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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41 文 / 竹已

    “……”
    书念觉得跟他一点都说不通,憋屈得说不出话来*。她站在原地,肩膀垮了下来,语气很郁闷:“算了*。”
    谢如鹤看着她:“怎么了*。”
    “想帮你证实一下清白*。”书念不想回去听那些人说八卦,起一些莫名其妙的哄,她坐到他前座的位置,闷闷地复述着刚刚的事情*。
    谢如鹤沉默地听完*。
    书念的腮帮子鼓了起来,像吐泡泡似的嘟囔着:“好烦人*。”
    闻言,谢如鹤抿了抿唇,垂下了眼*。情绪似不佳,又似无谓*。
    几秒后,他问:“听到这些话,你很不开心吗?”
    当然会不开心*。
    书念不喜欢被人笑话,也不喜欢他们拿她和谢如鹤的友谊来开玩笑,更不喜欢他们总让他俩早恋,极力劝导着他们两个在不应该的年纪去做不应该的事情*。
    书念认真道:“不开心*。”
    谢如鹤的眼皮掀起,注意到她的神色严肃,并不是在开玩笑*。他的唇角勉强扯起,神色黯淡了下来:“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睡醒了*。”谢如鹤没回答她的问题,懒洋洋地往后一靠,别开视线,“你再问一遍吧*。”
    “啊?问什么呀?”
    谢如鹤平静地提醒她:“我喜不喜欢你*。”
    书念有点愣,乖乖地重复了一遍:“哦,你喜不喜欢我*。”
    他的目光放在窗外,阳光顺着窗帘照射进来,落了一束在他眼下,像是个烙印,衬得另一侧隐晦暗沉*。
    谢如鹤的喉结滑动了一下,而后道:“不喜欢*。”
    ……
    ……
    这话刚落下,书念心脏一悸,瞬间睁开眼醒来*。
    想到谢如鹤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书念的情绪莫名变得低落和难过*。
    总觉得那个时候,他确实是不开心的*。
    这段回忆,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
    那个时候她什么都不懂,很多事情认定了基本就不会改变*。
    她觉得谢如鹤肯定是不喜欢她的*。所以不论他做出怎样的反应,她都会自动把那个反应当作是不喜欢*。
    可现在书念却有点不确定了*。
    书念翻了个身,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看到时间才觉得饿,她坐了起来,裹了个外套到厨房,打算随便弄一点充当晚饭*。
    往汤锅里装了点水,书念倒了十个速冻饺子进去*。
    没多久,水渐渐烧开,气泡向上升,白气缭绕*。
    一切事物都像是失了真*。
    她茫然地捂了捂脸,迷茫了起来*。
    不知道刚刚的梦境,到底是真实发生过的,亦或者是因为她日有所思,才衍生出的一场不足一提的梦*。
    -
    刚从外地回来,书念打算休息一阵子,当是给自己放个假*。这段时间的配音工作少,她去录音棚也不一定能拿到角色*。
    昨晚醒来后,她翻来覆去也没怎么入睡*。
    今天书念早早地起床,打算去找谢如鹤,陪他做复健训练*。
    这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书念虽然没有仔细问过谢如鹤这方面的事情*。
    但她听方文承说过一些*。
    谢如鹤的腿是因为两年前的一场车祸造成的,当时他昏迷了两个月,醒来之后就发现双下肢不能动弹*。因为要调养身体,又在病床上躺了一阵子*。
    错失了最佳的康复时期*。
    医生的意思是,就算复健效果好,也不能再做什么剧烈的运动*。更甚至,走路的时候也不能像常人那样流畅自然*。
    虽说方文承才在谢如鹤身边工作了两年,但谢如鹤十六岁回谢家的时候,他就在季兴怀身边做事了*。
    也因此,以前方文承就见过谢如鹤*。
    那个时候,谢如鹤很沉默,每天沉着一张脸,不在意任何事情*。他从不发火,也从不主动提出任何要求,没有任何的欲望,了无生机*。
    在季家,就只是个让人很难注意到的影子*。
    而这次的腿伤,让他性情大变*。
    总是阴沉不定的,会因为其他人的一句话而发火砸东西*。更多的时间,他只会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像是被锁在了囚笼里*。
    谢如鹤的负能量很多,许多事情,他都不会以一种积极的心情去对待*。
    一开始是被动治疗*。
    他只能躺在病床上,通过推拿按摩和针灸,促进运动器官的恢复*。谢如鹤极其不喜欢他人的碰触,发了很多次火,也抗拒了很多次*。
    季兴怀跟他谈了好几次,他才渐渐接受*。
    到后来调养好了,谢如鹤开始复健,也分两个阶段*。
    卧床阶段和步行阶段*。
    要先增强上半身的力量,比如腰背肌和腹肌*。能让他自主移动,从床上挪到轮椅上,也对接下来的步行训练做一个基础*。
    是艰辛又漫长的一个过程*。
    方文承说,书念到谢如鹤家来录音的时候,他还处于卧床的阶段*。但后来,康复进度一下子被拉快,就像是突破了瓶颈期*。
    在这个过程里,书念没有一直陪着他,但也看到了他很多时期的样子*。
    只能坐着的时候;能站起来的时候;能扶着双杠走的时候;
    到现在,能不依靠任何东西走路的时候*。
    她仅仅只是处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仍然觉得这是一件令人感动而振奋的事情,更别谈谢如鹤这个当事人的心情是如何了*。
    从跌入谷底,依靠自己的力量向上攀爬,到重回巅峰*。
    他不需要感谢上天,也不需要感谢任何人*。
    他只需要感谢自己的坚持*。
    -
    此时刚过八点*。
    书念是突然决定要过来的,没提前跟谢如鹤说*。到他家门口准备按门铃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在微信上跟他说一声*。
    谢如鹤回的很快,让她直接去十七楼*。
    书念从十六楼上去*。
    走到门口,刚按下门铃,门就从里边被打开*。
    开门的是谢如鹤*。
    这个时间点,方文承似乎还没上班,房子里也没有其他人存在的迹象*。谢如鹤大概是已经开始在做复健训练了,穿着短袖短裤,额间冒着汗,发丝也沾了水*。
    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开始做复健,书念愣愣道:“你吃早餐了吗?”
    谢如鹤说:“家政阿姨来过一趟*。”
    书念哦了声,捏紧手里刚买的早餐:“你还要继续训练吗?”
    谢如鹤垂下眼,瞬间注意到她手里的东西*。
    “嗯,你吃早餐了吗?”
    书念点头:“吃了*。”
    下一刻,谢如鹤拿过她手里的早餐,轻声道:“那谢谢了*。”
    “……”
    书念的手一空*。
    也莫名觉得心空*。
    书念定了定神,跟着谢如鹤进了他做训练的那个大房间里*。里面有了些许的变化,多了很多设备,也少了一些*。
    比如之前那个康复站立床就被搬走了*。
    书念问:“你不用医师陪着了吗?”
    谢如鹤把手中的早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不用,我有分寸*。”
    他没坐轮椅,模样生得好,就站在那,身姿挺拔又清瘦,像棵白杨树*。穿了件白T,汗水浸湿大半,贴在身上,隐约透出腹肌轮廓*。
    书念立刻收回视线,有点不自在*。
    谢如鹤从一侧搬了张凳子过来:“你坐这*。”
    想到谢如鹤那个非礼勿视的模样,书念没敢看过去,应了声好,却也没打算在他辛苦复健的时候,闲闲地坐在旁边*。
    用余光察觉到书念躲闪的视线,谢如鹤顿了下,朝她看去*。
    他迟疑地喊了一声:“书念?”
    书念乖乖应下,但依然没看他*。
    谢如鹤的眉眼一抬,往自己身上看了眼,而后目光顿住,仿佛想到了什么,却也不大肯定*。他没再说话,走到功率自行车的旁边,坐了上去*。
    随后,谢如鹤说:“书念,你能帮我拿下水吗?”
    书念往旁边看了一圈,看到水瓶就放在谢如鹤附近的地上*。她点了点头,走过去拿起了那个塑料瓶*。
    书念走到谢如鹤的面前*。
    与此同时*。
    像是觉得热,谢如鹤突然掀起衣摆,用上衣擦了擦额间的汗,露出形状姣好的腹肌*。他的耳根一片都是红的,神色不太自然*。
    如果书念不是那么紧张的话,大概还能发现他的举动有些生硬*。
    谢如鹤抬眼,看到书念僵住的表情*。他收回表情,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书念捏了捏拳头,脸色发烫*。她垂下眼,把水塞进他的手里*。
    谢如鹤接过,没再有动静,视线从她身上移到了水瓶上,定定地,像是在想些什么*。很快,他喝了口水,沉默着开始做康复训练*。
    宽敞的室内,瞬间变得安静*。
    两个人各怀心思,空气里发酵着暧昧的味道*。
    书念明白多说多错的道理*。她知道自己此刻保持沉默才是最佳的方式,所以一句话都没有主动再说过*。
    她很怕会被发现自己的心思*。
    因为到那个时候,距离究竟是会拉近,还是会拉远*。
    在此刻,他们谁都不知道*。
    可没多久,谢如鹤停下了动作,打破了沉默*。
    “书念*。”
    书念茫然地抬头:“嗯?”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谢如鹤的五官很立体,眼窝深邃,显得格外多情,“等站起来之后,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书念眨眨眼:“对呀,你想做什么事?”
    沉默*。
    是一段短暂又显得漫长的沉默*。
    他像是在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又费尽心思*。
    良久后,谢如鹤说:“我有个喜欢的人*。”
    书念的呼吸一滞*。
    谢如鹤掀起眼,看向她*。声音低沉而哑,一字一顿的,清晰又明了*。
    “我想跟她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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