会发炎,腐烂,甚至有的动物已经连哀嚎都发不出来,它们不会说话,只会一遍又一遍地惨叫,最后连声音都没有。
    乔翊曾经见过一头花豹伤口腐烂,是枪伤,它被救助者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声音了,只是看着乔翊,然后在乔翊面前痛苦死去的。
    乔翊永远忘不了那头花豹死前,掉了眼泪。
    而那花豹的幼崽被偷猎者抓走,不知道卖去了哪里,或者制作成了什么样的工艺品。
    “我等会会从后面绕行过去,你帮我盯紧了他们,和上次一样。”乔翊蹭了蹭阿行,安抚之后道:“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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