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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他永远在意她 文 / 鱼不语

    付阮觉得这个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东西,一定是人心,当你相信一个人时,他说地球是方的你都会信,可当你怀疑一个人时……
    付阮不想在付长康面前表现得太过无脑,还是装作走心的样子,开口道:“你叫向径来岄州,因为知道蒋承霖去邢城干什么?”
    付长康喝了口茶:“我只是告诉蒋承霖,你不是只有他一个选择。”
    付阮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付长康继续说:“你也不用跟蒋承霖提影视城,我们家不缺这点东西,他主动想给,和你被动要,这是两码事。”
    付阮佯装没面子,抿唇不语。
    付长康宽慰:“他过他的桥,你走你的路,向家年后在滨海有项目,有爸在,你绝对不会没面子。”
    付阮觉得不适,强烈的不适,在没看到头顶那张网之前,她会被付长康的话感动地窝心,觉得世上只有爸爸好;可当她知道自己身在笼中时,所有的投喂与瞩目,不过是不想她飞出去而已。
    不是所有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都是父母对孩子,还有一种可能,主人对宠物。
    付阮脸色难看的很自然,付长康再次道:“我也希望你能没有任何顾忌,好好谈一场恋爱,有时候我甚至想得过且过,只要你能开心就好,但我怕蒋承霖骗不了你一辈子,我会老,会死,会有照顾不了你的那天,我怕没人保护你。”
    付阮咬紧牙关,眼眶红得不费吹灰之力,她不用演,付长康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足以射她个万箭穿心,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心揪地没法呼吸,付阮用尽全力,才能忍住不把牙齿咬出声音,半晌,她眼球微微晃动,目光落在付长康脸上,开口道:“我宁可清醒地丢脸,也绝不浑浑噩噩的开心,你是我爸,你有义务让我随时随地保持理智。”
    付长康道:“我不想你不开心,你长大了,没法再像小时候一样,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有自己的判断,你觉得跟蒋承霖在一起,他能让你开心,我怕说多了你嫌我烦,可能也是我多虑了,说不定他从邢城回来就会告诉你。”
    付阮无比坚定的口吻:“比起外人,我更信我爸。”
    她爸叫付长毅。
    付长康类似欣慰的点了点头,“只要爸在,没人能欺负你。”
    两人又一次就父女情深的问题,探讨了一个小时,付阮从书房出来往楼下走,头顶的网越来越清晰,她也开始逐渐看到更多,比如今天的话题,看似在提醒她小心蒋承霖,实际上是在加深她对爸爸这个身份的崇拜与依赖。
    回想从前的小二十年,曾经付阮觉得无比感动的每个瞬间,如今想来,都令她毛骨悚然,付长康不停地给她制造回忆,篆刻记忆点,让她的回忆里,他的比重明显超过付长毅,甚至要压过阮心洁。
    如果一个人日复一日的在人耳边重复一件事,那这件事,大抵就会变成‘事实’。
    付阮下到一楼,旁边保镖跟她打招呼:“四小姐。”
    付阮面无表情,实则心里蹙了下眉,付长毅和阮心洁只有她一个女儿,可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喊‘付四小姐’,整个岄州都知道付四小姐,这个名号,远远比付阮来头大得多。
    因为付长康对养女两个字的排斥,现在外面几乎听不到收养和养女的字眼,她姓付,付四小姐,付长康的四女儿。
    从付家别墅离开,付阮去了岁宁山庄,带着一束粉色的郁金香。病房数年如一日的安静,付阮轻轻推门而入,对着床上的人,温声打招呼:“妈,我来了。”
    病房里除了有体征检测器外,还有两台监控设备,生怕阮心洁出丁点差错,付阮坐在床边,拉着阮心洁的手,阮心洁手指没有丝毫主动意识,但是温热,反倒付阮的手冰凉。
    “妈……”付阮喉咙里梗着一块东西,突然说不出来话,她疯狂的想告诉阮心洁,她发现了一个秘密,可她不能说,她也是最近才后知后觉,头顶那两台监控器,到底是防止阮心洁出意外,还是防止阮心洁突然醒了,出了某些人的意料。
    排山倒海的愤怒,惊涛骇浪的压抑,付阮分分钟都觉得自己快要炸开,她将阮心洁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良久,轻声道:“妈,你醒来好不好,我好想你。”
    蒋承霖打给付阮的时候,付阮已经到家了,她觉得自己声音如常,可两句过后,蒋承霖问:“怎么了?”
    付阮:“没事,有点困了。”
    蒋承霖:“不是伯父逼你在我和向径之间做选择吧?”
    付阮翻了半个白眼,不冷不热:“我选择都离我远点。”
    蒋承霖想办法逗她,两人聊了半小时,蒋承霖主动道:“困了就早点睡。”
    “嗯。”付阮:“你也早点,晚安。”
    蒋承霖声音温柔:“晚安,我今天也很中意你。”
    付阮应声,安心挂断电话,她是心情不好,但是跟蒋承霖没关系,只是单纯地沮丧,头顶那张网,她看得见,可是碰不到,更谬论一下扯破,这种无力挣扎的滋味让她像是一只被关在狗笼里的豹,她抬不起头,也伸展不开四肢,还得对递来食物的人,表现出可以被驯化的一面。
    黑暗中,付阮睁着眼,睡不着一来是心事,二来,大床空着半边,蒋承霖不在。说来也怪,付阮自己睡了二十多年,蒋承霖打从第一天出现在她床上,她就没觉得哪里别扭,可蒋承霖一走,她立马觉得不适。
    翻了个身,付阮骑住蒋承霖的枕头,还真是由奢入俭难。
    翻来覆去两三个小时,付阮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她睡得不沉,半梦半醒间,有人吻她,付阮刚开始本能回应,但是亲着亲着,脑袋越来越清醒,越来越觉得这不是梦,当付阮猛然惊觉,蒋承霖今天不在家时,她突然睁开眼。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可身旁温度是真的,蒋承霖声音低低传来:“醒了?”
    付阮缓了一会儿:“你怎么回来了?”
    他说的是明天下午才回来。
    蒋承霖贴着付阮,出声道:“你怎么了?什么事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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