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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冬至x程望之 文 / 蒋牧童

    第一百零八章
    从这次之后, 程望之时常会来阮冬至的家里,有时是直接上门,有时会提前打招呼。只是有一次因为他没有提前打招呼, 而阮冬至那天恰好有个局,一直到半夜一点才回家。
    一出电梯, 看见自家门口杵着一个人,她吓得差点儿连手里的包都扔掉了。
    “你怎么来了也不给我打电话?”
    阮冬至赶紧走过去, 伸手从包里开始掏钥匙, 程望之站在门边上, 突然凑近在她脖子上轻嗅了下,有酒味。
    阮冬至没想到他会跟大狗似得, 直接在自己脖子上闻。
    “你干嘛呀?”阮冬至伸手揉了下他的脸颊。
    程望之突然轻哼了声:“喝酒了?”
    阮冬至:“这么晚回来,难不成我还去喝茶吗?”
    她终于从包里找出家里的钥匙, 待钥匙插进锁孔里的时候,阮冬至的手突然被抓住,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有些微诧异。
    “每次都喝这么多吗?”
    之前他不是没跟阮冬至在饭桌上吃过饭, 她喝酒的能力可以说比男人还要强悍,丝毫没有因为是姑娘就让人小看。
    阮冬至:“还好吧, 我习惯了。”
    咔嚓一声,门被打开。
    阮冬至伸手推开门, 顺手按了门口的开关,下一秒房间里的灯光亮了起来,照着彼此的脸孔。这时阮冬至才发现程望之的表情并不算好,看起来有些过分严肃。
    程望之微垂眸:“冬至, 你的能力不需要这样。”
    阮冬至轻笑了下,伸手撩了下自己的长发, “我给你配把钥匙吧,要是下次你再来我又没在家的话,你可以直接开门进来。”
    她岔开了话题,并没有纠缠在喝酒这件事上。
    只不过程望之并不是个能被她轻易糊弄的人,他望着她,“冬至,我不是想要教你怎么工作,因为你的工作能力已经不需要别人的教导,你有一切解决问题的能力并且做的非常完美。”
    阮冬至望着他,这并不是第一次有人毫不吝啬的赞赏她的工作能力。
    但是这跟其他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我说这些话不是基于你是我的女朋友,而是因为你曾经跟我一起工作过,我是基于这一点才做出的认真判断。”
    他是想告诉她,她已经不需要通过其他手段去获得自己想要的机会。
    她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工作能力。
    阮冬至踮起脚尖伸手抱住他。
    许久之后,她轻轻松开他的脖子,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抬头望向他,这才低声说道:“我们中国的酒桌文化历古存在,这并不是我一个人能改变的事情。谢谢你的赞赏,但这是现在的我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工作方式。”
    维系客户也好,争取新的客户也罢,谈事情说问题,很多时候彼此不是在办公桌上,而是在酒桌上。
    阮冬至不想清高的表示,她有能力就可以傲视其他人。
    她没到那份上。
    也没傲娇的那个资格。
    至于程望之的话,阮冬至知道他是好意,只是他这人生来富贵,他不需要刻意去讨好别人,一切资源、人脉都会被他所用。
    阮冬至羡慕这样的人,但是她并不会过分抱怨。
    每个人出生的家庭不一样,她的家庭普通,甚至算得上有点儿困难,但是她父母从未亏待过她。她作为家里唯一的孩子,得到了这个家庭里最好的一切。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用自己能力、拼搏,让自己的父母也过上无忧富足的生活。
    “好了,我们不聊这个好不好,我太累了,想要先去洗个澡,”阮冬至低头闻了下自己身上的味道,微吐了吐舌尖,忍不住说道:“确实是不太好闻哦。”
    她往后退了一步,摇头道:“现在先放过你,待会我洗完澡出来再亲你。”
    于是她放下手里的包,迅速跑到卧室里拿衣服,又进了浴室。
    程望之看着浴室的方向,眼眸微深。
    阮冬至出来之后,发现他真的乖乖坐在沙发上,也没看电视也没看手机,似乎坐在那里放空,她立即颠颠的跑过去,直接坐在他大腿。
    程望之伸手圈住她的腰身,这才发现她头发是半干的。
    他望着她这一头乌黑长发,忍不住说道:“你头发真多。”
    “你居然会注意到这个问题?”阮冬至被他逗笑了。程望之:“因为洗手间总会看见你的头发。”
    阮冬至:“……”
    下一秒,她歉意道:“下次我用完洗手间,会打扫干净的。”
    之前都是她自己住,所以她只要控制不堵住下水道就好了,没有打扫的太仔细。
    听到她的话,程望之摇头:“我说这个不是为了提醒你打扫洗手间,只是有点儿感慨,为什么你一直掉头发,还能保持这么多头发呢。”
    “……”
    阮冬至觉得这个话题快被他聊死了,聊不下去了。
    “因为我天生丽质好吧,”阮冬至瞪着他,恶狠狠的说道。
    程望之仔细看着她,看得阮冬至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他这才开口:“嗯,确实是很漂亮。”
    什么呀。
    阮冬至本来只是开玩笑的,结果被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来,她整个人害羞的连脚趾头都要蜷缩起来。
    “我明天要回一趟新加坡,估计会在那边待半个月。”
    阮冬至乖巧点头,“去吧,去吧。”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说的是不是太过敷衍了,于是她很认真说道:“记得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你也是,少喝酒,不要总是这样让人担心。”程望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阮冬至乖乖点头。
    *
    她和程望之两人这样的见不着面,似乎是经常的事情,因为他总是会出差,偶尔阮冬至也会出差。
    只不过之前还好,等一周下来,阮冬至每天回家都对着空落落的房间时,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挺想他。
    想着他会偶尔突袭自己的家,偶尔会在她快要下班的时候打电话过来告诉她,晚上他过来一起吃饭。
    而且阮冬至也是在他离开之后才发现,自己家里居然多了不少属于他的东西。
    衣柜里挂着的几件衬衫,鞋架上属于他的拖鞋,还有厕所洗手间里属于他的电动牙刷。
    不经意间,他和她的生活似乎在慢慢融入。
    直到又一个周五,外面倾盆大雨,阮冬至打车到了公寓楼下,只是从车里下来到大门口的距离,她还是被淋了个透。
    她舍不得用自己的包顶在头上淋雨,那么大的雨,让她一进入公寓大厅,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
    于是她赶紧按了电梯上楼。
    此时临近十二月,被这么淋雨哪有不冷的道理,她从电梯里一出来,穿堂风吹在她身上,她整个人都哆嗦了。
    等她掏出钥匙勉强打开门的时候,发现家里的灯是开着的。
    她一愣,整个人猛的紧张起来,就是从背后一下窜起来的发凉和紧张,她握着的门把的手掌都没敢松开。
    直到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头顶着毛巾的人。
    阮冬至站在门口直勾勾的望着他,一下冲了过来,都没顾得上换鞋子,直接把人抱住,“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这惊喜的模样,一下子逗乐了程望之。
    他伸手把她抱住,这才发现她身上湿漉漉的,还有长发被淋湿了大半,赶紧用毛巾压在她头发上,低声说:“你淋雨了?”
    “没怎么淋雨,我打车到门口,就是从门口到楼下大堂的距离。”
    “那也先去洗个澡,要不然感冒了。”
    阮冬至仰头望着他,就是不松手,撒娇道:“先抱抱,先让我抱抱。”
    程望之看着她耍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却没再催着她去洗澡,而是很认真的抱着她。
    过了会儿,他开口说:“现在可以去洗澡了吧?”
    行吧。
    阮冬至遗憾的想着,赶紧找了自己的睡衣,这才进去洗澡。
    她因为头发太长,每次洗澡都要半个小时以上,所以等她出来的时候,一张粉白小脸更是红扑扑的,她伸手捂了捂,不停的想要让脸颊上的红晕散开。
    等她再次到了客厅,这才发现茶几上摆着的几个礼盒。
    白色香奈儿的盒子尤为显眼,还有橘色爱马仕的盒子,一个又一个放在一块,在客厅明亮灯光的照耀下,有种金光闪闪的感觉。
    她这会儿再傻都知道,这肯定是他给自己的。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些是……”
    “生日快乐,阮小姐。”程望之本来正在低头看手机,这会儿看见她出来,起身走过去,低头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阮冬至一愣,因为在他的提醒下,她才想起来,明天居然是她的生日。
    对,是明天。
    而她自己完全忘得干干净净。
    “这些不是我让助理买的,都是我自己亲自挑选的,”程望之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认真说道:“所以这是我第一次给女朋友挑选礼物,你要跟我说,什么是你喜欢的,什么是不喜欢的。”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很生疏。
    程望之以前也送过东西给别的人,只不过哪怕再精美的东西,都是由助理挑选,他只需要刷卡签账就好。
    阮冬至望着那一堆大大小小的盒子,想象着他每家店认真逛一圈,然后挑选东西的模样。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
    她真的太震撼了,感动的震撼,惊讶的震撼。
    程望之低笑道:“你忘记了,去年你生日的时候,我也在场。”
    阮冬至一怔。
    想起那次生日是她和叶飒还有司唯一起过的,她们三人关系太好,自从认识之后,彼此的生日从未缺席过。那天她在拍照的时候,不小心把程望之拍到了自己的照片里,于是盯着他看了整整一个晚上。
    当时她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男人呢,他所有的地方都让她心动不已。
    是所有。
    此刻程望之微微碰着她的额头,低声说:“你穿红裙子真的很美。”
    阮冬至嘴角上扬,原来那天不止是她注意到了他。
    就在她踮起脚尖准备突袭他的唇时,门口突然响起砰砰砰的砸门声,巨大而又强烈。
    两人都猛地的一惊,随后同时看向门口。
    “阮冬至,给老娘开门,别以为你不吱声,我就不知道你在家。”
    门外的声音喊完之后,程望之微微皱眉的看着,半晌又转头看向阮冬至。
    而阮冬至比他还要震惊。
    程望之用一种极克制的声音问,“债主?”
    阮冬至看着面前满脸隐忍的男人,一副‘你是不是在外面欠钱’但又不太好意思直接开口问的表情。
    直到,外面的声音再次响起。
    “冬至妈妈,快开门,唯唯好冷啊。”
    阮冬至彻底捂脸,她不知道司唯平时挺正常的一孩子,怎么好好就疯了。
    只是下一秒,她猛地僵硬看着门口,随后又看向面前的男人。
    怎么办?
    现在她是要把程望之藏起来?还是把门口的人打死。
    因为一旦她开门,司唯发现她在家藏了个男人,而自己从未告诉过她,只怕被打死的会是她。
    这场景……怎么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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