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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夜会 文 / 茴笙

    聂城一个侧身躲过竹简,“怎么我每次来救你都要被你抱怨来得慢?之前就算了,这一次能怪我吗?我想来也得来得了啊!”
    时年当然知道这个,但她实在太气了,孤军奋战这么久,还险些永久滞留,中间无数次想要是聂城早点来帮她,在她被刘彻困住之前来,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现在终于见到正主,说什么也要发泄一下,好在她很快冷静下来,走到内殿门口朝外看了一下。
    如今已是深夜,她睡觉时一贯不用宫人上夜,所以殿内并没有人守着,沅沅也在隔了一段距离的侧间。
    她松了口气,这才转身看向聂城,“你什么时候到的?只有你一个人吗?小路那边都解决了?”
    “昨晚到的。这次运气好,掉下来就发现在未央宫里面,省了潜伏进宫的步骤。”他顿了顿,“至于小路那边早就解决了,我和他都去了一趟三国了。也是去了那里才发现你根本没到三国,所以猜测你应该是出事了。”
    “你去三国了?”时年睁大了眼睛,“那你也见到那个刘远了吧?有什么发现吗?他和那个神秘人到底有没有关系!”
    比起她的激动,聂城倒是神色如常,“见到了。我觉得没关系。他既不是神秘人本人,也不是被他幕后操纵的手下。”
    时年皱眉,“你确定?”
    聂城:“我确定。”
    他给时年讲述自己在三国的经历,“……我们过去时,夏夏已经和刘远联络了江东孙权的部队,还拉了刘备入伙,组成孙刘联军,和曹操抗衡,目的当然是在接下来的赤壁之战里让刘备出头,好让历史回归正途。本来都挺顺利的,诸葛亮和周瑜联手,再加上我们在暗中出力,果然让曹操像史书上一样落败,但在最后却突发意外,落败的曹军朝夏夏射去一支箭……”
    时年倒抽一口冷气,“夏夏中箭了?严重吗?所以她是因为这个才没一起来是吗?她现在在哪儿?”
    聂城安抚地按住她的手,“夏夏没事。她没有中箭。”
    时年的心刚放下,就听到聂城说:“……但是刘远中箭了。”
    时年一愣。
    聂城说:“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们都和她隔了段距离,阻挠不及,夏夏又和人缠斗在一起,无法躲避。好在刘远恰好在在她旁边,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用背挡在了她身前……夏夏没事,不过刘远伤得有点重。”
    这实在太让人想不到了,刘远居然为孟夏挡箭!
    时年:“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断定刘远和那个神秘人没关系?”
    不止。
    在刘远身受重伤、躺在孟夏怀里嗷嗷大叫、连声说“我是不是要死了”的时候,他冷眼旁观,忽然冷不丁道:“这也是你背后的人教你的吗?苦肉计,以此博得我们的信任。接下来你还打算做什么?”
    当时刘远那副瞪大了眼睛、一脸“你到底在说什么鬼是中文吗为什么我都听不懂”的表情,真是让人现在都忘不了。
    “其实在我过去之前,夏夏已经用各种方法暗中试探过刘远,而现在,我的看法和她一样如果不是他的演技已经出神入化到能把我们都骗了,那他就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聂城一笑,补充:“而根据鄙人一贯的自信,我认为还不至于有人能在我面前演这么久的戏却不被我发现。”
    什么嘛,还挺臭屁的。
    时年轻哼一声,心里却明白,既然聂城这么说了,看来刘远真是无辜的。
    “赤壁之战结束,刘备声名大噪,弦也恢复了平静,我们正好趁机带刘远脱身。他的伤不能耽搁,夏夏他们送他回现代就医了。我本来也要一起回去的,却在临出发时感觉到汉朝的弦又动了,于是决定兵分两路,他们先回去,我来找你。”
    原来如此,难怪只看到他一个人。
    聂城讲完自己的事,看向时年,“你呢,你这边到底什么情况?”
    时年这才想起来,现在要紧的不是聂城已经解决的危机,而是自己这里还没有解决的危机!
    十万火急了!
    时年:“你知道我这边之前弦平静过一阵吧?是我上一个任务完成后,本来想走没走成,被刘彻给扣下了。”
    她快速讲自己之前的遭遇,“……我中间都一度绝望了,以为要一辈子留在这儿了,好在后来忽然反应过来,我只要主动扰乱一下历史,就可以让弦再动了。”
    聂城:“不错,我还担心你反应不过来呢。”
    其实在发现时年被困汉朝时他就想到了,想离开唯一的办法就是主动去扰乱历史,所以当他发现汉朝的弦又动了后,就猜时年肯定也想到了。
    没想到时年却摇了摇头,“我一开始确实没反应过来,我是被人提醒的!”
    聂城扬眉。
    时年觉得自己的心绷紧了,“你刚才说,刘远和那个神秘人没关系,但我遇到了一个人,我觉得,他和神秘人有关系……”
    “谁?”
    “就是那个曾替汉武帝给李夫人招魂的方士李少翁!”
    三分钟后,聂城听完时年的讲述,道:“你是说,那个李少翁不仅第一次见面就点破你是将来之人,还在后面提醒你回家的办法?”
    “对,很不合常理对不对?”时年说,“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李少翁摆明了是在故意引导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要趁我扰乱了历史后搞些什么阴谋?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在他的圈套里了?!”
    风吹动窗户,发出簌簌的轻响。
    聂城面色冷凝,神情是难得的严肃。
    时年看得紧张,小声说:“我是不是闯祸了?”她之前也担忧来着,但不那么做,她也想不到别的让弦动的办法了……
    聂城摇摇头,“我问你,你刚才看到我为什么那么惊讶?还问我他们来没来,这些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他们队友之间可以互相感应,按理说他来到汉朝,时年就可以感觉到他的弦了,但看她的表现,直到他现身前她都是没有半分察觉的。
    时年被他一提醒也反应过来,“哦,那是因为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弦的反应非常剧烈而且混乱,有时候甚至觉得心慌气短,所以如非必要,都刻意不去感知它,可能因此忽略了……”
    她顿了顿,“我猜测,可能是因为这次偏移的关键在我吧。”
    “又或者是,那个会让你对弦产生反应的人,离你近了?”聂城说。
    时年一惊。
    之前明朝时曾发生过的状况,当那个神秘人出现或者靠近时,她会与弦产生强烈的反应,心脏狂跳不止。
    这回虽然没有那么剧烈,但仔细想想,是有一点相似。
    时年:“你的意思是……”
    聂城:“我认为你的怀疑很有道理,李少翁一定和这件事有关系,很可能,那个神秘人就藏在他身边。”
    在他身边吗?时年转头看向窗外。就藏在这座宫殿里?这么近吗?
    这感觉让她有瞬间的不安,但下一秒,她就振奋了起来!
    “真的吗?这样事情就好办了,我这就去把他抓出来,让他还敢藏在暗处使阴招!”
    聂城一把揪住她,“站住,你要去怎么抓他出来?”
    “还能怎么抓,直接武力镇压啊!你不知道吧,刘彻给我派了十六个小弟,正好派上用场!”
    聂城不说话,时年和他对视片刻,聂城松开手,“好你去吧。”
    时年原地站了三秒,颓丧地坐下,“好啦好啦,我知道这样不可能的。过过嘴瘾也不行哦。”
    其实一怀疑上李少翁时,她就想过要不要仗着刘彻的势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但他既然敢在她面前自爆身份,就是有恃无恐,而且就算抓住了他,他背后的人也不会就此出来的,她这才无奈放弃。
    时年趴在桌上,“我就是太气了,这个人装神弄鬼那么久,我们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太不公平了!”
    顿了顿,又道:“你说,这次这么多个地方的事情都是他搞的吗?他怎么能同时在那么多个地方使乱子?”
    聂城:“不知道,我问过小路、夏夏还有阿恪,直到离开各自的时空,他们都没发生和神秘人有关的可疑迹象。但我觉得,多多少少都和他有关,否则不至于这么巧。”
    时年点头,又想了想,眉头忽然皱紧,“不对啊!我觉得不对!”
    “哪里不对?”
    “你看啊,像我们都必须在一定的条件下才能穿越时空,不可能说去就去对不对?”
    第一次穿越时聂城就告诉过她,他们必须要完成一个时空的任务才能离开那里,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只有当弦开始恢复平静时,他们才能感知到那处可以穿越的弦波动的漩涡。就像这回他们分到不同的时代,也是要解决了自己那个时空的任务才能再去到下一个。
    而这还是只其中一个条件,另一个条件是他们要去到的那个时代必须有动乱发生。比如之前当汉朝的弦彻底平静后,不仅她出不去,他们在外面也根本进不来。
    时年困惑道:“我们受的限制那么多,他却能在古代各个时空穿来穿去,为什么?”
    聂城沉吟,“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就像你是7处里对弦最敏感的人,有很多我们没有的能力,比如剪断杨广多余的弦、连接跨时空的对话,也许他对弦反应比你更敏感、控制能力更强,所以可以不受这些限制。”
    时年听完沉默片刻,哀嚎:“那我们不是更打不赢了!”
    本来就我在明敌在暗,你现在告诉她在这个主要比拼超能力段位的比赛里,对方级别比他们高这么多,那还有什么掰头的意义?!
    王者对青铜,不如直接投降算了
    聂城:“投降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我们还是得先把人找出来,不然连白旗都不知道打给谁。”
    时年耸肩,“那就在7处总部门口挂个白旗咯,这样他总能看到了吧?总不至于这么多个时空他都能跑,我们的大本营反而不去了……”
    她忽然顿住。
    就像一道白光瞬间劈过脑海,她猛地意识到,也许自己一直忽略了什么。
    “你又怎么了?”聂城问。
    时年转头看向他,薄唇紧抿,半晌才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朝,汉朝,三国,秦末,五代……这些朝代都有那个神秘人或者疑似神秘人操纵过的痕迹,可独独一个时代没有。”
    “你是说,我们的时代?”
    “我们一开始怀疑刘远是神秘人,因为刘远是现代人,我们认为,和我们有一样能力的人一定也是现代人。可事实证明刘远不是。所以,有没有可能,一直以来都是我们陷入了思维误区?那个人,不是现代人。”
    聂城面无表情。
    时年说:“你还记得吗?你之前跟我说过,7处是一个独立的政府部门,专司维护时空平衡,已经存在了很多年,只是之前一直荒废着,最近几年才重新运转。这个很多年,到底是多少年?”
    她看着聂城,“有没有可能,是几千年……”
    殿内长久的沉默。
    好一会儿,聂城才起身,缓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皎皎月色,道:“我十二岁时父母去世,因为没什么关系近的亲戚,没人能照顾我,本以为要被送去福利院时,是老爷子收养了我。
    “他收养我时就告诉我,我是有使命的。我那时候不明白,但因为尊敬他,一直听从他的吩咐接受各种稀奇古怪的训练。然后,直到我23岁那年,才终于明白他的意思。
    “他告诉我,有这么一个机构,国家秘密设立,寻找一批身份特殊的人,来解决普通人解决不了的问题。他能发现我是偶然,剩下的人要我去寻找。我过去没有想太多,但你说得对,既然是维护历史平衡,不可能独独我们这个时代才有我们这样的人,应该每一个时期都有才对。
    “我想,也许这真的是一个传承几千年的机构,平时都闲置着,只有当动乱起来时,才会启用。而这一次的动乱,开始于五年前。”
    “五年前……”时年又冒出一个想法,“会不会从一开始,所有的乱子就是因为那个人?他就是一切的源头,而不是我们以为的偶然?”
    这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又是相对沉默,片刻后,时年抱住头,“完了,不聊还好,一分析出这种可能,我更想去抓住李少翁严刑拷打,逼他把他背后的人交出来了!我现在脑子里有十万个为什么!”
    就算猜出那个人是古代人,也没有解决他们的疑惑,反而更多了。
    按他们的猜测,是在过去的某个时空有这么一个人,他和他们有着相同的能力,但他非但没尽自己维护历史的职责,反而主动扰乱历史,引发了弦的动荡。
    可为什么负责处理的人是他们呢?他同时空没有能管的人吗?这中间又有什么联系吗?
    聂城见她一脸苦大仇深,反倒先笑起来,弹了下她额头,“好了,别搞得跟世界末日似的。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时年立刻道:“你说的哦!那你赶紧想办法,别回头事情解决不了了又来赖我!”
    “好,我来想办法。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至少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是很明显的。”
    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什么?当然是把时年扰乱的历史归回原位了。
    有大佬收拾烂摊子,时年刚觉欣慰,就听到聂城又说:“不过在想对策前,你先告诉我,你都做了些什么?”
    她眨眨眼睛,“你还不知道吗?”
    “我只知道你扰乱了历史,但不知道你具体扰乱了什么。”
    时年有点惊讶,但想想也正常,聂城既然昨晚才到,应该全部心思都放在怎么突破刘彻放在宣室殿外的守卫溜进来了,还没机会打听如今宫中的形势。就算打听,也只能打听到刘彻封了她当夫人,还不算太出格。
    想到这儿,她有点心虚。
    聂城见状挑眉,“怎么了?放心,不管你做出什么事,我都有心理准备。不会扣你工资的。”
    时年:“真的?”
    聂城:“真的。”顿了顿,“你总不至于杀人了吧?”
    时年:“杀人倒是没有杀人,不过……”
    她深吸口气,露出个假笑,“那什么,区区不才,坐在你面前的,是如今大汉朝的预备役皇后……”
    聂城:“……”
    用聂城的话说,时年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当汉武帝的皇后,亏你想得出来!
    他嘲讽道:“说实话,你是不是想当娘娘很久了?”
    时年被说得不好意思了,争辩:“我就是灵光一闪,没想到就成功了。我后来也后悔了来着!”
    两人讨论这种偏移要怎么解决,聂城说:“他要封你当皇后,那你直接走掉的话,他不就找不到人了吗?事情不就解决了?”
    时年翻个白眼,“你当我没想过吗?我也想走啊,但弦不平静,说明光我本人想走不管用,还得做点别的。”
    自从发现被困,时年就反复尝试,甚至有一回对着虚空不知道哪尊神赌咒发誓,说:“我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让卫子夫好好当她的皇后吧!”可弦半点反应都没有。
    弦不平静,他们就找不到漩涡,也就走不了。
    以至于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刘彻那边会因为这个决定留下什么隐患,他们得解决了隐患才行?
    聂城也这么想,于是第二天就离开了宣室殿,打算设法探听一下朝堂上的情况,看能不能找出问题关键。
    虽然连个身份都没有就在宫里宫外乱跑有些危险,但时年并不担心他,这种事对他来说轻车熟路了。
    而她想着聂城来了,即使不在身边,也总算觉得不再是孤立无援,更添斗志。
    于是,就在聂城离开的那天下午,她又去见了一次李少翁。
    还是在那个神殿里,仙风道骨的方士含笑道:“还未向夫人贺喜,如今您可是宫内宫外最受瞩目的贵人了。”
    “将军您就别取笑我了。”时年道,“我今日来,是向将军道谢的。”
    “哦?夫人要谢臣什么?”
    “多亏您上次的提点,我已经想出回家的办法,很快就要离开了。”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李少翁的表情,却发现在听到自己的话后,对方连眉毛都没抬一下,还是笑着说:“那就更要恭喜夫人了。”
    时年暗自咬唇。
    之前在明朝时,她曾有几次明确感应到那个人的方位,今天过来也是想尝试一下。可每次当她闭上眼睛,却只能感觉到弦和日复一日更加剧烈和混乱的震颤,让她心跳快得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嘴里跳出来,不得不强行中断感应。
    他到底是不是藏在这里?!
    时年看着四周,强行克制住自己想立刻叫人进来搜宫的冲动。
    现在不行。聂城不在,李少翁又滴水不漏,她没有十足把握不能贸然行事。
    李少翁打量她片刻,忽然道:“不过夫人要走,陛下可知?”
    时年:“将军何意?”
    李少翁说:“陛下册您为夫人,难道不是因为您允诺了要留下来陪着他吗?旁人虽不知,但臣很清楚,接下来他还要立您为后……若夫人此时离开,又置陛下于何地?”
    时年此刻不想面对这个问题,本能抗拒,“莫非将军是觉得,我应该留下了?”
    李少翁道:“臣不敢置喙夫人的去留。臣明白,夫人非寻常之人,自然不会为某一人、某一事而永远停留。只是臣很好奇,您在这漫漫时光长河中来来去去,就不曾对谁有过亏欠吗?”
    他与时年对视,重复道:“您的心中,就没有亏欠之人吗?”
    亏欠之人……她当然有了。
    时年坐在床上,一手托腮,怔怔望着窗外的月亮。
    下午李少翁的问题一直在她心里打转。说来真是讽刺,聂城找到她的时候跟她说,他们做的事情是拯救世界,可自从她开始做这个工作,最不缺的就是亏欠之人了。
    那些人和事,很多时候她甚至不敢去回想。
    夜风微凉,吹拂到身上。
    时年对着外面发着呆,不知不觉间,意识越来越迷糊。
    刘彻走进寝殿的时候,时年已经睡着了。
    他看着榻上沉睡的女孩,沉默片刻,退到外间问:“她白日又去见了文成将军?”
    沅沅回道:“是,因为陛下您上次吩咐过,夫人如果再想见文成将军不必拦着,所以婢子就陪着去了。”
    “你做得很好,下一次也这样。她去哪儿你都陪着。”
    沅沅行了个礼退下了,刘彻这才再次走进内殿。
    他坐在榻沿,伸手轻触她的面颊。她睡得有些不安稳,眉头微微皱着,像是陷入什么不好的梦魇。为什么呢?因为和文成谈得不顺利吗?
    他们的两次交谈都遣走了下人,他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没关系,他留在李少翁身边的暗卫会十二时辰盯着他。
    那日允了她去见他后,他便对杨得意下了铁令,“文成若有异动,不必禀朕,即刻诛杀之!”
    晃动的烛光里,他凝视着她,轻轻道:“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带走的……”
    女孩还在睡着,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忽然又笑了,有点苦恼的样子,“可是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留下来呢?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可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留在我身边呢?”
    时年确实陷在梦魇中。
    她梦到了很多从前的事。
    狂风大作的沧池上,刘彻苍白着脸对她说:“回来。你答应过我的。”
    花灯如海的乾清宫前,朱厚照微笑着说:“如果我只是朱寿,是藏龙山上的寨主,那么我一定会抢了你当我的压寨夫人!”
    满地绮罗的寝殿内,杨广温柔道:“小狐狸,因为有你,我才能一偿夙愿、不留遗憾。”
    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摇头,不断地摇头。
    她没有帮到他们任何一个人,只是推着他们走向既定的命运,无论命运的尽头是怎样狼藉和杀戮。
    她什么都不能做。
    似乎是听到她心里的话,下一瞬,他们的神情都变得冷漠。
    刘彻攥紧她的手腕,冷笑:“既然无论如何你都要逃,那我就打一副锁铐把你锁起来,看你还怎么逃!”
    朱厚照望着熊熊燃烧的乾清宫,讽刺一笑,“小美人儿,你说我错了。但其实,你也没有对过,不是吗?”
    杨广卡着她的下巴,目光冰寒,“我以为你是来救我的,却原来,你只是来看着我赴死的。与我说的那些,不过是骗我赴死的谎话!”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杨广,你听我解释!”
    她大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额头全是汗,衣服也湿透了,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
    她呆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做梦,
    时年抬手捂住脸,长长舒了口气。
    为什么会梦到他们?因为李少翁那番话吗?召唤出了她长期以来的心魔。
    她确实心存亏欠,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就像她无法改变他们的命运,这些往事她现在除了在深夜想起、愧疚一二,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时年苦笑一声,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魔怔了。
    甩甩头想抛开这个念头,然而目光一转,却猛地一僵。
    在她旁边,床榻外沿,刘彻侧躺着,正平静地望着他。
    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清冷的月光。
    时年整个人都呆了,半晌才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在这儿?”明明他们早就不一起睡了啊!
    刘彻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抚上她面颊,然后往下。
    男人双眸乌黑,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连声音也听不出情绪,“杨广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更了,本文就满四十万字了,我最近五年唯一一本超过四十万字的书诶,虽然更得断断续续,但我也太能熬了吧……当然追文的你们也挺能熬
    感谢在2020061417:11:592020062217:50: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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