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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所谓帝王 文 / 繁华锦世

    燕行州轻轻地叹了一声,将信搁下,他伸手抚摸着仙如华三个字,渐渐的目光湿润。

    一旁的荀公公见他这副神态,轻不可见地低垂了头,余光去瞧龙桌上的信。

    当触及到仙如华三个字时,他也跟着在心底里叹气了。

    这一辈子,皇上南征北战,遇到再难再苦的事情,他都能迎刃而上,也能迎刃而解。

    可以说,没有任何坎能难得住皇上。

    但仙如华一出现,皇上就无法跨越了。

    当年太上皇之所以强烈反对仙如华进宫,就是因为如此。

    爱是帝王之大忌。

    太上皇曾言,“帝王之家,爱之所深,狱之所深,帝王掌天下,所倚乃绝情重势,一旦势威情重,那势必做不了合格的帝王。”

    太上皇一生致力于强大燕国,他心中无爱,便也要让皇上无爱。

    太上皇的做法确实太独断,又太霸道。

    他对皇上没有父子之爱,只有帝王之爱。

    当然的皇上拿太上皇没有办法,亦不是太上皇的对手,太上皇死后,皇上可以为所欲为了,可仙如华又嫁给了赵显。

    这一错,终身错。

    仙如华到死都不原谅皇上的绝情,可她哪里知道,皇上其实也是一个可怜的失去心爱女人的男人而已。

    荀公公不敢插话,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燕行州兀自缓淀了情绪,这才沙哑开口道,“荀安,传段东黎进宫。”

    荀安立刻哎一声,下去传人。

    等段东黎进了御书房,燕行州把燕迟的信甩给他看。

    段东黎看完,微微一愣,笑了,“太子是劝动了赵国皇帝,让赵国皇帝开口答应了嫁公主到燕国吗?”

    燕行州沉闷道,“前提是,朕得先去赵国,请婚。”

    段东黎拧眉道,“这赵国皇帝也真敢提。”

    燕行州淡声道,“他所提,朕允。”

    段东黎一愣,立马说道,“皇上,您现在可不能离国。”

    燕行州轻点着桌面说,“是,朕这个时候肯定不会离国,朕喊你来,是让你去准备厚礼,先一步送往赵国,显示我燕国的诚意,随厚礼去的,是朕的回信,朕会写明什么时间去,以免赵显又认为我没拿他当回事。”

    段东黎拱手,“那臣现在就下去准备?”

    燕行州道,“去吧。”

    段东黎又下去,准备送往赵国的厚礼。

    燕行州把玩着信,过了一会儿,他让荀安备纸墨,他写回信。

    回信写好,让信使快马加鞭送回赵国。

    信先厚礼到。

    赵显拿到信的时候,正是赵怀雁跟燕迟动身出发前往前线的那天。

    这五天在赵国,燕迟用实际行动博得了赵显的好感。

    赵显对燕迟没那么排斥,再加上今日看了燕行州的信,燕行州答应了亲自来赵国,向仙如华请婚,赵显看燕迟就越发的顺眼了。

    赵显确实嫉妒燕行州,但让他真正介怀的是,仙如华到死都没能见上燕行州一面,她大概死不瞑目。

    而她是他的王后,她死不瞑目,赵显也十分的耿耿于怀。

    如今燕行州答应过来,赵显终于能让爱妃黄泉安息了。

    赵显合上信,去公主府。

    向燕迟和赵怀雁说了燕行州的回信一事,并讲明,燕行州同意来赵国请婚,但得在战争结束之后。

    燕迟一听,眉梢染了笑,说道,“那我们即刻就动身,先摆平战事。”

    赵显道,“确实得先解决战争之事。”

    他看向赵怀雁,问,“东西都收拾好了?”

    赵怀雁道,“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备了一些急用的伤药干粮等。”

    赵显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眼赵怀雁的男装,娇弱中自有一股风姿飒爽之气,他的女儿,不管如何装扮,都是极其出色的!

    赵显伸手抱住赵怀雁,说道,“一路小心。”

    赵怀雁反手搂住赵显,应道,“爹放心吧,女儿不会有事的!”

    燕迟眸色微动,看着这一对又要即将分别的父女,听着他们互相关心的话,没有打扰。

    赵显并没抱太久,他虽然极其舍不得赵怀雁,可女儿长大了,她有自己的路要走,也有自己的天地要闯,未来的风雨路,她亦要一往无前,他这个当爹的,不能一味的给她遮挡,而要放她去成长。

    赵显一想到这一走又不知何时要见着了,眼眶漫了一丝红,有些想哭。

    赵怀雁也很舍不得自己的父皇,但她不能跟着哭,不然,她爹得更伤心了,她故作轻松地道,“爹,不能哭的哦,女儿从齐国回来给你带礼物,你想要什么?”

    赵显抻手揩了一下眼睛,没好气地瞪她,“爹才没哭。”

    赵怀雁笑。

    赵显道,“要最好的礼物。”

    赵怀雁歪着脖颈想了想,道,“什么是最好的礼物?”

    赵显低叹一声,抬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对爹来说,最好的礼物就是你平安无事,你要是真想带,那就带你路上第一个挡你视线的树枝,折一枝回来给爹。”

    赵怀雁原本是不想哭的,听到赵显这样说,她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燕迟往她看一眼,很想把她搂过来。

    但他没动。

    他很敬佩赵显的才华,亦十分欣慰他对赵怀雁的关怀呵护。

    他是真的很关心赵怀雁,才想要一枝她出发路上第一个挡她视线的树枝。

    他要的不是树枝,是她的平安。

    赵怀雁轻轻道,“嗯!”

    赵显拍拍她肩膀,硬撑着情绪说,“走吧。”

    他没有出城送他们,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开。

    赵公公小声道,“皇上不送送公主?”

    赵显摇头,“朕舍不得呀,上一回送她出皇宫,朕就难过了好久,眼睁睁看着她离开,那滋味,很难受。”

    他说着,转身进御书房,“朕还是处理奏折吧,朕不看她离开,就觉得她还在身边。”

    赵公公低叹,心想,公主这次只是出去游历,游历完就回来了,这是有去有回,你就如此舍不得,等明儿公主嫁人了,那你要怎么办了?

    赵公公私下这样想着,却不敢多说一个字,随着进了御书房。

    等赵怀雁和燕迟离开赵国皇宫,马车一路往国境驶离,赵怀雁掀开帘子,往后看向皇宫的方向,面上露出浓浓的依依不舍。

    燕迟轻轻搂住她,低声道,“还会回来的。”

    赵怀雁偎在他的怀里,情绪很低落,“我从小到大就没离开过父皇。”

    燕迟吻吻她额头,“上一回都离开过了,你要习惯。”

    赵怀雁知道啊,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接受并习惯又是另一回事。

    好在,她是个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的人。

    她要经历战争,成为真正的帝王。

    这才不负她父皇的疼爱,不负赵国百姓对她的爱戴,不负江山社稷。

    赵怀雁很快平复因离开而低落的情绪,慢慢从燕迟的怀里退出来,理理衣袖,端坐在另一侧的长榻上。

    燕迟见她恢复到正常状态了,就与她说一些正事。

    这些正事全都是关于如今齐国那边的战事。

    从陈国两王扣押了陈帝,挟持了丞相裴连甫,元兴领驻军被陈继陈栎所派反兵给包围后,战事一度陷入僵持。

    元兴所领二十万燕国大军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陈国本就弱小,士兵不强,哪怕陈继和陈栋私下养兵,又有秦祉从旁协助,他们想要抗衡燕国大军,还得掂量掂量。

    而边防驻地,除了燕国的二十万大军外,还有陈帝派往增援的另外二十万大军。

    这样以来,边防驻地就是四十万大军。

    陈继和陈栎两兄弟所派最多二十万大军。

    兵力悬殊,虽然出奇不意的偷袭暂时占了上峰,但一交战,陈继和陈栎所派的兵还是很快抵挡不住。

    从事发到现在,元兴统统发过四封信。

    之前燕迟在圣雪城,有两封信是到了燕行州手中。

    后来的两封,全入了燕迟之手。

    燕迟虽然不在驻地,却对驻地的情况一清二楚。

    攻入齐国境内的赫宣和曾衍也发了三封信出来,一封在燕行州那里,另两封在燕迟那里。

    赫宣和曾衍那里的情况不太好。

    这二人一路披荆斩棘,眼看大势将成,却在齐国两大重镇弘门以及淝州遇到了齐国两大强将姜彪和雄展的强势阻拦。

    战争陷入胶合。

    两个地方,两方人马,交战数十回合,谁都拿不下谁,故而,形成了拉锯战。

    虽说是拉锯战,但因地处齐国,长久下去,对燕国极为不利。

    赫宣和曾衍的信中所提,无非就是这个顾虑。

    关于朱玄光那边,一直没有信函到手。

    燕迟很担心朱玄光的情况。

    他轻皱着眉头,思虑片刻后说道,“边防驻地的危机已经解了,陈继跟陈栎这两个兄弟把剩余的兵撤出了驻地,这些兵一出驻地就直往陈国皇城而去,大概是因为纪莫归和平书政带的兵已经抵达陈国,陈继和陈栎想来个外围包抄。”

    赵怀雁听着,淡声说,“也不是无头脑之人,但是他们撤离,元兴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放他们走才是。”

    燕迟低笑,“是,所以,此刻,这些兵被围困在了半路,我们去凑个热闹。”

    赵怀雁挑眉,“要先去一趟陈国?”

    燕迟道,“嗯,先解陈国之危,等陈国之危解除了,我们才能拔营。赫宣和曾衍的进攻遭到了阻拦,临时从燕国派兵,太远了,为了防备秦国趁燕国出兵之际偷袭,燕国所留大军也不能动,所以需要拨驻地的二十万大军,加上陈国的二十万大军去解围,若陈国之危不解除,拔营就非常危险,等于暴露了后方给敌人,故而,得先去陈国。”

    赵怀雁深以为然,点头道,“那好,就先去陈国。”

    马车还没驶出赵国国土,出发前二人并没有定路线,这会儿定好路线,燕迟交待给了闵三,闵三得令,出了赵国后就往陈国的方向驶去。

    此刻的陈国,动荡不堪。

    陈帝和裴连甫被关押,陈国皇宫被陈继和陈栎霸占。

    陈帝胆小懦弱,抓住裴连甫的手,一脸发白地对他道,“裴相,他们会杀了我们吗?”

    裴连甫淡淡看他一眼,劝慰鼓励道,“皇上,不用怕,如果真要死,臣会陪你一起的。”

    陈帝当下眼框就红了,“两位皇哥为何要杀朕?”

    裴连甫道,“这不很正常吗?他们想称帝,就势必要反你,以前是不敢亦没那能力也没那机会,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各方面都赶上了,他们自然不会再忍耐。”

    “不过皇上放心,我陈国奉了燕国为主,如今又为燕国提供了二十万大军去攻齐,燕国不会坐视不管的,若非这二十万大军离国,襄北王和淮南王也无法趁虚而入,说到底,这也与燕国有关。”

    陈帝一听,拽紧裴连甫袖子,一脸自责地道,“是不是朕做错了,不该弃齐附燕?”

    裴连甫轻轻道,“如果真选择错了,那也不关皇上的事,是臣没有做好。”

    陈帝道,“不不不,丞相做的很好,定然是朕的原因。”

    裴连甫听着陈帝这般维护他,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缓慢露出了一丝欣慰,他语重心肠,像对待自己孩子那般对陈帝道,“皇上也别忧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坐在这里静待便是。”

    陈帝点点头,只要有裴连甫在,他就觉得在哪都不心慌。

    裴连甫这般说了,陈帝就沉住气,等。

    霸占了皇宫的陈继和陈栎在商量着要不要杀了陈帝。

    陈继蹙着眉头道,“你下得去手吗?”

    陈栎冷然道,“都这个时候了,下不去手也得下,他若不死,那就是我们两个死了,以下犯上,那是要斩头的!”

    陈继闭闭眼,他也知道如今箭在弦上,若不发,回头就是自残自己,他狠下心道,“那就全杀了,一个不留。”

    陈栎一愣,忽而明白过来陈继所说的一个不留是什么意思后冲他竖起大拇指,“还是大哥厉害,当机立断,好,我这就派人去屠了后宫,包括太子!”

    不久,后宫一片鬼哭狼嚎。

    血腥遍布。

    而在陈继和陈栎在进行着大屠杀时,纪莫归和平书政跟南丘寒取得了联系。

    纪莫归和平书政被从边防驻地返回的陈继和陈栎的兵围困,但眨眼间,陈国大将罗业率陈兵追击了上来,将这一干叛军夹击包围。

    元兴稳稳当当地驻守在边防没动,燕国二十万大军,虎视着齐国后方。

    纪莫归书信给南丘寒,告知他外围已解,他们现领兵进城,让他想办法打开城门。

    南丘寒看完信,喊来明岭,对他道,“爹要带一部分兵出门,如今裴相不在,整个裴府被围困,府内的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子衍回了国,不在此地,那么,我带来的南府护卫任你差遣,你要保护好府内的人,保护好你的母亲,你的妻子。”

    明岭问,“爹要出门做什么?”

    南丘寒道,“燕国的大军已经抵达陈国了,爹去帮他们打开城门。”

    明岭一听,心惊道,“如今陈国的城门被陈继和陈栎两王所派的兵固若金汤,城门封锁,寻常人难近一步,爹如何去开城门?”

    南丘寒道,“不能也得能。”

    明岭忧心,“不妥,儿子不能让你去。”

    南丘寒看他一眼,“爹不会有事的,爹行军打丈多年,如果连一个陈国国门都打不开,那爹就有愧于太子的厚爱,有愧于皇上的厚爱,这事不必多说了,爹主意已定,你只管好好照顾裴府的一切,切莫让歹人伤害了府内的人性命!”

    明岭近前一步,急切道,“爹!”

    南丘寒伸手打断他,“这事不许对你娘跟子娜提。”

    明岭抿嘴,“我不说她们也会问的。”

    南丘寒道,“问的时候你再说。”

    明岭没办法了,眼睁睁看着南丘寒从他面前离开。

    南丘寒离开书房后并没有立马带人去开城门,这光天化日的,去了只会打草惊蛇,而且府门内里三圈外三圈围的全是森煞的士兵,想要出去,完全不可能。

    如果他一个人轻功离开,还是很容易的。

    但他要去开城门,凭一己之力,断然不行,所以,他要带上燕迟所派给他的那些隐卫。

    南丘寒去看裴芳乔。

    裴芳乔休养了数日,身体还是不大好,想到她哥哥生死不明,陈国大乱,裴府悬在刀尖上,随时会亡府亡人,她的心情一直没办法好起来。

    秋意和秋浓伺候着她,虽然天天规劝,还是没办法让她的心情疏缓。

    养病最忌讳心情抑郁。

    再者,因裴府被围着,外面的医生和郎中进不来,给裴芳乔治病的人是府上半吊子郎中,身体恢复的就慢。

    南丘寒进来的时候听到秋意在说,“夫人,我扶你下床走一走吧?”

    裴芳乔有气无力地说,“不想走,我大哥有音信了吗?”

    秋意摇摇头。

    裴芳乔一下子就哭了。

    南丘寒蹙眉,一脚跨进来,秋意和秋浓正要起身行礼,被他一个手势给请出了门外。

    等门关上,南丘寒上了脚踏,坐在床边,低头看裴芳乔,“大哥不会有事儿的,燕国已经来了兵,此刻攻到了陈国境内。”

    裴芳乔一听,伸手就拉住他,挣扎着坐起来,眼中含泪又含笑,激动地问道,“真的?”

    南丘寒伸手搂住她的腰,拍拍她的肩膀说,“真的,为了能尽快让燕军进城,我要带兵混入陈国军队里,打开城门。”

    裴芳乔心一惊,瞠目看他,“你要乔装成陈国的士兵,开城门?”

    南丘寒道,“嗯!”

    裴芳乔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南丘寒摸摸她的脸,“乔儿,这是唯一能尽快救出大哥和陈帝的办法。”

    裴芳乔喃喃道,“燕国士兵素来勇猛,不用你去开城门,他们也能很轻易攻进来的,你干嘛还要去冒这个险?”

    为什么?

    南丘寒想,如果守城门的单单只是陈继和陈栎的兵,他当然不担心燕国士兵会久攻不下。

    但就怕,守城门之人,还有秦国暗卫啊!

    南丘寒料想没错,此时的陈国,城门之地才是重中之重,所以,秦祉怎么可能放心只让陈国那些弱兵弱将去守?

    早在广德离开燕国之前,秦祉就下发了一道密令,着秦国十二精卫速速去陈,十二精卫不必插手陈国之事,但必务要守住陈国的城门。

    秦祉料定陈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燕国不可能不派兵来解。

    燕国的兵,陈国是挡不住的。

    那么,陈国挡不住,他就让秦国十二精卫去挡。

    秦国十二精卫效忠皇室,效忠皇帝,亦效忠他这个太子。

    而从秦义死后,鬼步遗传到秦祉身上,秦祉为了强大秦国战力,把鬼步衍化后,传给了十二精卫。

    鬼步之能,看似只是单调的武功,实则,用在战场上,非常可怕。

    秦国十二精卫在很早以前,只是御前禁军代表。

    后来在秦祉的培养下,这些学会了鬼步的十二精卫,变成了无所不能的战士!

    有秦国十二精卫挡在陈国城门处,燕国大军想要进入,难如登天。

    只要把燕国大军挡在陈国门外,陈国的一切,就由陈继和陈栎主导,等尘埃落定,大势不可回,城门再次开启,陈国就换了帝王,换了主人。

    燕国这个时候再派兵进入,秦国完全可以用正当的理由,派兵镇压!

    所以,城门这里,成了至关之地。

    秦祉的算盘打的很好,原本也该能成功。

    但可惜啊,命运就是这么的巧合。

    燕迟带赵怀雁去了彭济广州,他带秦双也去了彭济广州,因为彭济广州的异动,他多停留了两天,错过了先燕迟和赵怀雁一步进入陈国的先机,他虽然还保持在前,燕迟和赵怀雁在后,但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没能进入陈国皇都。

    在外围,遇上了。

    而燕迟和赵怀雁的到来,注定了那一道城门,再无坚不摧,也会被摧毁殆尽。

    战火如荼,烽烟之下,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停靠。

    秦祉单手撑在右手窗户处,燕迟单手撑在左手窗户处,马车隔着两米的距离停靠,半空中,两个男人的视线相遇。

    秦祉抚额,“怎么到哪儿都能碰上你,赵国公主呢?”

    燕迟道,“都现下形势了,你还有心情关心别人,想想自己的处境吧。”

    秦祉道,“我一没杀人放火,二没助纣为虐,三没打家劫舍,四没抢强民女,我有什么可担心自己的,我就是担心公主啊,你不会把她也带了来吧?”

    燕迟冷笑,压根不让赵怀雁露面。

    秦祉道,“是在马车里面吧?那我过去打声招呼,虽然我认为像公主那么娇俏的美人,理应放在皇宫里宠着护着,但你非要把她带到战场来,我也不能装作没看见,太失理了。”

    他说着,胳膊一收,撩起裤摆就要下马车。

    秦双拉住他,“哥,怎么能这么长她的脸!”

    秦祉笑了,“长脸么?”

    呵!

    他是去给赵怀雁长脸的吗?

    他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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